槐略道:“啊?你知道吗?”
他也知道陆宸燃和雪无霁似乎把这幅画看得很重要。
缘本相飘得近了些,但他碰不到,道:“劳烦了,把它展开。”
雪无霁将画铺开,缘本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我知道这幅画。”
缘本相肯定地道,“我在满地金里游逛的时候,听他们的人鉴定说,这幅画是人界来的,画师是人间的一位将军。”
将军?
怪不得,这幅画虽然匠气重,竹子却画得很好,劲道有风骨。
缘本相继续道:“我听他们说,这个将军十分传奇。是个女将军,姓白,曾为人界的一国立下汗马功劳,无一败绩,但最后一战里身中毒箭,解甲归田了。最后……似乎是病死了。”
“而这幅画,应当就是白将军病中所作。”
雪无霁看过那落款处的印章,是“白缨”二字。
这位将军名为白缨。
缘本相和槐略绑在一起,在找出隐藏魂体的办法之前暂时不便外出。于是雪无霁和陆宸燃前往满地金,见到了捡到这幅画的商人。
那商人是个半人半魔,很普通,见他们来询问还有几分紧张。
“这幅画你是在哪里捡到的?”陆宸燃问。
商人挠挠头,道:“哪里?……呃,就是在贾城外的大路上啊。”
陆宸燃道:“再详细一点。”
“还要再详细啊?”商人苦着脸,“就是半月前的某天,我从人界运货回来,进贾城的时候,在城门外大路边的草丛里看见了这幅画。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很普通的。”
雪无霁凝眸沉思片刻,道:“当时你看见这幅画的时候,它是散开还是卷好的?”
“散开的。”商人这回很确定,“就是散开露出了内容,我才好奇的,一看画得还不错,就顺手捡回来了。”
“你还记得当时上面画的是什么吗?”雪无霁说着,展开了画。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想。
商人无言道:“这我哪还记得!……咦,不对。”
他眉头突然一皱,“我记得!当时这只兔子不在这里,是在那丛竹子边上。”
而现在,画面角落里只有一丛青竹,白兔在雪地里,不仔细看都要分不清了。
“……多谢,”雪无霁心中了然,抬眼道,“你带我们去看看捡到画的地方。”
蛮荒之地繁华的繁华,却也有许多荒野,无人,贾城之外也是。雪无霁站在那草丛边看了看,这条大道是连接人界和蛮荒地的必经之路。
陆宸燃也把这些看进了眼里。商人心里嘀咕,怎么这两个人到了地方却又看起来一点都不上心,走的时候连提都不提一句了。
二人回到画舫上,里面传来槐略的声音:
“嗯,对……你就这样试试,稍微再靠近一点……停停停!别再动了!保持这个距离!”
雪无霁:“……”
陆宸燃道:“……啧。”
看见二人回来了,槐略十分斗志高昂地宣布:“我现在进步了!可以接受魂在我二尺之内不会害怕了!”
缘本相在他身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一尺,真是好大的进步。
不知寒从雪无霁腰间飞离,用还没睡醒的语气说:“啊?到家了吗?陆小燃你把剑解下来,让它飞,我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家伙开口说一句话……”
不知寒要挟着枯桑飞走了。
“有没有问出什么?”槐略坐下来道,“那副画。”
雪无霁没说话,陆宸燃道:“没什么线索。”
话虽如此,槐略却分明看到他笑了下,口型无声道:有线索了。
这态度不太寻常,不过槐略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不出的事情不去追问,点点头便放过了:“哦,反正不着急嘛。缘本相告诉我说,贾城有家食肆人很多,应该很好吃,我们今天中午可以去吃……”
这一天如常度过了,似乎无果而返。
入夜。
几人都回到了飞舟上。
“那我和缘本相就安心睡觉了,”槐略道,还有点不放心,“需要我们帮忙吗?”
他意有所指地指指那副画。
这世上大概很少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两个人合作而不能完成的。
夜晚,雪无霁和陆宸燃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熄灭了。
两个人像是睡得很沉。
桌子上摆放画卷的位置散发出细微的白光,闪动之后,月下出现了一道人形。人形鬼鬼祟祟地望了床上一眼,抬脚准备悄无声息地往门外走。
就在这时,地面上忽然亮起了阵法的光!
阵法锁住了整个房间。
房间内灯光大亮,人影无处遁形。
“我起初就怀疑,你是否是画妖,”一道冷清的声音出现,“但却没有查到丝毫妖气,我看到的只是一副普通的画。”
雪无霁的身形从黑暗中出现。他和陆宸燃皆是穿戴整齐,原来根本没有睡。
后来种种迹象表明,这幅画确实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自主行动的。那么不是画妖,又是什么?
灯下站着个白发白衣的少年,一双红色的眼眸,头上还顶着两只白色兔耳,耳朵竖起,显然是极度紧张。见二人走近,兔耳少年顿时受惊,转身就跑!
“别跑呀。”陆宸燃轻笑了一声,枯桑直飞而出,一剑划伤了兔耳少年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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