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钰躺在王瑾身旁,看着窗外月光皎洁,清幽斑驳的碎光洒了一地,她轻柔的帮王瑾拉了拉被子。
欲·望虽强,但一想到王瑾的手,她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得把心里那点旖旎生生压下。
王瑾感受到周钰替他拉被子,睁开复杂的眸子,心事重重。
想到小爹的话,那破了的衣服值二两银子,他就没办法安然入睡。
妻主如今入学,学费就不得了,更不用说以后一步步往上走。
他这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存了一两多银子,本想等妻主回来给她的,如今赔衣服的钱都不够,怎能让他不焦虑?
至于妻主答应缝补的事情,他是一点没抱希望。
那个洞他看过,虽然破的不大,但材质的问题,极难缝补,就算缝补出来,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周钰虽了无睡意,却丝毫不知王瑾的想法,她还想着趁着明天沐休,去绣品铺买些绣线,着手缝补。
以她的技艺,缝补这件衣服,还是胸有成竹的。
第二天,晨光破晓,周钰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就看到窗外艳阳高照,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鞋。
穿衣服,梳了个精神的马尾辫,打着哈欠出门。
出门第一次没看到王瑾端水过来,她还有些不习惯。
左右看了看,见院子里没人,她又去厨房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想必是出去了。
周钰也没在意。
自己拿了盆,在水缸里打了一盆水洗漱,刷牙。
弄好后,走到厨房,揭开灶上的锅盖,见锅里热着饭菜,依旧是稀饭和饼子。
她舀了一碗稀饭,就着饼子和咸菜吃起来。
昨晚因着上门送衣服,看大夫,后面回家已经很晚了,两人就简单的下了一碗面当晚饭,下午买的肉菜全部冻在水井里,周钰想着现在王瑾手不能碰水,做饭的事情,得她来。
吃过饭,她把碗洗干净,就去前院水井里拿冰镇的肉,准备中午吃。
刚打开小院的门,就听见水井旁传来洗衣服的木棍捶打声。
周钰定睛一看,只见王瑾坐在水井旁,丝毫不管手上的伤,又在洗衣服,她的脸直接黑了。
他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难道忘了昨晚她怎么叮嘱他的?
她就说今天内院的门怎么是关着的,估摸着怕她发现他在洗衣服,特意把内院的门给关了,这样她在内院里还听不到外院的声音了。
“王瑾,别洗了。”周钰快步走过去道。
王瑾见周钰脸色臭臭的过来,偏头看向她:“我没事的。”
“还没事?你忘了昨晚我怎么跟你说的?”说罢,周钰蹲下身子,直接把他藏在水里的手拿起来。
看到手上的伤口更加严重,她又是生气又心疼:“你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王瑾拢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周钰见此,无奈叹了口气:“好了,别洗了。走,我去给你上药。”说罢,拉着他起身。
王瑾直接拒绝,甩开她的手:“我不上药。”
周钰闻言,脸黑的彻底,但看到他委屈巴巴的模样,又狠不下心骂他,温声哄道:“听话。”
谁知王瑾听到周钰‘听话’两字,眼眶顿时就红了,好似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化作泪水涌上眼眶。
周钰见王瑾哭了,顿时急了,别扭的帮他擦着眼泪:“好好的,哭什么?我也没凶你?”她还是第一次帮男人擦眼泪,感觉怪异别扭的很。
王瑾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周钰见此,头都大了,把他按在怀里,轻柔拍着他的后背:“别哭了,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大声说话了,行不行?”
王瑾靠在周钰怀里,双手抱的紧紧的,一把鼻子一把泪,那模样好不心酸:“小爹…小爹…隔…要…要二两…二两银子,我…没…没钱…妻主还要…还要求学……我的…我的…手…好…好痛…可是…可是我…我…我没办…没办法…呜呜呜呜。”
周钰听到王瑾这些话,心里难受至极,犹如重拳锤心。
原来,王瑾在担忧这事儿,都怪她,事先没有告诉他。
也是,这个时代,二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难怪他会这般。
只是,告诉他她会针线,他会不会像上次书房那般,直接把她东西丢了?
可是不告诉他,他又这般拼命,不顾自己身体。
思来想去,周钰还是决定说了:“王瑾,其实昨天和你小爹立字据,是因为我会针线,有把握把衣服缝好,你不要担心。”
王瑾听闻,只以为她是在安慰他。
一个大女人,就算会针线,但也不会精湛。
“你不要安慰我了。”王瑾擦着眼泪哼唧道。
周钰无奈:“等会儿我出去买绣线缝补,到时候你在面前看着。只是这次可别再给我扔了。”
王瑾不由想起上次的事情,不赞同道:“你是一个大女人,现在又是学子,怎能做这些男儿家的事情?”
周钰给他洗脑道:“俗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怎么能以女男做区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兴趣爱好。如我,喜欢针线,但也有男儿喜欢舞枪弄棒。
你难道心里就没有想做的?
再说了,不管做什么,只要能予以便利,造福家国,那都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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