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周钰正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专心做笔记,突然脑子一黑,倒在什么也不知道了。
教室里瞬间炸锅了。
夫子见此,神色一变,大惊,连忙让人把周钰抬到宿舍,同时又让另一个学子去镇上请大夫。
宿舍里,夫子站在一旁目不转睛望着大夫给周钰把脉,面上担忧之色尽显。
等大夫把完脉,夫子忙把大夫请到外面,问道:“大夫,学子周钰如何了?”
大夫面色严肃道:“此女心头郁结,再加劳累过度,故而晕厥了。”
夫子担忧道:“大夫,您可有良方?”
大夫道:“我倒是可以开些补药,但心结难治,你们还需多加开导。”
夫子抱拳道:“谢大夫了。”
大夫‘嗯’了一声,抬步进屋,伏在案前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叮嘱服用方法后,在夫子的亲送下离开。
夫子从周钰室友那里了解到,这半个月里,周钰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洗漱,温书。
说什么一天之计在于晨,大好的清晨,不能浪费了。
中午休息的一个时辰,周钰除了吃饭,便是刺绣。
晚上挑灯夜读到深夜,一天算下来,就休息两个多时辰。
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夫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傍晚,周钰缓缓醒来,就见夫子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夫子听见细微的动静,转眸一看,就见周钰已经醒了,她放下书道:“醒了。”
周钰‘嗯’了一声,疑惑道:“我怎么在床上?”她只记得当时在教室里脑子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是夫子把她送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磨成啥样了?”夫子有些气恼,有些痛心。
气恼的是周钰不爱惜身体。
痛心的是,周钰是她看好的学子,这般拼命,损伤身体。
周钰默声,没有说话。
王瑾在牢里暗无天日,她做不到像没事人一般。
“谢谢夫子。”千言万语,周钰只能化作一句。
夫子无奈叹了口气:“你回家休息几天,等你的情绪稳定了,在来书院上课。”
周钰听闻让她休息,顿时就急了,连忙从床上虚弱坐起来,激动道:“夫子,我不用休息的。”
夫子道:“周钰,我知道你发生了那件事后,想要出人头地。可过犹不及你知道吗?回去好好休息,等你想通了再来书院。”
周钰还想说什么,夫子直接打断道:“好了,什么都别说,我心意已决,你回去。”
说罢,拿起腿上的书,起身离开。
走到桌前时,看到桌上的东西,顿住步子道:“桌上放着给你抓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喝三次,记得喝。身体,才是根本,切记。”
周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压了下去,只是回了句:“是,夫子,周钰记下了。”
周钰在宿舍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背着包袱离开了。
夫子的过犹不及狠狠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她太急功近利了。
活了那么多世,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
可俗话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无奈苦笑。
心绪虽然发生了变化,可她该干的活儿还是没有落下。
刺绣,依然还在进行。
以前她觉得做刺绣混个温饱就成,可现在,不止是温饱的问题,她决定干票大的。
出了书院。周钰背着包袱,租了辆牛车,直奔王家镇的绣品铺。
牛车缓缓前进,半个时辰,便到了。
绣品铺的老板娘见周钰过来,激动道:“妹子,今天不是上课时间,你怎么过来了?”
对于周钰夫郎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二,出事的第二天,她还特意去看了王瑾,表示了她的慰问。
想到王瑾坐牢,以后做绣品怕是难了。
她有些惆怅。
不过周钰此人值得深交,就算不为绣品,她也愿意和她做朋友。
周钰被老板娘引进里屋,直接道明来意:“大姐,你对于当下京城的绣品趋势有何看法?”
老板娘闻言,眸光一亮:“看法到是说不上。我这人实在,就喜欢拿好东西说事儿。东西只要好,只要精,就不怕卖不出去。”
周钰点头:“那倒也是。听闻姐姐做的是贵人的生意?”
老板娘摇头:“其实也不是,我穷乡僻壤出去的,好东西也不多,就妹妹给的两件刺绣倒是不错,让姐姐在京城圈里有了点人脉。”老板娘嘿嘿一笑。
周钰想了想,试问道:“姐姐,我听闻夫子说太皇夫十月就是生辰了,此人极为喜欢礼佛,你说观音佛像有前景吗?”
老板娘听闻,眸光更亮:“妹妹想法啊倒是和京城一位贵人不谋而合。前段时间我本想找你探讨此事,但你家中出了那事儿,再则妹夫也进了大牢,不得已才搁浅了。”
周钰道:“牢房到不是问题。”是她绣,又不是王瑾绣。
老板娘闻言,整个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拉住周钰的手,颤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周钰点头:“嗯。”
“那成,京城里的贵人意思是她拿一张太皇夫的画像过来,届时咱们要把观音的脸绣的和太皇夫相近。你看可行?”
周钰点头:“没问题,只是这个价格……”
老板娘道:“贵人说了,只要做的好,就给咱们一千两银子。这次姐姐也不四六分了,就拿两百两,当个人工费,其余的都是你的。”
主要这个客户是主动找上来的,她也不好意思要那么多,再则周钰家出了那事儿,她能帮些就帮些。
老板娘可不知道她的好心,日后会造成多大的利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周钰点头:“成,就这样做,那就麻烦姐姐搭个话过去了。”一旦这笔单子完成,王瑾在牢里也能过的好些。
老板娘闻言,激动的快疯了,倒不是这笔单子多值钱,而是搭上了那贵人,以后她生意的前景都不一样了。
周钰和老板娘谈妥,坐着牛车回周家村了。
一进周家村,众人看她目光同情,她一阵不解。
径直回到家,推开院门,扫帚横躺在院子里,家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烟,周钰眼眶忍不住红了。
以前每次回来,王瑾都会在村口等她,像只欢快的鸟儿迎过来,然后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回家…她把包袱放进屋里,看着地上那一大滩血迹,周钰打了水,把地拾掇干净。
走到后院,见以前她和王瑾一起种的蔬菜都已经长的绿油油的了,因着没人打理,土里还长了些杂草。
周钰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拔了个干净。
随即又摘了些青菜,放到厨房里。
王瑾亲自种的青菜,说什么也要让他尝一尝。
周钰想着,又去周伯家买了一只老公鸡,杀来炖了,连着青菜,一起提着送去给王瑾补一补。
香草在周钰去周伯家买鸡时,就知道她回来了。
连忙收拾打扮一番,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周钰正在院子里拔鸡毛,就见一个浓妆男子敲院门。
“你是谁?”周钰疑惑道。
香草笑脸僵了僵:“钰姐姐,我是香草呀。”
周钰皱眉:“你来干嘛?”
“我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香草笑道。
周钰直接道:“既然看到了,那就走。”
香草被周钰无情的话一说,瞬间感觉一种侮辱,要是依着他平时的性子,肯定转身就走。
可如今不一样了,周钰不仅中了童生,更没有夫郎,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以前周钰追着他的时候,他也隐隐心动过,毕竟周钰长的确实很好,可糟糕的家庭条件却让他望而却步。
如今见识到她对夫郎得好,他一颗心蠢蠢欲动。
至于周钰的夫郎,入牢十年,再出来,流言漫天,香草可不信周钰还会要他。
他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到周钰身前,楚楚可怜道:“钰姐姐,你还在生香草的气,是吗?以前和你断了,完全是爹爹的意思,现如今你中了童生,爹爹不会反对我们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话里带着希冀。
周钰闻言,怒火漫天,这样的男人,送给她,她都不要。
何况她已经有了一个王瑾。
“滚,立刻滚。我已有家世,你一个未出阁的少男,说这些话,难道没有羞耻心吗?”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小三。
虽然这个世界可以一夫多侍,但她一个现代人,接受不了。
香草见周钰情绪如此激动,直接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响才道:“钰姐姐,你还是在怪香草吗?”
周钰扶额,冷笑道:“怪你做什么?我只是瞧不起你。落魄的时候,你弃如敝履,发家的时候,你上赶着。走,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说罢,周钰提着收拾好的鸡,直接进了屋,没有理会在身后放声大哭的香草。
人生,就只有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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