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棺木里躺着的姑娘,几乎整个凉城守备军的将士都认识,甚至还有不少,是一起长大,或者看着这姑娘长大的。
毕竟涉及武将家的闺女,总是没有文官家的养的那么一板一眼。这女孩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和这帮大兵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这次选秀临走前,凉城守备军这头,还特意给女孩办了酒宴送行。不少人都说,“丫头别怕!没选上也没关系,回来哥哥养着你。”
而那姑娘也爽利,满口答应着说,“没问题!可我要是选上了,就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说说咱们凉城守备军的辛苦,要让全大安的都知道,咱们凉城是个多好的地方!”
然而现在,旧音仍在,女孩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甜蜜蜜的叫他们一声哥哥。
“妹子啊!你这是咋了啊!”有扛不住的直接就哭出来了。可更多的,还是气愤,恨不得将始作俑者碎尸万段。
“是谁干的!妈的老子弄死他给我妹子偿命!”
“才十六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哭着哭着,就有人把目光落在了两个喻家军的将士们身上,赤红着眼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害死我妹子!”
而面对这样的场景,这两个将士心里也同样不落忍,只能摇头表示不知自己以后,就别过头不愿意看。心里却把霍银山骂透了。
而等那姓李的偏将出来,看到尸体之后,更是脚下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这两个喻家军的将士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沉痛的说道:“您节哀。”
“节哀,我闺女都没了,我他妈结的哪门子的哀?”那偏将陡然听闻噩耗,几乎快要疯了。
一把把两个将士推开,然后就扑倒棺木旁边仔细看起里面的女孩来。平时稳重如山的中年汉子,就这么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旁边的其他人,也全都红了眼圈。
死的太惨了啊!分明是去求前程,可现在却丢了性命。早知如此,何必要让她进京?
“是谁?是谁害死我闺女?”那偏将狠狠摸了一把脸,眼里的恨意几乎实质化。
“霍银山。”
“不可能!霍将军是秀女护卫,怎么可能伤害秀女。”那偏将不信。
那两个将士对视了一眼,最后叹了口气,给出了建议:“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找营里的军医验尸。”
“就找军医验尸,如果不是……别怪我不客气!”爱女离世,这偏将心里像是火烧了一样,急于找到凶手手刃。因此,即便他不相信霍银山有这样的胆子,但还是找了军医确认。
可当结果出来,不光是他,就连军医也同样震惊了。
“婉儿,婉儿是被折磨死的啊!”军医能够看出来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看出婉儿生前受过虐待,不能吃饱饭,还能看出,她重病却没有得到医治,是活生生被病症拖死的。遭尽了罪,死了才彻底解脱。
那偏将听完,心里更像是被刀绞过那么痛。他呆滞的站在原地,根本动弹不了,哪怕是呼吸,就会让心上的伤口,变得鲜血淋漓。
“您节哀,千万保重身体,另外这我家爷给您的。对不起。”还见到这个场景,两个喻家军的将士眼圈也红了,按照宋禹丞之前的吩咐,他们把腰牌递给那偏将,然后就退出营帐,把空间留给这个痛失爱女的父亲。
这两个家里也是有亲妹子的,他们是真的感同身受的难受,也是真的相当后悔。
后悔为了谨慎,距离太远,没有发现秀女那头的变故。等后来,发现那女孩出事了以后,就已经彻底回天乏术了。
“是我们兄弟对不住。跟了一路都没发现姑娘出了事。”这两人越想越觉得窝囊。
“别这么说。”之前验尸的军医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同样难过。而后面凉城守备军的统领过来,脸色更是难看到无法形容。在听闻了事情始末之后,他对着两个喻家军的将士躬身一礼。
“替我谢过你们容郡王,就说,这恩情凉城守备军记下了。”
“将军客气,我们爷说了,您要是不嫌弃,我们哥俩愿意一起上京当证人。都是大安的兵,就是亲兄弟!咱们妹子不能白丢了命。”
“好,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仅是统领,就连里面那偏将听完,也跟着出来郑重道谢。
他们都明白,这事儿和宋禹丞没关系。喻家军的人能来报信,并把尸体送回来,就已经是很好了。
毕竟霍银山势力庞大,宋禹丞一个郡王,守着容城一城穷苦,都要靠□□来要军粮。
更何况是他们了。这官司一旦打不好,怕不是连命也要搭进去。
可现在,宋禹丞的出手相助,就等同于雪中送炭,越发显得难能可贵。毕竟凉城知州和霍银山狼狈为奸,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想去告状,都拿不到进京的路引,可有了宋禹丞的腰牌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只要说自己是帮着容郡王传话,甚至可以直接把话递到皇宫里。他们就不信了,那霍银山在尨城一代是土皇帝,等到了上京,他还能一手遮天!
这么想着,那凉城守备军的统领和偏将对视一眼,心里皆有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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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禹丞那头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爷,霍银山这孙子,太不是人了!好好地姑娘竟然敢也……”传令兵也气得要命。
而宋禹丞却很快冷静了下来:“那就让他偿命。让咱们在上京里的人都注意了,手脚都更利落写。还有,这事多半也要和太子说一声。”
“那我这就去拜见太子?”
“不,我亲自去。”放下手里的杯子,宋禹丞立刻起身往太子的院子里走。这霍银山伤天害理自寻死路,在宋禹丞眼里,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浪费国家资源。
这么想着,宋禹丞脚下的步子变得更快。不过一会,就到了太子的屋子。
此时的太子,也刚收到霍银山恶意害死秀女的消息,这会子见宋禹丞进来,也干脆和他交了个底。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刚让人吩咐吏部那头,只要李偏将进京,不论什么时辰,都立刻送到宫里去。”
“多谢。”宋禹丞没有开口解释,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然而他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畅快,反而感觉压抑至极。
太子看出他的低落,立刻就明白了原委。
宋禹丞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心却是最软的。那女孩虽然是因为霍银山而死,可宋禹丞却依然会自责,认为自己如果能策划的更仔细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无谓的伤亡。
可太子明白,这些,并不是宋禹丞的错。即便没有他的计划,霍银山也不会让那个叫婉儿的女孩进京、原因无他,只因为红颜祸水。
那女孩长得太美,完全艳压霍灵。
“祈年,不是所有的事,都会这么完美。你已经做得很好,无需自责。”太子走到宋禹丞身边,犹豫了半晌,还是伸手把他抱住。
宋禹丞的身高比太子矮上一些,就这么抱着,竟像是抱住了全世界。而太子衣袖上的药香,也格外让人觉得宁静。一时间,宋禹丞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连周围的风,都变得安静下来了。
“多谢。”知道太子是在安慰他,宋禹丞沉默半晌,还是又一次道谢了。只是这次,或许是太子的支持太过温暖,也或许是走了三世,他真的太累,宋禹丞竟然没有把太子推开。而是就这么由着太子抱着自己。
就连往日看到这种情景,肯定要立刻蹦跶起来,普天同庆的系统,都意外保持了沉默。
因为他也感觉到了,从上个世界开始,宋禹丞的情绪,就有点不对。他受到原身残留思维的影响,似乎有点太深了。
这并非不好,反而会让他更加容易的融入原身角色,可时间长了,却容易让他迷失自我。
但是很明显,现在宋禹丞,还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不过好在有太子的纾解,短暂的缓和以后,宋禹丞也成功的找回了冷静。
太子见状,忍不住开口逗了他一句:“都是亲兄弟,不说谢谢也无妨。”
这便是在暗示之前宋禹丞的两次道谢。可偏偏太子说话的时候,和宋禹丞之间的距离很近,而这句兄弟,就莫名带上了些暧昧的味道。
与其说是客气,不如说是挑逗。
“那不用道谢的话,表哥想听什么呢?”又来了!想到上次这人的故意逗弄,宋禹丞压抑许久的本性,也干脆不在掩饰。
他顺势转身,推了太子一把,把推倒在床上,接着自己也压了过去。
“表哥三番两次的暗示,祈年是不是可以理解,这是邀请?”之前被太子一句表哥就逗得脸红别扭,可真放开了之后,宋禹丞这句表哥却叫的顺口急了。
甚至于在这样的场景下,那混杂了笑意的清越嗓音,越发像是一根虎尾草,逗得人心尖发痒。
太子的心跳,瞬间变得快了起来,就连耳朵也染上了艳色。只有脸上表情还一味的镇定,仿佛并不受到影响。
只可惜,这样的伪装,在宋禹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笑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宋禹丞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恰到好处的撩人:“心跳得好快,表哥,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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