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叶贤瞒着,是怕谢辰吃亏,但这会谢辰都能打得过叶文峰了,他自然就一旦都不怕了。
谢辰听了叶贤的话,沉默片刻,倒是没什么意见——本身他也想多教训一下叶家人,那天也是怕叶贤心中过不去才没过分为难叶文峰。
现在叶贤都开口了,他自然没有二话。
黑袍老头本就喜欢凑热闹,听到叶贤说起叶文峰的事,就在一旁起哄道:“去啊,一定要把银子拿回来,还得多收一笔利息!连自己儿子的银子都敢骗,这叶文峰也真是个混球!”
黑袍老头都这么说了,叶贤跟谢辰就更多了几分底气,很快,叶贤就拉着谢辰,出门了。
在去叶府之前,叶贤想了想,索性就跑了一趟官府,叫上了吴班头,打算把这事彻底捅开了。
谢辰见状,迟疑了一下,不由得就微微皱眉道:“你这样闹,会不会不太好?”
叶贤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要撕破脸才好,如果不撕破脸,那些人又天天跑来打搅我们怎么办?正好就趁这一次,让他们彻底死了心。”
谢辰听完,有些意外地看了叶贤一眼,本来有些相劝,但最终他还是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不后悔就好。”
叶贤嘻嘻一笑:“放心,我才不会为那一堆白眼狼后悔呢。”
而叶文峰日前在谢辰那边吃了个大亏,但有苦无处诉,再加上叶慕城又受伤,回到叶府他也不敢四处声张什么,只能一个人坐在家里生闷气。
可偏偏叶芜菁听说了叶贤的事,忍不住就想找叶文峰询问情况,结果一下子就变成了叶文峰的迁怒对象。
“亏我看你平日里贴心,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像个长舌妇一般?不好好在闺房里养病,倒管起那小杂种的闲事来了!再拖延下去,小心到时候石家二公子也不要你!”
叶文峰前几句话也就只是让叶芜菁难受,但后一句却是戳中了叶芜菁的心病了——她一直卧病不起,石家那边打探了几次消息之后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石乐志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芜菁越想越害怕,正忍不住想求叶文峰帮他打听一下石家那边的口风,她保证不再多嘴,外面就急急忙忙走进来一个小厮。
“老爷不好了!”
叶文峰长眉一竖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喘了两口气,就心神不宁地慌张道:“是、是二少爷回来了,正在府门口呢。还带了一堆人!”
叶文峰眉头顿时一拧,心中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他来做什么?”
小厮哆嗦了一下,低声道:“二少爷说……说老爷昧了之前官府给他的赏银,要上门来讨个公道——”
咔擦——
小厮话音未落,叶文峰便狠狠地捏碎了手旁红木做的椅靠。
好一个叶贤!
好一个叶贤!!!
叶文峰气得浑身发颤,虽然明知道这事是叶贤占理,但仍是觉得叶贤欺人太甚!
自己毕竟是他的亲爹,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谈,居然还要带一大堆人围观?
可既然叶贤非要这么闹,他也就不必顾及父子之情了!
想着,叶文峰脸色一冷,就对那小厮道:“你去把府上厉害的打手都叫来,跟我一起去见叶贤那个臭小子!”
小厮听了,不由得一愣,正迟疑着想问叶文峰确定吗?叶文峰就怒吼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小厮吓了一跳,连忙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而叶府门外此刻已经站了一堆人,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其实不是叶贤叫的,而是吴班头叫来的。
吴班头之前经历了叶芜菁的事,却还没猜透叶贤跟叶家的关系,现在叶贤跟他一讲,他也有点义愤填膺了——叶芜菁算计自己亲弟弟不算,叶文峰还真是为老不尊啊,连自己亲儿子的银两都要昧下,太不要脸了!
吴班头存了一点弥补自己过错的意思,就叫了不少自己平日里熟悉的朋友,把这事讲给了他们听,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路上就跟了不少看热闹的。
叶贤见了,倒也不阻止,反而还挺高兴的。
越多人知道越好啊!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叶文峰一家的真面目!
而这边不少百姓之前在叶贤这受过刨地南瓜的帮助,对叶贤都很有好感,忍不住就问了叶贤一些事。
叶贤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叶芜菁之前用狂暴散算计他毁容退婚,叶文峰逼他嫁给谢辰的事情也都说了。
只不过说的时候叶贤神色十分温和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说完他还看了谢辰一眼,笑眯眯地道:“不过幸好遇到了阿辰,要不是阿辰,我也未必能有今天。”
谢辰本来听着叶贤讲他跟叶芜菁还有叶文峰的旧怨时便微微有些心疼,同时还有点忐忑——他知道叶贤当初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但叶贤最后这么一句话,加上那个阳光和煦的笑容,就彻底打消了谢辰所有的疑虑。
谢辰目光动了动,正想说他其实没做什么,叶府的门忽然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脸阴沉的叶文峰带了十几个打手,就堪堪走了出来。
不少百姓见状都吓了一跳,忍不住退远了几分。
叶贤反倒是十分镇定,微笑着对大家示意了一下,就道:“大家离远些,免得等会起了争执,伤到你们。”
叶贤的态度跟叶文峰的态度截然成了对比,百姓们默默退开,却又退得不远,都悄悄站在外围,议论纷纷。
“没想到叶老爷居然还真的带了打手出来,看来是真的翻脸了啊!”
“不过叶老爷也忒不地道了,叶公子好歹是个双儿,谢辰又是残疾,他居然还带这么多打手出来欺负人,真不是东西!”
“吴班头你说我们要不要报官啊?万一等会打起来伤了人,怎么办?”
“就是就是!万一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吴班头闻言,想起叶贤的嘱咐,就摇摇头,末了又道:“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瞎胡来的。”
“哎,说的也是。”
叶文峰炼气七层,虽然隔得有点远,但也还是把众人的议论都听在了耳中,不由得就气得脸色发青——也不知道叶贤给那些人什么好处了,那些人居然都为着叶贤说话!
叶文峰本来是想带着打手们吓吓叶贤,可这会听着众人的议论,又看到谢辰在场,就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
眉头皱了皱,叶文峰便挥挥手,先让打手退到一边,自己走过来道:“贤儿你找我有什么事?”
贤儿?
叶贤听到这个称呼,简直要吐了——装!使劲装!
不过叶文峰都这么说了,叶贤也没跟他翻脸,反而眯眼一笑道:“父亲啊,我听吴班头说之前他把官府给我的赏银送到你这来了,我现在手里缺钱用,你还是把赏银还给我。”
叶贤这话一出口,外面那群人立刻就盯紧了这边,想看看叶文峰是怎么回话。
叶文峰没想到叶贤直接就把要银子的事大大咧咧说了出来,一下子他算是骑虎难下了。
这时叶文峰面色阴沉地扫了一眼四周,本是想否认,但看到站在了一旁的吴班头,终究还是把否认的话咽进了喉咙了。
沉默片刻,叶文峰道:“你难得回来一次,有事我们进屋说。”
叶贤丝毫不上当,嘻嘻一笑道:“那不用了,我着急着用钱呢,爹你把钱给我我就走,也不打扰你了。”
叶文峰的脸色彻底僵住了。
一千两府里其实也不是没有,但要叶文峰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拿出来,岂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坐实了他昧了叶贤的赏银?
可看叶贤的模样,自己如果不拿叶贤肯定会纠缠不休……
一时间叶文峰都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面围观的群众见到叶文峰黑如锅底的脸色,更加肯定叶贤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这会有人就忍不住起哄道:“叶老爷,做人可不能太没吝啬啊,自己嫁出去的儿子的赏银都要吞,这没道理啊!”
而这里面围观的还有不少帮叶家种过田的佃户,十分了解叶文峰吝啬的本性,就附和道:“是啊叶老爷,你家每年佃租都收那么多,还缺这点赏银?太一毛不拔了!”
叶文峰何曾被这么多人当众调侃过,一时间气得浑身微微发抖,这时他看了一眼叶贤,冷哼一声,就一挥手道:“我叶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刁民过问!”
立刻,那些等在一旁的打手们就冲了过来,立在了门前,来看热闹的人都吓了一跳,顿时一哄而散。
一旁一直隐形人一般的谢辰这会终于走了出来,他这时目光淡淡地看着那一圈打手和叶文峰,道:“怎么?岳丈大人这是想动手?”
叶文峰昨日在谢辰手上吃了亏,这会听到谢辰的话,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这会看到众人都鸟兽散了,叶文峰方才咬牙道:“即便是来要银子,你们也不该叫这么多人来!丢了叶家的脸,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叶贤勾唇一笑道:“可是我这人没什么觉悟,我就是觉得银子比叶家的面子重要,你要是觉得叶家的面子重要,就赶快把银子给我~”
叶文峰:……
谢辰:。
一旁的吴班头这会也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叶家家大业大,想必也不缺那一千两银子,叶老爷不如就给了。”
吴班头都开了口,叶文峰这会看了看笑眯眯的叶贤和站在一旁神色淡漠的谢辰,知道这次不出血是不行了。
只有一咬牙,狠狠道:“好!既然你要!那就给你!”
说完,叶文峰就对身边的小厮冷声道:“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来。”
小厮连忙就去了。
叶贤笑嘻嘻地道:“那就谢谢爹了!”
叶文峰冷笑道:“我可当不起你这个爹字,都要钱要到家门口了,我看你才是我老子?”
叶文峰这话有意反讽,结果叶贤闻言,反而挑挑眉道:“那还是算了,我可生不出叶老爷这样的儿子。”
叶文峰目眦欲裂:“你!”
一千两银子很快就取来了,叶文峰阴沉着脸,正要把银票交给叶贤,忽然,一声冷笑就从不远处传来。
“叶贤啊,叶贤,我看你是礼义廉耻都忘了,居然敢对自己的父亲这么大不敬!”
赫然便是石乐志的声音。
原来是石乐志刚刚从街上听到有人在议论叶家的事,就匆忙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便笃定是叶贤故意生事,于是就想冲上来当个正义使者了。
叶贤眉头一挑,随即就看了一眼一旁的谢辰,谢辰目光动了动,随手握了一把掌心的枪杆,没说话。
“生而为子女,父母的养育之恩大过天!即便是叶伯父拿错了你的赏银又如何?你又怎能如此咄咄逼人上门讨要?简直是丝毫不知廉耻?”
叶贤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顺手扯过叶文峰手中的银票,就问石乐志道:“你说完了。”
石乐志愣了一秒,接着道:“说完了又如何?”
叶贤掏掏耳朵吗,嘟囔了一句“浪费时间”,就扭头对谢辰跟吴班头道:“走走走,今天银子到手,我去买点五花肉,请你们吃烤肉啊!”
吴班头闻言不由得一喜道:“多谢叶公子!”
石乐志出头被人忽略,顿时脸色铁青,这会就怒吼一声:“不准走!”
叶贤:???
“你要干嘛?”叶贤莫名其妙地看了石乐志一眼。
石乐志自以为自己修为高过场中除了叶文峰之外的所有人,也根本没想到叶文峰不出头不是因为面子,而是因为根本就打不过谢辰!
这会他就冷冷道:“把银票放下,叶伯父性格仁慈,可我这人不一样,向来见不惯你这种无情无义,没有廉耻的畜生!简直比不上你长姐半分的善良!”
叶贤听到石乐志这话,简直乐笑了——他比不上叶芜菁半分善良?
可叶贤也不想解释,正思考着要不要一巴掌把石乐志抽飞走人,忽然他脑海中就闪现出一个画面来。
应该是原主残留的记忆。
画面是在一个小巷子里,画面中的原主戴着面纱,神色凄苦。
而原主对面站着的,就是满脸不耐烦的石乐志。
叶贤愣了愣,没想到石乐志跟原主之前还有这个交集?怎么他一开始读记忆的时候没看到呢?
“你说够了没?”这时画面中的石乐志冷冷道。
原主连忙上前一步,身形摇摇欲坠,哭诉道:“石公子,真的不是我自己莽撞,确实是长姐陷害我啊!”
石乐志冷笑:“你长姐陷害你?我看你是被害妄想!你长姐好歹还帮你劝了叶伯父,你就这么诬陷你长姐,真是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再说,你长姐可是家中嫡女,有什么动机做这件事?”
“不是的!长姐她是喜欢石公子你才会那么做的!”
石乐志眉头微微一挑,最终一脚把要冲上来的原主踹翻在地:“我看你是真的失心疯了!不要脸的丑鬼!”
说完,石乐志就甩手扬长而去,原主自己痛苦地蜷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叶贤:……
艹!
他原本以为石乐志已经很不是东西了,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啊!
这么一想,叶贤就觉得自己只是把石乐志一巴掌抽飞的想法还是太仁慈了啊!
目光动了动,叶贤忽然就对吴班头道:“吴班头,当初我让你放在刘大身上的凝音石你取回来了吗?”
吴班头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就道:“带来了!”
叶贤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既然是这样,那就在这放给叶老爷跟石公子听听,听听我们叶大小姐多么善良!”
吴班头算是全程调查了刘大跟叶芜菁当初陷害叶贤的事,那凝音石也是叶贤让他偷偷放在刘大那的。
前些日子吴班头取回来听了听就吃了一惊——因为之后刘大跟叶芜菁还有叶芜菁的侍女翠儿还见了几次面,谈论的内容都是怎么除掉叶贤,隐约还透露了一点叶芜菁当初毁掉叶贤容貌的事情。
不过叶贤那段时间忙,没找吴班头问这件事,吴班头也就没提——他也不想自己得罪叶家人。
但这会叶贤都开口了,吴班头自然也想看看叶芜菁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毒妇曝光于世的下场,便从怀中取出了凝音石。
凝音石的内容是从吴班头第一次上刘大的门开始,石乐天跟叶文峰听着是叶芜菁故意令人举报叶贤灵田的事情,脸色就都变了。
而凝音石里面的内容,越到后面越劲爆。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多下点狂暴散,让那个妖兽直接杀了叶贤!”这个声音是叶芜菁。
“小姐你不用担心,叶贤现在毁了容,又嫁了个残废,就算这会种个破田得了一时的赏识,也对你没有妨碍的。毕竟你有石公子啊。”这个声音是叶芜菁的侍女翠儿。
“是啊,只要石公子喜欢我就够了!对了翠儿,你拿点我的首饰,去当铺当了,再去暗杀组织问问,找个人把叶贤杀了!”
“小姐,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
“这件事可以教给我去办!叶小姐你不用担心,我跟那些暗杀组织的人熟,就算请不到他们,找几个雇佣兵帮忙也可以的。叶贤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死了,想必也没人担心。”这个是刘大的声音。
吴班头听到这一节,脸色也不由得变了——他当初取回凝音石只听了一半,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内容!
吴班头这会就慌忙道:“叶公子,我当时没听完,不知道她们要商量害你啊!”
叶贤当然没怀疑吴班头,这会就只看向一旁脸色青白不定的石乐志跟叶文峰,轻笑道:“怎么样?现在算是知道你们善良的叶大小姐,我的长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了?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谢辰:……
石乐志一直都以为叶芜菁是那种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心肠狠毒的毒妇,愣了一下,却忽然跳起来道:“叶贤,这肯定是你故意栽赃陷害的!你是何居心?!”
说完,石乐志居然就朝吴班头猛扑了过去,一把抢过吴班头手中的凝音石,想要捏成粉末。
可石乐志刚捏住凝音石,他的喉咙就被另外一只手掐住了。
“你敢捏碎这个,我就敢捏碎你的喉咙。”
是谢辰淡淡的声音。
石乐志又惊又怒,疯狂挣扎起来,可挣扎了两下,石乐志才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修为居然远远不如谢辰!
他丝毫都挣脱不开!
甚至还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强大,强大到都快让他想要跪下的威压!
谢辰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他明明是个残废怎么会这样?
肯定是叶贤故意想让他出丑!
石乐志脑中思绪纷乱,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这时,叶贤施施然走上来,轻轻松松,就一根一根掰开石乐志握着凝音石的手,把凝音石拿到了手里。
石乐志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贤拿走凝音石,自己却喉咙嘶哑,浑身没法动弹,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叶文峰见到这一幕,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狠心道:“叶贤,家丑不可外扬,即便芜菁有错,你也不应该这么对她!”
“家丑不可外扬?”叶贤轻笑一声,末了道:“她要是知道这个道理,当初就不会跑到官府那里去陷害我,还要我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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