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解百毒治病这件事上,罗舒钰比李明瑾更在意,李明瑾并不清楚罗舒钰的之前就有了对解百毒的一个大体印象,而且既是能解百种毒,那起码也得有好几十年的行医年限才是。
陈容的师兄看着太年轻了,即便他三岁开始学习草药,十六岁行医,这也不过才十几年,怎么会是他呢?
罗舒钰对书中描述的和自己亲眼所见,有所困惑,这可怎么办?
他直接问林渊:“你真的是解百毒?”
林渊很是谦虚:“草民并未给自己取过此外号,都是外边的人随便取的,不敢托大,只是在解毒方面比其他大夫多点经验。”
罗舒钰迷糊中,只能望向李明瑾,他们暂时还不能确定林渊可不可信,先观察一下再说,看看他和陈容的关系如何,先了解一下他的背景才行。
李明瑾和罗舒钰暂时都还不清楚林渊的来历,他们只能暂时先不问太多。
李明瑾问林渊:“林大夫,你怎么突然想见我?”
林渊坐着又站了起来作揖:“回三殿下,草民知道师弟在替您办事,希望日后能替师弟调理身体。”
李明瑾望向捂着嘴压着咳嗽声的陈容:“一直没问,你这是什么病?”
罗舒钰示意下人给他倒杯热茶,陈容润了润喉,眉眼有些犹豫,还看了一眼罗舒钰。
陈容说道:“小时候家里出了事,冬天落了水给冻着了,一直没调理好,落下了病根,替我治病的大夫说我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罗舒钰观察何其仔细,没有错过他刚才看的那一眼:“到底是什么病活不过三十岁?林大夫,你是陈先生的师兄,你可知他的病情?”
林渊说:“草民已有两年未给师弟把过脉,暂且不知,两年前见他时,只要我日日替他调理必可长命百岁。”
既然解百毒与罗舒钰所知的不一样,那是否陈容这辈子的命运也会跟着改变,若是按照书中所描述,他是真的没活过三十岁。
陈容能拖着这个身体来固城想必是真的愿意辅助李明瑾,或者他想活下去便跟着他们来固城见他师兄,罗舒钰搞不明白这些脑子九转十八弯的谋士们想的都是什么,到底是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不爱。
命都没有了,别人的大业成与不成又与他何干?
罗舒钰体贴道:“要不林大夫今日先给陈先生看诊,相信你也知晓他水土不服一事,否则也不会今日上门。”昨日请来的大夫要说林渊不认识也不可能,固城也没多大,他们府上现在发生的任何一件小事都会被外头的人传得沸沸扬扬,没准隔两天就传的就是李明瑾替他请的大夫,感染风寒,不幸身亡。
林渊脸上多了点色彩,不过声音依旧还是有着属于成年男人的沉稳:“谢谢三皇子妃。”
接着林渊扶着陈容回了他的院子,估计这会儿重新开始调理,林大夫对师弟病情有着不寻常的担忧,罗舒钰对李明瑾病情的担忧也亚于他。
趁现下还没有其他事情找上门,罗舒钰跟李明瑾商量道:“殿下,若是林渊真的是我们要找的解百毒,你要不要先找他看看身体。”
李明瑾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罗舒钰怎么可能不担心:“殿下,咱们治,治得好也治,治不好也治,若是其他大夫可能还得多考虑,这个林渊若是跟陈先生感情好,身世也没什么不妥,咱们就找他可好,我想跟你过一辈子的,不希望你总是像上次那样,你发病的时候真的吓到我了,我就怕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又发病了怎么办?”提起这个罗舒钰眼眶又差点红了,表情淡了下去。
李明瑾将他拉进怀里:“我知道,我听你的,一定治病。”
“那殿下可得好好治,可不许半途而废。”罗舒钰又板着脸要求,“我可不开玩笑,也不允许敷衍我。”
李明瑾立即表态:“自然,我发誓。”
罗舒钰和他抱了一会儿,说道:“书房应该收拾出来了,我们去瞧瞧。”
两人边朝着书房方向走,李明瑾边告诉罗舒钰明日的计划:“嗯,明日我要去见这儿的所有官员……”
新的书房,新的书桌,新的格局。
他们带来的贵重物品并不多,刚刚好把博古架摆满。
李明瑾使用书桌有自己的习惯,他把笔和笔架扶好后便听罗舒钰问他:“殿下,过些时日,咱们把府里布置好后,我想邀请官员的夫人们过来坐坐,就弄个小型的宴会。”
对此提议李明瑾没有意见,只是担心罗舒钰:“弄个宴会麻烦事还挺多的,你不怕累?”
罗舒钰倒不用他担心,自信道:“一个多月的路我都走过来了,办个宴会自是不在话下。”
李明瑾还是怕他会吃亏:“那些夫人们都不知什么品行,到时候应付她们可能会很麻烦,都不熟。”
罗舒钰笑道:“殿下可不要小瞧我,再说了,我应付不了不是还有殿下么,而且我不打算将文臣和武将的夫人们分开,就让她们一起来,届时,谁家跟谁家亲一眼便瞧得出来。你主外我主内,算不算分工合作。”
对于罗舒钰如此支持李明瑾又充满了干劲:“好一个分工合作。”
北上之行来之不易,不能让它白白从自己的指间遛走,有个贤内助,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李明瑾和罗舒钰确实是开始分工合作,府里有罗舒钰在打理,李明瑾则每日开始早出晚归。
不出他所料,林海明果然跟部分武将打好了关系,魏家兄弟依旧对他们客客气气,不抵制,不张扬,也不过分热络,反倒是朱太守借着洗尘宴一事频繁向李明瑾示好,今天送吃的,明天送喝的,后天再送字画,李明瑾也照单全收,但对他的态度还是依旧,冷冷淡淡的,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那晚发火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继续保持着他在京城的不管事的态度。
一来到北边就想着大展鸿图,放开手脚大干,一点都不实在,也不太可能。
其他人都是筹谋多年,怎么可能他一来到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又不是写话本儿。
若是李明瑾将他的想法告诉罗舒钰,想必罗舒钰还真能找到这样的人给他,话本里还真有,那便是他们一直关注着的沈明云。
李明瑾在迷惑着他人的同时,也悄悄收集到很多以前没有收集到的消息,书房里每日都收到暗卫们传回来的信息,忙得热火朝天。
在这边,他和林海明的好友关系也更为明朗,谁都知道林海明和李明瑾关系好,好些想跟李明瑾搭上话的将领都愿意跟林海明打好关系,有林海明在外边替李明瑾奔跑,他的名声暂时不好不坏。
北上近半个月后,李明瑾总算去了一趟兵营。
好些将领都以为他一来到就要接管军权,事实上,李明瑾只是要城内吃吃喝喝,看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压根儿不管事,见官员时也相当的敷衍了事,这回心血来潮去军营,也还是林海明跟他吃酒时提了一嘴,便心血来潮要去瞧瞧看看。
好些将领都觉得李明瑾那晚真的只是看戏而已,还以为来了个有担当的皇子,没想到是只纸老虎。
而李明瑾要的就是他们最放松的状态,若是他每天都跟第一次见他们一样耍威风,这些人回回见他都会装模作样,看不到他们的真面目,有碍于他去观察将领们的喜怒。
冰天雪地,军营里的将士们依旧在校场里操练,李明瑾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将领们不得不过来向他打招呼,那日“口吐真言”的马将军也在,他一脸憨憨的模样蹭过来,瞧着似乎担心李明瑾会责罚他,毕竟洗尘宴那天是因他喝醉酒挑起的事端。
然而,李明瑾并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问今日的守值的将领:“都操练些什么?”
将领一五一十的回答,都是李明瑾表面上能看到的:“回三殿下,今日是常规操练,练的是上阵时的队形,咱们这儿地处边界,那些外族人会在冬日搞偷袭,所以我们的操练日日都不能落下。”
李明瑾懒懒地说:“行你们练,我就在这儿看看,左右也无事。”
值勤的将军劝道:“这儿吹大,又冷,殿下不如移步帐篷内,里头生着火,暖和些。”
“你们都不怕冷,我怕什么,去练,别让我给耽误了。”
见劝不动,值勤将军只好离开,离开前还递了个眼色给马将军:好好伺候三皇子。
内心十分苦涩的马将军:“……”
李明瑾虽说要站着看他们操练,马将军还是有点眼力见,给李明瑾抬来一张椅子。
马将军:“殿下,请坐,我给您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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