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玩了三局,明宗要去做事了,李太医不方便再陪苏梨打,苏梨出去逛了两刻钟,回来后让魏融、小安子、如意陪她。
半个月前,苏梨晚上睡觉时腿抽筋疼醒了,她自己没当回事却惊动了明宗,明宗就把他最最信任的魏融派到了苏梨的秋月宫,魏融的官职权势没变,反而更大了一点,因为明宗说了,如果秋月宫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去请他,魏融可以全权做主。
新的牌局凑了起来,这次苏梨是真心打牌了,不再要求上家喂她。
魏融默默地打牌,并不会故意去看她。
玩着玩着,就在魏融好不容易可以吃苏梨一口牌的时候,他刚把牌摆出去,正要把苏梨那张放到他这边来,忽听苏梨哎了一声。
魏融手抖了一下。
小安子、如意都吓坏了,急着来到苏梨身边,扶着皱眉吸气的苏梨问她怎么了。
苏梨看向肚子,又笑又气地道:“这孩子踹了我一脚。”
小安子、如意松了口气,魏融的后背早就汗如雨下,那毕竟是他的骨肉,无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已经快满七个月了,叫他牵肠挂肚了七个月,若此时出事,魏融……他不再往下想。
“贵人不宜久坐,今日就到这里。”
虚惊一场,魏融离席,弯着腰对苏梨道。
苏梨想了想,扶着腰道:“确实有些乏了,公公帮我捏捏腿。”
她第一次叫魏融伺候。
魏融却像早已习惯了一般,微笑着托起苏梨的一只胳膊,扶她去了贵妃榻上。
苏梨让如意去厨房弄点东西来,再让小安子去擦洗麻将牌。
趁此机会,苏梨对跪在旁边轻轻给她捏腿的魏融道:“秋月宫位置太偏了,你虽然官职没变,但长久远离御前,不利于咱们的大计。今晚我会假装做噩梦,再请皇上安排我到崇政殿的后殿养胎。”
魏融皱眉道:“崇政殿是皇上的寝殿,你这个要求太大胆了,就算皇上现在依了你,万一你生的是公主,皇上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苏梨道:“那也比你被人取代了大太监一职强。”说着,她的手指先后指向自己、魏融,最后停在了鼓鼓的小腹上,神色凝重地看着魏融道:“咱们这一家,只有你攥紧了宫廷大权,我与孩子才有希望,你若倒了,纵使我生了儿子,群狼环伺,我们母子恐怕也难活得长久。”
她能安心养胎,是因为知道魏融会替她铲除所有不安全的因素。
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充满了对他的信任与期许,魏融只觉得心底某个位置突然变软了。
自苏梨怀孕,没有与他说过一句悄悄话,魏融还以为她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全心依赖明宗了,原来只是在陪明宗演戏而已。
“好,咱们一起回崇政殿。”
商量好了,夜里苏梨就又闹了一次。
明宗今晚才宠了别人,因为药性睡得很香,半夜突然被人叫醒,得知陆贵人好像动了胎气,明宗立即赶来了秋月宫。
苏梨躺在床上,默默地垂泪,看到明宗,苏梨伸手要抱抱。
明宗进来前已经见过李太医了,知道她只是做了噩梦,孩子没事。
“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明宗躺下来,握着苏梨的小手温柔地拍拍,残暴嗜血的老皇帝,因为一直在盼望儿子,对他这些年出生的女儿们都没有这么怜爱过。
苏梨靠着他的肩膀,小声地啜泣道:“我梦见冷宫死了个罪妃,她说她不想死,想托生到我的肚子里来,我要为皇上生龙子,哪肯叫她来,我就跑啊跑,可她穷追不舍,后来又冒出许多女鬼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我……”
苏梨说不下去了,又开始哭。
明宗虽然知道梦都是假的,但仍然被气得不轻。
秋月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若不是怕冒然搬走动了胎气,明宗早想叫她换个离崇政殿近的宫殿了。
“别怕别怕,有朕在,那些玩意绝不敢靠近你半步。”
苏梨哭道:“可皇上不会每晚都陪我啊,皇上一走,她们就又来了,我都不敢再睡觉了。”
明宗:……
不敢睡觉怎么成,伤了他的皇子怎么办?
明宗真的很在乎苏梨这一胎,比以前任何妃嫔的任何一次怀孕都在乎。
去哪里能让她夜夜好眠不用担心再做这种梦?
要说这后宫唯一一座没有死过女人的宫殿,那就只有他的崇政殿了。
明宗又想,崇政殿是历代皇帝居住的地方,龙气最旺,也许她搬过去了,腹中的孩子受龙气滋养,不但会帮助她生下皇子,更有可能让这个龙子天资聪颖、绝顶聪明啊!
明宗越想越合适,他本就无所顾忌,当即就告诉了苏梨他的这个决定。
苏梨忽然发现,老皇帝与她还挺有默契的。
“这,这不合规矩?”苏梨泪眼汪汪地道。
明宗笑道:“天下的规矩都是朕定的,朕说可以,便是可以。”
苏梨便破涕为笑,凑过去亲了一口明宗的脸。
第二天,苏梨便无比高调地搬进了崇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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