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冷沉的神色,他不知为何,身形越发单薄,她眼眶微微红,她原以为再看见他,定是恨极了他,可是,如今,她看着他,却只觉得心痛、还有一分庆幸。
庆幸,还能看见他。
明知道被他骗了,可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她依旧会想起他,想着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狠,可是,她放不下!
可是,他却是宁愿给那个女人当一个没有名分的男宠,也不愿娶她!
她红着眼眶,眼泪一直地掉,让人分外怜惜,可是萧琛却似没有看到一样,她被他的神色伤到,却还是没有忍住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痛哭。
萧琛神色一变,伸手就要推开她。
却是听见她哭着喊:“萧琛,萧琛!我想你!你为什么要爱上她啊!”
他因着她的话一愣,动作顿在那里。
她见他没有推开她,哭得越发大声:“萧琛!我宁愿再也看不到你,也不想你进宫!我不想我爱的人,会那么卑微!你可知道!”
她没有忍住地捶打他:“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娶我!她身边那么多人,她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也要爱上她啊!”
萧琛还是推开了她,不去理会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微微失神,不是因为施念双的话,而是他想起了她身边从不离身的福公公。
可是她明明答应他的,她答应他,她身边只有他一人。
施念双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可怜兮兮地拉着他衣袖,口中一直唤着:“萧琛,萧琛……”
萧琛袖中的手一缩,却是没有再挥开她。
忍不住地看向凤泉宫的方向。
几日过后,小福子依旧是待在凤泉宫,即使,她与他已经不如从前,可是萧琛心中却依旧不舒服,这种心情越压越深。
施念双到锦宁宫次数越来越频繁,萧琛任由她一直跑着,却是不拒绝、不接受,似洛染看他挣扎一般,静静看着施念双独自一人的感动。
萧琛送与施念双的那支玉钗,她并没有丢,这些日子,她也总是带着它,这日,她又来到锦宁宫,萧琛已习惯了。
他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个棋盘,施念双兴冲冲地坐到另一边,说道:“萧琛,你一个人下棋?我陪你!”
萧琛皱了皱眉,挥开她的手,这个棋盘是今日,她送与他的,他与她下棋时,她说他的棋艺太差,让他回来练练,他已经对着这个棋盘坐了一个时辰了。
施念双被他挥开的手僵在半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间似有些温情,有些不悦的神色,哪里还不知道这个棋盘从何而来?
她不仅觉得可笑,她怕他无聊,日日来这陪着他,那个女人对他真的这般重要?连她送的一副棋盘都视若珍宝?她竟连碰都碰不得?
她突然暴躁,伸手将棋盘打翻在地!
萧琛神色瞬间阴寒一片,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疯了?”
施念双看见他的模样,又回过神来,握紧了手,勉强勾起嘴角:“萧琛,你别生气……”
她一边说,一边蹲下,将那些棋子一个个捡起,却是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萧琛伸手捂住双眼,疲累道:“你不用捡了,日后也别再来了。”
施念双一惊,连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哭着说道:“萧琛,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她送的东西打翻,你别生气!”
她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不小心弄歪了玉钗。
萧琛一顿,目光停留在那个玉钗上,眼底有了一丝波动,似是通过她看着别人,慢慢伸出手去,将那个玉钗插好,神色及其认真。
他们二人凑得极近,萧琛还在愣神地扶着那个玉钗,施念双突然抬起头,吻上他的唇,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萧琛突然被人吻住,顿时皱眉回神,还未来得及推开她,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心中一阵惊慌,他推开施念双,转头看去,只见洛染站在门口,嘴角那丝常挂着的笑,也消失不见,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身后,小福子看着他,突然冲他一笑,见他神色突变后,才跟在她身后离开。
施念双倒在地上,看见了萧琛大变的脸色,却是别开脸,垂着头,不发一言。
萧琛握紧手中那余留的一颗棋子,一刹那似乎是什么都明白了,敛着的眼眸中阴郁一片,咬牙切齿道:“施念双!”
施念双身体一缩,扶着桌面站起来,后退一步,仰头看向他,笑得讽刺又恨:“萧公子不是最爱以深情面目欺人吗?如今这滋味可好受?”
她怎么会不恨他?她自幼根深蒂固的高傲,又怎么可能明知道他不爱她,还这般卑微去讨好他?
不过是因为她恨他!
小福子找上她的时候,她不过是略一思考就答应了。
她唯一有顾虑的就是,他怎么会让她留下?
后来,小福子告诉她:你若是极爱他,他便是不怜你,也会怜自己。
……怜自己。
施念双笑得眼泪都掉下来,在御书房的时候,那人的一句话就已经将她毁了。
多可笑,她报复他,居然全靠他爱那个女人!
同病相怜!
萧琛一下掐住她的脖颈,看着她渐渐变得惊恐的神色,声音冰冷:“我真后悔,那日居然没让你淹死在水里。”
施念双一手扒着他的手,拼命地咳嗽,却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承认了,是不是!那日就是你,就是你故意让我落水!”
萧琛一下子甩开她,她瘫倒在地,萧琛半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眼底毫无一丝温度:“若不是想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以为当初我会救你上来?”
施念双神色顿时崩溃,就连刚刚报复他成功的愉悦感也荡然无存,她拉着他的衣袖,哭得没有一丝形象:
“萧琛,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他神色毫无一丝变化,她的声音也渐渐微弱:“萧琛……你怎么这般狠心……”
他垂着眸子:“可能,正如你所说……我爱她,所以我怜她,惜她,不忍伤她,可是,你又算什么?”
他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只是她一人特别而已。
其余人,是否可怜?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
萧琛松开她,站起身子,看向门外,面无表情,对她百般诅咒的话恍若未闻,他又似看见她冷若冰霜的神色,纵使往日她再生气,也从不曾如此。
施念双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突然笑出声,似喜似悲,紧闭的双眼,眼角有泪水留下。
这番模样,更像是两败俱伤。
这雪一直未停,似乎从一开始,就预示着事情还未结束。
他走到凤泉宫,宫人都守在外面,唯独不见她们二人,凤泉宫此时寂静一片,萧琛却突然惨白了脸色,他不敢去想里面会发生什么。
比起,如今殿内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更害怕,今日这副局面,是否她早已知道?
她那般聪明,可知道福公公的举动?
若是她知道,为何不说?直到把他逼得毫无退路,退无可退。
他心底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寄希望于,她并不知道,这只是福公公一人所为。
一个宫人走近他,低着头:“萧公子,娘娘让奴才告诉你,若是你觉得宫中无聊,便出宫去。”
他看似平静的神色瞬间破碎,他望着紧闭的宫殿门。
良久,他弯下双膝,跪在了雪地里。
宫人看了他一眼,低着头,退回去,守着宫门。
大殿内是暖色的烛光,小福子跪在一旁,洛染坐在软榻上,身子微微前倾,一手持着剪刀,对着烛火一拨一挑。
明明暗暗的烛火印在她的脸上,她眉眼半敛,神色不明。
“你倒是挺了解萧琛的心思。”
她的话突如其来,小福子双手微颤,不知如何接话。
洛染侧脸瞥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他的举动,她看在眼里,他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有她默认。
不然,施念双如何毫无顾忌地进入锦宁宫。
她闭了闭眼睛,声音很轻:“小福子,若是本宫让你出宫,如何?”
小福子瞪大了眼睛,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他不愿,他入宫已有五年,他早已习惯伺候她,她早已入他骨髓……
他俯身叩首,态度坚决:“奴才宁死。”
宫中无人再说话。
大雪飘了一天一夜,外面的人早已没有知觉,唇色惨白,麻木地看着宫门,直到,它慢慢从里面打开。
她站在门口,他跪在院中,两人四目相视。
萧琛似是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着她一步步朝走近,在路过他的时候,微顿,却又继续向前,他全身已无力气,可是却用力抓紧了她的衣摆,不留余力。
这一动,他再也支持不住,倒在雪地里,只是他的手,却没有放开,他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她。
洛染停了下来,低着看向他,微微蹙起眉尖,眼底神色似有波动,却也只是如此,她一手拉住裙摆,便要离开,却听见,他微乎极微的声音:
“……别走。”
他看着她眼睛,泪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滴入雪中,消失不见,却是一字一句重复:
“……别走!”
求你了,别走。
她看着他,终究是弯下了腰,伸出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似有轻轻摩挲,看着他眼底升起的恐慌,指尖轻颤,顿住,她的声音极轻:
“皇室是座牢,本宫只放你这一次,你是走是留?”
她眼底似薄凉、似温情,他扯开嘴角,笑得极浅:
“有你的地方,我自愿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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