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路走上山头,祁禹秋才发现两间小屋外面立着几根木桩,一条红线将屋子团团围住,正对着小路的方向有一扇同样由红线拴住的门,门上挂着几只铃铛。
玄清不屑的指指那些铃铛:“看到了没有,这老东西怕别人突然闯进来看到他的真面目,就挂了这些铃铛,只要有人碰了红线,铃铛立马就响,他就算是在抠鼻孔,那也能立马装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说完就上前去把红线扯掉了。
铃铛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同时一道十分缥缈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玄清,不得无礼!”
玄清嗤笑一声,走过去推开了小屋木门。
木屋里摆设十分简朴,只有一张木头床,两个木桩子。
一位穿着麻布道袍的白发老者盘腿坐在床上,他一头白发潦草的梳在脑后,垂下来的几缕与白须融为一体,猎猎山风从床边的小窗吹过来,掀起他的长袍和白发,再来一阵烟雾,老道士就能原地飞升了。
玄清坐过去,推了老道士一把:“有客人来了,赶紧招待啊。”
混不吝的玄清坐过去,一下子衬托的掌教更加出尘了。
他慢慢睁开眼,眼睛深邃有神,又带着些清亮和属于孩童的好奇。
总之,祁禹秋看到掌教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他心目中一门之长该有的风度啊!
啧啧啧,当年他师父要是有这身气度,那他们下山给别人做法事,价钱都得翻上两番!
可惜了,掌教这天然的老神仙装扮,竟然就埋没在深山里无人知,真是可惜了啊!
掌教看着祁禹秋,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问他:“这位小友想必就是祁先生了?贫道对祁先生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先生气度果然不同凡响”
玄清一脸嫌弃的闭着眼摆摆手:“拉倒你,你说这话脸烧得慌不?想空手套白狼,让人送你五雷符?我都看透你了!得得得,人来是有正事要办,你就别忽悠了。”
被师弟拆穿的掌教脸不红心不跳,仍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还轻轻拍了一下玄清的手:“祁先生这样的奇才,贫道见了甚是欣喜,是你俗心太重。”
说完笑着看向祁禹秋:“当然,祁先生的五雷符亦是让贫道开了眼界,若有存余,我们青邙山倒是可以与祁先生签订长期合约。”
玄清撇撇嘴:“你挖我墙脚啊,我告诉你,祁小友的五雷符是我先订下的,我们早就是长期合作伙伴了。”
祁禹秋笑笑,这老道士也是个有趣的人物。
他将腰牌拿出来,递给老道士:“玄清道长说着上面的图案与青邙山有关,若是方便,还请道长替我解惑。”
老道士接过去,凑近了眯眼看了看,脸色也立马变了。
然后他伸脚从床底下勾出一双拖鞋,踢踏着走到门口,借着门口的光线看清腰牌上的花纹,叹了口气问祁禹秋:“小友这块牌子是从何而来?”
祁禹秋道:“师门传下来的,道长可曾见过同样的腰牌?”
老道士摇了摇头,眼神复杂的打量着他,随即又走到另一间木屋,换了身衣服出来道:“祁先生随我来。”
半躺在床上的玄清听这话也翻身下来,跟在了他们身后。
顺着小路下山,祁禹秋才看到两山之间竟然藏着一处山谷,山谷中丛植茂盛,回荡着各类鸟儿的清鸣声,还不时小动物动物从三人脚边的草丛中窜走,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
他们走的方向正是除刚刚来时的山道,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穿过挂满了藤蔓的山洞,便有一条石阶出现在三人面前。
玄清叹了口气,看了眼一脸淡定的掌教,嘟囔道:“又要爬山。”
掌教笑了一下,抬脚踏上了布满青苔的阶梯。
这道阶梯不是很长,三人只往上走了十来分钟,便到达了目的地。
青邙山的多宝阁位于半山腰,是一座五层的塔状建筑物,外表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房子每层的飞檐上都挂着一只铃铛,然而任由山风吹来,铃铛却没发出一丝响声。
掌教打开斑驳的木门,伸手示意祁禹秋:“祁先生请进。”
祁禹秋又看了一眼那些铃铛,才踏进堂内。
多宝阁内前几层都是青邙山的藏书和一些法器,掌教简单向祁禹秋介绍了几句,便带着他直接来到了第五层。
玄清也跟在二人身后,掌教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将他拦下,而是默认了他的跟随。
五楼唯一的房间门上果然刻着一个和腰牌上花纹一模一样的图案。
进入房间后,祁禹秋发现里面和前几层摆满了陈列架不同,倒像是个起居室,房间内有一张桌子并四张凳子,然后便是紧挨着墙面的木柜和一个箱子。
掌教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则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贴满了符箓的木盒。
他将木盒放在桌子上,看向祁禹秋。
祁禹秋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盒子上面。
这盒子他见过,在小师弟那里。他记忆里,师父最后一次下山除祟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鼻涕虫,那便是他最小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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