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女(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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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仕元调大了电视的音量。楞楞地,宋晨曦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心疑夏风究竟使了什么诡计,使得她的“海味酒楼”有这般不可思议的成绩飞跃。

就在宋晨曦与谢仕元震惊的时候,“海味酒楼”成功跃进了前三位、前两位、直逼位于榜首的“天下第一鲜”。

“我和大家一样,都很好奇这个‘海味酒楼’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在短时间内吸引到了这么大的人流量。”

主持人说罢,让镜头转向“海味酒楼”的正门。

海味酒楼装修的是古式楼台的风格。红柱青瓦、八角重檐、朱梁画栋,端的是轩昂古雅。

正门外,有数不尽的人流在向里涌动。正门内,有数不尽的人流在向外拥出。这样挤进挤出的人,密密麻麻地排了一整条街,并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摄影师好不容易跟着主持人挤进了门。但见门外立了个牌子,上书“每人限购一碗”。

镜头上移,猛地掠过了一排长长的桌子。这排桌子将店员和客人隔得泾渭分明。一只只别致的玲珑小碗,“叮铃当啷”地从店员手中递出,客人一拿到碗,便就迫不及待地将里面的东西咕噜噜地饮尽。

一碗不够,每个人无不意犹未尽。由于只限购一碗,他们不得不立刻冲出门外,再从队伍的最后重新排起。

谢仕元恍然大悟道:“人流量按人次计算。她利用了这点,重复使用了这些人流量,让它无限循环。这样看来,它的名次能在短期内涨上来,一点也不奇怪。”

谢仕元瞥了眼记录名次的屏幕。“海味酒楼”后的数字与“天下第一鲜”后的数字在不断接近。而“天下第一鲜”的涨速远远不及后来居上的“海味酒楼”的涨速。距离第一场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看来,“天下第一鲜”败势已定。

“只是,她那碗里卖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人心甘情愿地不断重新排队去买。”宋晨曦不甘心,又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输在了哪里。

“就是这个!”助理买回了“海味酒楼”正卖得火热的“百味豆腐花”。

“百味豆腐花?”谢仕元端起碗,看向碗里。豆腐花雪白鲜嫩,微微地颤动,与普通的豆腐花并无二致。他舀了一勺到唇边,蓦地,一缕鲜香扑鼻而来。这香味既有鱼蟹的鲜、又有烧肉的香,每一样都浓得恰到好处、又淡得不失本味。光是这香味,就引得谢仕元口舌生津。他迫不及待地舀了进口中,顿时,千百般的美味爆开在他嘴里。顷刻间,他齿颊留香。顾不上多想,意犹未尽的他一口喝尽了碗里剩下的。

时间终止,在最后一刻,“海味酒楼”纵身一跃,跳到了“天下第一鲜”之上,领先第二名上百人次。

随着第一场比赛告一段落,一束绽放的烟花直冲上空,五彩缤纷的火花耀亮了整个海岛。轰隆隆的巨响之下,第二场比赛应声开始。

第二场,比每家餐馆的盈利能力。

“上一场是侥幸。这一场,我绝不会让夏风有任何机会了!”宋晨曦忿忿地说道。她一直对“海味酒楼”的第一场绝地大反击耿耿于怀,认为夏风的胜利全属侥幸。

谢仕元皱眉。夏风不按套路出牌,这让他实在头痛。因为猜不透夏风的下一步,以至于他迟迟没法对接下来的比赛部署对策。

不知不觉间,他指间的香烟燃尽了。蓦地,陷入沉思的他掐灭了烟头,对宋晨曦说道:“撤掉所有红肉的菜,改卖海鲜。这样利大,而且量跑得起来。我们的海鲜储备在所有餐馆里最丰富。如果拼量,没谁能胜过我们。而量到了,利也就够了。”

“我们还可以把价格降低,甚至低于成本价,打价格战。食客们会冲着低价冲来,在凭着美味把他们留住……”接着谢仕元的想法,宋晨曦继续出主意道。

“不行!绝对不能打价格战!”宋晨曦还未把话说完,谢仕元即打断了她的话,“这样会影响到整个夏氏餐饮集团的品质定位。一旦你给它贴上了廉价的标签,那么夏氏餐饮数十年经营的高端品质形象,就等于全毁了。这是无论多少个《顶级餐馆》的冠军,都没法弥补的。”

“哪儿有这么严重!”宋晨曦不屑谢仕元话里的严重程度。她忽的想起了谢仕元对夏风的种种维护。猛然间,她对夏风的怨愤里又多添了嫉妒。她冷哼了一声,向谢仕元发出质问:“你不让我打价格战,是不想夏风输给我?”

“你胡说什么?”谢仕元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寒芒。

“我忘了,你当然不会承认了,”宋晨曦唇角扬起的笑中,尽是讥讽,她站起了身,对谢仕元冷冷地抛下了一句道:“从现在开始,后面的比赛,你别管了。反正,从名义上,参加比赛的是我,而不是你,不是么?”

说罢,宋晨曦摔门而去。她发誓一定要胜过夏风。她要谢仕元看清楚,没了他的帮助,她一样能赢。而夏风呢,失去了他的帮助,无能地连一场都赢不下去。

谢仕元早料到宋晨曦偏执,却没想到她竟偏执到了这般程度,可以不顾一切,不看未来。

他没有追宋晨曦上去。连劝说的话,他都懒得讲一句。在心里,他暗暗说道:“以后的路,到底还要她宋晨曦自己走下去。今天的失败,就算是给她的教训!”

谢仕元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夏风会赢得很容易。以她第一场比赛时的表现,要夺得《顶级餐厅》的冠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就如同谢仕元推测的那样。在后面的两场比赛中,“海味酒楼”以摧枯拉朽般的胜势,力压了所有餐馆。

在比盈利的比赛中,宋晨曦如她说过的那样,大打价格战。“天下第一鲜”酒楼迅速占据了第一名的位置,甚至曾有一度,她领先第二名的‘Laroseépineuse’有数万盈利有余。

就在所有餐馆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夏风的“海味酒楼”关门歇业。宋晨曦曾对她万分关注。可自从看她迟迟不开门了后,她对其放松了警惕,

甚至到后来,所有人都以为“海味酒楼”已经弃权。就在人们渐渐忘记了“海味酒楼”,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海味酒楼”悄然开张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侍者站了出来,向众人宣布道,第二场比赛,“海味酒楼”只推出三样菜。并且,这三样菜只以拍卖的形式售出。

食客们好奇,纷纷涌了上去。大家都想看看,“海味酒楼”推出了哪三样菜。

当围观的众人足够多了时,侍者大声宣布道:“拍卖菜式分别是脆响三丝、灌汤黄鱼、焦糖茶。”

脆响三丝用的是三样热带蔬果。从卖相上看,它配色清爽,引人食欲。即便没吃进口中,也能让人想象得出其一定是格外得爽滑可口、鲜咸四溢。

灌汤黄鱼尚冒着出锅的热气。懂行的老饕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夹筷子划破黄鱼吹弹可破的肚子,让内里温了高汤的珍珠汤圆流淌出来。

而焦糖茶呢?虽不起眼,但与前面的两样菜搭配,便立即不同凡响了。它的焦香能恰到好处浓了脆响三丝的味,而它的香甜,则又刚好解了灌汤黄鱼的腻。这三样加起来,简直是天选之和。

为了能独揽这三样菜,食客们争先恐后地喊价。从第一声喊价响起,“海味酒楼”的盈利即从零跃进了前二十名。再又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海味酒楼”便进了榜单的前三名。最后一个神秘的巨富食客喊出了天价,离比赛还差10分钟才结束的时候,“海味酒楼”即远远超过了“天下第一鲜”。

一锤定音,“海味酒楼”的三样菜定下了买主。而与此同时,第二场比赛的冠军被同时定下来了。

听着电视里的直播盛况,谢仕元望向窗外。

数个烟花带着火星窜上了空。夜空被绽放的烟花燃得通亮。数声震耳欲聋的脆响之后,第三场比赛开始了。

第三场比赛,比味道。

各家餐馆无不使出了杀手锏。“东风楼”祭出白烧鱼唇,寿司大师展示了鲷鱼的最佳吃法,‘Laroseépineuse’推出了炭烤鸭脯,而“天下第一鲜”呢?更是展示了让它近百年屹立不倒的名菜龙凤火羹。

“接下来,”主持人兴奋地走进“海味酒楼”,“让我们来揭晓‘海味酒楼’的参赛菜品。”

之前主持拍卖的西装革履男人,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介绍道:“鱼饺,这就是我们的参赛菜品。”

不光是身在海岛上的食客们,就连全球正在观看直播的人们,皆是一样的愕然。

这难道不是开玩笑?如此重要的一场比赛,“海味酒楼”竟然只是烧了一碗平平无奇的“鱼饺”。

谢仕元关上了电视。不用再往下看,他知道夏风已经赢定了。

他坐上了停靠在码头的游艇,回到了离海岛最近的橡树湾港。

游艇将要靠岸的时候,驾驶室的广播里沙沙地播送了有关《顶级餐厅》的最新消息。

“第三场比赛,海味酒楼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由此,本年度《顶级餐厅》的冠军是‘海味酒楼’。它是有史以来最……”

上岸了后,谢仕元叫了一辆三轮车,让它送自己去橡树湾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天蒙蒙亮。

低矮的楼房与早起忙碌的渔民们不时掠过车子两边。空气里,弥漫着潮湿气。有淡淡的鱼腥味,也有海浪的咸味。它们夹杂在一起,混出了一派生机盎然的气象。

铃~~~

谢仕元刚进客房,门铃便响了。

“客房服务。“

门外传来清亮的女人声音。

谢仕元松开领带,解了领口的扣子。他迈着闲适的步子打开门。

猝不及防地,夏风出现在门口。她笑意盈盈,手里拎了个一次性的方便饭盒。

“你不好奇,做为《顶级餐厅》第一名菜的鱼饺是什么味道吗?“夏风径直进了门。

谢仕元无奈地笑。他关上了房门,走向夏风。

“你信吗?我一点也不奇怪你会来找我。”坐在桌前,谢仕元打开了饭盒。饭盒里的鱼饺,透明莹润的皮,皮内鲜红馅,透着淡淡的鲜香。

“哦?”夏风佯作不知,轻笑道,“我竟不知,你还有未卜先……”

夏风没能把话说完,因为谢仕元猛拉地拉了她的手。她被谢仕元狠狠一拽,径直跌进了他的怀里。

“其实比起鱼饺,”谢仕元眼含笑意,双手揽紧了夏风的腰,不怀好意地打趣道,“我更想尝尝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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