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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长房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仅祖父一人有个不太起眼的功名,族产交给二房之后,长房在银钱方面一下有些捉襟见肘,自己的父亲虽然一直在打理二房的庶务,可问题是长房根本没有多少私产。

说到这个问题,李若松也是无奈,李百任虽然是族长,银钱却一直不多,关键原因还是在于宫里的那位长姐,每年庶支给的三千两银钱,除去一千五百两给了二房以外,其余一千两是直接送进宫里给了李尤兰。

宫里那种地方手里头要是没有银钱,很多事情就不太好办,别看那个地方富丽堂皇的,真要想在那里过上好日子,没银两,那是痴心妄想,别的不说,每年光是打赏钱就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余下的五百两扣除日常开销,还要用于房屋修葺,人情往来,若不是长房手里还有两间铺子一个庄子以及陆续购置的几十亩良田,估计这日子也是艰难的很。

长房拿到庶支的孝敬钱能够分给二房一半,二房接任族长之后能给长房分多少,那就很难说了,不过,给宫里那位姑姑的钱肯定还是有保障的,二房也没那个胆子把这笔钱给昧下来。

李若松很清楚,二房是靠不住的,长房想要过上好日子还是只能靠自己,祖父年事已高,本应是安享天年的时候,父亲科考无望,接了长房管家事务之后怕也只能继续打理庶务,想要长房能够立起来,关键还是要靠自己,科举这条路是必须走的,一旦自己能够在这上面有所成,宫里那位姑姑的日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

44、妻妾之别

用过晚膳,李百任对李若松说道:“明日是栋儿回门的日子,回门礼可备好了?”

李若松回道:“祖父放心,已经备好了。”

李百任点点头,说道:“不管成府之前做了何事,礼数不可缺。”

李若松闻言立刻回道:“孙儿省得。”

“早去早回,不要叨扰太久。”李百任淡淡的吩咐道。

“是,孙儿明白。”李若松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成栋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听起来挺平常的,怎么连在一起自己就有点听不懂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深意。

回到房间,成栋立刻问道:“刚才你跟祖父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李若松挑挑眉,有些意外,“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关心我跟祖父说的是什么?你难道不该担心明日要见的那些人都是谁吗?”

“对啊,我都忘了这茬了,快,跟我说说那个成栋家里的事情。”成栋颇兴奋的说道。

李若松摇摇头,这人,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成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成府是松江府比较有名的商户,祖辈皆为从商之人,成栋的父亲成则才屡次科举不中,便捐了个员外郎,大小也算是个官身。

成栋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也是松江府人,成栋外祖家姓何,这还是以往在学堂时无意间透漏出来的,当时成栋的口气极不耐烦,看样跟他外祖家处的并不好。

据我所知,成栋的父亲在其母亲过世前有一爱妾,生有一子名成杰,与成栋同岁,仅比成栋小几天,娶妻却比成栋早三年,现在膝下已有一女。成杰也是我们松江学院的学生,只不过我们在乙班,他在甲班,与我二弟关系不错。

成栋幼时丧母,一直是这位姨娘在掌管家务,成栋与这位姨娘关系极好,这位姨娘对成栋是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不说,在外闯了祸也是百般护着,这也是成栋后来肆意跋扈的原因之一。

成员外三年前娶了这位继室,一开始对成栋还算不错,在我看来,恐怕也是存了拉上嫡子对抗那位姨娘的心思,只是成栋一直瞧不上这位继母,今年年初,成栋的继母有了身孕,立刻就给成栋说了这门亲事,成栋本来就是个双儿,可娶可嫁,他的继母应该是担心成栋若是不嫁人,将来恐怕会分了自己儿子的大半家产。”

成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成栋的父亲就不管这些事情?好歹也是他第一个孩子,男人对长子不是应该有特殊的情结吗?”

李若松笑着说道:“那也要看是谁生的,成栋的母亲本就不是成员外心爱之人,不过是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娶罢了,那房爱妾可是他的青梅竹马,表哥表妹这么多年,哪里有那么容易断掉情分,更何况,你生下来之后是个双儿,不是男子。”

“啧,在我们那里,这种男人就活该被打死,完全是个渣男,那他妻子去世之后为什么不把那个什么表妹给扶正?”成栋有些疑惑的问道。

“扶正?我朝自立国以来就没有这种说法,一日为妾终身为妾,早年间有位四品大员丧妻之后给自己的爱妾写了放妾文书,又以继室的名义将人娶进门,此事被御史告到御前,当时的圣上极为恼火,当着众臣的面怒斥这位四品大员乱妻妾之位,以致嫡庶不分,此等糊涂之人如何能够为官。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此人丢了官职不说,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算是祸及子孙了,自那之后,大楚再无人敢做出这种事情。”

成栋转转眼珠,说道:“这位皇帝要么就是自己吃过嫡庶不分的亏,要么就是正面临这种问题,否则不会这么大动肝火,他的行为摆明了就是杀鸡儆猴。”

李若松很是意外,他没料到成栋居然一语点破了关键,“你怎么知道的?”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那里的电视就是找一堆人演一个故事,我好歹看了那么几部。”

“原来如此,确实,当时的圣上本是先后所生嫡长子,却差一点没能保住太子之位,继后就是一位贵妃提起来的,虽说皇宫中嫡庶之分不是那么明显,但是当年皇位之争异常惨烈,圣上继位之后,担心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便下了圣旨,大楚朝必须立嫡长子为太子。”

“那要是没有嫡长子怎么办?比如庶子生了好几个都没有嫡子的情况。”

“庶子再多,嫡长子还是只有一个,嫡系第一个孩子才能称为嫡长子。”

“这倒是好区分,那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嫡长子继承皇位?万一有的嫡长子不成气候怎么办?硬着头皮上?”

“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圣旨,大楚对嫡长子的教育是极为重视的,生下来就不在母亲身边,而是单独抚育,三岁启蒙之后便有一套自己的臣子和辅政之人,八岁就要进入朝堂听政,及冠之后便要协助处理政务,这样的情况之下,就是再不成气候,也能守住祖宗产业。”

“你们那位皇帝还挺聪明,这样一来就完全可以避免以后的皇位之争,你们大楚这么多年就再也没出现过皇位之争?”

“当然出现过,只不过刚有点苗头就被扑灭了,而且大楚皇族不知何故一直人丁单薄,每一代能有超过三个皇子就算是奇迹了,到了现下这位圣上,已年过四旬,膝下却仅有两位公主,按照这样的趋势,怕是要从旁支过继嗣子才行。”

“哦,这样啊,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就一小老百姓,知道这么多皇室秘辛干什么,不过,上行下效,大楚的皇族如此重视嫡庶,民间肯定也会偏重嫡子。”

“确实如此,比如家产,如果我们还在西院,分家产的话,嫡系三个儿子能够分掉七成家产,而这七成中,嫡长子能够占到三成甚至更多,长房嫡长孙能够分走一成的家产,余下的两成家产则有其他庶子平分,其他孙辈是分不到家产的。”

“难怪你二叔三叔看你们会这么不顺眼,我一直很奇怪,你爹是你那位祖母亲生的吗?怎么会看你爹这么不顺眼。”

这个问题在成栋心里憋的太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45、陈年旧事

说到这个事情,李若松脸上露出些许讽刺的笑容,他年幼时也问过父亲这个问题,为何祖母不喜欢他,不喜欢他母亲,也不喜欢他父亲,他永远忘不了父亲当时的表情,无奈且悲哀。

“人本就会偏心,我爹出生的时候让我祖母疼了足足三天,险些难产丧命,加上当时我爹生下来之后就被太祖母给抱走抚养,又多次提出要把我爹过继给我伯祖父,就是现在的祖父,我祖父祖母可以说对我爹根本没什么感情,反倒是跟伯祖父感情深厚。

到了太祖母去世,我爹回了祖母身边,只是那时候祖父膝下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不缺孩子,更不缺与自己感情不深厚的孩子。太夫人进门之后,自然也是偏向长房的,毕竟长房无子,她也提出过要把我爹过继到长房的事情,却被我祖父给拒绝了,太夫人是个聪明人,加上伯祖母当年虽然伤了身子,却也不是没有伤了身子却仍然能生孩子的先例,便不再提这个事情。

真要说我祖母恨我父亲,倒也不至于,应该是不喜,原本这事我作为小辈不该说,但是与其让你日后从旁人处得知此事,还不如我告知于你。

我祖父的亲事本是定了太祖母的娘家侄女,听说那位女子相貌端正,言行端庄,是太祖母娘家的嫡长女,跟我祖父幼时见过面,本来两家都已合了八字,就等着过小定。我那祖父有一日外出游玩,碰到一位女子落了水,祖父没多想便跳下水将那女子救了起来。

原本是好事,不成想,路边恰好有那女子的族人经过,见状一口咬定我祖父是登徒子,意图对那女子行不轨之事,那被救女子连忙为我祖父求情,甚至磕破了额头,我祖父见那女子容貌艳丽,因落水和哀求而显得楚楚可怜,便说出会对女子负责的话来。

那位落水女子就是我的好祖母,若只是因为这个事情我太祖母倒也不至于厌恶她,偏偏她跑去我太祖母娘家,跟我太祖母娘家侄女说了这件事,还说我祖父已经同意娶她入门,只等着跟她退亲。

那位女子自是不信,便让家中兄长与我祖父询问,事情坏就坏在我祖父承认了,偏偏这件事我太祖母还不知晓,一来二去的,中间就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我并不知,我父亲也未同我说过,只知道那位女子在被退亲后,绞了头发出家为尼,连带着我太祖母娘家的姑娘们都未能说上好亲事,你说,我太祖母能喜欢我祖母吗?

要是我太祖母一直不知道这些事便罢了,可我祖母是一朝得意就忘形,把自己如何谋划落水,如何提前安排好族人,如何同那女子说的都跟自己娘家人说了,她却忘了,她的娘家人看不起她这个庶女,回头就派人把这事告知了我太祖母。

所以我太祖母极为厌恶我祖母,在世时没少给我祖母排头吃,偏偏我父亲又被抱到太祖母身边养育,我想,我祖母对太祖母的恨可能是转移到了我父亲身上,只是我父亲不管怎么说又是她的骨肉,所以她倒是不恨我父亲,只是不喜,也见不得我父亲好。

若是我父亲样样都比自己两个嫡亲的弟弟强,那岂不是说明她连养育孩子都不如我太祖母了,就为了争口气,她也不会让我父亲有什么出息。只有我二叔三叔事事都比我父亲厉害,那才能说明她没错,而是我太祖母的错,我太祖母不该厌恶她,不该将她的长子抱走,你瞧,当日你多厌恶我,却没我命长,你那么喜欢的孙儿,偏偏是最没出息的一个。”

成栋听的眼睛都直了,这还真是,女人的心思实在是深不可测,幸好他的对象是个男人,要是娶了这么个女人,自己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要用水深火热来形容,咦,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那你祖父就不管管你祖母?”成栋觉得要是自己,怕是不会任由这种女人折腾自己的儿子。

“祖父?他根本无所谓,反正他不缺儿子,更何况这个儿子很得他兄长喜欢,凡是他兄长喜欢的,他都不会喜欢,他巴不得这个儿子被养废了,将来就算过继给他兄长了,也能让他兄长声名扫地,他可是迫不及待的很。”

成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一对夫妻,不管长辈做了什么,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确实太不应该,更何况这件事情里,打小嫉妒自己哥哥的人难道一点错误都没有?为了自己的前途故意设计他人甚至导致了一系列恶果的人难道一点都不愧疚?

自己不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反而变着法的折腾别人来彰显自己的能耐,这种人既可怜又可恨。

“算了,不说他们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了,以后维持个面子情就行,再跟我说说成栋家的事情,不然明天万一穿帮就麻烦了。”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以前,你知道的,我对那个成栋的印象并不好,我刚才告诉你的就已经是全部了。”李若松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成栋瞥了他一眼,说道:“啧,就这点还在我面前显摆,行了,也不问你了,问你你也不知道,对了,成栋既然是嫁人,那按理来说应该有陪嫁丫鬟才对,怎么我一个人都没见到过。”

“这事儿我还没跟你说,你的嫁妆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几千两的银票,不过已经不属于你了,成亲当日确实有送嫁丫鬟,却在当日就返回成家了,所以,你其实是孤身一人嫁过来的。”

成栋有些傻眼,“不是说成栋是什么嫡长子吗,就这待遇?”

“可不就这待遇,要知道你一旦确定要嫁人,可就不是嫡长子了,而是嫡长双儿,待遇等同于嫡长女,哦,比嫡长女还要差一点,因为双儿的孕育能力不如寻常女子,所以,你懂的,而且你应该是跟你的继母闹翻了,至于跟你那位姨娘有没有闹翻,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成栋挺为之前那个成栋悲哀的,自己老娘死得早,一个虎视眈眈的姨娘就够受的,还来了一个心大的继母,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了,因为一点家产被人给嫁了出去,也是可怜人。

“那我明天怎么办,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人也不认识。”成栋皱着眉头,事情有些难办了,要是被人识破了该怎么办。

李若松伸手把他的眉头给抚平,“你是当局者迷了,按照之前成栋的性子,回门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大闹一场,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谁骂谁,反正你以前就这样,要么谁都不理,话也不说人也不喊,表示你极为愤怒,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成栋眼睛一亮,对啊,他也是傻,干嘛非要表现的跟他们很熟似的,自己本来就看不上这些人,还被人设计的被迫嫁人了,要是见人三分笑那才奇怪。

“你真聪明,表扬一下。”说完,成栋凑到李若松跟前,踮起脚,在李若松脸上亲了一下。

正要退出来的时候,被李若松一把搂住腰,“这可不像是表扬,倒像是敷衍,要是表扬的话,最少也应该这样。”

成栋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李若松的唇堵住了嘴,随后被人放倒在床上,之后就是大半宿的活塞运动,成栋抓着床单,愤怒的想着,下次自己再也不犯蠢了,要是犯蠢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46、回门礼

成栋是被李若松给拍醒的,东院人少,仆从也少,丫鬟更是不多,他们在西院用的人也都属于西院的财产,自是不会跟着他们过来,所以这几日都是李若松动手服侍的成栋。

李百任倒是提出过让李管事到外面买几个丫鬟和小厮,李若松没同意,本来家里银钱就紧张,养个丫鬟一年下来要花费五十两左右,月例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有四季的衣裳每年要各发两身,另外的首饰和打赏也是必须的,手里不宽裕的时候,李若松宁可自己动手。

李黄氏留下梨花在身边侍候,梨梅派去李陈氏那边当差,李百任身边的小厮和长随也各分了一个给李国良,其他人都没变,统共就一个三进的院子,本就没多大,自然不需要额外加人手。

回门一般是在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到十点之间,按理说是可以多睡会儿,只不过回门的新人要打扮一番,跟进门时一样,穿的要喜庆不说,脸上也要上妆,当然,这是对女子而言。

平日里李若松和成栋都是挑蓝色或者黑色的衣裳穿,回门这一天就不能穿这些颜色的衣裳而是要穿大红色的,李陈氏早早就给两人备下了,一家四口的衣裳还是西院昨日让人送过来的,估计是瞧不上,因为但凡值钱点的物件都被留在西院了。

李国良和李陈氏倒是无所谓,毕竟李陈氏的嫁妆除了那些床和柜子,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就是觉得对不起成栋,成栋的嫁妆好歹还值个三四千两,说不要就不要了,要知道,嫁妆可是在婆家立身的资本。

不过成栋本人并不在乎,反过来还安慰李国良和李陈氏,说钱财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和李若松有手有脚,只要两个人同心协力,还怕挣不来银钱。

这态度让李国良和李陈氏惊喜不已,原以为按照成栋的那个性子,自家儿子这辈子算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为官也好从商也罢,家中若是不安稳,那是什么都不用说了,从商不过是亏掉本钱,只要活着还能想办法东山再起,可若是为官家中主母不贤,闯出什么祸事来,怕是连九族都要被诛杀。

幸好,那个成栋不愿意嫁人,找了个跟自己长相颇为相似的双儿嫁入李家,这几日他们瞧着这个成栋虽则性子有些直,却也是个良善之人,待人也很和气,对待自己这老两口还算孝顺,若这人不是装出来的,那他们这一家子可算是时来运转,阴差阳错的给儿子说了一门好亲事。

换上李陈氏给他们备下的衣裳,俩人皆是一身正红色的直缀,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一早等候在正堂的李百任夫妇和李国良夫妇见到两人一同走来,很是满意。两人都长得不错,一个俊美,一个精致,一举一动都充满情意,看样子小两口处的不错,当长辈的忙忙碌碌大半辈子可不就图着小辈能过的顺心,现下俩人日子过得美满,长辈们自是开心的。

因着回门的时辰要到了,李陈氏便不多言,亲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待两人喝下后,便让李管事安排两个小厮提着四礼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大门,门口已经有车夫等着了,见到李若松和成栋过来,连忙跳下来给两人打帘子。

“大少爷,大少夫郎,请上马车。”态度很是殷勤。

李若松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有劳。”

马车夫连忙回道:“都是小的应当做的,当不起,当不起。”

李若松点点头,回身先把成栋扶了上去,成栋本不愿意被人这样扶上马车,却也知道当着外人的面不能驳李若松的面子,于是成栋就别别扭扭的先坐了进去。

待成栋坐稳后,李若松才跟着进了车厢,车厢里面不大,两人坐的很近,成栋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跟另一个男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为亲密,成栋就觉得脸上跟火烧似的。

偏偏李若松还不时的摸摸他的手,或者凑到他身边亲亲他的脸,成栋觉得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李若松,肯定会一脚把这人踹下去。

“咳,那啥,我看刚才的两个小厮提了不少东西,那就是回门礼?”成栋没话找话的说道。

“是,回门四礼,有两盒点心,两罐酒,两只鸡以及两盒茶叶,这是回门时候必须要备下的,本来还应该另外给岳父岳母并一众弟妹准备礼物,考虑到你跟家中众人并不亲近,所以就没有备下,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行。”

成栋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他们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就是这四礼我还觉得准备多了,等一下,你刚才说四礼,可我看有八个盒子来着。”

“走的时候要带一份回来,都是按照双份准备的。”李若松解释道。

“那就好,也没吃多大亏,等会儿你先喊,我跟着你喊,父亲母亲还是要喊一下的,至于其他人,我不耐烦打交道,对了,只是吃一顿饭就可以走了?不需要再做其他事情?”

“不用,吃过饭就可以回来,你想开口就开口,不想开口就算了。”

“还有一件事,我以后不用经常到什么成府去待着,万一他们叫我回去什么的,我一定要听吗?”

“这个不必,回门之后,按照规矩,你娘家若是没有过来接,你就不能回去,哪怕是来人接了,也要看我同不同意你回去,所以如果你不想回,跟我说一声便是。”

成栋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要是必须经常回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李若松抬手捏了捏成栋的脸,“万事有我,怕什么。”

成栋给了一个白眼,“别人我都不怕,就怕你。”

李若松凑到成栋耳边说道:“夫郎可是怪我昨日不够用功?”

成栋的脸一下红透了,他一把推开李若松,咬牙问道:“你还要脸不要脸,这是在大街上。”

李若松一脸无辜,“我已经很小声了,外面听不见的。”

成栋磨磨牙,决定晚上回去咬死这个禽兽。

李若松见成栋愤愤磨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倒不是那种弄不清轻重的人,只是觉得若不把成栋的注意力给引开,他这一路上都会提心吊胆的。

只是这些事情没必要让成栋知道,他只希望成栋能够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的过日子,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给他脸色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自己毫无顾忌的说话,就这样一辈子,他会护着他,陪着他,直到死亡将他俩分开。

47、门口闹剧

“少爷,少夫郎,成府到了。”车夫在外面轻声说道。

“知道了。”李若松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自己先下了马车,又回过身扶着成栋下车。

成栋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建筑,门前蹲着两只石狮子,中间是五阶楼梯,上去之后是一个大约五六米宽的平台,有几根立柱,屋檐挂了几只大红灯笼,每只灯笼上面都写着成府两个字,再后面就是两块大约两米高的黑漆木门,木门上面有块匾,黑底黄字,同样刻着成府两个字,看着很是气派。

大门紧闭,李若松给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很机灵的跑上去,敲敲大门,说道:“李家姑爷携夫郎回门了。”

喊完之后无人应声,小厮便又喊了一遍,还是无人应声,李若松见状皱了皱眉,成府这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三日后回门这是规矩,要是别人家,早早就打开大门准备迎客了,成老爷和成栋的弟弟们也要到大门口来接成栋,可先下却是大门紧闭无人理会。

就在小厮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李若松说道:“不用喊了,我们回去。”

小厮连忙回身跑下楼梯,李若松看了成栋一眼,见成栋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便问道:“你不生气?”

成栋慢悠悠的回答道:“若有一日,你走在街上,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条狗,咬了你一口,你生气不生气?”

“那肯定是生气的。”李若松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了。

“你生气能怎么办,再咬回去?你好好的一个人,没事跟畜生生什么气,要是天天都跟畜生生气,还不把自己给气死了,我跟你说,生气无益,气死无人替,还不如把心胸放开阔点,不过是一群畜生,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成栋慢悠悠的说道。

李若松越听越想笑,他本来以为成栋是一个过于豁达之人,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没想到这人嘴皮子也挺厉害,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

“夫郎说的是,为夫受教了。”李若松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回头对小厮吩咐道:“你留下看着礼品,待门开了便送一份进去,然后带着另一份回李府。”

小厮连忙应是,李若松点点头,很干脆的带着成栋准备上马车回李府,刚刚走到马车边上,就见有个管事打扮的人朝他们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道:“姑爷请留步。”

李若松挑挑眉,根本不打算理会他,自顾自的将成栋扶上马车,那管事见李若松和成栋是真的准备打道回府了,一下也急了起来,心里不停的埋怨成老爷,这会儿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要是今日这事传出去了,成府不知道会被人骂成什么样,成栋现下可不是单单是你儿子,他可已经嫁出去了,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你什么时候要收拾他不成,非要今天收拾他,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刘姨娘给吹得枕头风。

不管成管事心里怎么骂,面上还要摆出笑容,“姑爷请留步,请留步,实在对不住,这大门昨日落了锁,门房夜里偷偷溜出去吃酒,结果一个不慎,大门钥匙给丢在路上了,今儿一大早就出去找钥匙了,这不,人还未能回来,姑爷,今儿可是咱们成少爷回门的日子,要不咱们换个门进?大少爷以往也都是从那个门进出的。”

李若松眉毛一挑,“换个门?你成府是厉害,可我李府也不是好惹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回门是走侧门进的,我夫郎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成老爷的嫡长子,哪怕已经嫁人了,那也是堂堂正正的成家人,自己家的少爷回自己家,居然要走侧门,这种话你说得出,这种事我做不到。”

成管事擦擦额头的汗水,五月份还有些凉的时候,他硬是出了一身的汗,自家老爷这些年是越发糊涂了,被个姨娘哄的团团转,自己又只是个管事,很多话实在是没立场说,新夫人也是个扶不上墙的,堂堂正妻,居然连个姨娘都压不住,简直是枉为正室。

“姑爷息怒,要不这样您看成不成,日头也高了,咱们找个地方先歇歇脚,稍微等会儿,那门房若是找不回钥匙,会喊锁匠来开门,咱们姑且等会儿,您瞧着如何?”成管事一脸讨好的说道。

李若松冷笑一下,说道:“我瞧着不如何,堂堂成府,员外郎的府邸,门房居然能够半夜出去喝酒,还弄丢了大门钥匙,更奇怪的是,你们成府竟然只有这一把钥匙,说出去了也不怕人笑话,你也不过是听命从事,我也无意与你为难,你且回,告诉成老爷,今日岳父家中有事不便拜访,他日小婿再行上门便是。”

说完,李若松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车夫见大少爷已经上车了,立马拿起鞭子准备走人,成管事见状不妙,一把拉住缰绳,连声说道:“姑爷息怒,姑爷息怒,您说是不与我为难,可您这要是回去了,小的怕挨一顿板子都是轻的,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给小的一条生路。”

李若松正要开口,成栋一把拉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李若松笑了一下,顺势靠在车厢上。

成栋探出脑袋,冷冷的看了成管事一眼,成管事被成栋吓了一跳,本以为是李若松的,没想到居然是大少爷,他自来是不把这个草包大少放在眼里的,认贼为母,为非作歹,文不成武不就前途渺茫,现在更是嫁人为妻,实在是丢尽了他母亲的脸面,要是他母亲泉下有知,怕是能气活过来。

“不知大少爷有何吩咐?”成管事多少有点怵李若松,那也是担心李若松背后的李府,实际上他对李若松也是不怎么瞧得上的,只是相对而言他更看不起成栋,言语间便多了一丝自己未发觉的傲慢。

“滚开。”成栋张嘴毫不客气的吐出这两个字。

成管事吓一跳,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好狗不挡道,滚开。”成栋这次多说了五个字,还一脸施舍的表情,似乎在说小爷我瞧得起你,见你没听清楚,多送你五个字,拿走,不谢。

成管事气的浑身发抖,要知道,成栋以前对他是多有讨好,知道他能够在老爷面前说上几句话,为了让自己能帮他美言几句,更是没少给他东西,自己不管有多不耐烦,他都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自己,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让他滚开,他也不瞅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你,你,你好大。。。。。。”成管事指着成栋,正想说好大的胆子,刚刚说了一半就被成栋打断了。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用食指指着小爷的鼻子,你不过就是个奴才,居然当众辱骂主子,谁给你的胆子?一个管事,都如此胆大,成府这门亲不认也罢,反正我已经被迫嫁了出去,日后便是他们李家的人,生也好死也罢都与你成府无关,你们能够做出将人敲晕了强行送上花轿的事,就别怪我今天不给你们脸面,你回去告诉成老爷,让他就当这个儿子死了。”

成栋也不管成管事听到这些话是什么表情,直接坐了回去,还让车夫赶紧走人。

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成管事,他倒是想走,可也要眼前这个人把手松开才行,这要是真的挥鞭子了,这人铁定是要摔到地上的。

“怎么,你到底是李府的人还是成府的人,我跟大少爷已经使不动你了是不是?”成栋的声音淡淡的,车夫听在耳里却是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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