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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今宫中的姑姑已经自身难保,咱们在松江府最大的依仗已经没有了,这一行人怕是来者不善。”李若松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看他们这些人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我估计今天的搜查是躲不过去的,家中可有值钱的物事?需要藏起来吗?”成栋对捕快的印象来源于在现代看的那些电视剧,贪婪、爱财、盘剥百姓的那种形象实在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李若松沉吟一下,回道:“姑且不用,咱们家中那些物事不是他们想要拿就能拿走的,一来咱们家中现银并不多,二来那些摆件都是以前姑姑派人送回来的,都是宫中之物,内务府登记在册的,宫中的物件谁要是敢拿出去用了,严重点是全家都要被砍头的。”

成栋抖了一下,砍头,他居然忘了这里可不是现代,一个死刑要经过重重审核才能批准,这里的规矩大的很,一个不留神犯了忌讳,那可不是一两条人命能够填平的。

两人正说着,李管事一行人已经走近了,见人快到跟前了,李若松和成栋不约而同的闭上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李国良率先迎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朝着李捕头拱拱手,说道:“李捕头,父亲方才突发急症,现下正在房中休息,实在无法来迎几位捕爷,有失远迎,万望海涵。”

说完,李国良将早已准备好的几两碎银不着痕迹的塞给李捕头,李捕头面不改色的将银子收了起来,“咱们兄弟几个今日前来也是奉了上峰的命令,识趣的就赶紧让我们搜一遍,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给你们脸面。”

李国良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今日的事情可能不太好收场,这位李捕头昨晚上还跟他一起吃的饭喝的酒,席间气氛不错,他毕竟是要接手大房这边的铺子生意,跟这些地头蛇打好交道是必须的。

昨日李捕头可不是这种态度,要说是因为奉了上峰的命令,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李捕头的话总是让他觉得另有乾坤。

李国良心思转动,脸上却没表现出分毫来,他又塞了些碎银子给李捕头,笑着说道:“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李捕头也知道,咱们李家在松江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百多年来也从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只不是今日之事究竟从何而来?可是有那等小人在知府老爷面前说了什么?朝廷钦犯咱们李家肯定是不会有的,要知道,在下的姐姐可是在宫中为妃的,哪怕是为了姐姐的清名,咱们李家也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这一番话既是警告又是试探,李国良告诉李捕头,李家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大户人家,百多年来的基业还在松江府,可不能小瞧了李家,另外也是想探听一下究竟是什么事情惊动了知府,派了这些皂隶过来,还有一层试探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姐姐究竟活着没有,或者说,出事的消息有没有传到松江府来。

李国良在听到刘成说的那番话时就已经开始盘算他们的退路了,若是现下兰妃没有出事或者消息还未传到松江府,那么他们大房还有机会安排好后面的事情,哪怕风光不再,最起码也能衣食无忧,可万一兰妃已经出事了,且消息已经传到了松江府,那么他们大房一脉怕是日子难过。

李国良说完这番话后便一直留意着李捕头的神情,在看到李捕头听到自己提起兰妃时眼中划过的一抹嘲讽,李国良的心一下凉了,李家长房怕是在劫难逃了。

76、面色

李国良是当局者迷,只顾着忧心李家长房的前途,成栋虽然担心却远不到焦虑的地步,所以这会儿还有空观察几位捕快的申请,他发现这群人里有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捕快。

根据成栋看了几十年电视剧的经验来说,捕快是最低等的差役,他忘了是哪个电视剧里面说的,捕快是没有俸禄的,只是每年会发十两银子的辛苦钱,所以捕快盘剥老百姓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天累得要死忙的像狗,却拿不到什么钱,可打点关系、迎来送往、家用开销样样离不开银子,不盘剥老百姓他们的银子从哪里来。

所以捕快一半日子都过得不会太好,又经常在外面办差,巡查、出案什么的,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日晒雨淋的,别的不说,单单是皮肤这一块就不太可能很光滑,黝黑虽然也不至于,可粗糙多少总是会有一点的。

问题是,这群捕快里面就出现了那么两个异类,皮肤好的不像样,要是十来岁的少年也还勉强能够说的过去,但这两个人差不多三十上下的岁数,怎么想怎么奇怪,再想到方才李管事说的这些人是来搜查朝廷钦犯的,成栋心里大概有了数。

李国良心里焦急万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连连让李管事先把几位捕快请到正堂中,喝喝茶歇歇脚,自己则提出要去将李百任请过来同他们见一面,这个时候,李国良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李百任了,至于二房的人,这个节骨眼上不给他们添乱自己就阿弥陀佛了,指望他们能够过来拉长房一把,那无异于白日做梦。

虽然心中清楚,李国良却还是忍不住派人去通知二房的人,告诉他们府衙那边来人了,要搜查李府,请他们过来帮帮忙,也好让捕快那边通融通融,别人不知道,李国良却是知道的,李府大门口那块石碑可是有点分量的,老百姓就不用说了,这些府衙里面的人多少也是会给几分面子的。

李捕头对于李国良让他们到正堂喝茶的事情也没有推拒,很干脆的待人进了正堂,李国良趁此机会让李管事带着李若松和成栋去正房请李百任过来正堂这边,他倒不是说担心李管事叫不来人,而是担心这些捕快们会不会借机发难,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两个孩子却是能离多远就让他们离多远的好。

成栋恰好也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好把李若松拉出去说说自己方才发现的事情,听到李国良这么说,连忙拉着李若松跟着李管事离开了正堂。

远离正堂后,成栋压着嗓子对李若松说道:“我怀疑他们里面有两个人不是捕快,搞不好是京里来的。”

李若松一惊,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我刚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这几个人里,大部分人都是捕快的样子,说直白点就是糙汉子,脸显得很老,胡子拉碴的不说,言行举止很符合他们的身份,可是里面有两个人面白无须,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站着的姿势一看就是学过规矩的人。”成栋慢慢解释道。

李若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方才还在奇怪,李捕头这人虽然贪财了一些,但是根据以往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人只要有钱拿,一般都是很好说话的,可是在父亲给了银子之后他依然态度强硬,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这群人里有京城来的人,所以他不好说什么。”

成栋突然想到一点,说道:“等等,如果这里面有人是从京城里面来的,那父亲给李捕头银子岂不是害了李捕头?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这个你尽可放心,这种事情是禁止不了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朝廷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而且你不会以为这银子能进李捕头的口袋,那你想的就太简单了,我敢肯定,只要他们出了这道门,方才父亲塞给李捕头多少,李捕头就会给那两个人多少,甚至还会添一点。

要知道,松江府距离京城可不算近,李捕头这种人一辈子搞不好只能接触这一次京城人士,运气好点的,把这些京城人士给哄好了,日后升个小官什么的,也有指望,就是哄不好,能够把现在的差事给弄圆活儿,即使升不了官也能在上峰面前表现表现,日子也好过点。

你可别小瞧这些皂吏衙役,他们可都是看碟下菜的人,眼色不知道有多好,心里头窟窿眼也多,跟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若松语重心长的说道。

成栋听的饶有兴致,最后还咂了咂嘴,“啧啧啧,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看来这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以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好了。”

李若松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以后怕是我们没有资格跟他们打交道了。”

成栋也想到了李家长房现在的处境,不由得心下黯然,他叹了一口气,干巴巴的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想我们不会有事的。”

李若松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管事,见对方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意思,便伸出手,紧紧握了一下成栋的手,虽然很快就放开了,可成栋的脸还是红了。

77、哭号

李若松和成栋来到正方门口,还未开口,李陈氏恰巧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两人吓了一跳,李陈氏连忙把两个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李若松也压着声音说道:“父亲让我们过来请祖父过去,府衙派了捕快,说是咱们府上窝藏了朝廷的钦犯,要搜查咱们李府。”

李陈氏闻言连声问道:“这,这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咱们家,咱们家不可能会窝藏什么朝廷钦犯啊,松儿,你可听清楚了?”

“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弄错,娘,祖父的情况如何了?”相比在前面的几位捕快,李若松更担心突然晕倒的祖父。

“不太好,大夫看过了,说是急怒攻心,已经开了方子,你祖母让梨花去熬药了,娘正准备去前头找你们来着。”李陈氏更担心李国良,其他的都好说,可李国良一直是个口讷的人,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怒了几位捕爷,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可别前脚老爷子倒了,后脚李国良也不行了,对现在的长房来说实在是已经承担不起更多的惊吓了。

“也就是说祖父到现在都还昏迷着?”李若松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你祖母担心的不行,娘看你祖母的眼圈都红了,若不是顾及着娘在旁边,怕是早就掉下泪来。”李陈氏说到这里,也有些难受,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李国良,她估计早就掉眼泪了。

“娘,你也别太着急,我估计前头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什么事儿,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陪着祖父祖母,前头我和成栋会看着的,不管怎么说,决计不会让父亲吃亏。”李若松表情严肃的说道。

李陈氏被李若松给安抚下来,转身回了正房,另外也是李陈氏发觉自己就是去了前面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准反而会给他们造成麻烦,加上她也很相信李若松,便决定不过去了。

李若松原本想着前面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他却漏算了一点,李国良派人去通知西院那边的人,请西院那边过来给帮帮忙,他们都没有想到,或者说,他们想到了却不敢相信这种事真的会发生。

李国良把李若松和成栋支走之后,便陪着李捕头他们在正堂喝茶聊天,可李国良把口水都要说干了,李捕头还是一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子,李国良急得不行,却毫无办法。

就在李国良坐立不安的时候,从东院大门口那边传来一阵哭号声,李国良听见声音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李刘氏。

“你们这些该天杀的,都是些没良心的,有好处的时候想不到我们,出了事就把我们拎出来,你们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呐,我也不知道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让你们这样子折腾我,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说,说清楚,我们二房到底欠了你们大房什么,我的天老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让我死了算了,你们窝藏钦犯,却要我们来给你们顶包,你们都是黑了心肝啊。”

李刘氏一边哭号一边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朝着东院正堂走过来,那架势,似乎是长房这边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李刘氏能一头撞死在这里。

如果说李国良之前还对二房的人心怀一丝希冀,现在李刘氏的所作所为彻底打破了他心底对亲生父母最后的一点期待,真要形容李国良现在的心情,就是四个字,心死如灰。

78、盘算

李刘氏被小刘氏和李姚氏搀扶着走进正堂,看都没看李国良一眼,直接走到李捕头跟前,二话不说就给李捕头跪下了。

“捕爷,捕爷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呐,他们大房的事情跟我们二房可是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捕爷,您要抓就抓他们,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大房搞出来的,我们二房什么都不知道,您听我说,我这么大把岁数了,可经不起折腾,捕爷,他们大房跟我们二房分家已经几十年了,大房造的孽千万不能算在我们二房头上啊,捕爷。”

李刘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仅仅是李国良脸色难看,就是李捕头表情也不太好,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刘氏是哪个街坊里面的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哪里有一丁点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样子,亏得李家还一直以松江府李家自居,就李刘氏今日这表现,能让李家的名声臭至少三代人。

李捕头就是再想发脾气,也要顾忌着李家前面竖着的那块石碑,当下,李捕头只能按捺着心头的不耐,说道:“李二夫人无需担心,此事还未查实,等到查实了你再来哭诉也不迟。”

“什么?查实了再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捕爷,您是不知道,他们大房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咱们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您要是这么说我们二房的人岂不是也要被连累了?”李刘氏连连摇头,不同意李捕头的说法。

她之所以让小刘氏把自己扶过来哭这么一场,就是为了在事情查实之前就把大房跟二房的关系给掰清楚,查实了,这事儿跟他们二房没关系,以后什么好处就全都是他们二房的,没查实他们也准备要借着这件事把大房一家子给清理出去,最好是能够把他们给净身出户了。

李刘氏并不傻,在李国良派人去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二房这次怕是遇到大困难了,李百任吐血晕倒,捕头带着人上门,说的还是窝藏朝廷钦犯,他们大房这些年下来能够牢牢地把他们二房踩在脚底下,能够在府衙面前都有面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宫里有个为妃的女儿,这么多年了,府衙里面的老爷年年都是要派人过来拜访的,像是捕头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进门的资格,可现在,捕头带着人来了,只能说明宫里的那位妃子地位不保了,甚至是人已经没了,否则谁敢派捕头过来。

二房的算盘打得很精,也打得很准,他们是算准了这个时候对大房正是要命的时候,趁你病要你命,就要在这个时候把人给彻底解决掉,否则岂不是继续给自己添麻烦,李百方自持身份不肯过来,下面这些孩子们要考功名的考功名,年纪小的年纪小,加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只能让李刘氏过来了。

李刘氏来的时候虽然请不甘情不愿的,可真到了这里,看着正堂地上没有收拾干净的血迹,坐在上头一脸肃杀的李捕头,站在旁边面色惨白的李国良,李刘氏很奇异的有一种满足感,这一天她盼了太久,从进了李家门的第二天开始就盼望着这一幕,有一天,长房的人能被她踩在脚底下,只能仰望她,乞求她,靠她施舍才能过日子。

瞧瞧现在,大房的人断子绝孙,只能从自己这里过继最不成器的一个儿子和最不讨喜的一个孙子,还有一个张扬跋扈的孙夫郎,老的身体不好没准哪天两腿一蹬就没了,中间的那个付不起来,家业没人能撑,小的那个娶妻不贤,往后十有**家宅不宁,大房这一家子早就废了,几十年前只有李尤兰这一个女儿的时候大房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李刘氏挑起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79、梦醒

李刘氏打定主意要把大房一家子给逐出李府,当下便哭的更加大声,一边哭一边喊道:“老婆子不活了,活不下去了,你们大房一家子人弄出这些事来却是要连累我们二房的人呐,这是要让我们李家断子绝孙呐,老天爷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自己惹了祸事却让自己的弟弟来给自己挡灾,这日子没法过了,过不下去了。”

李国良木愣愣的看着眼前形象全无的李刘氏,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以前他只知道母亲因为祖母的缘故不喜自己,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错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面对李刘氏种种偏心和不讲道理,他都选择了忍让。

他一直以为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只要自己处处想着母亲,处处让着母亲,不让他读书他就不去读书,不让他管家他就不管家,让他只打理几间生意一般的店铺他就打理店铺,他以为,总有一天他的母亲会像对待二弟三弟那样对待他。

可是现在看来,他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有的人是没有心的,不是一味忍让就能让他善待你的,更不是你听话就能让对方有所收敛的,没准对方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从而更加变本加厉。

李国良想起夜深时妻子那一声声叹息和默默流下的眼泪,想起儿子望向其他堂兄弟满含羡慕的眼神,想起自己对父母心存的那一份深深的渴望,只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他终于懂得人生在世不称意,关键还是在自己的道理,却明白的有些晚了,若是他能够早几年醒悟,自己一家人的命运会不会不是现在这样,会不会比现在过的舒服的多,过的轻松的多,过的开心的多。

不过,现在醒悟也不算晚,就当这些年的日子是一场噩梦,既然梦已经醒了,那么以后的日子只可能过得越来越好,而不会越过越坏。

想到这里,李国良擦擦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的说道:“二夫人不必多虑,大房是否有事现下还未可知,几位捕爷不过是奉命来府里查看一番,想来以大房一向的作风,必然不会有什么所谓的钦犯窝藏在这里,李家大房这几十年来是如何行事的,松江府中所有人都有所耳闻,在下觉得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

退一万步来讲,若是李家长房真的做了什么事情触犯了朝廷律法,长房该担的责任必不会推脱半分,要杀要抓,长房的人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废话,二夫人尽可放心,就是长房的人死光了也与你二房毫无干系,毕竟咱们长房和二房已经分家二十余年了。

其他的话二夫人也不用再说了,想来几位捕爷也已经休息好了,小的也就不耽搁几位捕爷办差,这府里前后一共三进的院子,所有的仆从除了在正房中服侍父亲的以外,全部都在院中站着了,几位捕爷不是要搜查咱们李府吗,请。”

前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李国良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李国良是个沉默少言甚至有些软弱的人,可就在他相通之后,整个人的气势猛地一变,带了些李百任的感觉,那种冷淡而平静的口吻跟李百任一模一样。

李刘氏被李国良的话气的脸都白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一直瞧不上的儿子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话里话外的讽刺她,他有什么资格讽刺她,说什么大房行事松江府中人都有所耳闻,这是在说他们二房的人名声不好做事不地道还是说他们大房多有地位多有德行?

还有那句话,什么叫就是长房的人死光了也跟二房没关系,放屁,要是长房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祸,他们二房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一个都跑不掉,漂亮话可真是说得一套一套的,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感情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时辰把他生下来反倒是自己错了不成。

李刘氏怒声喝道:“你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李国良闻言,拱拱手说道:“二夫人,在下的母亲现下可不在这里,父亲方才晕倒后母亲便陪着父亲去了正房,二夫人可不要弄错了称呼,二夫人对在下确实有养育之恩,可在族谱上,小的已经是长房的子孙,见了二夫人少不得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叔母,二夫人见了小的则要喊小的侄子了。”

不软不硬的一番话把李刘氏噎的哑口无言,确实,李国良一家子已经过继给长房了,且长房还给立了字据,李国良自过继后生死皆与二房无关,也就是说,李国良可以不赡养她和李百方,除非自己的孩子都死光了,否则一个侄子当然是不用管自己叔叔叔母的,哪怕自己是李国良的生母,在律法上也是说不通的。

可要李刘氏就这么放过李国良,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凭着要给自己争一口气,李刘氏就没想过要让李国良在这么驳了自己的面子后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站在自己面前。

80、逆子

“好哇你,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这才过继几天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我现在真恨不得在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你给掐死,也免得现在受你这个闲气,行,你既然不愿意认我这个母亲,我也不屑认你这个儿子,你记住,今日发生的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日后可别说我这个当娘的不心疼你,我就是想心疼你那也要你懂的知恩才行,可你既然不是懂的记恩的人,那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

自今日起,我跟你恩断义绝,自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你的事情我不再干涉一分,我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半点,你给我两千两银子就当是偿还了这些年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也就是所谓的生养钱,我把你从小养大,给你娶妻,又帮你养大儿子,两千两不算多?”李刘氏也是突然间想起有生养钱这个东西,这还是偶尔听几个婆子说起来的。

李国良诧异的看了李刘氏一眼,他虽然已经梦醒了,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李刘氏不要脸的程度,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以自己的出身为耻。

小刘氏听到李刘氏的话,连忙点点头说道:“母亲说的对,儿媳妇觉得母亲可真真的是个良善人,这要是搁在别人家里,区区两千两怎么能还清生身父母的养育之恩,这要不是母亲心善,堂兄怕是倾家荡产也偿还不了这份恩情。”

嘴里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很瞧不上李刘氏的举动,可只要一想想按照李刘氏的性子,这两千两搞不好很快就会落入他们手里,小刘氏就恨不得在嘴上多抹一层蜂蜜,说出更甜的话来,把李刘氏给哄得开开心心的,自己一家子也能早点拿到银子。

李姚氏恶狠狠的瞪了小刘氏一眼,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老二的媳妇,又是死老太婆的侄女,否则就按照她的长相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早就无声无息的死在大宅门里了,还能让她活蹦乱跳到现在。

可不管李姚氏心里再怎么不服气,她总是比不上小刘氏却是铁打的事实,李姚氏也只能祈祷李刘氏脑子清楚点,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平日里总是偏心老二一家子也就算了,这种时候还是只顾着老二一家可就说不过去了,李姚氏只希望死老太婆能够念在她尽心尽力服侍她这么多年的份上能够给他们老三一家子分点银子,一千两她是不指望的,但是五百两还是可以期待的。

这几个人已经想着该如何分这样一笔所谓的生养钱了,却没人想过李国良会不会支付这一笔生养钱。

李国良跟这些人生活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她们一个表情甚至是一个眼神,李国良都能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他这会儿越发觉得自己愚蠢至极,竟然一直把这样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如此贪婪爱财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二叔母似乎是忘了,前几日过继的时候咱们两家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妻子以及儿夫郎的嫁妆分文不带走,全部留在二房,算是全了这些年二叔母对侄儿的养育之恩,侄儿以为当时咱们的话已经说清楚了,现下二叔母科室后悔了,准备将内人以及儿夫郎的嫁妆还回来了?”李国良也不是软柿子,尤其是在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后,更加不可能让这些人从自己这里占便宜。

李刘氏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国良居然会拒绝给她银子,这在她看来简直是罪无可恕,“行啊你,行啊你,李国良,你长本事了是不是,腰杆子硬了是不是,行,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把话说清楚,只要你不给我生养银,我就就去衙门告你!”

李国良闻言,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二叔母随意便是。”

“你,你,你这个逆子,逆子!”李刘氏气的心肝疼,她伸出手指着李国良一脸怒色的喝道。

李国良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李黄氏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弟媳妇似乎是忘记了,逆子这个词现在已经不是你能够用的了,我的儿子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会教训,这是我这个当娘的该做的事情,至于弟媳妇你,你不过是我儿的叔母罢了,这些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陈氏扭头,恶狠狠的瞪了李黄氏一眼,说道:“我好歹是他的生母!”

“只可惜,他现在是我儿子,我是他母亲,这事是在族谱上都有记载的,你若是要告我儿,去告便是,咱们看到了最后官老爷会怎么判。”李黄氏表情很淡,出口的话确实毫不客气,一丝情面都没有给李陈氏。

“你们一家子欺负人是不是,行,我也不跟你多说,今日之事,你们长房要么自请出族,要么被除族,你自己选一个。”李刘氏挑挑嘴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81、昏倒

李黄氏表情很冷静的看了李刘氏一眼,偏过头问李国良,“怎么回事?”

“母亲,二叔母方才过来,说我们大房犯了大错,怕是会牵连到李家全府上下百十口人,所以二叔母希望我们能够自请出族,这样就算大房闯下了灭族的祸事,最起码也能保全二房的人,给咱们李家留下些血脉。”李国良态度虽然跟以往一样恭敬,李黄氏却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些许亲近之意。

“她说的怕是比这难听多了,嘴上说的是不希望我们连累他们,实际上心里早就恨死我们了,希望我们能够早点离开这里,这样李家的一切就都是他们的了,有些人总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的,所以在打小算盘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别人是不是真傻成他们想的那样,连他们那点令人生厌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可惜,这种人的小心思都放在脸上,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所以别人就是真傻也不太可能又傻又瞎,只要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李黄氏的语气满含嘲讽,把个李刘氏气的恨不得将李黄氏那张保养的很水嫩的脸给撕了,“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的,你也就只有本事在我面前耍耍威风了,真要有本事,你怎么不给大伯生个儿子,怎么就只生了一个女儿,不过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善妒的不行,自己不能给夫家开枝散叶就算了,你好歹也给大伯纳个妾,让大伯有一条血脉也行,偏偏你连个妾都不给大伯纳,导致大伯无子只能从二房过继一个儿子,你说,你这种不贤善妒无德无才的女子究竟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明朝暗讽的。

你黄氏就是出身再好,嫁妆再好,本事再大,也没用,你的儿子是我生的,你的女儿听说情况也不好了,你族长夫人的位置也没有了,你瞧瞧,以前你总是瞧不起我,觉得我耍了手段嫁进李家,觉得我出身太差上不了台面,觉得我小家子气小心眼,可不管我再怎么不好,我李刘氏能给老李家传宗接代,能连生三个儿子,你呢,你李黄氏干了什么?”

李刘氏被李黄氏给彻底激怒了,再加上李刘氏认定了大房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干脆也不装了,直接跟李黄氏撕破脸皮,一口气的把这么多年对李黄氏的意见和看法说了个清清楚楚,还意犹未尽的抱怨了几句,觉得两个老太婆都被李黄氏给骗得团团转,也不知道长房一家说了什么,才让她婆婆那么排斥他们二房的人对大房的人却分外大方,分外重视,明明二房的人也非常懂得持家掌家那一套,但是死老太婆就是紧紧的捏在她自己手里,除非是不得不让他们二房打理的,或者是二房根本来不及打理的都被留在那个死老太婆的手里,幸好,就在那个死老太婆越发惹人厌的时候,突然死了,李刘氏当时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饭。

李黄氏越听越想笑,在李刘氏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话后,李黄氏慢条斯理的说道:“国良,我记得老王头,就是你们店里那个掌柜的,他家是不是养的有猪,怎么越听越觉得你二叔母这是在说老王头家的那头母猪,平日里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吃吃睡睡就行,至于其他的,可不就只剩下一个生小猪了,生的越多越好。”

饶是李国良这样严肃而沉默的人,也被李黄氏这一番话给说的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心里不是不难过,可李刘氏的话实在是字字句句都在戳别人的心窝子,要不是李黄氏看得开且会说话,否则还不让李刘氏给气死了。

“你,你骂我是猪?!”李刘氏气的手指头都抖了。

“咦?我方才明明说的是老王头家里的那头老母猪,什么时候骂你了?说话可要讲良心。”李黄氏像是很诧异似的说道。

李刘氏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眼看着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了,李黄氏又说道:“行了,你刚才说的我也都知道了,虽然老爷现下还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们这些做弟弟弟媳妇的难得来一趟,不说是去看看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怕被我们给连累了,那我也只能继续当好人了,这样,也不说什么自请出族的话了,你们去开祠堂,自今日起,咱们大房一家子就不再是李家的人了。”

李黄氏这话说的太过于突然,李刘氏乍一听这话,竟是气过后大喜于心,还没等她笑出声来,已经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你们两个就是这么给人做儿媳妇的?自家婆婆昏倒了都不知道要去扶一把,而是在这里发呆,傻乎乎的站着干什么,还等着我去扶不成?”李黄氏毫不客气地冲小刘氏和李姚氏说道。

小刘氏和李姚氏听到李黄氏的呵斥,两人这才手忙脚乱的把李刘氏扶了起来,也不顾上什么昏倒不昏倒的事情了,她们二人搀扶着李刘氏,对视一眼,破天荒的想法一致了一次,回去后一定要同公公说开祠堂的事情,而且此事一定要尽早办理,万一办完了,大房一家子出尔反尔可怎么办,真要是大房反悔了,她们今天过来闹得这么一场戏可就白费了。

想到这里,俩人动作利索的搀扶着李刘氏连走带跑的回了西院。

李黄氏站在正堂的大厅里,没回头,低声说道:“国良,你且看着,往后有他们后悔的。”

李国良点点头没答腔,他当然知道李黄氏口中的他们是谁,李百方和李刘氏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今日做出的事情。

82、满足

李刘氏被小李氏和李姚氏扶出东院后,就被两人推给了丫鬟,两个人根本顾不上多说什么话就连忙往西院正堂走去,她们都急着要去跟李百方说这件事情,俩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就更加希望这件事能够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这下子李姚氏也顾不得平日里对小刘氏的忍让了,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起来,小刘氏比李姚氏矮了一个头,腿比李姚氏短了不少,步子自然也比李姚氏小,走的比李姚氏慢了不少,眼看着李姚氏走在了自己前面,小刘氏一下就急了。

“李姚氏,你什么意思!”小刘氏气急败坏的说道。

李姚氏头也不回的说道:“嫂子身子金贵,可要注意身子,千万小心别摔着了,这要万一摔着了可就是妹妹的不是了。”

“你少给老娘来这套,给老娘滚回来,你别以为这件事是你一个人能说的,我告诉你,要是你今日敢赶在我前面说这件事,我要你好看!”小刘氏加快了步子想要赶上去。

李姚氏见小刘氏追了上来,也加快了步子,俩人的步子越来越快,从刚才的走变成后面的小跑,再从小跑变成大步狂奔,李姚氏走在前面,小刘氏跟在后面,俩人衣衫凌乱、发髻披散,却没人顾得上整理一下,推开守在门口的丫鬟闯进正堂里。

李百方正在喝茶,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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