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若是出了事,我自己负全责。”
掌柜的还要拦,却被刘成一把拉住了,刘成冲掌柜的轻轻摇了摇头,趁着这个机会,李若
松腿一迈,绕过掌柜的径直去了后院。
“你,哎呀,你这老东西,你真是,让我如何说你是好,你们这位大少爷,唉,这下万一
他在旁边捣乱可如何是好。”掌柜的急的不行,连连跺脚。
“老伙计,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们大少爷不是那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刚才不是
大少夫郎推了我一把,这会儿老伙计你已经要去给我烧香了,大少爷跟大少夫郎感情好的很,
如果大少夫郎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估计大少爷也是不会独活的。”刘成淡淡的说道。
掌柜的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啊,唉,不过,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药铺掌柜,
能够做到你们大少爷这样的也不多见,别说是夫郎小产,就是媳妇生产的时候死了,也没什么
反应的大有人在,你运气好,大少夫郎是个心善的,大少爷又是个顾家有担当的,若是殿试能
够有个好名次,想来以后前程不会太差,你这老小子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刘成苦笑一下,说道:“把握机会,把握什么机会,若是大少夫郎这次不能挺过去,我就
要以死谢罪了,大少夫郎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条老命就是大少夫郎的了,行了,老伙计,大
少夫郎和大少爷都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要去查查到底是谁的马车居然直接撞了过来,不管
是谁,我都要让他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哪怕要我拼上这条老命。”
回春堂的掌柜重重拍了拍刘成的肩膀,说道:“别说丧气话,这么多年,不管有什么样的
事情咱们这些人都挺过来了,不会在这里陷下去的,你去忙你的,你家大少爷和大少夫郎放在
我这里你就放一百个心^”
“谢了,老伙计。”刘成说完,朝着内院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去追查那辆马车的来源
了。
回春堂的掌柜看着刘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回到柜台后面站着,吩咐旁边的小药童到内
院去看看情况,不管大夫需要用什么药都直接到这边来取。
且说李若松这边,在绕过回春堂的掌柜之后,本着后院唯一的一间房子跑去,在来的路上
刘成跟他说过,回春堂后院有一间专门用来给病人施针的房间,非常好找,进了后院一眼就能
看到,所以李若松即便没有人带路,也能找到成栋所在的地方。
李若松跑到房间门口,突然有些恐惧,他不敢掀开门上挂着的那块蓝色的布帘子,他害怕
看到也不想听到任何坏消息,他无法想象如果成栋离开了这里他要如何独自生活下去,在这一
瞬间,李若松恨不得刚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行了,自己还躺在床榻上等待
殿试的日子,而成栋正躺在自己的怀里,睡的香甜。
□作者闲话:
204、对不起
李若松伸出手,准备掀开那块布帘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抖的不像样子,连带着腿都有些发
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再狠狠的揉了揉脸,将表情调整好,让自己的脸色看
起来不是那么难看,这才狠下心一把拉开帘子。
脑海中所想象的那些场景一个都没有出现,比如成栋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双眼无神的
盯着屋顶,再比如成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神情悲痛,又比如成栋昏睡不醒没有任何反应等等
,眼前的成栋,虽然因为疼痛面色不太好看,却还算平静,甚至是在看到自己后还笑着问自己
怎么过来了,如果李若松不是已经跟成栋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如果不是李若松平日里就非常关
注成栋的言行举止,如果不是李若松捕捉到了成栋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自责,李若松也许真的
会认为成栋不在乎这个孩子。
李若松朝着成栋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走到成栋身边,坐在床沿上,伸出手
,在成栋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紧紧的将成栋抱在怀里,说道:“对不起,我没用,不能保护好
你和咱们的孩子,对不起。”
成栋原本想说些什么,话未能出口,便闭了嘴,从见到李若松以来所强装出来的平静在这
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李若松将脑袋埋在成栋的脖颈中,眼泪顺着成栋的脖子往下流,像是
一直流到了成栋的心里。
“对不起,若松,我没能保住孩子,对不起。”成栋回抱住李若松,放声大哭,像是要将
自己所有的懊恼和悔恨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一般。
无疑,成栋是极度自责的,李若松有多么想再要一个小哥儿没人比他更清楚,怀大宝和小
宝的时候,刚开始成栋是不敢置信,后来有一段时间是不想接受,等到能够感受到孩子们的胎
动时,成栋才有了些许当父亲的感觉,随着日子一天天的增加,成栋对腹中两个孩子的感情也
越来越深,甚至有的时候成栋都觉得哪怕有一天李若松变心了,开始纳妾了,甚至是准备休掉
他了,他也无所谓,只要两个孩子能够跟着他,他就是吃糠咽菜也觉得日子可以过下去。
然后就是两个孩子的出生,小小的,红红的,闭着眼睛张嘴大哭,那副小模样,让成栋突
然有了一种满足感,觉得自己抱着这两个孩子像是拥抱住了全世界,再之后就是看着两个孩子
一天天的长大,变胖了,长高了,会笑了,懂得翻身了,能坐起来了,成栋觉得,如果他们俩
能够再有一个小哥儿,他和李若松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两个人。
只是,这个梦想却永远无法实现了,因为他的失误,因为他的漫不经心和不在意,因为他
的反应迟钝,他竟然在根本不知道腹中又有了一个小生命的情况下逞能救人,结果这个孩子还
没来得及让自己的两个爹爹知晓自己的存在,便用最决绝的一种方式离开了他们,成栋觉得,
这就是报应,他对于自己身份不确定的报应。
当他醒来听到大夫告诉他他的孩子没了,他以后也不太可能会再有身孕的时候,成栋第一
时间感觉到的不是庆幸,觉得自己这个大老爷们终于不必再担心生孩子的问题了,而是痛恨自
己,如果不是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实打实的汉子,生孩子这种事情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自
己身上,如果不是他打从心底里排斥自己现在这幅身为双儿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在明显出现嗜
睡反胃状态的时候多注意一点,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一个结果。
这个孩子的离开,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教训,也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
在李若松没来的时候,成栋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不好的场面,一会儿似乎看到了李若松指责
他说他不配为人爹爹,一会儿是李若松面若冰霜的告诉他自己不要他了,一会儿又似乎听到李
若松说自今日起咱们二人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甚至会看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在自己面前不停
地哭,不停的喊他爹爹,成栋是恐惧的,他害怕见到李若松,却又迫切的想见到李若松。
他其实早就听到了李若松的脚步声,那独特的声音不管他在哪里,是什么状态,总是能够
第一时间分辨出来,之前成栋可能发现了,也可能没在意,这一刻成栋却有了一种明悟,原来
,不仅仅是李若松视他如稀世珍宝,他对李若松也形同半身,他们俩也许就是以前经常听别人
说的灵魂伴侣。
成栋躺在床榻上,听着李若松的在门外徘徊的脚步声,心里反而奇异的平静了下来,伸头
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件事总归都是他的错,他要做的不是痛苦不是悔过,而是等待,等
待对方的判决,等待那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刀干脆利落的砍下来,成栋甚至有了一种解脱感,幸
好李若松来了,来的这么早,让自己少受了不少煎熬,他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休了我也好,
我总算是能够得到一个答案,总好过总是躺在这里胡思乱想,时间长了,哪怕李若松没说自己
什么,自己也能被这种愧疚给折磨的疯掉。
成栋预想了很多种场面,唯独没有现在这种,李若松,他的夫君,没有指责他,没有痛斥
他,没有不理他,没有休掉他,而是抱着自己,如同以往很多次那样,将自己整个搂进怀里,
抱得紧紧的,然后,他的夫君,即便被刀剑砍伤也面不改色的人,即便被人当面嘲笑辱骂也毫
不在意的人,在这种时刻,哭了,还对自己说对不起,说是他的错,是他没能保护好自己和他
们的孩子。
成栋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前世之所以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朋友,家人都去
世的早,工作也不是那么顺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将所有的运气全部积攒在一起,
让他能够来到这个世界,嫁给这个男人,陪着他一点点成长,给他生儿育女,帮他操持家务,
为他出谋划策,他不是不幸的被卷入一个陌生朝代的人,而是一个幸运的遇到可以相伴一生之
人的人。
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定在一个人的身上,成栋明白,此生,只有死亡能够将他们两个人分
开。
听着成栋的哭声,李若松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是汉子,是成栋的夫君,是大宝和小宝的父
亲,他可以示弱,却不能软弱,出了这种事情,成栋肯定比他更难受,比他更自责,也比他更
害怕,所以李若松觉得自己要坚强起来,最起码要镇定下来,哭只能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却从
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若松擦干眼泪,轻轻拍着成栋的后背,说道:“夫郎,莫要伤心,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没有留意到你的情况,我作为你的夫君,孩子们的父亲,却连这点事情都没有注
意,所以,夫郎,别哭,咱们的孩儿没了,可是,害咱们孩儿丧命的凶手却依然逍遥法外,夫
郎,你且给我几日,我一定手刃凶手为咱们的孩儿报仇。”
成栋也不像继续哭,可眼泪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一直往下流,只好抽噎的对李若松说道
:“是,是我,不对,我没,没发现,那个人我,看到样貌了,就是,就是车夫,你拿笔墨来
,我给你画出来,若松,抓住他,让他给咱们的孩儿赔命。”
李若松用拇指温柔的拭去成栋脸上的泪水,轻轻的在成栋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往下亲,
眼皮、脸颊、鼻子,直到嘴唇。
这是成栋跟李若松成亲以来最温柔、最缠绵也最伤怀的一个吻,两个人就像是相互舔舐伤
口的小兽,企图用这种最亲密的方式安慰彼此的伤痛。
李若松将成栋环进自己怀里,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夫、枉
为人父。”
成栋点点头,心情放松了,困意也随之而来,成栋打了个哈欠,对李若松说道:“我相信
你。”
察觉到成栋的困顿,李若松在成栋的脑门上亲了亲,说道:“都交给我,你放心睡,这
次伤了身子,要好好养养,你说过的,咱们俩都要注意身体,都要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将来做两个快快乐乐的老头子,你承诺过的,我们两个人要一起变老,所以,为了我,好好休
息,不要想太多,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成栋突然又有些想哭,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把一切交给我,前世他活的孤独,即便母亲在
世时也时常说你是男孩子,你的父亲是军人,你是烈士的后代,你要坚强,单位里领导总是在
让他牺牲自己的利益时告诉他你是男人,你要有担当,你要谦让,你要能挑担子,要受得了委
屈,要有胸襟,他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依靠任何人,因为你没有人可以依靠,而今,他也终于
有了依靠。
成栋将脸颊贴在李若松的胸膛处,说道:“好。”
□作者闲话:
205、幕后之人
刘成回来的速度非常快,等到李若松安顿好成栋后,刘成已经回到了回春堂,见李若松从
内院打了帘子出来,便快步上前对李若松说道:“大少爷,借一步说话。”
李若松颔首,带着刘成进了内院,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说道:“刘管事,查的如何了?
”
“小的还没来得及查,便有人给小的送了消息过来,小的估摸着应该是忠王爷的人,说到
这个,有个人不知道大少爷认不认识。”刘成说完,看着李若松。
李若松扫了刘成一眼,问道:“谁?你且说便是。”
“清江府何家大少爷,何胜才。”刘成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若松眼睛眯了眯,说道:“何家大少爷?此事是他所为?”
“不止,还有林家大小姐,林青慧。”刘成说到这里,狠狠捏了一下拳头,压制住自己心
底涌起的杀意。
“就他们二人?不止。”李若松说道。
“大少爷说的对,还有兵部尚书,万有良。”刘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若松
的脸色才继续说道:“何家大少爷比少爷早来京城月余日子,每日都派了小厮到城门口等大少
爷进城,好找大少爷的麻烦,只是大少爷和大少夫郎进城的时辰比较早,他们的人还未到您二
位已经进来了,何家大少爷并不知道此事,若不是后来城门守卫有人为了一百两白银将此事说
与何家大少爷知晓,估计何家大少爷到会试结束了才会知道大少爷已经来京多日了。”
“何胜才到京城来做什么?据我所知,他根本没有来京赶考的资格。”李若松冷冷的说道
“确实没有,何家大少爷来京城不是为了赶考,而是为了下聘礼。”刘成说道。
“下聘?何胜才娶妻已有四年,虽无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却有七八个,他这会儿下的是什
么聘礼?等等,你方才说参与此事的还有林家大小姐,林青慧?”李若松问道。
“正是,此次同何家大少爷成亲之人便是林青慧,据来人所说,这门亲事还是林家大小姐
的爹托了关系求来的。而给他们两家牵线的,则是宫里那位曹公公,这桩婚事的背后恐怕也有
万贵妃的手笔,听说万贵妃承诺了,只要何家大少爷能够迎娶林家大小姐,万家就继续认何家
这门姻亲。
小的方才听到来人这么说,便多嘴问了一句,万贵妃为何一定要林家大小姐嫁给何家大少
爷,来人同小的说了这么一段话,说是让小的好好想想大少夫郎去世的娘亲到底有没有给大少
夫郎留下什么东西,或者是留下什么话,如果有,那么原因自然也就找到了。
当时小的不敢确定来人的真实身份,也就没敢说真话,只说他们肯定是弄错人了,大少夫
郎是自幼寄居在大少爷家中的,绝对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话,那人也不知道是相信了
还是没相信,反正他也没有继续说这件事。
之后就是兵部尚书万有良,他之所以插手这件事其实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这件事说来
跟清风姑娘也有些关系,当年调戏清风姑娘的就是这位兵部尚书,只不过他当场就被清风姑娘
给骂了回去,因为这事,他被同僚们笑话了好多年,至今仍有人时不时的拿这件事刺他一下,
他很早就想对清风姑娘下手以报当年之仇,只是清风阁是他大伯开的,他大伯不允许他动清风
姑娘的心思,加上清风姑娘又是忠王爷的知心人,这才让万有良一直没能得手,可也正是因为
这个,他对清风姑娘是恨到了极点,总想着找机会要收拾清风姑娘。
据来人所言,何家是清江府有名的商户,虽然何家大少爷不怎么成气,但是何老爷却是个
厉害人物,可以说清江府九成粮油铺子都是何家的产业,除此之外,何家还开了不少客栈、酒
楼,府中的银两相当多,当年万家已经去世的那位大少爷之所以会娶何家大小姐,就是为了何
家的银子。
万家有权势,何家有银两,两家一拍即合,当年名动清江府的何家大小姐就这么嫁给了一
个傻子,最后还因为无子而被休弃,甚至因此而丧命,也是让人颇为感慨之事。万家大少爷去
世之后,万有良还专门去了一趟清江府奔丧,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何家大少爷。
万有良有一点跟何家大少爷非常投缘,女人,他们二人都是极为好色之人,据来人说二人
在清江府很是过了一段时间的荒唐日子,还传出过两个人在一张床榻上同时玩五位女子的事情
,外出讲排场的很,不止是前面有官兵开道,若是万有良见到路上哪位姑娘长得漂亮,也会直
接将人带走,玩弄一番后放人归家或者干脆就纳入房中,不少女子都因此上吊,却无人敢报官
,或者说,报官亦无用。
万有良返回京城后,并没有同何家大少爷断了联系,何家大少爷入京之后,第一时间便去
找了万有良,也不知道二人到底谈了什么,反正何家大少爷从万有良的府邸出来之后便一直心
情很好的哼着小曲。
大少爷的行踪被人报告给何家大少爷之后,何家大少爷便同万有良有过一次碰面,具体谈
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马匹能够在殿试期间进入京城,若没有五城兵马司的单子,守城士兵
是绝对不可能放行的,而五城兵马司的大统领就是万有良。”
李若松听到这里,突然说道:“此事同林青慧有什么瓜葛?夫郎既没有得罪过她,也没有
阻碍过她,她为何要对夫郎下狠手?”
“这,小的并不知晓,不过,来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只说林家大小姐恐怕是这世上最痛恨
成栋的人,也会是最希望成栋能够活着的人,即便我们不承认成栋就是成栋,她也会想尽一切
办法让成栋成为成栋。”刘成说完,想了想,继续说道:“小的愚钝,这段话小的硬是没有听
懂,所以也就没有答话,只是将这段话记了下来。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你继续说。”
“是,大少爷,那辆撞倒大少夫郎的马车,是林府的马车,只是事后这辆马车便出了城,
小的觉得这辆马车恐怕已经被人销毁了,他们此次做事就是冲着大少夫郎去的,按照当时那辆
马车的速度,他们恐怕不是想要将大少夫郎给直接弄死,反倒是想要威胁大少夫郎,或者说是
希望能够教训一下大少夫郎,因为那匹马跑过来的时候速度并不快,方向是朝着大少夫郎去的
,可半路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胖了一下,方向便有些偏,直接冲着小的来了。
小的那会儿已经吓傻了,大少夫郎心善,不想看着小的就那么被马撞死,便推了小的一把
,可大少夫郎毕竟是服用过孕子丸的双儿,力气比以前小了不少,小的虽然是被大少夫郎给推
开了,可大少夫郎却没能躲开,被马蹄子一下踹到了肚子上。”
刘成说到这里,眼眶一下红了,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大少爷,大少夫郎他
,还好?”
李若松听见刘成的问题,叹了一口气,回道:“万幸,夫郎无碍,只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便
可恢复,只是,孩子没了,大夫说以后也怀不上了。”
刘成的身子晃了一下,脸色惨白,他是听回春堂的掌柜跟他说他家大少夫郎小产了,以后
恐怕很难怀上,可他心底里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希望大夫在看完之后能够想想办法,或者说能
够找到给大少夫郎看病的好方子,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大少夫郎能够再怀上孩子,这样
,他的负罪感多多少少能够减轻一点。
但是,刘成没想到,他会从自家大少爷口中听到这个让他差点崩溃的消息,大少夫郎确定
伤了身子,以后也没办法再怀上孩子,刘成简直不敢想象在刘家沟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
么样的反应。
刘成幼时入府,从外院小厮做起,直到统管大房在京经营的各种铺子,可以说,在刘成心
里,自己就是李家人,李家大房素来人丁单薄,老太爷仅有一女,无子,过继了一个儿子,也
仅有一个孙子,小孙子还只是外孙,且以后会不会继续姓李都还要打个问号,而到了曾孙辈的
时候,好不容易大少夫郎一下生了两个汉子,全家上下都指着大少夫郎多生几个孩子,也好让
大房能够香火繁盛,偏偏天不遂人愿,大少夫郎伤了身子,在他刘成陪着的时候,就在他的眼
前发生,也让他无力阻止。
刘成一想到老太爷和老夫人,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
个头,说道:“大少爷,小的对不起您,您,您就将小的打死了,小的也毫无怨言。”
□作者闲话:
206、浮出水面
李若松蹲下去,双手将刘管事扶了起来,说道:“刘管事不必如此,若是让夫郎眼睁睁的
看着你被马车撞倒而不出手相救,想来按照夫郎的性子,日后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刘管事擦擦眼角,按着李若松的胳膊站起来,说道:“都怪小的,要不是,唉。”
“刘管事,我同夫郎已经保证过,这件事背后不管是哪些人筹谋的,哪怕是官家,我也一
定要手刃凶手,只是,人之言不可尽信,此事发生没有多久,便有人找到你说了这么多事情,
我总觉得心底有些不踏实,一则此人到底是不是忠王爷的人咱们并不能确认,二则即便就是忠
王爷的人有些话咱们也要去核实一下,刘管事,你在京城中呆了几十年,想必也是有些门路的
,我想请刘管事再帮忙核查一遍,若真是这些人所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李若松说的很
慢,却咬字极重。
刘管事应道:“请大少爷放心。”
李若松在刘管事出去之后,踱着步子回到成栋休息的那个小房间,陷入沉思,刘管事的话
中有很多事情都让李若松觉得很奇怪,首先就是成栋原身的那个亲娘,据李若松所知,成栋的
娘去世的极早,他很小的时候见过成栋的娘亲,那是一位非常温和的年轻妇人,现在回想起来
,成夫人当时身子骨已经不大好了,总是咳嗽,脸色苍白,容易出汗,他那时几岁来着,好像
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之所以对成夫人的印象这么深刻,大概还是因为成夫人是从北方嫁过来的
,长相跟他们南方人并不一样,南方女子多娇小温婉,而成夫人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让人看一
眼就觉得很难忘。
成夫人,李若松仔细的想了想,成夫人好像姓何,成何氏,对,没错,就是姓何,这样的
话,林青慧的母亲也是姓何的,李若松有些焦躁,这种明知道对方在算计自己,而自己却完全
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算计自己什么,不明白对手的意图,李若松也不好反击,这让李若松焦躁的
同时颇为懊恼,自己就算是考上了状元又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简直是太对了,哪
怕已经知道了敌人是谁,自己却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这一刻,李若松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的时候,总会
被现实狠狠打醒,他其实就只是一个没用的人,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一个空有理想没有本事的
人,李若松开始反省自己,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沉稳了,其实还是不够成熟,稍微有点小成绩
就飘起来了,尾巴恨不能飞到天上去,李若松觉得自己修心还是不够,按照成栋之前说过的话
来形容,就是涉世未深太嫩了。
成栋一觉睡醒了,睁眼就看见李若松没有点灯,一个人就这微弱的月光靠坐在窗户那边,
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松。”成栋轻声喊道。
李若松听见成栋的声音,一下从方才的思绪中清醒过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你方才在想什么?”成栋问道。
李若松将成栋从床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给他整了整被子,才开口说道:“下午
刘管事来了一趟,有人给他传了些消息,他跟我讲了一下,对方具体是谁我们还不知道,对方
说这次的事情是何家大少爷、林家大小姐以及礼部尚书万有良谋划的。”
成栋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他们三个人怎么碰到一起去的?还有,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们?”
“据说是何家大少爷跟林家大小姐定下了亲事,万有良是去清江府给万家大少爷奔丧的时
候认识了何家大少爷,且他跟林家大小姐的亲事还是这位万有良给牵的线,条件是只要何家大
少爷肯娶了林家大小姐,万家就继续承认何家这门姻亲。”李若松简单的将下午跟刘管事说的
话复述了一边。
“可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何家大少爷就是看你不顺眼,那也是因为他先挑衅你的,打
人的难道不该做好被打的准备吗,至于林青慧,我没记错的话,原身还要喊她一声表妹,毕竟
,这两人的娘亲是姐妹关系,虽然我不知道真假,不过林青慧跟之前的成栋认识,且还去过清
江府小住,估计也不会太过于疏远,至于万有良,我不认识,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图个什么,不
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你方才说他们图谋什么东西,原身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少爷
,哦,双儿,听你之前说过这人张扬跋扈,做过不少恶事,一没好名声,二没高地位,他们到
底图的什么东西?”成栋有些疑惑的问道。
李若松想了想,说道:“你有没有之前成栋的记忆,哪怕一丁点也好。”
成栋摇摇头,回道:“我要是能有原身的记忆,也不会一开始就漏了马脚,别的不会,装
样子我还是懂一点的,我是一丁点记忆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原身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说实话
,哪怕是回门的时候要不是你在旁边提点,那一屋子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李若松沉吟了一下,说道:“对方说了一句话,让你好好想想你娘亲去世的时候有没有给
过你什么东西,或者是说过什么话,还说你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回想一下,由此看来,原身
的娘亲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还是让很多人都垂涎的秘密。”
成栋觉得很纳闷,他来到这个地方虽然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却也足够他了解这里对待女子
的态度,虽然没说像他前世某些朝代一样把女性当私产,给女性套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规矩
和要求,但是,也没有开放到像前世的天朝,最起码女性能够有一些权利,成栋的娘亲作为成
府的夫人,按照成老爷那种性子,恐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否则不会死那么早。
“成栋,我是说之前的成栋,他娘姓什么?”成栋问道。
李若松无语凝嘻,这话听着也是让他觉得好笑,成栋居然问他自己娘亲姓什么,怎么听怎
么觉得奇怪。
“姓何,成何氏,是从北方嫁过来的,另外,林青慧的娘亲也姓何,林何氏。”李若松说
道。
“也姓何?”成栋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嗯?什么意思?”李若松连忙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姓氏实在是太过凑巧了,成栋的娘亲姓何
,从北方千里迢迢嫁到清江府来,她跟清江府的何家有没有什么关系,跟北边何都统有没有什
么关系?清江府这边,何家有钱,京城这边,万家在朝中有权,北边的何家有军权,我记得之
前张管家说过,北边的何家拥兵自重已有反意,会不会这几家已经达成了共识,比如,谋反。
”成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不对,万家应该是最不希望有人造反的,毕竟万
贵妃生下了太子,造反的话,朝臣也好,民间也好,反对的声音都会比较大,且那位皇子一出
生就被立为太子了,根本没有造反的必要,只要楚成帝死了,者为太子自然就能够登基为帝,
这样想来,好像刚才说的也不对。”
李若松突然打断了成栋的话,说道:“夫郎,你说的对,这几家恐怕已经联合起来了,有
人提供银两,有人养兵,有人在朝堂之上为这些人撑腰,我之前听刘管事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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