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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便是整顿军务,重新将大楚八个卫所整顿了一遍,可楚德帝身体一直不好,在做完卫所

整顿之后,留下不过九岁的楚成帝,撒手人寰了。

可以说,大楚自楚高宗开始便一直处于朝局不稳的状态,短短几十年换了五六位皇帝,楚

德帝在位时便给楚成帝请了帝师,当时是太子太师的周丞相,在周丞相教导小皇帝的八年中,

大楚的吏治清明,百姓生活富足,南方的世族豪强被打压的极为厉害,北方边境地区也在几位

将军的护佑下过的相对安稳。

楚成帝十六岁亲政,十七岁大权在握,到力排众议独宠万贵妃也不过十年的时间,再后来

,楚成帝开始迷恋长生不老之道,不上朝,不管事,对他的宠妃却是千依百顺的,随后的十年

间,万家开始崛起,逐步发展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

而因为这些原因,在周丞相辅政期间已经开始有所转变的精海卫又变得武备废弛,在万家

人就任宁海府的知府后,精海卫已经形同虚设了。

李若松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自然不会是他查出来的,而是忠王爷着人专门告诉他的,服

侍李若松换衣裳的小太监是忠王爷的人,是个长相非常平凡,丢在人堆中完全着不懂的类型,

李若松识人的本事已经算比较强的了,但是这人离开后,他再想找到这个人却发现他似乎有些

想不太起来这人具体长什么样了,也是这个时候,李若松开始佩服忠王爷,忠王爷每走一步都

不会留下什么太大的把柄,这小太监说给他听的事情他若是想要告诉万家的人,李若松会连作

证的证人都找不出来,到那个时候,万家人就是想要用他,也不敢用他。

成栋听了李若松跟他说的话后,低头沉思了许久,说道:“若松,你有没有大楚的地图?

李若松摇摇头,回道:“没有,大楚的地图只有皇宫中有一份,其他地方都没有,个别地

方倒是有堪舆图,但是都很不全面。”

成栋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咱们还是要做这件事,否则时间长了,咱们会连哪些地方

属于大楚都搞不清楚,说起来,连地图都没有,你们这边的将领都是如何调兵遣将的?总不能

是请求支援的时候,过去支援的援兵还要一路问路问过去?”

说完这话,成栋脑补了一下这幅画面,觉得画面太美,有点不敢想象。

□作者闲话:

213、太监冯保

忠王爷躺在床榻上正在喝药,脸色惨白,他一口气将碗里面的药全部喝掉,对旁边候着的

太医问道:“您有话直说便是,本王能受的住。”

太医捋捋胡子,说道:“老夫多年前便说过,您若是想要多活些岁数,就不能太过劳神,

偏偏您不听,非要操这么多心,现在您这情况,老夫也只能说听天由命了。”

“您就直说,我还能活多久。”忠王爷淡淡的问道。

“老夫就跟王爷您说个实话,最多两年。”老太医正色说道。

忠王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两年,有些短了。”

“这还要您少劳神才行,若是您再像这样下去,恐怕连一年都活不到。”老太医说完,摇

摇头,继续说道:“王爷,您何必将自己折腾到这么一个地步,若不是当年,唉。”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说了,本王时日不多了,有些事现在不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做了,

清风我已经同她说过,在我走后,她就跟着您往南方走,你们去宁海府,那边有李家那个小子

在,别的本王不敢说,但是保你们一世无忧还是可以做到的。”忠王爷说完,用力的咳了几下

老太医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老夫不会走的,当年要不是王爷竭力保下老夫,老夫

这条命早就没了,不可能活到现在,王爷,您不用再劝老夫走了,至于清风姑娘那边,老夫觉

得王爷也不用继续说了,她肯定也是不会走的,王爷,老夫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但是老夫也

不是痴傻之人,您只记着一点,您生,我们不一定生,可是您死,咱们一个都不会独活。”

“你们呐,这是何苦,算了,这件事就先不说了,明日劳烦您再跑一趟,日子是一天天的

冷了,我这身子骨就这样,多的我也知道您做不到,我就一个请求,让我不要整日疼的这么厉

害便是。”忠王爷说道。

“王爷放心,老夫尽全力给您医治,只是老夫也请求王爷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再这么折

腾自己,否则老夫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是回天无力。”老太医郑重说道。

忠王爷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放心,还有这么多事没有做,本王也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若是真的就这么走了,九泉之下本王也无颜面对自己的兄长。”

在老太医离开后,忠王爷喊来白日里给李若松传话的那个小太监,问道:“事情可办好了

?,,

“回王爷的话,小的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跟状元郎说过了。”小太监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状元郎是个什么反应?”忠王爷漫不经心的问道。

“状元郎在听小的说完之后,打开纸条看了一下,跟小的说让小的回来跟王爷稟报,就说

他知道了,请王爷放心,精海卫一定不会这样下去,只要他在那边一日,宁海府就太平一日。

”小太监说完,抬起头看了忠王爷一眼。

只见面色依旧不好的忠王爷微微挑起嘴角,口中却说道:“那小子对自己倒是有些很有些

信心,不过,这小子也确实不错,他在刘家沟带的那六十多人很是不错,连姓周的那小子都赞

不绝口,可想而知这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听说那些训练方式,还有那个叫什么,格斗术的东西都是他夫郎弄出来的?倒也是个有趣

的人物,姓周的小子还托人给我送来一套迷彩服,本王看了,这身衣服要是放在森林中,会不

太容易被人发现,也不知李若松那个夫郎是从哪里弄来的,居然有这种本事。”

小太监一直没插话,静静的听着忠王爷的话,忠王爷看了一眼小太监,突然说道:“若是

本王把你送到李家小子身边,你可愿意?”

小太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奴婢不愿意,奴婢早就发过誓,从奴婢跟在您身边那

一天开始,这辈子就只是王爷的奴婢。”

忠王爷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我就那一个小侄孙,我现在就像给这个小侄子留

下点可以用的人,你那个师父是个死心眼的,我看我那侄子要是哪天死了,这老货能跟着抹了

脖子。

可你不行,你必须留下来,你先听我说完再磕头,我那小侄孙是个聪明的,也懂的隐忍,

被送出宫后老老实实的留在刘家沟那种穷乡僻壤,去的路上没少吃苦,甚至有过几次性命之忧

,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你可能不知道,他乡试考的很不错,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那个周瑾

言,也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他们俩不能到京城中来赶考,否则这前三甲中没准还能看到他们俩

的名字。

李家小子倒也谨慎,哪怕那个姓张的老货跟他说过了能够相信我,他对我也还是保持了几

分的警惕,这样也好,日后我也不需要担心他会被人欺骗或者利用,这朝堂之上科室不讲什么

感情和关系的,只讲利益,我倒是希望他一直这么清醒。

你记着,日后去了我小侄孙身边,一定要用心侍候,若真有那一日,你可就不是现在这么

个不知名的人物了,到那时别说是总管大太监,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都是有可能的,还有,万

贵妃生的那个小太子,你安排几个人看着点,一旦真的乱了,你们要趁乱把这孩子带走,送出

去,如果能够送到南边,就送到南边,送不到南边,就地送给当地的农户,若是他没那个命能

够长大,那咱们也没办法,就让一切交给老天爷。”

小太监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哽咽着说道:“王爷,奴婢不愿意去,王爷,您

就开开恩,让奴婢陪着您。”

忠王爷笑了一下,说道:“你小子少给我来这套,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动不动就哭,还总

是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丑不丑,我可跟你说清楚,你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这是我给你

下的命令,不是跟你商量,明不明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真的缺人,你小小年纪就跟

在我身边,这也有十多年了,我身边的人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大楚是个什么情况你也

清楚,那满朝文武大臣是个什么情况你更清楚,你知道的这么多,自然要发挥自己的作用,你

说是不是?

一旦咱们大楚乱了,若是上天不欲忘我大楚,我那个小侄孙就是咱们大楚最后的希望,其

他那些皇室中人,哼,他们已经从根子里烂了,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人恐怕比丰国和榦鞮的

人更希望我侄子驾崩,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登基为帝,他们这些人也是脑子里面被酒肉给堵了

,地位越高责任越重,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若不是心智足够坚定之人根本做不了那个位置。

不说了,说多了我又要生无谓的气,小子,我跟你说,你将来的用处很大,哪个人能用,

哪个人不能用,哪个人要怎么用,你都要多提点提点他们,也算是我这个堂爷爷最后能为小侄

孙做的事情了。”

小太监哭的停不下来,反正已经被忠王爷发现了,他干脆就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忠王

爷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哭的脑仁疼,这些年我一直没给你起过

名字,总是小子小子的喊你,也难为你不跟我计较,今日我便给你起个名字,姓冯,名保,冯

保,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保住我那个小侄孙的小命,也希望你能够保住我

大楚的国运。

冯保,我走后,你要代替我好好照顾我那个小侄孙,代替我好好对待咱们大楚的老百姓,

代替我好好看着咱们大楚国运昌隆,你,可否能够做到?”

小太监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奴婢,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忠王爷夸张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幸好你答应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冯保,

这是我写的一封亲笔信,你收好,将来若是有一日我那侄孙想要对你不利,你便把这封亲笔信

拿给他,这东西可以保你性命,切记切记。”

说完,忠王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冯保,冯保双手接过信,郑重的塞进自己怀里,又跪

在地上重重的给忠王爷磕了三个头,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说道:“王爷,奴婢还能服侍

您多少时日?”

“明日你便去李家小子那里,我会让人跟他说清楚的,你且放心便是。”忠王爷说道。

“那奴婢今日能再给您洗一次脚吗?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小太监冯保一脸恳求

的看着忠王爷。

忠王爷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冯保的脑袋,说道:“行,本王准了。”

冯保高兴的笑了起来,转身连蹦带跳的往屋外跑去,不多时,冯保端了一个银盆回来,盆

中有半盆热水,散发出阵阵药香。

冯保将银盆放在床榻前,对忠王爷说道:“王爷,来,奴婢给您洗脚。”

忠王爷笑着摇摇头,从床榻上坐起,将脚放在银盆中,冯保拿着布巾,一点点的,仔仔细

细的给忠王爷将两只脚洗了一遍,只是洗着洗着,银盆之中除了药材似乎滴进了其他的东西。

214、送上门

冯保第二日一大清早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裳,跪在忠王爷的房门口,给忠王爷磕了九个头

,额头都磕破了,磕完头,冯保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背着自己的小包袱离开了忠王府。

刘成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圆圆脸大大眼的小男生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看着

他,刘成刚要开口问话的时候,听见小男生说道:“请问是新科状元李若松的府第吗?”

“正是,不知足下如何称呼?找我们大少爷有何事?”刘成很喜欢这种长相乖巧可爱的孩

子,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那个小孙子一般,所以即便刘成这些时日已经被频繁上门求拜访的人

给弄得烦躁不已,也不自觉的将声音放的柔和了不少。

“我叫冯保,这是忠王爷让我拿给李大人的信,烦请这位管事将信交给李大人。”冯保说

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刘成。

刘成接过信,看了一下印记,确实是忠王府的印信,便说道:“你且随我到前厅来,待我

家大少爷看完信后你再回王府复命可好?”

冯保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行,没问题,那就麻烦管事了。”

“客气了。”刘成说完,侧了侧身,让冯保进了屋,冯保前脚走进去,后脚就有人大声说

道:“且慢,为何此人能够入府我等却不能入府?”

刘成像是刚刚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一般,诧异的说道:“诸位这一大清早到咱们李府来时所

为何事?总不能是来用早膳的?实在对不住,家中并无余粮,若是诸位来要饭,家中款待不

起,诸位请回。”

“你这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才是乞丐,咱们都是来拜访李状元的,又不是来拜访你的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你要是所有人都不让进去也行,可方才那个人为何又能进去了?他

有帖子,我们也有,我们也要进去。”方才那人继续喊道。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有位身穿黑色直缀做管事打扮的男子说道:“对,我们也

要进去,我们都在这边守了好多时日了,为何只有我们这些人被挡在门外,你这是瞧不起我们

这些人的主家吗?你别忘了,你们大少爷不过就是个新科状元,哪怕封官也不过是个翰林,七

品,有什么用,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说的没错,我们来拜访你们大少爷那是你们大少爷的福分,他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些时候,人还是要长些眼色,识时务的。”

“就是就是,你们这位大少爷也太不识眼色了,不就是考中了哥状元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真的有本事,肯定是走后门的。”

“你别说,我也这么觉得,听说他不过是一个穷山沟沟里面来的学子,能够一路走到现在

,恐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搞不好方才进去的那个人就是他的那个。”

刘成面无表情的听着外面各府派来拜访李若松的人说的闲言碎语,甚至是污言秽语并不开

口反驳,也不呵斥,直到外面的人说着说着说的没劲自己停下了,刘成才开口说道:“就冲你

们方才这些话我就不可能给诸位开门让诸位进去,没得脏了我们大少爷的耳朵,诸位若是再不

会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不知道方才这些话若是传到了诸位各自的主家中,诸位会得个如何的

下场。”刘成语带威胁的说道。

此言一出,外面的人都闭口不言,他们想起自己来的时候家中主家可是交代过,不能交好

也就算了,千万不能交恶,能够让楚成帝当场钦点为状元的,一百多年来可只有李若松一个人

,由此看来李若松搞不好会成为第二个周丞相,要知道,几十年前,楚成帝不过九岁的时候,

楚德帝就已经给他挑中了一位太子太师,时年不过而立的周正。

楚成帝这些年身子越发不行了,想来也是想要从朝臣之中挑选一人出来作为太子太傅,现

在是太子太傅,将来很可能又是一位权倾朝野的丞相,所以,在李若松还没开始身居要职的时

候就跟着人搭上线,对以后来说只能是好事不会是坏事。

只可惜,李若松就是快脑子不开窍的木头,他们在李若松考中会元的时候就已经提着礼物

想要拜访一下李若松了,没想到他们的人经常是被连人带礼都被扔出来,没错,就是扔,扔他

们的还不是别人,而是李若松本人,这也让京城之中有些名望的家族感到很诧异,明明看起来

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没想到真要动起手来很有些力气,单手就能将人提起来扔到

门外,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李府没人敢硬闯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清风姑娘,清风姑娘背后可是万府,且连忠王爷都是

清风姑娘的入幕之宾,更不用提其他人了,只要清风姑娘在李家住一天,他们就一天不敢对李

若松怎么样,只能一日复一日的在门口守着,以求能够见到李若松一面。

但是这个李若松,先是称病,说是不便见客,后来连称病都不愿意装了,直接说不见客,

态度高傲的不得了,这也让守在门外的管事们焦躁的不行,眼看着鹿鸣宴之后李若松就要走马

上任了,不管是翰林院的翰林,还是外派到地方上,他们再想搭上关系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不少人家也觉得李若松甚是狡猾,一直不肯提要求,银子不要,妾室不要,侍女不要,店

铺不要,什么都不要,谁家的人都不见,万丞相这边的人不见,胡尚书那边的人也不见,这两

人的家丁管事都吃了闭门羹,更不要提其他人了,所以不管这些人多么着急,觉得没法回去给

主家交待,也只能用李若松谁都没见来安慰一下自己。

可偏偏今天有人进去了,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走进去的,这让这些人如何不愤怒,

脑子一热,有些话就不受控制的说出口了,还有一些跟着附和的人不过是觉得没准说的人多了

刘管事会让步同意他们进去,可刘管事偏偏不吃这一套,你跟我来硬的,那我只可能更加强硬

,所以刘管事不过三两句话就将门外的人给堵了回去,哑口无言欲辩无词,只能继续眼巴巴的

看着李家的大门发呆。

刘管事施施然地关好大门,回过身对冯保说道:“可是忠王爷派你来侍候大少爷和大少夫

郎的?”

冯保乖巧的点点头,说道:“是的,其实王爷的意思是奴婢,不是,让小的去保护小少爷

,王爷说了,以后小少爷活着小的就活着,小少爷若是有个意外,小的就不用活下去了。”

刘成听完,想了想,说道:“你且在正堂稍候片刻,大少爷和大少夫郎估计还未起身,待

他们起身后我再同他们说,忘了问,足下贵姓?”

冯保回道:“小的姓冯,名保,管事大人喊小的冯保便是。”

刘成点点头,说道:“冯保,你今年年岁几何?”

“我今年十六岁。”冯保回道。

刘成上上下下打量了冯保几遍,说道:“你同我说实话,我不找你事,你今年到底多少岁

了?别骗我,你这样一点也不像十六岁,说你十二岁都有人相信。”

冯保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刘管事,说道:“您瞧瞧,这是小的带过来的身契

,上面写的很清楚,小的今年十六岁了。”

刘管事将信将疑的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遍,还真是十六岁的人了,可这张脸不管怎么看都

觉得这孩子最多不过十二岁,怎么长得这么嫩,走出去了说是自己孙子估计都会有人相信。

“你将身契收好,这东西万万不能落到旁人手里,你先坐这里,我给你端杯水来,不要着

急,大少爷和大少夫郎应该快醒了。”刘成叮嘱道。

冯保摆摆手,说道:“不劳烦管事大人,小的自己来便是,您如此客气反倒让小的有些惊

慌,不知道该怎么办,管事大人若是有事便去忙自己的事便是了,小的会乖乖在这里等着的。

刘成想了想,觉得也可以,便说道:“那你且在这里坐一会儿,切记不可随意乱走,若是

被人抓到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到那个时候别说你是忠王爷的人,你就是皇上的人,李府也

同样把你赶出去。”

听到刘管事的告诫,冯保笑着回道:“您就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走的,我还指望李大人

收留我将我引荐给小少爷,没完成这件事之前,我绝对不会被您几位赶出府的。”

刘成说道:“你且记着自己保证过的事情,这封信我先带去,稍后再来跟你说。”

冯保点点脑袋,很是乖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那小模样,刘管事看的心软不已,不知道为

什么,冯保似乎天生有一种让人有好感的气场,不管是谁见到了,都想忍不住的摸摸她的脑袋

捏捏他的脸。

□作者闲话:

215、过个招

刘成拿着冯保给他的信一路走到第二进院子,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李若松已经打

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刘成手里的东西,便问道:“谁的帖子?”

“外间有位叫做冯保的,拿着这封信来找您,小的已经看过印信了,是忠王爷的,冯保说

忠王爷让他以后就配在小少爷身边。”刘成说道。

“嗯?冯保?他人呢?现在还在外面等着?”李若松一边拆开信封一边问道。

“正是,小的让他在正堂中稍等片刻,总要您看过信后才能决定是否要留下他,不过,这

孩子长相很讨喜,挺可爱的。”想着那位圆圆脸大大眼的男孩子,刘管事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若松没留意到刘管事的笑容,他迅速看了一遍信的内容,说道:“没问题,忠王爷说这

是他有一次外出时碰到的小孩子,是个天阉,救了他一命,后面就一直带在身边,说这小子懂

不少事情,以后肯定能够派上用场。”

“天阉?这孩子?”刘管事愣了一下,若不是李若松跟他说这话,他根本就想象不到那个

笑起来很可爱的,带这些稚气的,一笑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的男孩子居然是个天阉。

在大楚,天阉的汉子基本上是存活不下来的,若是在村里被人发现了,往往会被人直接扔

进河里或者扔进山里让他自生自灭,大楚人相信天阉的汉子是非常不吉利的,一旦出现了,轻

则给这个家庭带来灾难,重则给全村人带来灾难,所以天阉的孩子往往一出生就没了。

冯保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五岁的,忠王爷是在从别院回京的路上碰到的冯保,当时冯保正

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打,还有小孩子往冯保身上撒尿,忠王爷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当时看到

那个把自己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害怕的直发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的小小的孩子时,忠王爷

难得心软了一次,让自己的侍卫将那些孩子们给赶走,又将小孩子带去路边的小河中洗干净,

还找出一身自己的衣裳给他换上。

小小的冯保在那个时候便认定了忠王爷,从那一天开始,忠王爷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

由于这孩子是天阉,所以忠王爷就给了他一个贴身太监的差事,小子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

给忠王爷洗脚,然后睡在忠王爷的脚踏上,忠王爷说过几次,一点用处都没有,又看不惯一个

五岁的孩子天天蜷缩在自己的脚踏上,便让人在他的床榻旁边放了一张软榻,冯保在软榻上一

睡就是十年。

忠王爷没有子嗣,很多时候其实是把冯保当成自己孩子来看待的,只是冯保非常有自知之

明,他从来不会恃宠而骄,将自己的位置定在忠王爷的奴婢上面,言必称自己为奴婢,忠王爷

改了几次改不过来,也就随他了。

除了忠王爷,冯保也很喜欢清风姑娘,这位对外人有些冷淡的女子对自己却很细心,照顾

自己也很周道,她会坐在灯下给自己一针一线地做衣裳、纳鞋底,会搂着自己给他讲故事,会

教自己读书识字,在冯保心里,清风姑娘就像是自己的娘亲一样,因为清风姑娘所做的一切都

是他在流浪时看过的让他羡慕的别人家的娘亲会对自己孩子做的事情。

李若松也有些意外,只是李若松现在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即便心中有些诧异,

面上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来,“行了,我去看看这个孩子,劳烦刘管事将厨房里面炖着的粥端过

来,稍后夫郎醒了我再过来。”

吩咐完,李若松将信收好,放进袖子里,抬步朝着外面走去,进了正堂,就看见冯保正规

规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凳子有些高,冯保个头小,坐在凳子上两只脚踩不到地上,

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晃荡来晃荡去,小脸倒是挺严肃,但是两只灵活的眼睛却在东转西转的打量

这个房屋里面的摆设。

李若松见冯保这副样子,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可是冯保?”

冯保听见声音,连忙扭过头,看见李若松了便从凳子上跳下来,似模似样的行了个礼,说

道:“小的冯保,见过大少爷。”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无须多礼,既然你是忠王爷派过来的,我自是放心的,只是愚弟

现在并不在京城,而是在清江府那边,过几日我们才会启程回去,这几日你就先跟在清风姑娘

身边,可好?”

冯保眼睛一亮,连声说道:“好,好,好,当然好,再好不过了,清风姑娘住在哪里?我

现在就过去可以吗?”

李若松见他急匆匆恨不能立刻出现在清风姑娘跟前的模样,说道:“没问题,我现在便带

你过去。”

冯保闻言,举步就想往前跑,但是想到自己不知道清风姑娘住在哪里,便摸摸鼻子,说道

:“小的谢过大少爷。”

李若松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人的声音自己听着很有些熟悉,似乎自己在什么

地方听过,他看着冯保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多虑了,眼前这个孩子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跟

之前给他传话的小太监没有哪里相似,也就一个声音听起来差不多,也是自己疑神疑鬼,以后

还是要多注意。

冯保见李若松打量自己,也不说话,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边任由李若松打量,李若松

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说道:“抱歉,你跟我之前碰到的一个人声音有些相似,我认错人了

,对不住。”

冯保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李若松被笑的莫名其妙的时

候,就听冯保说道:“李大少爷果然好眼力,给你传话的那个小太监就是我啊,你没认错。”

李若松很诧异的挑了挑眉头,说道:“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记得那天看到你的时候,你完全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唔,这个,易容术,是我跟一位,嗯,师父学的,其实很简单的,我给你传话的时候弓

着腰,你就很难察觉我的身高,至于脸,稍微变一下就行了,不过,李大少爷还是挺厉害的,

自从我学会易容术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认出我来。”冯保笑着说道。

李若松摇摇头,回道:“我没认出你来,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如果你不说,我是完全没

办法察觉的。”

冯保耸耸肩膀,说道:“能够察觉也已经很了不起了,不少人完全察觉不出来。对了,李

大少爷不是要带我去见清风姑娘吗?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说完,冯保睁着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李若松,李若松扶额,他被冯保这样看着的时候,

总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甚至他有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自己两个许久没见的儿子们,

心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清风姑娘,你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跟刘管

事说,他那边会给你准备好,等到鹿鸣宴结束了,我们再回去,到时候你就可以碰到李若杉了

,不过,我要给你提个醒,李若杉可不是好相处的,你要做好准备。”

冯保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说道:“忠王爷说过,小少爷是个非常聪慧之人,我想

,小少爷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凡是小少爷做的事情肯定是有道理的,小的只需要听从小少爷

的吩咐就行。”

李若松有些诧异的看了冯保一眼,冯保的话再次印证了李若松对忠王爷的印象,是个非常

了不起的人物,身边的人都如此厉害,可想而知他本人会是如何的精才艳艳,只可惜,这么优

秀的人居然命不久矣,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不许人间见白头,太过优秀的人总是会被老天爷

嫉妒的。

冯保在李若松的带领下来到最后面的小院子,李若松没有进去,而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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