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余长治拿扫帚,李秀心中是有一瞬的胆怯的,不过她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下一秒她就把肚子挺过去了,“来,你打,往肚子上打,看能不能打死你儿子!”
余长治只觉得眼前一黑,头又胀又晕,脑子也不够用了,挥手就要打过去。
扫帚还没落下去,李秀身后便传来一声厉呵:“你们俩想干什么?!”
是余老太。
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自余彤走后,她好像老了十岁,皱纹都比以前多了。余老太眯着眼,看着老余家分崩离析的样儿,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得紧。
她用力敲了敲地面:“你们咋还吵呢?都把香莲和彤彤吵走了,你俩还想咋样?非得看着我这把老骨头去死吗!”
李秀心眼多,她一看见老太太出来,也不管余长治的扫帚有没有落下来,顺势就往地上一躺,“没天理啦,打人啦!余长治!你竟然敢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长治一见余老太出来就怂了,他脑子归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还以为碰到了李秀,连忙过去扶:“我、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吗,不是故意的。”
李秀才不管余长治道不道歉呢,她捂着肚子就开始打滚:“哎呦喂,肚子疼死我了,孩子保不住啦!”
喊完这句话,她一溜烟爬起来,指着余长治鼻子道:“你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现在就去找林香莲,我就想看看,你凭啥为了她打我!”
一句话又给林香莲和余长治扯上了关系。
余长治有苦叫不出,这都哪跟哪啊,要不是她提了他爹,还拿孩子威胁他,他能抄家伙吗?这么多年日子过下来,他啥时候动过李秀一根手指头?
李秀可不给余长治解释的机会,她转身就往外走,余长治和余乐乐连忙跟上去,没人管已经有些站不住的余老太。
看着四人吵吵闹闹离开,余老太才扶着墙慢慢坐到地上,心里像坠了十几斤的重物,坠得她喘不过气来。
当初余老头走了,把家交给她,她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把家管好的,可现在看看,这个家已经被她管成了什么样?余彤和林香莲一走,家里竟然连个能干活的人都没有,就快要吃不上饭了。
余老太直到这会才明白,这些年不是他们老余家人照顾林香莲母女,而是林香莲母女照顾他们呢!
可是现在明白又有啥用,有啥用呢!
***
李秀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余彤带回来的粮食去的。
她一路疾驰,要不是现在怀孕了,她估计都能跑着去。
余长治一边追一边拦:“秀儿啊,你就别生气了,咱能不能不去闹事?现在人家都分出去了,咱还去找人家干啥啊?”
“分出去了?她想分就能分啊?我还想分呢,咋没能分家?!再说了,我不去要粮食,咱下个月吃啥?乐乐的工分都被扣光了,地里只有你们几个人干活,一大家子人都要吃饭呢,我这是为了咱全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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