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院里一片暖意,炭盆里燃着银丝炭,烧的通红,不时发出滋啦一声,上头盖上镂空绞丝的铜盖子,去了大半的烟,猩红的红绒毯子已经铺上了,踩上去软软的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茉雅奇舒舒服服地歪在梅花榻上,穿了件银白色小菊花样式的琵琶襟旗袍,袖口绣着竹叶,领口滚了一圈风毛,宽松又舒适,头发也梳的简单,连二把头都没梳,反正今天也不出门,就在头顶裹了一个发包,插一支衔心小银簪,两边耳朵上各坠一个珍珠耳铛,另几个耳眼戴上了轻巧的银圈子。
茉雅奇翻个身坐起来,把屁股往后挪挪,靠在宽大的软枕上,抬手松松脖颈,朱漆小几放着柑橘和奶糕,柑橘是大老板送过来的,皮一扒开,瞬间清香四溢,茉雅奇放了一瓣在嘴里,汁水饱满,入口甘甜,又拿了一块奶糕吃起来,这糕味道奇怪,闻着奶味很足,吃着却淡,但是甜香柔软,很是好吃,茉雅奇一连吃了好几块,心里感概,资本主义的生活就是好。
她实在是个懒惰的人,不是床就是榻,每天的活动地点就仅限于那么点地方,无聊的生活更要追求品质。
小橘在边上熨烫衣服,之前量身做了一件大氅,前个才送过来,用两个朱漆的架子撑着,平铺在上面,小橘拿个铜斗,直熨到没有一丝褶子的时候才取下来拿给茉雅奇看。茉雅奇接过大氅,刚刚熨烫完,一摸就觉得暖洋洋的,墨绿的底子,绣着碎碎的黄花,几朵嫣红的月季滚着银边,又大气又别致,里缎用的是云锦,里头塞的是鹅毛,暖和又不显得厚重。
茉雅奇看了两眼便叫小橘收起来了,一边脑子又想着早上家里来的信,伊哈娜订亲了!说是定下了一个姓张的举人,就隔了两条街,开年就办婚事。
居然这么快,难道就因为傅恒娶亲了,她就把自己这么快嫁出去了?茉雅奇摇摇头,这可不是能赌气的事情,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知道伊哈娜这么快成亲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没准她嫁得一个良人就此便能把傅恒给忘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也不错,可要是她成亲以后还对傅恒念念不忘的话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茉雅奇想想,叫茱萸从库里取了东西出来,四匹云锦四匹花缎,一串珍珠串子并一对官窑青玉瓷瓶一块送去东坛胡同。
茱萸应了一声,转身欲走,突然又转回来,看着茉雅奇,又想开口又不好意思开口,进退无措,愣愣站了半晌终于硬着头皮问出来:“格格,您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还没来啊?格格您是不是有孕了?”
茱萸脸红了,赶忙解释道:“小寿子让我问的。”
站在一边的小寿子尴尬了,干笑两声:“奴才就是猜测,猜测而已,格格这个月不是到现在还没换洗吗?比往常晚了好几天了,奴才就想着您是不是有孕了。”
茉雅奇惊呆了,她都不怎么记得这个的,小寿子同志你还有这个功能?妇女之友啊!
茉雅奇咳嗽两声:“没影子的事别乱说,传出去不好。”
小寿子尴尬地直点头,柳枝在旁边插声:“格格这个月确实迟了好几天了,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万一真的有了呢?若是格格真有了孩子,往后也能有个倚仗啊。”
茉雅奇实在不敢想象她有孩子的情景,感觉自己有生娃恐惧症,满脸都写着拒绝,连连摆手:“再说,再说。”
然而到了晚上,那裤子里鲜艳的一抹红明晃晃的提醒她,她没怀孕,茉雅奇顿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换下亵衣亵裤递给小橘,茱萸柳枝幽幽地站在旁边,很是失望的感觉。
再说东坛胡同那边,吉兰跟伊哈娜这几天一直给图尔克灌输这位张举人是个潜力股的思想,什么有学识有才华啊,什么清流文人啊,什么家中祖产颇丰啊,什么将来必能出人头地啊,一来二去的图尔克竟也被说动了几分,那天媒人来家里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伊尔根觉罗家今天刚收到了张举人送过来的聘礼,一担聘饼,两块茶饼,两斤芝麻,四样海味分别是虾米,鱼肚,发菜,冬菇各两包,四坛子白酒,冰糖,桔饼,冬瓜糖,金茦各一盒,另有一盒装满红豆,绿豆,红枣干,龙眼干的帖盒。
就那么点东西,放在那儿,桌子的一半都没放满,图尔克看着这寒酸的聘礼,心里越发的后悔,就不该被那娘俩给动摇了,他可真是后悔,不是说那张举人家里还有不少祖产吗?不是还有良田铺子吗?人家富户家的聘礼都是房契地契什么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那都数不清,他要求也没那么高,面上总得过得去,这……这连个银戒指银耳坠都没有,这也太穷酸了!
图尔克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聘礼,更是添堵,忍不住捂上眼睛,简直是不忍直视,心里那是后悔不迭啊,什么清流文人,什么有志之才,我信你个鬼?可这聘礼都送到家里来了,现在也没法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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