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太太这次真的没了,那这些钱,可都是要分开分给她们的。
就算是有一千块钱,等大房一回来,这一均分,每个人到手的也就二百!
她之前让老鼠啃了的就有二百块钱了,别说是没赚到,还赔钱了。
王秀英咬咬牙,大冬天愣是出了一身的汗水,她用袖子擦了擦脑门,顿时袖子上出现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十、二十、五十、八十……王秀英先抓了二百块钱,整的、零的夹杂在一起,全都揣到了一边裤兜里。
接着,她又看向了那个盒子。
少了二百多块钱的盒子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拥挤了。
她是不是……还能再拿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那也不少了。
只要她有钥匙,分几次再多拿几次,老太太也根本发现不了的。
王秀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法抵挡心中的,朝着铁盒伸出了手。
她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院子。
还是一片静谧,久违的太阳挂在天上,刺的王秀英眼睛生疼,一瞬间,她踩在地上就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头一样,虚软的很。
可虽然身体虚软,王秀英却又从内心深处升出了一种极其明显的喜悦。
——这么多钱,她可算是有钱傍身了!
她已经打算好了,她这次拿了得有四百块钱,临走的时候,还又抓了不少的毛票。
她可不傻,不打算把这钱交给万忠军,否则,交给他的钱,最后还不是成了万家的?
那可就不是她自己的钱了。
她得把钱藏起来,这样子,等到老太太一死,那钱就是她的了。
等到那个时候,她之前弄丢的二百块钱,还能趁着分家的时候,再多要一点,让其他两房多匀给她们二房一部分。
对未来的设想越来越好,王秀英揣着手,脚步忍不住变得轻快了些,抬起步子离开了万家。
她可是知道一个秘密的很的地方——寸头那条挖了之后又废弃的土沟,又长又大,在土壁上把坑挖的深一点,再用油纸和报纸给包住,没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了!
谁都发现不了。
大人都不去那一片,小孩子更是不会去那边玩,毕竟那边荒的很,啥都没有。
然而王秀英刚走出家门,从老太太的房间处,就慢吞吞的走出了一个高瘦的身影。
万胜利已经站在那很久了。
他看着王秀英鬼鬼祟祟的进了老太太房里,他不知道他娘想干啥,所以想跟过去看看。
但是刚走到墙角,他娘就在里头把老太太的屋门给关上了,还落下了门阀。
所以他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口,往里看。
他一切都看到了。
万胜利一咬牙,他知道他娘偷钱是因为啥,但是还是觉得这事儿做的不光彩。
他娘在他心里的位置,一下子就觉得好像是变了似的,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然而,万胜利最终也没追出去,而是闷着头回了房里。
他得想想,这以后咋办。
那笔钱他娘应该不会乱花,毕竟花也花不到哪里去。
整个县城就这么大,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谁在集市上大手大脚的花钱买了什么东西,第二天全村的人就能听到。
但是他也不知道王秀英拿着那笔钱不回屋里,要往外头跑是做什么,万胜利已经没有力气再追上去看了,只想好好歇歇。
他心里难受的很,可弟弟妹妹又都还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跟谁说。
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的浮现出了万幸的脸。
——如果是宝丫的话,她会怎么做?
家里发生的一切万幸都不知道,她此刻只觉得屁股都快要碎成几块了。
在路上,她本来想忍忍的,然而实在是到最后忍不了了,万幸抱着陈晓白的腰,虚弱的喊了声,“娘,娘,咱们歇会儿,我屁股疼,屁股疼。”
这一路想到县医院,如果不怕花钱的话,可以在前头的站口买个车票,坐车一路上县里去。
但是从石桥村到县里的车一天就一趟,陈晓白晌午才出来,但是车是两点多就要出发了,陈晓白担心来不及,所以骑车就快了很多。
——但是万幸的屁股可实在是受不了了。
陈晓白哪听过万幸嗷嗷的这么惨啊,当下也吓了一跳,赶紧从车上蹦下去,把车挺好。
这年头用的都是横排支架,稳稳当当的很。
停好车后,陈晓白夹着万幸的胳膊肘,把她从车上抱下来,连声问,“让娘看看是咋了……”
“屁股疼。”万幸真的被墩出了泪花,心想还好这一次没让万志高跟着,不然小都得给墩坏了。
下车的时候,她整个屁股都是木得,根本就感受不到直觉,只觉得皮肉都粘在了衣服上,疼的厉害。
陈晓白看着万幸红肿了一片的屁股,也心疼的很。
但是这里距离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再不快点的话,也实在是赶不上了。
她皱了皱眉,想了想,干脆把自己身上穿着的棉袄脱了下来,叠了好几次,放在了后座,说道,“这样呢,再试试?”
万幸试着感受了一下,现在的棉袄都特别的厚实,起码比她自己的屁股坐在铁架子上强得多。
她松了口气,终于不再紧绷着身体,点点头说,“这样软乎乎的。”
陈晓白也不由松口气,抹掉了万幸脸上的泪花,重新出发。
她其实骑车也被这一路颠簸的够呛,但是毕竟是个大人,骑车也早就习惯了,没什么不能忍的。
倒是她忽略的万幸还是个小孩子,能忍到这时候,已经实在是不容易了。
陈晓白想到此,不由又回头说道,“宝丫,要是还疼了就跟娘说。”
万幸点点头,说道,“没事娘,我不疼了。”
——不是不疼了,但是比刚才好。
万幸还找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她屁股换着边儿坐,一边疼了再换另一边。
这么两边颠倒着,倒也还行。
万幸忍不住叹了口气,小手抓着陈晓白的衣服,说,“娘,咱们还能去姥姥家吗?”
陈晓白也是一顿,因为骑车骑得急,她的声音也喘的厉害,闻言努力的说,“能去,等你奶好了,咱们就能去。”
可这一次张敏静的病情来势汹汹,到底能不能彻彻底底的完好无损,还真的是一个未知数。
万幸不由就觉得有点发愁。
——王秀英是绝对指望不上的,王艳红再过不久就要生了,别说是看别人,就连自己都是个要被看顾的对象。
整个万家上下,到时候可就只剩下陈晓白一个人了。
真难怪这年头的人拼了命的也要多生几个,毕竟一旦等到了事情来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啊。
随着话音落下,她们娘俩终于到了车站。
说来也是巧,陈晓白才刚把车子停到了附近一个老乡家里,车就来了。
还没坐过这个时代的车的万幸颇为好奇,上车之后四下看了看。
这个年代的汽车带有一种独属于这年代下的外形,车身很白,里面的坐也和上一世公交车的座椅有很大的不同,并不厚实,还有不少地方都有破损。
车上人不多,但无一例外的,全都是面容朴实的农民。
见陈晓白和万幸母女两个艰难的拖着东西上来,坐在门边儿的男人直接一弯腰,整个上半身都探过栏杆,把努力迈着小短腿儿,上个楼梯都费劲的万幸给直接抱了起来。
突然凌空的感觉让万幸一愣,随后她下意识的扑腾了两下自己的小短腿儿。
直到落地了,手上察觉到了一空,万幸才晕乎乎的抬起头,冲着那个面容黝黑的男人呲牙笑了笑,笑容灿烂异常的说,“谢谢伯伯!”
这男人虽然长相黝黑,可却和车上其他地地道道在地里劳作的农民又有本质上的不太相同。
万幸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眉目,心里猜测他大概是个当兵的,即便是或站或坐都腰背挺直的很,脊梁永远都没有下塌过一丁点。
突然想起自己还在长身体的万幸也不由挺起了小胸脯,随后回过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帮着陈晓白把剩下的大包裹给扛了上来。
男人再一次发挥了自己力量上的长处——母女俩人拖着都费劲的包括,让他单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给抗了起来。
万幸看的目瞪口呆,被陈晓白抱着坐到了座位上的时候,突然说道,“娘,你说这个和爹谁力气大啊?”
陈晓白一愣,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那边的男人。
男人摇摇头,表示没事。
陈晓白这才凑近到了万幸耳边,小声的说,“你爹力气大——你爹厉害得很,空手能打跑四五个人呢。”
万幸一眨眼,狐疑的看了看陈晓白脸上突然升腾出的红晕。
怎么突然觉得好像肚子有点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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