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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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终于高兴了。”张抗抗总算松了口气。

说话工夫,周励带着五福就回来了,一看到张抗抗,五福使劲的朝张抗抗挥手,喊:“妈,我们回来了。”

蒋春梅在院子里待着,听到五福的声音,也赶紧从里面出来,走到门口,正好见五福和周励经过,五福看见蒋春梅出来了,立刻说:“大娘,这是我周爸爸。”

蒋春梅一愣,没想到五福会说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说:“哦。”

周励看着蒋春梅,笑道:“大姐。”

蒋春梅从懵逼状态中平复过来,看着周励说:“听说了,你和抗抗要结婚了。”

周励便说:“嗯,我回去就打申请。”

蒋春梅也不懂什么是打申请,只觉得是件大喜事,就说:“抗抗也算熬出来了,这些年我看着,哎,不容易啊。”

张抗抗便在一旁道:“大姐,这些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里里外外帮着我,哪里有那么顺?”

蒋春梅脸略红,知道自己一开始是真的不喜欢张抗抗,她怀孩子那一阵,蒋春梅还一直怀疑她和家里男人张铁牛有什么,所以对张抗抗是百般不满意,甚至听见她因为快生了,一个人躺在家里喊,她也装作没听见。

这几年过去,蒋春梅和张抗抗越走越近,蒋春梅再想起以前做的那些个傻事,免不了叹口气,心里暗自骂自己一句。

而且自己儿子宝根去上技校也是张抗抗给她的建议,说以后工人也要有文化的,不如再熬两年,上完技校,就有厂子去招,可以去上班了。

这宝根早就递来了消息,自己还没毕业,就被一个大厂给看上了,已经去实习上班了。

蒋春梅一想到这里,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自己儿子总是吃公粮去了,想想就觉得舒坦,自己熬的有意义了。

这一切还都要归功于张抗抗,要不是当初她劝着,蒋春梅也早早的不让宝根宝华上学了,和其他孩子一样,在队里干活挣工分去了。

现在蒋春梅想来,当初幸亏听了张抗抗的话,她眼看着张抗抗生完孩子后就和以前不一样,完全换了一个人,从叫她嫂子开始,也变成叫大姐了。再后来,蒋春梅眼看着张抗抗给人理发赚了钱,又把五个孩子养大,蒋春梅就知道,这个女人啊,不简单。

张抗抗拉着五福的手,问:“你干什么去了?”

五福笑道,“就和我周爸爸转了一圈。不过,我们明天还要去,后天也要去,这几天都要去。”

四福连忙问:“去哪,你们去哪里了?”

五福看他一眼,不想告诉四福,说:“秘密!”

等到了第二天,家里来了贵客,冯坤和赵永红带着他们的儿子乐乐来了。

大货车驶进打渔张的时候,就引起了轰动,大家都跑出来看,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车开来打渔张呢。

这车一路卷着灰尘到了张抗抗家,大家也都纷纷停下脚步,直到看见赵永红和冯坤从车上下来,大家都哦了一声,原来是他俩。

赵永红自离开打渔张后还经常回来找张抗抗,有时还会住上个两天,直到有了她儿子乐乐之后,来的才不那么频繁了。倒是冯坤,自打出了打渔张,这是第一次回来。

一下车,他看着那高高的宅子,感慨无限。

赵永红把乐乐抱下了,在冯坤身后道:“看什么呢,还不进去?”

冯坤又感叹了一声,喃喃道:“一下子,六年过去了。”

赵永红也叹口气,“是啊,谁知道这日子怎么过的这么快啊。”

张抗抗和周励早早就出来了,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和车声,四福和五福跑出去一看,就喊起来,是叔叔婶子回来了。

张抗抗去接过乐乐,说:“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赵永红便说:“我们这是回家,打什么招呼。”

然后看着周励说:“周连长,好久不见啊。”

冯坤早就走到周励跟前,拿手用力砸了周励前胸一下,说:“好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周励佯做疼痛,往后退了一步。

五福立刻往两人中间一站,一双眼睛看向冯坤,喊道:“你为什么打我周爸爸!”

冯坤愣一下,看着五福问:“什么?什么周爸爸?”

五福便说:“我周爸爸要和我妈妈结婚了,当然是周爸爸了。”

冯坤这才反应过来,笑道:“行啊你们,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四个人相视一笑,就听到后面有人过来,问:“冯厂长,东西我给拿院子里。”

冯坤这才想起来还带了东西,立刻对高鹏说:“你看,我一高兴,把这个给忘了,你放这里,一会儿我搬进去就成。”

“还是我搬进去。”高鹏立刻往院子里走。

张抗抗看着高鹏,以前的印象又重新回到脑海中,他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肚子起来了。

中年男人发福的象征。

高鹏把东西搬进院子里,然后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高鹏上了车,眼睛从张抗抗身上掠过,嘴唇略略一勾,就对冯坤说:“冯厂长,一会儿我送完货再顺便来接你。”

冯坤想了想,“还是不用了,你办完事就直接回去,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那成。”高鹏说完,发动好车就走了。

周励看着高鹏,拧着眉,低声问张抗抗:“你认识他?”

赵永红就在一旁笑道:“何止是认识,他就是那个高鹏。”

“高鹏?”周励一滞,“就是那个高鹏?”

张抗抗笑道:“都什么时候的事啊,还记得人家的名字呢?”

周励愤然:“别说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几个人回到家里,张抗抗说他们来的太晚了,怎么就不能早来,能玩一整天,这都下午了。

赵永红就说本来是要早来的,可冯坤上午要去开会,一下子就磨到了大中午了,正好他们厂子要来送货,顺路就坐了车一起来了。

“那晚上不能走,谁也不能走。”周励道。

冯坤笑着说:“那指定是不走了,晚上要好好喝一场。”

“还去买那个散装白酒?”周励道:“我还真的想那个味了。”

“得了,你一杯倒。”冯坤要揭短。

“什么啊,怎么就一杯倒了,我现在练出来了,能坚持到两杯!”周励很骄傲。

院子里传来了欢声笑语,几个孩子插不上话却也搬上小凳子坐在旁边听,听四个大人聊天,感觉又新奇又自在。

除了五福之外,剩下的四个孩子更觉得这一切久违了,像是小时候那样,一家人算是聚齐了。

等到了晚上,张抗抗和赵永红做好了晚饭,几个孩子早早吃完就带着乐乐去玩,剩下四个大人在院子里聊天。

周励秉持着一杯酒能喝一晚上的态度慢慢抿着,可冯坤这几年不见,酒量大涨,原本酒量就很大的他,现在更大了,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喝的又急又快,一会儿就有点醉了。

周励知道他是高兴,也不劝他,喝尽兴了才好。

赵永红更是心大,看着冯坤这么个喝法也不管,只顾着和张抗抗聊天。

“对了,最近收到妮娜的信了吗?”赵永红问。

张抗抗摇头,“她好久不写来信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知道。”赵永红挑挑眉,“我听我们厂子里的人说的,那人和妮娜是亲戚,有一天我们聊起来,才知道原来我们俩个都认识妮娜。前几天她和我说,妮娜离婚了。”

“什么?”张抗抗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结的婚?”

“好像有半年了。”赵永红道,“虽然没有和我们说,但好像一直是瞒着外面的。那人说她姑姑也是说漏了嘴,给说出来了,否则大家都不知道她结婚了,而且很快又离了。”

“为什么离婚,不是才结了半年吗?”张抗抗问。

“那人也不清楚,好像说两人性格不合,妮娜你知道的,上进心比较强,很较真的一个人。她男人好像是他们团的,也是幕后,两人结婚半年就离了,听我那工友的意思是,妮娜嫌他得过且过。”

“妮娜的心很大,也很野。”张抗抗道,“她肯定过不了平常人的日子。”

“叫我说也是,她不适合结婚。她就应该一辈子在台上发光。”赵永红说完,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要不那次的伤,她现在肯定是大明星了。”

“她是个有梦就去追的人。不畏任何流言,什么结婚离婚对妮娜来说,估计都只是浮云,轻轻一弹就烟消云散了。哪里像我们,被世俗牵绊着。”张抗抗道。

“是啊。”赵永红也感慨一句,“自从我生了乐乐,我就知道自己在通往大婶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你哪里有大婶,你还很年轻好不好。”张抗抗笑道。

“心是小姑娘,身体是大婶,心理是老奶奶。”赵永红说。

“第一句是对的,咱们啊,要永葆少女心才行。”张抗抗说。

那边冯坤喝的醉醺醺,勉强抬起头问:“什么少女,谁少女了?”

“你老婆,赵永红!”张抗抗对冯坤说。

冯坤低下头,“哦。”

张抗抗看着他们,心里突然唏嘘,这样的日子,下次再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六年又六年,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六年。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日,在周励走后的半个月后,二福和三福的通知书也都到了,二福考上了技校,三福也如愿考上了市里的初中,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三福考了一个好成绩,全市第二。

三福开学去市里的那一天,张家一家六口都动员了,四个孩子加上张抗抗和张萍萍,一路送到市里。

除了张抗抗之外,这是大家第一次到市里,孩子们都高兴坏了,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一个个都看花了眼。

把三福送进了学校,一切安顿好后,张抗抗带着一家人去饭馆吃饭,一家人一起下馆子,这也是第一次。

四福和五福第一次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两人连话也顾不上说,只是埋头苦吃。

张抗抗一遍遍的喊他们慢一点慢一点,然后说:“你们说市里好不好?”

“好,简直不能再好了。”四福道。

“所以,你们也要好好学习,只要你们能考上市里的初中,到时候你们都来上学,我和你们大姨来送你们。行不行?”

“我回去就好好读书。”四福说,“就算上不了市里,我也要去读县里的初中,县里还有电影院和饭馆呢。”

“县里有,可没市里的这么大,也没这里的花样多。”二福说,“咱们来的时候我还看见公园了呢。”

“我也看见了。”五福说。

“我看到大学了。”大福对张抗抗说,“我听我们老师说过,咱们市的大学虽比不上帝都的,但也是历史悠久了。”

“对。”张抗抗说,“咱们市里的这个大学很有名的。你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推荐来上。”

大福很坚决:“开了学我就去找老师问情况,一旦开始报名,我就要报。”

“大哥,我听说推荐上大学很难。名额也少,一般的毕业生根本没机会去上。”二福夹了口菜说。

“我知道。”大福道:“那我也要试一试。”

“应该的。”张抗抗倒是很支持,“不管什么时候,机会永远不会等你,一旦有一点机会,都要努力去抓住它。不过,大福,你要摆正心态,万一,我说万一推荐不了,你也不能灰心丧气。”

大福点点头,“我知道,妈。”

张抗抗想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大学,这一年已经是一九七六年,这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张抗抗知道,离恢复高考没多久了,大福就算不能推荐入学,凭他的成绩也一样能考上大学。

张抗抗看着这一群孩子们,他们都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人生,她是不是也要去闯一把了。

张抗抗不想周励打下来申请后,来娶她的时候,他是连长,或者是营长,甚至是团长。而她,还是那个窝在打渔张那高高宅院里,靠给人理发为生的小寡妇。

张抗抗知道,她要的对等,不单单是两人心态上的对等,更是身份上和价值上的对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每个人都应该去享受实现自身价值的那种喜悦和骄傲。

张抗抗知道,她上一段的价值已经实现了,而且,她为了有这五个懂事向上的孩子而感到骄傲,也为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而自豪。

可是这一阶段已经要打上节点了,是个十分干净利落的逗号。她的人生,还有很多很多逗号组成,最后才能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张抗抗正想着,突然听到三福问:“妈,我看你卧室床头上放着的书是怎么回事,那是大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啊,赶在更新前的最后十分钟写完了。

今天改了一天的文案,改到我自闭了。

写了两版,一版小甜文类型的,一版事业型的。

先放一下事业型的。

《五十年代山河岁月》(原名《五十年代红旗下》

文案:

重生五零,梅红旗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平平淡淡度一生。

可实际情况不允许。

大旱连年,地里颗粒无收,水库早已见底。

想要喝上水,想要全家人喝上水,想要全村人喝上水,梅红旗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一九五七年,梅红旗扛着铁镢,带上一干弟妹,和全村人一起开山凿壁,硬是挖出一道天河。

愚公移山、山河让道、合渠会流。

当清澈的水汩汩流入时,梅红旗觉得,这一生,自己真的值透了。

.........

我觉得这个文案放出来,估计会更凉。

不是大家喜欢的那一款。

因为下本的文案,我真的要自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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