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哈腰的将手里的小胖墩揪了出去,顺带手把门关了起来。
小胖墩好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姐夫,他们那是在干什么?”
掌柜压低了声音:“他们在治病。”
“治什么病啊?”小胖墩锲而不舍的追问。
掌柜笑了笑:“相思病呗。”
小胖墩‘哦’了一声,而后倒腾着小腿狂奔起来:“我要去告诉我姐,你昨日说去买菜,其实是去凝香阁给人治病去了!”
“祖宗!我错了行吗?你想怎么做饭就怎么做饭,厨房都给你,你千万别跟你姐瞎说啊!”掌柜焦急的声音渐行渐远。
阮仙仙翌日醒来时,脑袋像是被人捶打过似的,疼的要命。
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朝着四周打量了好一会儿,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昨晚上断断续续的记忆,全部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阮仙仙抱住脑袋哀嚎一声,而后匆忙的套上黑皂靴,朝着高曦的房间跑去。
高曦的房门还是锁着的,她对着房门一顿狂锤,都将楼下大堂的掌柜锤了上来,高曦才后知后觉的打开了门。
准确的说,高曦是用青龙剑把门劈开的。
阮仙仙顾不得跟他多说,朝着屋里冲了进去,她从床榻看到沐浴的汤池,从床底下看到衣柜,都没有找到何香香的身影。
回想起昨夜何香香临走时说过还会来找她,她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昨天晚上,何香香是不是进过这间房?”阮仙仙抓住高曦的胳膊,声音急促。
高曦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来过啊,尊主不是说她来找过您。”
“不是那次,我出去之后,她有没有来找过你?为什么我回来敲门,你不给我开门?”她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高曦的脸有些红:“我把那壶酒喝完了,许是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仙仙凑近他闻了闻,的确是一身浓郁的酒气,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满腹疑问。
她刚想再问两句,上官飘絮冰冷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她僵硬着将头扭了过去,只见他面色微冷,望着她的眸中满是冰霜,她有些心虚的松开了抓着的高曦的手臂:“呃,他胳膊上有脏东西,我帮他打一打……”
如果真的跟她想象中的那样,何香香跟高曦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上官飘絮若是知道了,只怕是要气疯了。
何香香喜欢天帝,所以把他当备胎也就罢了,现在何香香跟高曦还扯上了不明不白的关系。
而他爱慕了何香香那么久,何香香从来都没给过他好脸色,最后还跟他像是兄弟一样存在的高曦好了,他怎么能接受这种残忍的真相?
再说此事她还没有得到证实,也许只是她想多了,毕竟何香香可是女主,怎么可能会跟高曦在一起,她还是先不要刺激上官飘絮了。
看着她略显心虚的面容,上官飘絮紧绷着一张脸,面色更难看了。
方才那一幕不断的闪现在他的眼前,阮仙仙贴在高曦身上,看起来那么亲密。
他强忍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怒气,对着阮仙仙冷声道:“下楼用膳。”
阮仙仙‘哦’了一声,在经过掌柜身边时,她望着掌柜左眼上一圈青紫,好奇的问道:“掌柜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掌柜听到她提起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左眼周围更疼了,他嘴角上的八字胡颤了颤:“最近郾城流行这种妆容,我夫人说,这叫烟熏妆……”
阮仙仙恍然大悟:“掌柜果然时髦!”
也不知道上官飘絮犯什么病,吃饭时一直冷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他几百万似的。
何香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而高曦则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吃个阳春面,都差点把面条戳进鼻孔里。
几个人中,显然只有阮仙仙最正常了,她咬一口水灵灵的白嫩荷包蛋,吃一口鲜香适口的阳春面,再来一口热气腾腾的汤面,冰冷的胃里总算是温暖了起来。
阮仙仙吃饱喝足后,对着掌柜问道:“你家厨子,他夫人生完孩子了?”
掌柜扒拉着手中的算盘:“没有,他夫人肚子疼了一晚上,接生婆说估计今天就能接生下来。”
她纳闷的挠了挠头:“那这顿早饭是谁做的?你小舅子?”
掌柜一听见‘小舅子’三个字,眼眶疼的更厉害了,他啐了一口:“那小兔崽子哪里会做饭?就会摆个架子。”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这阳春面是你夫人给你煮的,她说你昨晚上喝多了,怕你早上起来胃里不舒服。”
阮仙仙惊讶的望向上官飘絮,没想到他竟然只看她做过一次阳春面,便学会了她的精髓,将阳春面做的像模像样了。
特别是那只荷包蛋,圆润光滑的很,她记得她第一次学做饭的时候,煮的荷包蛋都是蛋清和蛋黄分离,蛋黄碎成渣渣的。
她有些感动,方才是她误解他了,其实他冷着脸像是债主的模样也很可爱。
“飘飘,我……”她试探着跟他说话。
上官飘絮冷漠着一张冰块脸,仿佛她只是一阵空气,他对着高曦吩咐道:“拿上水产,走了。”
高曦应了一声,上楼去取麻袋,阮仙仙怂了怂鼻子,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阮仙仙凑到掌柜身旁:“掌柜,你知道郾城最有名的酒楼是哪家吗?”
掌柜略一思索:“蜀香楼,算是郾城最大的酒楼了,平日只招待些贵客,生意特别好。”
阮仙仙问清楚酒楼的地点,跟在拎着麻袋的高曦身后,出了客栈。
高曦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看起来毫无精神,阮仙仙迟疑着问道:“你怎么了?”
他略显疲惫的笑了笑:“昨晚喝多了,没睡好,有点难受。”
“要不你回去休息,我跟他去。”她关心道。
高曦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尊主,等处理好东海村村民的事情,我再回魔界好好休息。”
阮仙仙见他语气强硬,也没强迫他,只是方才走的飞快的上官飘絮,不知何时将脚步放慢了,她一加快步伐,差点没把他撞倒了。
“飘飘,你不能这样直接去。”她望着蜀香楼的牌匾,目光复杂道:“我怕一会儿水产没卖出去,你倒是先被人抢走了。”
上官飘絮用眼角斜睨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阮仙仙再也在意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她跑到旁边的商贩那里买了一根描眉用的石黛,而后扳正了他的脸,一本正经的用石黛在他脸上点了十几个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的黑点。
上官飘絮望着商贩摊上摆着的铜镜,只见铜镜中模模糊糊的映出一张绝世美人的容颜。
可那张原本白净的脸蛋上,却多出来许多大小不一的麻子,尤其是鼻梁上一颗花生大小的黑点,生生的将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搞成了烧饼脸,让人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阮仙仙总算是心满意足,上官飘絮的面色却黑成了锅底,她哼着曲子率先进了蜀香楼,高曦提着麻袋紧跟其后。
此时临近午时,酒楼里却显得有些空荡,别说是客人,就是酒楼里的店小二也没看到一个。
阮仙仙摸了摸下巴,按照客栈掌柜所说,蜀香楼是郾城最大的酒楼,既然这里在郾城这么有名,又是招待贵客的地方,不可能门口连个招呼人的跑堂都没有。
她上下打量着酒楼,只有账台处站着一个账房先生在算账,酒楼大堂里空空如也。
她缓步走了过去,颇有礼貌的问道:“请问酒楼是打烊了吗?”
账房先生停住了手里的活儿,笑道:“公子不是郾城本地人?”
阮仙仙微微惊讶:“莫非是我口音不像本地人?”
账房先生被哽的有些语塞:“那倒也不是。”
“咱们郾城每年会在蜀香楼举办一次厨艺切磋比试,每到这一日,蜀香楼便打烊不接客,城里的百姓都会来围观比试。”他解释道。
“那比试的人都在哪里,我一个人也没看到啊?”阮仙仙疑惑道。
账房先生指了指后院:“都在厨房里围观呢,公子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看一看。”
阮仙仙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最喜欢看切磋厨艺的这种比赛了。
没等上官飘絮开口,她已经满脸激动的一溜烟儿跑进了后院里。
他无奈的望着她的背影,喊了愣神的高曦一句:“走了。”
高曦怔怔的抬起头:“好。”
上官飘絮看着十分反常的高曦,低声问道:“你有什么心事?”
高曦摇了摇头,嘴角挂上一抹敷衍的笑:“没有,就是昨晚上喝多了……”
他没等高曦说完,便打断了高曦的话:“你在魔界每日花天酒地,哪怕一宿不眠,翌日也是精神百倍。”
“你这套说辞,只能搪塞你自己。”他语气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高曦愣了愣,而后目光复杂的望着他:“仙仙,虽然我来者不拒,但你是尊主的女人,就算你这般关注我,咱们之间也不会有可能的!”
上官飘絮:“???”
高曦垂下头,眸光微微黯淡:“我已经对不起尊主一次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的!我发誓!”
上官飘絮:“???”
阮仙仙进了厨房后,差点没被蜀香楼狂拽炫酷X炸天的厨房给闪瞎了眼。
这哪里是厨房,简直比电视剧里皇宫的御厨房还要奢华百倍!
蜀香楼的厨房大的像是个足球场一般,屋子里整洁的一尘不染,丝毫没有因为做饭而产生的油烟,便在墙壁上留下油渍,这厨房的四面墙比她的脸还要干净。
光是灶台,厨房里便有至少十几个,更不要提那些装备齐全的做饭工具,包括一些在古代很稀罕的调料,这里应有尽有。
阮仙仙揉了揉眼睛,若是她没有看错,那厨子手里拿着的菜刀柄,竟然是黄金做的!
不,不光是菜刀,厨子掂着的勺子也是黄金打造,还有那些用来洗菜的锅碗瓢盆,不光是黄金做的,上面还镶着珍贵的玛瑙和宝石!
阮仙仙的一双眼睛都弯成了金元宝的形状,她要是能拿走一只黄金盆,便足够养东海村村民两三年还绰绰有余……
她摇了摇头,将这点小九九甩出了自己的脑外,先不说别的,她要是真敢拿人家金盆,上官飘絮绝对要把她的脸捶成盆底。
阮仙仙收了收心思,思索起来正事。
现场的厨子倒也不多,数一数也就只有六个人,若是按照账房先生所说的,想来在场的这些厨子,都是郾城比较有名的酒楼,派过来切磋厨艺的了。
她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探着头仔细的观察着这些厨子们。
每个灶台前面,都用木牌标注了是哪家酒楼的厨子,阮仙仙将目光投向蜀香楼的厨子身上。
蜀香楼的厨子不同于其他酒楼的厨子,别的厨子身形都是圆滚滚的,只有蜀香楼的厨子瘦高瘦高的,像是一根电线杆子。
电线杆子身上穿着蜀香楼的衣袍,衣袍的肩膀处,用红线绣了三个字——甄郝池。
阮仙仙看到那个名字,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老兄他爹真是个人才,哪有人会给自己儿子起名叫做‘真好吃’的?
她的笑声,引起来了甄郝池的注意,甄郝池望着她那张俊美的面庞,眸中带了些不明的意味。
很快六家的厨子便都做好了一道菜,看起来应该是评委的一个中年男人,率先品尝了一下菜肴的味道,而后一一给出了自己的评定。
不出意外,蜀香楼的甄郝池,成了中年男人口中的第一名。
切磋比试为了公平起见,还会随机抽取几名前来观摩的百姓,品尝菜肴给出评语。
不过一般过来围观的百姓,平日里吃惯了粗茶淡饭,很少能品尝到美味珍馐,他们也只会说一句‘好吃’,却分辨不出哪家酒楼做的更好吃。
到了最后,大多还是会按照中年男子的评定来决定比试结果。
一到了抽人品尝的环节,百姓们的兴致就显得特别高,他们纷纷忍不住低头接耳起来。
“估计今年又是蜀香楼第一了,这也难怪,毕竟甄叔是甄郝池的义父,肯定要向着自家人的。”
“反正咱们也吃不出好坏,总归都是富贵人的消遣,咱们就是凑个热闹。”
“也不能这样说,这每年一次的评定,可关乎着这些酒楼们下一年的生意好坏。毕竟那些贵人,最喜欢看重那些虚名了,都喜欢扎堆去第一名的酒楼里吃饭。”
“那也跟你没关系,咱们就是来蹭个饭,平日里又吃不起这些酒楼,管它生意好坏呢。”
......
百姓们的声音,全都一字不差的落入阮仙仙的耳朵里。
上官飘絮带着高曦,挤了半天才从后面挤到了前面,他看阮仙仙在发愣,轻声询问道:“比完了?”
阮仙仙摇了摇头:“正比着呢。”
她话音刚落,那个被称作甄叔的人,便笑眯眯的指了指她:“这位公子,还请您过来品尝一番。”
阮仙仙有些意外,她来这里是想办法推销自己的水产,并不全是为了凑热闹。
不过她也没有推脱,上前拿了一双筷子,挨个品尝起来。
厨子们做的都是同一道菜,名为葵花大斩肉,若是搁在现代,这道菜便叫做扬州狮子头。
因为做的都是一样的菜,她每次吃完一道菜,都会用清水漱一下口,以免混淆了下一个厨子做出来的味道。
在她吃到甄郝池做的扬州狮子头时,她的目光一顿,甄郝池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那眸光充满古怪之色。
阮仙仙品尝完所有的扬州狮子头后,面不改色的抬起头:“六家做的味道都不错。”
甄叔一脸失望,他看着她一身贵气,还以为她跟那些穷酸的百姓们不一样,谁知道说出来的话也是这么俗套。
“不过,食香酒楼的厨子做出来的狮子头口感更胜一筹。”她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
甄叔皱起眉头,甄郝池望着她的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
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不懂装懂,还对他指手画脚。
“你倒是说说,我做的葵花大斩肉,口感差在哪里?”甄郝池冷笑一声。
阮仙仙从容不迫的清声问道:“若是我没猜错,你做出来的狮子头是直接炖出来的?”
甄郝池气笑了:“葵花大斩肉本来就是清炖出来的,你若是不懂,就不要在此地班门弄斧。”
“看你这白面郎君长得俊俏,想必你背后的金主不少,若你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才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还不如到夜里再来寻我,那我倒是愿意奉陪到底……”他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语气轻挑至极。
百姓们谁也不惊讶,甄郝池是断袖这件事,郾城里的人都知道。
他们哄堂大笑,望着阮仙仙的目光中带着不屑和讥讽。
看着一身富贵相貌堂堂,其实不过就是个勾栏院出来的面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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