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牢房翻个底儿朝天,也绝不许见到一只活的苍蝇。”听得人如此喝令。
他紧崩着心弦,听着人挪开头顶上方的庞大木桶。
有个声粗的男人拿刀刺地面。
萧夜衡在地面下方半米的洞里,握紧了手里的长刀,准备开杀。
兴许是觉得晦气,另一声音年轻的人喝道,“臭死了,谁会躲在这,地面土色与别的茅坑一致,肯定没人动土。”
“头儿让掘地三尺地察看,不可放过一处。有何办法。”声粗的人接话,“老子倒是肚子疼,想拉泡屎。”踩上木庞桶蹲下解决……
“你个懒人屎尿多的玩意儿!白长一把年纪。”声音年轻的蒙面人被熏跑了。
解决完的声粗男人刚要继续掘地,只听外头带队的人喝道,“都找过了,这里没活口,去别处搜!”
声粗的男人也赶紧跟着跑了。
地底深坑中的萧夜衡这才稍松了口气。
……
颜水心站在大牢外的空地,听着各黑衣人向头领汇报,说是茅房那边无活口之后。
她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为首的黑衣人在等待的过程中,打量着颜水心窈窕的的身材,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你身段倒是顶好。跟爷去杂物房,爷好好疼你一次。”
颜水心真想一刀捅死他,可打不过上百的带刀黑衣人啊,面露媚笑,“宛娘反正已千人枕、万人压。不差多陪爷您一回,可是,赵柄生前得了花柳病,奴被迫陪了他一回,不知道奴有没有染上花柳。”
为首的男人一听,皱眉眼露鄙夷,“你个烂货,本头倒是差点忘了这茬。”
“宛娘实不敢将花柳传给爷您。”她嗫喏着。
对方才没继续打她的主意。
宛娘是睡了不少男人,不过,她颜水心只睡了安王一个,是不会告诉这个色yu、熏心的男人。
“牢后空地埋的尸首实在太多了,埋得又深,三百多具,又臭又烂,一翻动,腐肉就脱了,腐汁溅人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一名黑衣蒙面人匆匆来禀报,“我等实在点不清楚,是否还有其他活口。”
为首的黑衣人微眯起凶恶的眸光,瞪向颜水心,“贱人,死人数目可对?”
颜水心心里郁闷,她一个现代人,从没被人喊过贱人。
可能是牢里开荤杀过人,她真想一刀砍死这黑衣人首脑。
这个时候不是搞对抗的时候。等安王出去了,到时,把这人揪出来,斩成碎沫!
斟酌着语气,颜水心小心翼翼地说,“爷,您就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白锦川白少爷啊。他生前绘的图,死人数目是对得上的。然后,等他们死了,扣除冯海在牢外的尸首,这大火上烧着的尸体数目是够的,确实没其他活人了。”
黑衣人首领眼中闪过疑惑,“你为何放火烧尸?为掩盖安王没死?”
颜水心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嘴上却惊呼,“爷,您可别冤枉我。”指了指那具被烧得黑焦的尸体,“安王不是躺那了吗?”
其实六具焦尸中,郑全的尸首死了多日,焦着血肉。细看也知道不是新死的。不过,这帮人的目的只重点在安王,对于四肢健全的焦尸根本不多看。冒充安王的王莫尸体,少了一截腿,才单独被提了出来。
“烧焦变碳了,谁知是不是安王?”为首的黑衣人首脑再次疑惑。
“那本来就是。”颜水心似不满又不敢对抗,以宛娘的身份说,“牢里发生的事,想必你从白锦川生前的绘纸了解清楚了。安王居然拒绝我的献身,我虽然出自寒门,却也傲气。被拒简直奇耻大辱,我与安王大仇不共戴天!颜监医生前曾说尸首最好烧了,不行也得埋了,以免引发瘟疫。这大夏天的,死肉烂得快,我当然烧了。再加上烧着的这些尸体数目对得上,我也不可能凭空变一个死人出来啊。”
“似乎有点道理。”为首的黑衣人抽刀,以锋刃抵着她的脖子,“既然昨日已成赢家,为何今日才出牢?”
颜水心做出一副浑身发抖的害怕样,“我不是怕你们言而无信,不但不给赏金,还杀人吗。你看,您现在就想杀我……”
为首的黑衣人衡量着,收回长刀,“算你有道理。赏金不会少你。”
颜水心蒙混过关,刚要松一口气,一名黑衣人突然上前,低声对首领说,“头儿,安王的焦尸不对。”
“怎么不对?”
“安王的尸首虽然烧焦成碳,一碰就脱落,只剩个骨架。从肉质看不出是否其人。但是……”指了指焦尸左腿断骨的切口,“切久伤好的断骨尤其像安王,还抵着假肢走路,骨头的切口会圆糙些,这副尸首的左腿断骨尖利,显然是新切出来的。”
随着黑衣下属话落,首领猛地抽刀朝颜水心劈头斩下,“好啊,你竟敢拿尸首冒充安王,受死!”
颜水心躲过挥砍,连声解释,“绝对没有。那就是安王,他的左腿断口之所以是新切的,是我砍的。证据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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