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有这股劲儿了。
她拨弄着手指,温吞吞道:“因为我是傻子,你们不是,你们知道这个,就永远听不懂我的话。”
像猫猫狗狗。
要是你知道你是两条腿的人,它们只是四条腿的猫猫狗狗,你不会听懂。
只有你忘掉这件事情,忘掉两条腿和四条腿的差距,才有可能听得懂小猫小狗说的话。
沈音之常常听明白猫狗。
然而这个世界上愿意听明白她的人寥寥无几。
“算了,我要回去了。”
她起身,脚下影子孤零零的,小小的像个迷路的小孩。
“去哪里?”
“不知道。”
门拉开缝隙,沈音之双手放进口袋里,望着外头无声无息地楼道,自言自语道:“我要自己想想,去别的地方想想。”
她往外走。
林朝雾飞来眼刀,苏井里烦闷地挠挠头发,大长腿伸过去关上了门。
别别扭扭憋出一句:“你别走,要走我走,对不起。”
他这辈子算栽了,以前火爆脾气不管不顾地发火,搁别人都是哭着绕着他走。
偏偏在她面前,次次烂摊子烂收,低声下气地道歉。
不过沈音之不接话,空气近乎停止流动,安静以至于尴尬。
“好了,行了。”
林朝雾不得不打圆场,拉着沈音之坐下:“不管你怎么样想的,说说看。”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她终于轻轻地说:“我不想他爱我,我就想要以前那样。”
“你们有没有办法让他——”
“不要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该死的手,我这该死的作业,妨碍我输出。
明天好想日个八!!
71.深夜
爱是什么?
沈音之始终没想明白。
她只知道截止过年前的生活非常好,她好,他好,周遭的朋友们都不错。
前世今生皆是如此,涉及所谓的爱,好端端的日子才生出变故,才有了掐,有了逃。
她不逃就得永远被锁在笼子里,逃了被逮回来,又是没完没了地对峙。
犹如恶性循环,生生无尽。
傻子的思维简单,想着既然爱不好,就不要它好了。
她问朋友们:有没有办法除掉这古里古怪的爱?
苏井里不说话。
林朝雾摇了摇头,说,不能。
“那——”
爱果然是个烫手山芋,沈音之正儿八经思索片刻,又问:”那有没有办法让他少爱点,别那么爱我?”
“我觉得我是喜欢他的。”
这个她想得透彻:坦荡:“我喜欢他长得好看,喜欢他给我花钱,喜欢他很多很多地方,可是没有爱他。”
“所以他也不用爱我,他喜欢我,愿意给我花钱就够了。”
没必要为她挡车祸;
更不应该禁锢她的所有。
她没打算占便宜,不喜欢背负上任何负担。
听说喜欢得深了会变成爱,那么反过来,爱得浅了是不是可以退回到喜欢?
小傻子有些天真地期待着。
然而林朝雾淡淡道:“阿音,爱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不仅我们没法控制,你没办法,连沈琛都没办法,就是因为世界上没人能控制它,它才是爱,懂吗?”
沈音之似懂非懂,小声嘀咕:“那就麻烦了,我只想到这个办法。”
她陷入沉思。
对面坐着的苏井里欲言又止。
止了又言,“要不还是走呗?”
他别过脸盯着白花花的墙面,语气态度松软许多,吊儿郎当地:“就当开年旅游,路上看看风景还能找灵感。真要想到办法,大不了再回来,反正难的是逃出去,自投罗网又没有什么难度。”
“不行的。”
沈音之无精打采:“我们根本跑不出去,他马上就能找过来了。”
“这他还能找过来?没导航我都找不到。”
“不至于。”
两位队友先后发出狂妄的声音,林朝雾尤其不以为意:“这是我外公外婆住过的旧房子,以前他们住在六楼。全家有七八把钥匙,只有清明节扫墓之后才会来坐坐。房子常年空着,还记在我舅舅名下,要不是今晚看到老钥匙,我都想不起这个地方。”
“就算沈琛再怎么神通广大,起码今天晚上他——”
她往窗户边上走,似乎要验证自己所说的话,边说边拉开窗帘。
然后戛然而止。
两秒之后一声:“啧。”
林朝雾麻溜掩上窗帘,回头,摊手:“阿音说的没错,他找过来了。”
这秒打脸。
她不得不服。
不过还心存侥幸,她往旁边让个空位,招呼沈音之:“我近视没戴隐形,你来看看是不是他,小心点。”
沈音之悄悄捏住窗帘布,掀开缝隙,光露出半只眼睛。
往下看。
两栋居民楼之间停有熟悉的车辆,车边赫然站着个男人,又高又瘦,犹如深夜里冒出来的幽灵。
好似敏锐察觉到视线,他陡然抬头往这个方向看来。
沈音之始料不及。
明明隔着长长的距离,他眉目遥远,神色模糊。
刹那间她依旧觉得被逮住了,仿佛被庞然大物扼住脖子,凛冽的爪尖差点儿能刺破皮,给她无数鲜血与疼痛。
“是他。”
她缩了缩脖子,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真找过来了?操,警犬投胎?“
苏井里脸色变化:“关灯么?”
“别了。”林朝雾反驳:“我故意把车停在别的楼下面,他还能找到这栋楼。你现在关灯相当于欲盖弥彰,不如不盖。”
“那你这楼顶有没有天台什么的,能不能从别的楼下去?或者有没有认识的邻居,借地方躲躲?”
“天台没有,我记得四楼也是我外公的房子,好像租给别人了。”
林朝雾冷静摸手机:“打个电话问问我妈。”
苏井里连声催:“赶紧的!”
没料到沈琛动作如此之快,他们冒出不同程度的忐忑与不详心情。
反是沈音之展露出超乎寻常的镇定,因为她知道自己跑不了。
前世她跑过无数次,沈琛死不肯放过她。
她并非故意折磨他,又不能拖累两个朋友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无论怎么看都跑不了,这回出来只不过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反抗之举,结果几乎注定。
——她终究会落回到他的手里,时间早晚的差别。
关键在于他的态度是否会变,从而涉及到她之后要怎么打算。
这个事情她讲不清楚,他们好像无法理解。
沈音之只好双手捧着水杯,望着轻轻敲动的窗帘布发呆。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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