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就想说,那日荟萃楼,妾身只是点了一些菜而已,至于那些旁人,妾身一无所知,也不知酒楼里的人为何如此安排。”
唐诗一席话不卑不亢,不过那一句“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问酒楼的管事”她可没敢说出口,依着原主的性子,这些可能都是她以前的老相好也说不准。
她就奢望可别弄巧成拙才好。
严子墨闻言搭眼瞧了她一眼,看着唐诗眉宇间还真是坦荡,不像是说谎。
唐诗一双眸子灵动地转着,她趁热打铁道:“再者,我的夫君不信我,却偏偏听信一个奴婢的话,妾身也是有苦难言,心里难过得紧。”
严子墨却是忽地一声讥笑:“娘子这就说笑了。”
“娘子身边最亲近的人都道那十几个服侍的都是你最常召的,娘子还有什么想说的还是有一人说了假话,故意虎我?”
呵,您这大高个往这一杵,除了她还有谁敢骗你。
被反将一军的唐诗有些许的慌乱。
是啊,严子墨分析得半分不假,这其中的问题还真是出在了她最信任的萝儿身上。若是当面对峙,她的胜算其实并不比萝儿多,甚至还会因着对一些事不是很了解而有掉马的危险。
不过别人对她不仁,她又有什么必要做到见面留三分况且,没有将萝儿驱逐出府或是如原主一般将之浸猪笼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夫君可有想过,萝儿是存了私心的。”唐诗端正了身子,一派严肃的神色,好似二人商量的是行军的计策。
唐诗自顾自地说下去:“刚嫁过来之时妾身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了诸多糊涂事,平日里还动辄打骂她们这些婢女,萝儿她不恨着我就怪了,又哪里会尽心尽力伺候我?”
“一般人家的婢女都是向着主子说话,就算主子真有了私情,做奴婢的也只会拼了命地打掩护或是自己顶替。如萝儿这般大胆当面就告发的,还不是恨我恨得要命。所以那日萝儿说出那般谎话,妾身其实也是不惊讶的。”
“那之后妾身也没多加惩罚,只罚了她去别处做事,眼不见心不烦。如果萝儿说的当真是真话,我怎会不报复于她?”
这招算是唐诗的下下之策,表面上看这一法子就暴露了她自己承认了她经常打骂下人一事,扣了一顶毒妇的帽子给自己。但凡事利弊兼具,这么一来唐诗所说之言也是有理有据经得起推敲,是站得住脚的。
那么既然她和萝儿的话都各有三分理,严子墨若还是一意孤行地偏听萝儿的话可不就太失偏颇?
唐诗不敢再和严子墨对视,她是心虚的。
严子墨披了件长袍坐在圆凳上,拿了桌上的茶杯把玩,似是在思考唐诗话里的真伪,倒让唐诗更胆战心惊。
也许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唐诗神经紧绷到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的时候,严子墨才大发慈悲地开了口。
“娘子这般娇纵泼辣,倒是难为在你身边伺候着的下人了。”
唐诗的心里霎时凉了半分,严子墨果然是专打她七寸,不过这也都是赖她自己,走了下策只能把自己的致命伤暴露在敌人面前。
唐诗捏紧了手下的被子,涂了丹蔻的指甲无意识地刮蹭在光滑的被面上,划出道道涟漪。
她在等一个转折,在等严子墨给她一个转折,虽然她知晓自己在严子墨心里早就判下了无期徒刑下了大狱。
严子墨抿唇一笑:“娘子说得也不无道理,那日是为夫糊涂了,竟听信一个丫鬟的话,娘子不要和为夫计较才好。”
唐诗错愕地猛抬起头,朱唇还微微张着,似是不敢相信,连带着眼睛的光都亮了起来。
严子墨这是……真的信了她还是说在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那一番解释,只是懒得与她纠缠呢。
女人的通病就是想得太多,脑洞太大。严子墨也没承认也没否定,唐诗自己脑海里就补了好多的戏,替严子墨想了无数个相信自己的理由,各个都很有说服力。
转眼间严子墨已倒好了一杯热茶送到她面前,倒让唐诗受宠若惊,她连忙双手接过来,拘谨而害怕。
“夫君这是信了我不会再同我置气?”她仰着一张未施粉黛干净的脸看着严子墨,眼里满是期待。
唐诗两只发白,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柔荑碰住了茶杯,不停转着茶杯以汲取一些温暖。
严子墨点了头,朗声道:“我说过了,大丈夫顶天立地心胸开阔,是断然不会同一介女流置气的。”
呸!合着今天饭桌上的人又不是你了!在荟萃楼给我难堪的人也不是你了!
唐诗:我劝你不要给自己立下任何人设,我会打你脸打到哭!
作为铁粉,唐诗最怕的就是自家爱豆被扣上xx人设,不是被群嘲就得被骂营销。
身为严子墨的颜值粉,唐诗实在很惋惜,只能看他在立人设又快要人设崩塌的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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