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棱棱”地,炒香的花生,从袋子里滚了出来,胡幽还用力闻了一下。
有半袋子的炒花生,是前两天胡三哥给炒了,全给胡幽装上了。
胡幽一手端着一大海碗的炒花生,一手端着一小盆的麻饼,就上了大屋。
地上的桌子也够大,胡幽把花生和麻饼都放在了地上的桌子上。
已经被请到炕上小桌的胡奶奶,眼睛立马就直了。
“小宝,你咋这馋呢,那花生可是粮食哟,要榨油的。”
胡幽看着比自己还肉疼的胡奶奶,立即从大碗里抓了一把花生,就放在了炕桌上。
“奶,吃,吃多了就不疼了。”
胡奶奶瞪了一眼胡幽,不过还是拿起来吃了,剥皮的速度都快赶上胡小弟了。
“奶奶。”
正想胡小弟的呢,突然听到他大喊着冲上了炕。
胡小弟手里还提着一串烤麻雀,一上炕,就把麻雀递到了胡幽跟前。
“姐你吃,这个肉嫩,香。”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心说,我要是敢咬下这一口,咱奶的巴掌就得呼我脑袋上。
胡幽笑了笑,把那一串烤麻雀给推开了。
“小弟,姐不爱吃这个。”
胡幽也确实不爱吃,麻雀肉少不说,还吃得麻烦。
胡小弟用明亮的眼神看着胡幽,没有从胡幽眼睛里头看到一丝丝的馋相,就自己吃了。
从头至尾,都没有问一声胡奶奶要不要吃一口。
胡奶奶其实确实有点想吃,这种东西,真还没吃过呢。
胡奶奶抿了下嘴,看着胡小弟说,
“亮亮,这个味道咋样啊。”
这个麻雀不是胡小弟自己烤的,他烤的不行,是胡三哥给烤的。
虽然就洒了点盐,但是对于胡小弟来说,那就是美味。
听胡奶奶一问,胡小弟同时张着嘴,用力咬了一口。
胡幽都还能听到碎骨头的“咔嚓”声,小麻雀的小骨头,烤酥了嚼着吃都很香。
胡幽看着胡小弟吃得满脸都是渣渣,赶紧就为胡小弟倒了杯水。
“小心噎着。”
胡小弟点点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小麻雀还有好多呢,二哥也帮着打了不少,三哥说用盐抹了风干,等天凉了再吃。”
现在村里头常年是见不着肉的,打些小肉留着过冬补充体力,或者是解馋时候吃。
麻雀能有多少肉啊,胡幽觉得这年代要过上好日子,太难了。
自己稍微好点,别人就会把你当敌人,时不时想着举报你一下。
就像是曲明老头儿,为了能安稳地活着,把家里整成掉墙皮的感觉,更是一种“这房子要好好修修才能住人”哇。
可是住几天,胡幽在曲明老头那里,住出点风味来。
即使这样,曲明儿老头也得把自己折腾到村子里来。
“砰砰”
胡幽忽然感觉炕桌被连敲了几下,一抬头就看到胡奶奶愤怒的眼神。
“想啥呢,你二伯和你说话呢,咋回事哩?”
胡幽咧了下嘴,把头转向了地上的大桌。
根本认不出来哪个是二伯,除了胡小栓外,其他三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
不过最边上的一个人,却冲着胡幽笑了笑。
“小宝,听你二哥说,你那有几双旧袜子,你要是不穿,我……”
“啪。”
胡奶奶用力一拍炕桌,先是瞪了胡幽一眼,才看向了胡二伯。
“二牛,你咋能穿别人的旧袜子呢?”
胡二伯却没把胡奶奶的话当回事,说话还是慢悠悠的。
“妈,我们家人天天都要下地干活,布袜子硬。春天开耕时候,地也硬,总不能那时候就光着脚。”
劳动量大,走路也多,布袜子磨脚磨的厉害的时候,能磨出血来。
胡二伯又说,
“妈,我听程程说了,小宝和别人买了几双旧袜子,还都是棉的,穿着舒服着哩。咱天天在地里干活的人,穿那新的干啥,好穿就行。”
胡二伯的话,非常实诚,胡幽听了也点头。
这样的人才能过好日子,看看二伯家的三个哥哥,那黑脸堂,那健壮的胳膊,明显是一个比一个能干。
胡奶奶本来想再反驳几句,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词。
最后只能哼了一声。
胡小弟正好把手上一串麻雀吃完了,用眼睛看了看胡奶奶。
“奶,你咋和我爷说的不一样哩。”
胡奶奶不明白胡小弟说的是啥意思,眉头就微皱了一下。
就听胡小弟立即就说,
“我爷说,咱胡家最能干的就是胡二伯一家了,咱村里所有人都能饿死,就胡二伯家子饿不死哩。”
胡幽低着头就笑了,忽然就听到门外院子里头,有人大怕地在笑。
“哈哈,哎哟,瞧这窗户是窗户,房子是房子的,咋就看不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可爱们,年年岁岁都如意。
新年大吉,吉祥如意,意想事成,成真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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