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意这才转身拿着金针上前,捏了捏他那已经长畸形的腿骨,抬眼看他,“下针之后,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孟西洲在她手触碰到他腿的时候就脸色微红,只不过屋里油灯太暗看不出来,忍着脸耳烧起来的燥热,眉目柔软地看着她,微微点头。
风知意这才在他腿上寻摸着下针。
其实针灸之术她倒是也会,但这次治疗还是主要靠异能,下针不过是借着金针穴位导入异能给他掰正腿骨罢了。
本来她想直接打碎骨腿重塑,那样见效快,几乎一个晚上就能搞定。但那样太痛苦,怕他普通人之躯承受不了,就还是决定用异能给他慢慢引导腿骨渐渐长正。
虽然这个也痛,但比起碎骨之痛轻太多,就是疗程会久一些、麻烦一些,但也正好比较像正常的针灸治疗。
风知意下完针,抬头看见他已经痛得满头是汗、唇色苍白,却还眉目柔软地看着她,嘴角微微翘着,眼睛里亮得像群星闪烁。
风知意借着按摩他的腿骨把异能输进入给他持续治疗,微笑问他,“你不疼啊?”
骨头强行掰正应该很疼的,哪怕很细微的、慢慢地、一点点地掰正。
孟西洲声音有些虚弱地笑笑,“还好。”
“能撑住就好。”风知意放心下来,“这样的治疗要持续至少一个月,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过来。”
孟西洲微怔,随即想想也是,他这样已经完全长歪的腿骨怎么可能一下子能治疗好。可是,“那你每天这么晚来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风知意想到什么得意地笑笑,“你忘了招惹我的赵学兵是什么下场吗?”
孟西洲想起她那天一脚把人踹飞的场景,不由也笑,“那是别人猝不及防。你到底是女孩子,晚上老出门被人发现名声也不好听。”
“放心,我不会被人发现的。”风知意不厌其烦地重述这一点,“绝对绝对不会,我保证!”
孟西洲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但想想她能一脚把人踹飞十几米远;想想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从容淡定的气度;想想她被送去省城,也能混得如鱼得水般自在,就姑且信她,“那以后天气也会越来越冷的。”
“这个啊!”风知意确实怕冷,尤其是这个身体,可能是大病初愈,畏寒得紧,“那我穿厚一点呗!反正就一个月,你也争气点,快点好起来。”
孟西洲自然没有不点头的,想起什么指指放在墙角的大麻袋,“一会你把那个拎走,放你屋里用。”
风知意往那边看了一眼,看不出是什么,“什么呀?”
“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孟西洲卖了个关子。
待治疗结束收了金针之后,风知意好奇地打开,发现居然是古典精致的红泥小火炉,不由地想起不知从哪看来的诗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1
孟西洲看她出口成章,不由地问,“白天为什么拒绝竞选老师?那活儿比下地轻松多了,而且工分也高。”
“那还能是为什么,”风知意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学历不够,竞选不到啊!”
孟西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话。
“好。”风知意摸摸鼻子,“我是觉得当老师没有到处干各种农活自由好玩。”
“好玩?”孟西洲有些啼笑皆非,但想想这可能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感觉她就像个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什么都好奇地到处晃荡着。
似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孟西洲笑意渐敛,“对了,今天从山上回来时,我听到有人在议论许家出了什么事,好像还和你有关?”
“哦那个啊,”风知意不以为意地研究着这小火炉,发现它可能是明清时候的古物,“跟我没关系啊!”
说着,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我就远远地看了一眼,总不能怪在我头上?”
孟西洲听得微微蹙眉,“这两天你最好还是留心点,许家那一家子做事向来没底线。”
“好。”风知意把红泥小火炉塞回麻袋里时,发现里面还有大半麻袋的木炭,“居然还有木炭?”
说着,拿出一块出来闻闻看看,“这个好像还是无烟碳?”
“眼力不错。”孟西洲看她一点都没把许家人放在心上、坏了心情,也渐渐浮起笑意,“你拿去你屋里用,煮茶烤火都方便。”
风知意看看他的腿,“这不正好适合你现在腿脚不方便用吗?”
“这是看你怕冷,特意寻来给你用的。”孟西洲倒也不隐瞒,“我又不怕冷。况且,就这种疼痛的程度,我还是可以拄着拐杖下地做饭的。”
“好。”风知意也不跟他客气,就跟他从不跟她客气一样,“那我不客气了!”
“嗯。”孟西洲看她收拾收拾要走,自己腿也动弹不了,只好坐在炕上叮嘱,“路上小心点。”
“知道。”风知意灵活地猫着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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