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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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大柱趴在娘的肩膀上,小脸苍白没有一点精神。

娘两个回到院子,走上楼伸手敲门:“铁蛋开门,娘回来了。”

话落音没有多久,门就开了,铁蛋和石头出现在门后,袄子都没穿。

“快去床上,一会冻了。”经历过大柱这件事,让她知道了孩子的身体说病就病,经不起半点折腾。

两个孩子伸手要去摸娘怀里的哥哥。

“哥哥还有点不舒服,天太冷了,一会冻着,赶紧上床躺好。”

沈丽珍用一只手抱着大柱,伸手把两个小的推进屋里,让他们在床上躺好,脱掉大柱的袄子,把他放进被窝里。

自己也躺进被被子里,把三个孩子搂进怀里:“今天我们多睡会,饿了跟娘说,娘给你们拿吃的。”

石头和铁蛋一左一右的围着哥哥睡,小手拉着哥哥的手,看着哥哥好像很不舒服,不敢开口说话,怕哥哥更不舒服,望着望着眼皮慢慢地合拢,睡了过去。

沈丽珍看着三个孩子都睡了过去,伸手把被子压实,闭上眼睡觉,她昨晚熬了一晚上,整个脑子昏昏沉沉。

娘四个在房间里安静的睡着。

“娘,我饿了。”沈丽珍被一只小手摇醒,睡眼朦胧的顺着小手看过去,是石头。

“嘘,哥哥们还在睡。”沈丽珍看到老大和老二还在睡,轻声的对着石头说道。

石头捂着小嘴点头,沈丽珍轻手轻脚的起身穿衣服,看了墙上的钟,快一点了,他们睡了一上午。

从空间拿了小米出来准备熬些小米粥,大柱还没好利索,喝小米粥最合适。

“丽珍,你现在才烧饭。”李大燕端着吃好的碗,正准备下楼洗碗,看到沈丽珍像是要下去煮饭。

“今个吃的晚。”沈丽珍跟着李大燕一起下楼。

“一大早有邻居看到你抱着大柱从外面回来?”李大燕看到沈丽珍脸色有些不好看,想到中午烧饭的时候,听到坐在院子里的人说一大早就看到她抱着孩子从外面回来。

“昨个半夜,大柱突然肚子疼,带他去医院看了,吃多了,胃受不住,挂了两瓶水。”沈丽珍说道。

“孩子脾胃弱,铁头之前也是三天两头不舒服。”李大燕听到孩子是吃撑了还以为是怎么了。

“对了,上午你托我问的学校的事,早上送铁头问了他们老师,人家说,现在可以送去,但是学费得一分不少的交完。”李大燕想到上午问道的消息,正好遇见丽珍,就一并说了。

“要什么证明吗?”听到学校可以去,沈丽珍脸上终于漏出了笑容。

“上个学要啥证明,把户口本带去就行了。”李大燕听到她说证明有些想笑,这傻姑娘,一看就是新手。

“婶,有问学费多少钱吗?”沈丽珍想到最关键的问题,要花多少钱,她要准备一下。

“问了,婶办事,你还不知道,书本费5块,要是中午在学校吃,要另给三块伙食费再加上一个月十斤粮食。”

李大燕说到一个月要给三块钱伙食就心疼,要不是学校离家太远了,她中午也不会让铁头在学校吃。

“这么贵?”沈丽珍没忍住说了出来,要是大柱和铁蛋都去,一个月两人就要花六块钱,二十斤粮食。

这个时候他们一个大人的粮食定量才二十五斤,孩子一个月十二斤。

“可不是,要不是你叔,真的供不起。”

李大燕说到这叹了口气,他儿子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他们一家三口不饿肚子,儿媳妇也不上班,整天待在家,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要她们老两口出。

“等铁头大了,你们就享福了。”沈丽珍笑了笑说道。

“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李大燕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好像真的看到了不久后铁头孝顺他们的场景。

“婶和叔还年轻着呢,一定会等到的。”沈丽珍把在楼上淘好的小米在灶台上煮着。

“你是准备开过年送孩子去上学。”李大燕刷着手里的碗问道。

“是这样打算的,两个孩子都不小了,再不上就晚了。”灶台前撒了不少黑灰出来,沈丽珍吹了一口气把黑灰吹走。

“大柱都八岁了,再不上是真的有些晚了。”

李大燕想到大柱的年龄是该上学了,想到丽珍家的情况,孩子大了,需要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家里也没个挣钱的男人。

沈丽珍点头应和,大柱和铁蛋,最晚开过年都要送去上学,这些都需要钱,她要快点去问孩子们奶奶要钱。

端着煮好的粥上楼,没人孩子们起来,把被子给他们盖好,让他们靠着床吃。

本来打算今天去孩子奶奶家的计划,因为大柱的生病耽搁了,孩子身体也没好,身上的衣服也单薄,不敢再冒险带孩子出去。

等袄子做好大柱的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去孩子奶奶家。

接下来的几天沈丽珍忙碌的很,樱桃树上的果子熟透了,每天忙着摘樱桃放进超市里,防止坏了。

孩子们坐在躺在床上看着娘面前堆的高高的红果,拿着筷子一个一个的把子弄出来,不让他们动手帮忙。

沈丽珍用了三天的时间把十几颗殷桃树的果子全部收了,一半放进空间,一半做成果酱,家里的咸菜坛装的满满的。

这罐果酱以后可是他们维生素的补充来源,后面的三年连树皮都被扒下来吃了,人长时间不吃蔬菜和水果会得败血症。

“你们在家等娘,娘去把衣服给你们取回来,弄好我们一起去奶奶家。”沈丽珍拦着想起床的大柱和铁蛋。

“娘,我肚子早就不疼了。”言大柱听娘要去拿衣服他也想跟着去,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

“等娘把衣服拿回来你在起来。”看到老大不想再在床上待着,她知道让一个孩子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是为难他了,但是还是没让他起来。

大柱看着娘不让她起来,小嘴一瘪,把被子拉到头顶,不看娘。

沈丽珍看到大柱孩子气的举动,抿嘴笑道:“娘一会就回来了。”

对着旁边跟石头玩掰手的铁蛋说道:“看着哥哥,别让他起来。”

铁蛋和石头听到娘的话,尤其是铁蛋小头点的最厉害:“娘,你快点去把我的小袄子拿回来,我一定看好哥哥。”

沈丽珍应道:“娘做的饼放这了,你们饿了就拿着吃。”

她做的饼,是她们老家一种很常见的摊饼,把面倒水和浠加盐,锅里倒点油擦下锅底,把和好的面倒进去,煎熟,撒点葱,省油又好吃。

她小时候特别爱吃,工作了也经常自己做着吃,因为不放什么油,热量很低,适合减肥的时候吃。

沈丽珍围上围巾,朝着裁缝铺走去。

今天的裁缝铺里面人有些多,她赶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排起了队拿衣服。

年轻的学徒忙的团团转,手里面拿着一个黄色的东西在衣服上轻掸几下。

沈丽珍站的有些远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等轮到她的时候,小伙子又拿起黄的东西掸,她才注意到,这个既然是丝瓜瓤。

丝瓜瓤不是刷碗的吗?原主的家里就有好几个,这个时候刷碗还没有钢丝球,用的都是家里种的丝瓜,养老,把皮去了晒干,就成了天然的刷碗神器。

他用丝瓜瓤掸衣服是?沈丽珍有些疑惑。

“大妹子,用丝瓜瓤掸过的衣服不容易起毛边。”沈丽珍后面站着的妇人看前面的人一直盯着人手里的丝瓜瓤边出声说道,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吃惊的很。

原来是这样,听到身后人的解释,沈丽珍对着身后的人笑了笑,接过衣服跟人道别。

看着按着要求做好的衣服,沈丽珍很满意,抱在怀里往家里赶,一想到孩子们见到衣服的表情,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沈丽珍回到家,孩子们眼巴巴的的盯着她手里的衣服想要穿。

“一会起来吃好早饭,穿着新衣服我们去奶奶家。”对着身在床上,心在衣服上的三个孩子说道。

石头一听要去奶家,那要走好远,他不想去,伸了个懒腰。

铁蛋和大柱明显比石头高兴很多,本来就高兴的小脸笑的更开心了。

“衣服穿好我们就走,好了喊一声。”沈丽珍把毛衣和新的袄子放在床边让他们自己穿,自己起身出去把牛奶热好。

四人吃好,一起前往孩子们的奶奶家。

原主丈夫的家人也住在镇上,只是两家一个住在南边,一个住在北边离的很远,按理说应该离的很近才是。

“娘,我走不动了。”最小的石头伸手拉着娘的手拽了拽。

“喝点水。”沈丽珍从原主的布包里掏出水壶拧开递给石头让他喝,四人停在路边休息。

蹲下来的时候余光扫到旁边绿绿的小草,眼一亮。

这种可以吃的植物学术名叫茅针,他们这土话叫毛线,根茎长圆柱形,大约有一个手掌那么长。

毛线外面的包着的皮黄白色或淡黄色剥开外皮,里面是白色的,放进嘴里嚼,甜甜的,小时候特别爱吃。

后来的时候已经很少能看见这种毛线了,主要是因为这时候庄稼没有什么农药可以打,过一些年后,农药泛滥,这些毛线都被农药打死了。

小时候没有钱买糖,想吃甜的,就来拔两根解解馋。

伸手拽了几根剥了皮,递给三个孩子。

言大柱看着手里剥好的毛线,递到娘的嘴边

“你吃,娘这还有。”沈丽珍笑着把毛线推回去让他自己吃。

等他们吃好,沈丽珍拉着孩子按照记忆找到原主丈夫的家。

原主丈夫的家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房子有些旧,但是门前去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

沈丽珍伸手敲了敲门,院子里好像有人,她听见院里传来说话声。

“有人吗?”沈丽珍对着门缝朝里面喊,本来有些热闹的院子,顿时变得安静。

过了片刻,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拉开,门前站着一个不算年轻的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脸很长,整个人十分的消瘦。

“奶奶。”石头伸手要奶奶抱。

听到石头的称呼,这是原主丈夫的妈妈。

“石头来啦,有没有想奶奶,大柱,铁蛋快进来,让奶奶看看。”女人看到几个孩子,一脸喜色,拉着几个孩子进屋,始终没有离站在门前的沈丽珍。

被忽略的沈丽珍看着祖孙四人走进院子,院子里铺了一条石头路,两边都是泥,还有些潮湿。

沈丽珍走在后面,回想着原主丈夫一家的情况。

原主丈夫的爸妈一家六口,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原主丈夫排老二,他的父母都是矿厂的员工,也是里最累的一批,下井工人,原主的大哥和弟弟也都在矿上上班,矿上有人抗议光她家一家就占了四个名额,迫不得已原主丈夫的妈妈让位给三儿子才没有让临时工的三儿子丢了工作。

家里的男人都去工作,只剩下原主丈夫下了岗的妈妈和妹妹。

“你这次来是想好了。”言母让自己的女儿带着三个孩子去屋里玩。

坐在屋里的年轻姑娘,温顺的点头,拉着三个孩子去另外一个房间玩,屋里只剩下沈丽珍和言母。

想好什么?沈丽珍被这话问的有些蒙,一时间没有啃声,脑子里拼命的回想原主的记忆,什么也没有,这坑人的原主。

言母见她没说话,起身离开堂屋拉开一间房门走进去。

沈丽珍更是被言母的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但是安安静静的等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

过了片刻,言母从房里出来,手里拿了一张纸坐在板凳上,把纸放在桌上。

“这是国庆的抚恤金,孩子留下来你就可以拿走了,房子的钥匙也要留下。”言母说道抚恤金三个字的时候,心还是难受的紧,这可是他儿子的拿命换来的。

什么情况?难道是她想的那样,言母是要孩子,把抚恤金给她,让她赶紧搬走?

因为不知道前期原主跟言母发生了什么,组织好语言开口说道:“娘......”

沈丽珍一个娘字刚开口,不知道刺到言母哪根神经。

“你别喊我娘,我不是你娘。”言母语气激动,声音有些刺耳。

“要不是你,国庆怎么会死,我的儿啊!”言母哭着喊道。

沈丽珍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僵住,什么叫不上她,国庆怎么会死,原主的丈夫不是为救队友牺牲的吗?

“娘,国庆是为了救队友,怎么就变成是我害死的。”沈丽珍说道。

“你还装,要不是你闹着要离婚,国庆走的时候会魂不守舍,这么多年他都没事,偏偏你提了离婚他就....”剩下死了俩个字,言母说不出口,哭眼泪模糊。

离婚?原主跟孩子爸离婚,书里没有这段,沈丽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他要跟你结婚我就不该同意,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言母一遍擦眼泪一遍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儿子。

整个人魂不守舍,问他也不说话,最后实在被她逼急了,就说了一句让她帮忙多看着孩子,等他过年回来把孩子接回来跟他们一起过。

那个时候言母才知道,原来是媳妇闹着要离婚,不跟国庆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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