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远与温灵在郊外遇上一事,晚间才传到符广耳中。
听到消息的符广僵住了,良久,才搁了笔,疲惫地挥了挥手,“退下。”难道世间真有命中注定,他注定要陷入两难?
探子走后,符广坐在榻上,想起前世,文远兴冲冲地来找他,求他出面替他说这门亲事。
他满口答应,转眼却娶了兄弟所爱做了晋王妃。
那时文远的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里有痛失所爱的绝望,被兄弟背叛的惊怒,唯独没有恨意,他未解释一句,只是哑声道:“我会还你。”
前世,她在他的宅院,他不敢看她一眼,送来的羹汤,闻过隐隐的香气,便送回,她做的鞋袜,只敢在夜里偷偷穿个一两次,她传抄的诗画,临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也只能如同他隐秘的心思一样,在碳火中烧毁。
他人所爱,怎能觊觎?兄弟心头至宝,他怎敢染指?
她所有的好都是他偷来的,要还的。
他也曾想过,符广,怕什么,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要了她,天经地义,何人敢置喙半点?
有,他过不了自己那关。
所以,当文远浴血归来,伤了一臂,只求带她解甲归田时,他明白,哪怕椎心泣血,哪怕剜心之痛,别人的珍宝,偷了,就是要还的。
可今世,文远,恐怕我还不了你了。
“来人,替本王更衣,本王要进宫面圣。”
天意弄人,我必弄天!
符广心头涌起一股热血,策马在暮色中狂奔,直往禁宫,春寒料峭,夜晚依旧寒凉,刮起的冷风吹凉了他的心,他在朱红色的禁宫门前停住,禁宫守卫面面相觑,望着看着好像要夜闯禁宫的晋王,严阵以待。
符广,你在做什么?你发过誓,今世定要让她知晓心意,再做争取,若是去求父皇赐婚,与前世有何异?
冷静下来的符广驱马回头,一直策马到了温府院墙外,一墙之隔,思念佳人,如同当年多少个日夜,他也一样,站在她的院墙外,纵然心中有万千柔情,只能说与清秋冷月。
温灵,我第一次见你,便陷进去了。
靠在院墙上,符广望着天上的月亮,伸手接住那皎洁的月光,如同在梦中接住她的纤纤细手。
天蒙蒙亮时,温府的守卫出来巡视,“呀!这怎么回事?院外的这片花草被什么狗啃成这样?”
还未走远的骑着“狗”的晋王轻拍了一下爱驹的耳朵,“胡作非为。”
晋王回到府中,在外站了一夜,身心俱疲,刚沐浴完,准备休息,管家便来禀,“王爷,樊将军求见。”
符广掀被子的手顿住了,回道:“就说我病了,不见客。”
“是。”管家愣了一下,樊将军与王爷交情最深,王爷怎么突然不想见他了?
心中有疑惑,管家也还是尽职地向樊将军回禀了,“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王爷身体不适?”樊文远的小鹿眼瞪圆了,“那我更要探望了。”
樊文远这直肠子一根筋,发作起来不比他妹妹病的轻,管家怎么也拦不住,加上樊文远是晋王的心腹爱将,整个王府都知道,前些日子还赏赐了许多稀世珍宝给樊将军,护卫们也就意思意思拦了一下。
“王爷,听说你病了,我来看你了!”樊文远炮仗似的声音老远就传来了,符广躺在床上头疼地闭上了眼。
樊文远着急地扑向晋王的床榻,把紫檀木床也晃得吱嘎一声,符广也没法装睡了,只好睁开眼睛。
樊文远看他双眼清明,如寻常一般,便放了心,先问道:“王爷,你得了什么病?若是无事……”随后开始脸上泛起红晕,扭扭捏捏起来。
不好,他要让我去说媒了!符广连忙坐起,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给樊文远身后的管家使了个颜色。
“啊,啊”管家立刻领会了意思,“王爷他、他伤了耳朵和嗓子,现在听不见,也不能言语。”
对,符广微笑着点头。
啊?樊文远摸了摸耳朵,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如此?
管家表示王爷这是突发疾病,静养就好,在王爷的示意下,把糊里糊涂的樊文远送出王府了。
符广满意地躺下,本王只给自己做媒。
作者有话要说:符广:今天教大家一个成语——装聋作哑。
请你们别站男主,你们竟然愉快地站起了女主
佛了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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