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明看着吸管更怒了:“你不知道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摸不得吗?”
陆泽明朝调酒小哥龇牙,池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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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脸一红,想起来上个世界自己经常摸狗子白灼的头。
调酒小哥顺手又捏了下他的脸,道:“那是男人!你还是个小屁孩,顾忌这么多累不累!”
调酒小哥也算和陆泽明混熟了,旁边人一招手,他又生出三头六臂地去调酒了。
调酒小哥一走,陆泽明撇撇唇,就着吸管喝了口西瓜汁,打起精神问池瑾:“池姐姐,你这次的任务结束了?”
见池瑾点头,陆泽明眼睛亮油油的:“你这次怎么样,结算等级是什么?”
自从知道池瑾在徐潜的世界得了个“优秀”后,陆泽明就把她划拉成了大佬一派。
池瑾去喝低度的鸡尾酒,不想回答。
陆泽明一看她这架势,以为她是这次的任务不理想,连忙岔开话题:“其实我也刚从任务世界回来,我这次剧倒霉,差点败在那个辣鸡目标人物上……”
接着陆泽明就开始哇啦哇啦。
说辣鸡目标人物是个脑残,虽然是他身份的爹,智商根本只有八岁,想一个问题只知道从一个方向出发,要不是他陆泽明聪明,说不定任务都完不成。
池瑾听他口若悬河,说相声一样表情丰富多彩,笑得一颤一颤。
“那你最终任务等级是什么?”池瑾随口问他。
“中。”陆泽明垮了,一脸憋屈,接着又开始埋怨他的目标人物。
池瑾听到结果,非常意外。
即使陆泽明是片面之言,所有观点他都从自己出发,但许多事件堆叠在一起,池瑾确实觉得他的目标人物挺不靠谱的。
她想起系统似乎提过,不同任务者接到的任务可能会有不同等级,池瑾深感幸运之余,又觉得亚历山大。
……
陆泽明哇啦哇啦结束,内心总算舒坦,安分地喝果汁。
他会想到打电话约池瑾出来,一方面是想知道大佬的任务进度,另一方面,还是想抒发内心情感。
“你曾经沉溺过任务吗?”陆泽明一口西瓜汁喝到一半,闻言立马咽下剩下的半口,转过头看池瑾。
酒里闪光灯流动,池瑾表情又不外露,他根本没看出来。
可这并不妨碍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开解她:“当然,每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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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每个人?”池瑾诧异。
陆泽明点头,又特意转头看她:“对呀,特别像你这种,单纯又简单,还是发展爱情的任务,就更容易沉溺了。”
陆泽明一副“我懂得多,你看你就是个蠢蛋”的表情,池瑾非常想暴揍他!
不过被陆泽明这么自然带过,池瑾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杞人忧天,所有人都栽倒过的坑,她不小心磕一下,似乎也无伤大雅。
这么一想,池瑾整个人都明快了。
陆泽明却话音一转,讨好起来:“池姐姐,那你想好和我组队了吗?”
池瑾翘眉,斜眼看他:“我看你现在状态挺好的呀,为什么总执着着组队?”
陆泽明眼里的狡黠秒变纯良:“哪有挺好?我的生命值只剩五十七天,连两个月都不到,找个大佬带一带我,就算一两次机会也好,能赚上几千上万积分,起码又能多兑几十天。”
一千奖励积分才能兑换一天,陆泽明运气属中流,可三年的任务下来,他奖励的积分加起来才够兑换几十天,根本不够用。他余下来的生命天数,全是他任务结算时一个个“七天奖励”节省下来的。
池瑾摩挲着杯壁:“可系统告诉我,组队做任务的奖励虽然会翻倍,可有限制,每个任务者只有两次组队的机会。”
“正因为有限制,我才找这么靠谱的池姐姐呀!”陆泽明顺着马腿拍上去,池瑾撇撇唇,懒散说,“我可是记得,貌似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想和我组队来着?”
那时候两人全然未知,他怎么看出她靠谱了?
陆泽明挠头:“那不是宁可抓错,不能放过嘛,反正先聊聊,了解了基本情况再看是不是真的组队呗。”
陆泽明抓着任务者说组队也不是第一次,不过到现在都没组成功过!
“……”池瑾喝了口鸡尾酒,凉凉瞥他,“你这是觉得自己年纪小,别人都不敢打你吗?”
陆泽明嘿嘿一笑。
池瑾却突然来了兴趣:“如果组队是什么情况,应该不单单只是组队做任务就结束?”
组队奖励翻倍是好处,可她总觉得,正反面应该都有才合理。
“你的系统没告诉你?”陆泽明诧异。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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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系统都是添加了人性的感情因素,也有自己的判断思考,所以在发觉陆泽明独自一人不球行,他的系统主动催着他去组队,找个靠谱的大佬带带!
池瑾没说她家统统认为她没必要被组队限制,只道自己没深问。
陆泽明不疑有他,再次开口解释:“组队的限制当然有啊,组队后就会进入组队模式进行任务挑战,此前的任务系列和难度虽然不变,却再也没法恢复到单人挑战。”
池瑾:“意味着如果开启组队模式,我必须一直进行组队?”
陆泽明点点头,笑容谄媚:“所以我想找个像池姐姐这样靠谱的大佬带我飞,而且,反正还有一次更改的机会,如果哪天池姐姐遇到你的春天了,我绝对不会拖沓,立马解除我们之间的组队关系!”
陆泽明朝池瑾挤挤眼,池瑾体会到其中的深意,一阵胆寒。
她说:“可如果任务彻底结束?解除系统之后呢?组队的队友会怎么办?”
话题聊到这个层次,组队还是正面碾压反面,她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把陆泽明问住了:“已经解除系统,主神不就承认了我们各自的存在吗?还需要怎么样?”
池瑾:“……你真觉得能来到这里是天上掉馅饼?”馅饼还刚好砸中他?
陆泽明眨眼,他不正是天赐的幸运儿吗?
不然每天死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任务者数量虽然仍在增多,但每年只是个位数字的增长,他这还不算幸运?
池瑾又被陆泽明那副“你真的是个蠢蛋哟”的表情盯上,她顶了顶上牙槽,撤回视线。
观念不同,她决定不和小屁孩计较。
“池姐姐你想好要不要和我组队了吗?”话题又拐回原点。
池瑾毫不犹豫:“不组,我也没想过和其他人组队。”
建议再次被驳回,陆泽明并不沮丧,决定先拖一拖,转移话题:“那你现在还有多少任务天数?”
陆泽明手指扒拉了一下,上个世界池瑾的三万积分,能换三十多天,他看她应该属于欧洲人,算上五个世界,最少也有七八十天?
哪想——
“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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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难道忘了兑换积分?”陆泽明不敢置信。
池瑾忍不住勾唇,故意逗他:“换了呀,不过都换成Z国币了而已?”
陆泽明嘴角狂抽,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池瑾好几回,胸口憋足了话,最后却挤出一句:“你都不怕没生命值会死吗?”
池瑾扫他一眼:“不是还有奖励的七天吗?”
陆泽明想到几次见面似乎都卡在七天的期限,他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你、你的系统难道不劝劝你吗?”
系统有思考感情,遇到宿主也会挑,就陆泽明判断,池瑾应该是个不错的宿主。
池瑾闻言,指尖绕着台上、包包拉链上挂着的装死兔(系统),说:“我家系统也觉得挺好的。”
被她一圈圈绕着的系统突然蹬了她一脚。
哼,它才没觉得好呢!它今天才劝过她!
陆泽明已经被池瑾和她系统的逻辑惊呆了,可让他惊呆地还是后续的发展。
绑定在陆泽明脑中的系统A339号突然开口:“宿主,你注意到她包包上挂着的兔子了吗?”系统A339号电子音努力按捺着倒吸气的冲动,“那个兔子,似乎是她系统的实体状态!”
实体状态?
陆泽明迷惑了一瞬间,立马……
!!!
“二十万积分兑换的那种??”陆泽明在脑海中问A339号,对方回应了他一个嗯。
陆泽明枯了。
二十万积分什么概念,他做任务二十年或许都赚不来这么多积分,人家随随便便兑换成系统道具!
人比人,气死人!
陆泽明萎了,这样财大气粗的大佬,果然是不需要队友的……
池瑾一头雾水地看着陆泽明悲愤地看她,果汁还没喝完,就满身悲痛地跑了,跑了,了。
她说话刺激到他了?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在她手边的装死兔版系统却突然蹦跶起来,因为光线不亮,周围也嘈杂,并没有人注意到。
池瑾把包拿近,就听到它奶声奶气道:“陆泽明好像发现我了。”
所以才受刺激了?那她要不要解释?可怎么解释?她又不和他组队,没法带他,难道晾着他不管,可她心里又过意不去。
池瑾脑子正一团糟,却发现身旁的光线突然变暗。
“一杯威士忌,谢谢。”
声线清冷却极为好听的男声太近,池瑾下意识偏头,突然和对方扫过来的视线相对。
啊啊,禁欲系美男!
主神世界(八)
68主神世界(八)
颜狗在上,池瑾激动地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却能猜测自己的双眼肯定像探照灯样,亮的吓人。
江衡没被她吓到,反倒朝她勾了勾唇角。
啊啊啊!
池瑾激动地快要叫出来!
池瑾一向自认是个小人物,从前虽然深受老师长辈的喜欢,朋友一大堆,但她本身的家底不厚实,也就是个过得舒坦又自在的普通人。
江衡却不一样。他就像她上学期间仰望过的隔壁贵族学校的男神,男神有才有貌,关键还有钱,是她可望而不可及,顶多做梦意.淫下的人物。
可现在,男神坐在她身边!男神主动对她笑了!
要不是还在公共场所,池瑾一定会忍不住捂心朝天空呐喊几声,梦想照进现实啊!
调酒小哥把加冰的威士忌递过来时,视线扫过池瑾。
池瑾还在犯花痴,眼睛都是直的。
照理说公然坐在单身女子身边,就是搭讪的意思,调酒小哥之前赶走过几波骚年,这会儿却没了赶人的心情。
小哥朝江衡使了个兴味的眼神,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江衡没做出反应,泰然自若地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像是感觉不到池瑾直白的眼神。
他自然粉色的薄唇微微开启,触碰杯口,棕黄色的酒液微倾,从玻璃壁口流入他的口中,喉结轻动,酒杯放下,他的嘴唇上染上了一层水泽。
灯光闪过,照在水泽上,让人蠢蠢欲动。
池瑾猛咽了口口水,强制让自己撇开视线,她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把江衡吞了。
在这一瞬间,任务,系统,目标人物好像全部都离她很远,她和江衡所在的空间像是与外界陡然隔离开。
她的全部注意力,全都被他填的满满的。
“江衡。”
耳朵斜上方又飘来他的声音,明明周围人声音乐声嘈杂混乱,她却觉得他的声音好像被人刻意放大了十倍。
池瑾两只手纠结地缩在台下,紧张又羞涩,拧成了个□□花。
江衡看着杯中的酒,唇面很轻地压了
压。
她的态度比他想象中清晰又强烈了太多,他欣喜之余,更明显地感觉到心脏的鼓动。
他的指尖停在酒杯外壁上,杯子里的冰块融化,逐渐在外层凝出一片水雾,他伸手擦去其中一小片,这才转头去看她,客气地道:“敢问小姐贵姓?”
池瑾囧,这才发觉对方刚才是主动递话,可她却没接。
池瑾乱七八糟地说自己名叫池瑾,话刚说完,就见对面的江衡又勾了勾唇。
然后她脑子又斯巴达了。
她对江衡的定义可是高冷禁欲系美男,看刚才一小会儿时间,江衡已经朝她笑了两次。
江衡的五官轮廓太分明,眼窝深、鼻梁高挺、嘴唇略薄,就算笑起来,他的面上却还是飘着股不太亲近的冷气,可也是因为他笑起来,让池瑾觉得他虽然还是禁欲派,却没那么高冷了。
“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禁欲美男竟然主动挑话题,池瑾的脸成了块大红布:“嗯,之前在一个法式西餐厅门前,我们似乎碰过面。”
池瑾尽量转移注意力地去啃面前的吸管,脸快要埋到小小高脚杯里,却还是不忘悄悄地偷瞄他。
江衡抓住她的一次偷瞄,在她慌张的小鹿样转开眼神的瞬间,开口:“还有上周在酒,同样的位置,我也见过你。”
池瑾心跳都停了。
下一秒就是中奖般的喜悦,禁欲美男竟然还记得她,甚至可能、有可能对她特别关注?!
池瑾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幸运儿!
见池瑾的高兴到溢出言语,江衡放松地摇晃着酒杯,可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从第一个笑容开始,他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下降。
江衡接连抿了几口杯中的酒,池瑾没听到他继续挑话题,她却挠心挠肺地坐不住。
“那个,我听我朋友说你是个江氏集团的创始人?”
池瑾说完,恨不得一巴掌把刚刚说话的自己拍死,问的什么脑残问题!
江衡再次被她的直白逗笑:“对啊,承蒙池小姐听过鄙人。”
江衡这一次的笑意比前几次都要浓,掺杂着笑意的漆黑的眸子看向她的时候,让池瑾有种自己被包裹在万花丛中,除了灿烂的百花,
周围只他一人的错觉。
池瑾被这感觉苏地小身板一紧,和平常完全不符的心路总算让她多了一丝清明。
然后,池瑾就想砸自己两下。
“怎么了,池小姐现在似乎很懊恼?”江衡指尖微微绷起,语气却不变。
池瑾缩了下肩膀,心虚道:“没有啊,我就是突然想到些事情没处理好。”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池瑾颜狗的毛病跟了她不止一天两天,她从前见到美男也会忍不住停下舔一舔,可她理智还在,舔颜也只是找个角落,独自YY,哪会像这样,看到江衡坐到身边,她整个人都僵了,他一笑,她心都酥了,再一笑,她半边身子就麻了,再一笑,她另半边……呸,这根本就不是她惯有的舔颜方式啊!
江衡知道她没说实话,可随即,他又发现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冷了下来。
池瑾是真觉得自己和江衡相处的模式太、有、问、题了!
之后江衡随着上个话题又多说了几句,池瑾嗯嗯啊啊回答的不知所云。
她一面想和江衡多说几句,享受着难得的“幸运儿”光环;另一方面,她心里又惴惴的,脑子胡猜乱猜。
她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就花痴到没脑子了呢?江衡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白痴,是个大傻子?江衡还愿意和她说话,难得就觉得她是个傻蛋,所以忍不住想拯救她,多引导她两句?可他似乎没说什么哲理性的理论啊?
池瑾觉得自己要疯了!
江衡像是突然把她从任务世界的魔障里扯到真实世界,任务世界里的纠葛早在她离开后就断干净了好吗,她就算想纠结,也找不到弥补改变的措施。
但现在,当前的情况却是,她眼下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维持最好的舔狗苗圃场,才会保持理智,又能和江衡完美地保持状态?
池瑾纠结到想死,然后……没有然后。
江衡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手机,没接,却说需要先离开了。
池瑾有点不舍,脑子又开始犯晕,咬着吸管,歪着脸巴巴地瞧他。
然后江衡又笑了,是最开始那种很浅的笑容。
“鸡尾酒度数低,喝多了也会上头,时间不早了,记得早点回家
。”江衡系着袖口起身,招手又唤来调酒小哥。
他给池瑾点了杯草莓汁,签下两人的账单,又朝她浅浅勾唇,就这样当作告别。
池瑾心思荡漾地目视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光影里,捧着心旋回身,看着调酒小哥一脸戏谑递过来的草莓汁,脸又红了。
草莓,代表了纯情。
原来在禁欲美男心中,她这么美好吗?
池瑾捧着热乎乎的小脸在心里疯狂呐喊,自恋完,池瑾再看身边空荡荡的座位,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擦咧,手机号、叩叩号、微信号,她居然一个都没要!
她是傻叉吗?
***
另一头的江衡,他出了酒,脸上的温情瞬间褪散干净。
他没立马驱车离开,而是站在霓虹灯光之下,朝着酒的方向,静静看着。
“宿主你这是确定了?”编号BO21的系统声音极其不平和,似乎只要一个不顺,就能炸毛。
江衡照旧没个好脸色,根本没回答。
“……”系统BO21还在憋大招,“你搜索那么多孤儿院资料真的有用?你也就把附近几个市区的孤儿院翻了翻,不仅国内还那么多省市,国外还几十上百个国家,找错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在有凝月的第一个世界结束,江衡就开始调集孤儿院最新信息。
江衡可是霸道总裁,财可通天,再加上一早知道任务者多出自孤儿院,他早早备份,孤儿院新资料里贸然多出来的人物信息,多半是刷出了新任务者。
而这才经过四个世界,江衡就这么肯定他的任务者是拥有A157系统的池瑾?
系统B021表示怀疑。
江衡没理会它的疑惑,迈动脚步,凉声:“不用你提醒。”
任务者的系统能在做任务时帮任务者出谋划策,谋划路线,引导后续人生,可江衡的系统做什么?
它的出现是惩罚,是监控,江衡由着它碎碎念,没嫌烦地给它一张“禁音卡”,已经算仁至义尽!
系统像是猜到了他想什么,分分钟炸毛:“江衡,我告诉你,我也忍够你了,你以为我想和你绑定,你个无情无义的混球,想我跟了你那么多个世
界,帮你找你的任务者,帮你观察其他任务者,你竟然…………”
江衡捏了捏眉心,一张“禁音卡”,世界总算安静。
他没上车,站在外面吹冷风,系统的大声控诉吵得他有点头疼。
要说B021的声音明明是原始的电子音,声音无非大声小声的区别,可对方即使只有这点空间,已然能把情绪发挥地淋漓尽致。
江衡并没有因为系统的控诉而心虚或生气,系统跟了他十几年,两人的相处模式早定格成这种仇人式三天两头吵一架,当然,吵架生气的都是系统而已。
夜色之下,江衡忍不住又看向酒门口。
可惜,那里并没有出现他想要再次见到的人。
自小的生活环境,致使江衡的性子冷淡,这些年事业上的成功,又让他见过各种品性的人,心境上,反倒很难再有起伏。
有关于他的“任务”一直在继续,可他多数时候已经将那些当成转头就能忘记的梦境,直到凝月的出现。
江衡到现在都能清晰地记起那个世界有关她的每个画面,她无知中散发出的懵懂无措,做任务时的手忙脚乱,她会哭,会笑,有些愚钝的傻,却并不会让他觉得讨厌。
身处任务之中时,江衡感受到的是他所在人物的感情,直到脱离,回到现实,他却发现凝月在他的心口印下了一个烙印。
血红的,刺眼的,不能抹去,也不可掩藏。
他为什么会认定池瑾是凝月,是秋儿,是阿月,以及是他的泠儿,不仅是因为她一而再地出现在他身边。
她看他的目光,像极了他的任务者。而亲身接触后,他几乎立马就认定了下来。
虽然任务和现实,是两种全然不同的状态,可她身上散发的感觉,甚至在她每个眼神、话里的每个音调,都足以令他全身血液倒流,每个细胞喧嚣起来。
他怎么会认错她?
再等一等,只要等到下个世界结束,时机成熟,他就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了。江衡斜靠在车边,敛下眸子,冰寒的冷脸犹如春水消融。
主神世界(九)
69主神世界(九)
“哎,你听说没?”喧腾鱼龙混杂的酒肆里,五大三粗的赤膊壮汉捞起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继续捻桌上的炒花生米吃。
旁边被他撞到的兄弟嘴里同样嚼着花生,吐沫星子连着花生渣往外喷:“什么劳什子消息,好的坏的,最好说个阴森的让老子解解凉!”
今年是个暑夏,热得人恨不得时刻抱着冰块。
赤膊壮汉一乐:“还真能算是阴森的,林山派你知道,就那什么离这最近的修仙门派,你昨天还说你家那口子想把混球儿子送去的那个修仙派,没了!”
赤膊壮汉一摊手,兄弟斜眼,脸色微变:“没了啥意思,还能消失不成!”
他前两天听他家那个把林山派吹上天,才想过两年真找点关系送上去,学成什么样没关系,重点名头好听呀!
没了是啥破东西!
赤膊壮汉啧了口凉茶:“得,还真消失了,一派几百号人呢,全都没了,连山头都给人削平了,采药的路过还以为睁眼瞎,后来才发现门派连着山,都被人灭了!”
赤膊壮汉还在笑嘻嘻,兄弟却当真出了一身冷汗:“林山派离这可就几里路,知道谁干的吗?”
“那个魔呗。”赤膊壮汉仍在嬉皮笑脸,抓了一把花生囫囵塞入口,乱嚼一通,看兄弟吓破了胆地惨淡着脸,他还嫌事情不够大,“老子看你胆子还没老鼠大,不就死点人吗,那魔胡乱杀人可不是一天两天,这就怕了。”
兄弟憋屈地瞪他一眼:“你不怕?”
赤膊壮汉直接蹬他一脚:“怕就不用死了?那魔可是比青天老爷都无情,杀人不就是看心情,他今天杀个修仙界,明天杀个小镇村子,谁能说得定!”
赤膊壮汉嫌碍眼地不瞧他,“也就你和那些娘们一样整天担惊受怕,死了不就死了,十八年后老子又回来了,大不了那魔再杀老子一回!”
兄弟被他蹬到桌底,腿软地一时半刻没爬起来。
哪有壮汉说得那么轻巧,他怕死,他也相信这天底下大半人和他一样,都怕死。
……
此时此刻,众说纷纭的谈论对象,魔子白灼,也在深深思索死的问
题。
他又发疯了。
白灼靠在实木的床边,额头一下下撞在木质的棱角上。
“碰、碰……”
“阿姐,对不起,泠儿,我又胡乱杀人了,杀了那么多,他们向我求饶,有男人,女人,还有小孩,阿姐你不是很喜欢那些孩子吗,你什么时候能出来阻止我……”白灼语无伦次,身上的魔力涌出又重回,在他身上到处乱窜。
白灼的额角有血流下来,把木板床脚染红,鲜血一点点染红一小片床单,白灼猛地回神。
“不!”
白灼收回撞头的行为,抓住被弄脏的床单,迅速使出清洗诀,他看着浅色印花的床单变回本色,总算松了一口气。
额角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凝血成疤,深褐色是疤脱落,又在几秒钟恢复光滑,白灼扯着床单,把它紧紧抱到怀里,像是能感觉到阿姐的温度。
“泠儿,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呀?”白灼抱紧床单,眼神痴迷地望着虚空,可下一刻,他眸子一红,猛地摇头。
“阿姐我错了,这不是我们的家,是我,是我把我们唯一的家毁了。”白灼的眼中淌出血泪。
他毁了他和她的家,亲手毁去了她曾经存在的所有痕迹。
她从前睡过的房间,她和他一起忙碌过的厨房,他曾经抱着她吻过她的小院,是被他亲手毁的。
可是,他那时候不知道。
他以为那些人把她藏了起来,藏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他翻遍了院里的每个缝隙,还是没有,没有……后来他终于再次见到她,她被困在另一个地方,永远被困在了那里。
怀里的床单再次被染红,白灼闭着眼,眼角滑出两道血痕。
他重建了他们的家,把它建成原来的模样,他让人给她做回了那些衣服,白灼亲手把那些衣服挂在阿姐的衣柜里,亲手换上同从前床上一模一样的床单被褥,就连窗边搁置的玉瓶都和从前无二。
可他知道,这些东西上根本没有阿姐的气息。
阿姐,泠儿,他的泠儿……白灼的头又疼了起来,脑海里是一片血红。
他想要杀人,想要屠.戮,杀杀杀,杀光所有的人!
好
人,坏人,全部杀光!
床单滑下,他的掌心慢慢凝聚出魔剑,他提着剑,理智被杀.戮充斥!
手起刀落,一层又一层的血覆盖上他的双眼,他不知道自己杀的是什么人,可无限制地杀戮里,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的,却是阿姐的面容。
她抱着小小的他,满眼温柔,亲手给她喂饭;
她牵着矮小的他,走过一条条长街,她给他买糖人,朝他笑,给她拥抱,她叫他“灼儿”,一遍遍地叫他“灼儿灼儿……”
“啊!”
他知道她死了,他很想去找她,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她。
有人说每个人死后都会化成魂魄,有两种去处,天上,或是地底。
如果是他的泠儿,她那么善良,应该会去天上,可白灼又不能全然确定。因为她救下了他,他是魔之子,生就是罪孽,他的泠儿可能,会因为他去不好的弟弟。
他不敢轻易去找她,害怕找不到她,害怕找错地方。
这片天地有那么多人恨着他,想让他死……或许有一天,他累到再不敢思考去哪里找她时,会尝试着给自己寻个出路。
***
万凌云执剑的手紧了又紧,身后的人跟着他停在村落之外,屏息地等他发号施令。
万凌云没有想到,魔子白灼,竟然还会在从前离开的地方。
迎春村,早在百年之前被魔子夷为平地,方圆内草木摧折,再不复生。
可白灼又回到了这里,把从前他和白泠待过的地方重建,一切好似未变,一切却早都面目全非。
万凌云一步步靠近这片平地上唯一的院宅,早在身后的弟子一个个消失,他孤身一人时,万凌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百年前的屠魔仪式上,诛魔笼突然被毁,魔子逃出,重现于世,血雨腥风。
到场的大半修士道士被魔子杀死,万凌云本以为自己也逃不过,他却极为好运地成了幸存的十分之一。
而更幸运地,万剑宗弟子半数参与仪式,死伤过半,而派里的八位长老全部在场,五死三伤,从那开始,万凌云坐稳了万剑宗掌门的位置,再也没人能将他当傀儡!
万凌云极为欣喜地度过最初的时光,权
利到来地猝不及防,甚至冲昏了他的头脑。
可没多久,他的心态变了。
为什么白灼不杀他?万凌云突然觉得一切像是偷来的,或者说,是白灼无意中施舍给他的。
权利在他的手中变了味道,可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么感觉。
万凌云推开那扇门,隔着房门,他也能感觉到汹涌的魔气,静静蛰伏着,等待目标物的进犯。
然后,抓捕,单方面的碾压,接着,死亡。
万凌云替自己想好了结局,却不料迎来的却是白灼的一句“杀了我!”
血,从白灼的胸前涌出。万凌云瞪大眼,看着自己的手。
万凌云身体不受控制地将剑锋往前递,白灼连闷哼都没有,雪白的剑刃刺穿了他的身体。
一剑,又一剑,拔出,再次刺入。
魔气在白灼的胸口疯狂缭绕,可伤势来得太快,治愈根本赶不上重伤。
白灼总算露出了一个笑,万凌云发自肺腑地怕起来:“为什么?”
万凌云激烈地嘶吼,刺入他胸口的动作未能停止,他根本没想过要杀死他!
“我累了。”白灼疲惫地垂下眸子,视线看着身下混合成一片红的血河,笑意越来越浓。
他猜测他的泠儿会在地底,她仍在等他,等了他一年又一年。
他早就想去见她了,可他不知道怎么死,他不敢自杀,因为那些人说过,自杀的人都会地底,但地底也有分层。
自杀的人只会去最底的第十八层,经受炼狱的刑罚,永不可翻身,那不是她会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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