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岁岁换了身男装就出了韵梅苑,出门后她直奔绫梅庄,在布庄里她挑挑拣拣了几块云锦绸缎的布料,十分利索的将较为性感些的新胸衣的布料选定。
等她出了绫梅庄的门后,身上原本就不多的银子更是所剩无几了。
冯岁岁抬起头看向天空,暖洋洋的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闭上了一只眼睛,只觉得日子越过越好,就如同往后有了盼头一样。
她垂下头避开了刺眼的光,正好瞄到了上次云吞面的摊位,搓了搓手,上前坐了下来,笑着吆喝道:“来一碗云吞面,不要葱花。”
云吞面很快就端了上来,她还没刚吃两口,便有一个男声响起:“大娘,我也来一碗云吞面。”
冯岁岁愣了愣,抬头望了他一眼,在看清他的容貌时,她淡淡的撇开了头。
他就是上午那个自称天日的男子。
“小兄弟,咱们真有缘分,午时刚见过,这会子便又见面了。”天日笑眯眯道。
冯岁岁没有反应,径自吸溜着面条。
这男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单就说他腰间的玉石便不少值钱。这种人主动接近她,定然有什么目的,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与她无关。
天日见她如此冷淡,只瞥了他腰间的玉石一眼便不再搭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小兄弟对我腰间的玉石感兴趣?”
冯岁岁摇了摇头,一声不吭的喝了一口面汤。
天日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兴冲冲的给她讲起这玉石的来历:“你看这石头像不像个月亮?”
她闻言轻瞥了一眼玉石,的确如他所说,是半月牙的形状,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这个东西叫月石,是我娘亲出生之时手握着的东西。后来只要娘亲离开这月石体弱多病,就一直佩戴着月石。直到娘亲生下我和妹妹后,娘亲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便将月石找工匠磨成了两块,分别送给了我和妹妹。”他似乎是在回忆,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又带着些哀伤。
“你和妹妹是同胞兄妹?”冯岁岁终于有了些反应。
天日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勾起唇角笑道:“是啊,但我却从未见过妹妹。”
“自我刚出生时,所有人便不知晓我的存在,只知道娘亲生了一个女孩。”
冯岁岁挑了挑眉,接话道:“这是为何?”
“妹妹被歹人抢走了......”他笑容戈然而止,显然不想再说下去。
冯岁岁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恐怕他娘亲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才将他妹妹的诞生公诸于世,却隐瞒了他的存在。
她吃下最后一口云吞,对他笑了笑:“这不是你的错,无需内疚。”
说罢,她从衣袖里掏出银子递给了老夫妇,温和的说道:“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请那公子的。”
天日愣住了神情,表情有些怪异。
她还是第一个看破他的不安和焦虑的人。
所有人都认为他出身高贵,日子过的又无忧无虑,理当做梦都该笑醒。但却没有人知晓他心中的痛苦,他的父亲和娘亲,为了护住他,牺牲了他的妹妹。
他内疚,他惭愧,他经常梦见一脸是血的妹妹哭着来找他。
这就像是个心结,任由时间打磨,他也始终痛苦不堪。
他望了一眼眉眼干净,一身男装的女子,忍不住弯起了眸子。
难怪,这样七窍玲珑心的女子,长得又这般美貌,东方岭喜欢她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冯岁岁结了账便拿着布料走了,人还没刚走出一丈远,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惊呼。
“小心——”
她疑惑的转头一看,不远处狂奔而来一辆马车,车夫见到街上的百姓,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有着想要撞翻众人,冲出城门的感觉。
车夫挥着鞭子,面色狰狞的冲着挡路的众人吼了一句:“赶快滚开!耽误了贵人出城,要了你们的狗命!”
他刚说罢,马车前便有一对母女因为躲闪不及被车夫的鞭子抽的滚出老远。
冯岁岁怒了,这车夫是把京城都当成他家了?就算他再霸道,对女人和小孩下手是什么意思?!
她看到前方有个推粪车的汉子,小跑上前塞给汉子些碎银,从他手中夺过粪车,用尽全力将粪车横在了街中央。
汉子见她夺车,本来想发火,在看清楚手中的碎银后,他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一脸笑意的将粪车帮她挪好位置,还十分贴心的问道:“这个位置如何?不满意的话,小的再帮公子挪。”
冯岁岁抽了抽眼角,抿着唇点了点头。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汉子看着凶神恶煞的颇为吓人,收了银子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
车夫狂奔而来,发现路中央有个碍事的推车,一脸不耐烦的就要撞过去。
汉子连忙飞快的跑到了边上,冯岁岁刚要跑开,却发现衣袖口被粪车把手的钉子钩住了。
她急急的用手指解开,谁知越紧张越出错,怎么都弄不开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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