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青叶斥道。
苗氏吓了一跳,随即面上涨得赤红,她竟被一个丫鬟给斥了?庞大夫人的脸色也腾地黑了下来-明珞的丫鬟竟敢呵斥她的儿媳,就是不给她和庞家面子!
在云州城她丢不起这个人!
明珞摆手,道:“青叶不得无礼。”
然后对苗氏温和道:“大少夫人,我的丫鬟这般在京城惯了,不知道这边境地方人多是豪迈直爽,不会顾忌太多,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这才出言相斥,还请大少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本宫收不收义妹且是一说,这和不和亲,以谁和亲,乃是国家外交之大事,岂能由我等的‘听说,打算’就可擅自做决定?还请庞大少夫人慎言,免得这话流出去,引起两国误会,就是大罪了。”
庞大夫人心头一沉,可不能让这肃王妃乱加定罪,她又咳了一声,只是还未待她出声反驳明珞,明珞就已转头向着她关切道:“大夫人,您的嗓子不舒服吗?北地干燥,风沙也大,此次本宫还特意从京中带了些解燥去火地药膏,”
说着就又转头对此时面色还冷得似冰的青叶道,“青叶,你回头给大夫人拿上一些带回去,大夫人喝上两日,应该就无事了。若是还不能根除,大夫人就尽管让丫鬟过来再拿些回去。”
真是个装模作样,又狂妄自大的丫头!
庞大夫人也给气得不轻。
可是明珞这般假惺惺,又理直气壮的说着连讥带讽的话,她却只能硬吞下这个哑巴亏。
庞大夫人在这云州城十多年来都是第一夫人,何时受过这等气?这云州城的人直白,想到这“嗓子疼”很可能会成为云州城甚至整个燕北军中的笑谈,她就觉得这脸搁不下去!
她勉强吞下了这口气,道:“娘娘有心了,不过我这是老毛病了,转季的时候就会有,熬上我们北地的一些土方子喝上两剂就行了。反是娘娘,您自小在京中长大,对我们北地的水土不习惯也是正常,这些京中的膏药多备些是应当的。说来娘娘身份尊贵,本是不应当来我们北地受这些苦的,只希望我国和北鹘和谈的事情顺顺利利,这样娘娘也可以早点离开了。”
我们北地可不欢迎您这样娇贵的花瓶。
明珞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渐失,片刻后才道:“大夫人,京城也好,北地也罢,都是我们大魏的国土,本宫身为亲王妃,不敢妄分北地和京城。十五年前,本宫的父亲就是战死在这云州城外,本宫自出生起,就未能见其一面,所以此次本宫来此,其实并非全然是为了陪王爷和北鹘和谈,更是为了祭奠父亲,和寻访父亲的一些故旧,所以暂时都还不会离开云州城。”
庞大夫人:
她每设一个陷阱最后却都被她带到另一个坑里!
庞大夫人此时心里恼恨至极,觉得这位肃王妃小小年纪,竟然这般会装模作样,及至两日后,她得知明珞将从京城带过来的几车药草尽数送到了军中之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把“装模作样”上升到“心机狡诈”一级了。
不过庞大夫人吃了几个闷亏但她还是没有放弃。
待林夫人又打岔闲谈了几句,气氛好了些时,庞大夫人又道:“王妃娘娘,说起来妾身还能和娘娘拉上些关系,妾身的弟媳和娘娘的大伯母就是嫡亲姐妹,上次妾身收到家中书信,道是娘娘的大伯母病重,不知现在如何了?”
明珞手上的茶杯“叮”一声,她面上的笑容又消失不见,看向庞大夫人的神色诧异又惊疑,道:“病,病重?大夫人这消息,这消息是打哪里听来?本宫离京之际,大伯母还是好好的啊。大夫人,您的消息当真属实?还是,还是只是听到了一些什么谣传?”
庞大夫人脸上一僵,她想说她弟妹是明大夫人的嫡亲妹妹,消息当然属实。
可是明珞说完那一串话后根本就不等她说话便已转头对她身旁的丫鬟道:“青叶,你立即快马加鞭送信回京城,问祖父和祖母大伯母可是身体有恙,还有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病重到连远在北地的庞大夫人都知道了,想来已经是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
庞大夫人不过是听说那明大夫人“病重”是被明珞所逼,所以此时不过是想出其不意地直接问她,试探一下她的深浅,可哪里知道她竟是这般反应?
因着庞大夫人在肃王妃面前说明大夫人“病重”以致后面肃王妃再无心招待众人,大家都是有眼色的,都是略略安慰了明珞几句,然后起身告辞了。
没过两日,满云州城,甚至燕北军中都传遍了庞大夫人和庞大少夫人在肃王妃面前各种傲慢无礼,狂妄自大的消息了。
得了这消息,庞大夫人砸了好几个在北地价格昂贵的青花瓷瓶,怒道,明明傲慢无礼,狂妄自大的是那个装模作样,阴险狡诈的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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