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桐是绝对没有能力赔出五倍来的,一听萧玉彤的话里似有转折之意,眼睛亮了,期盼地看着她:“不过怎样?”
萧玉彤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鬓角上拂过,“不过,要是你愿意自打耳光的话,十个耳光可以抵过一倍赔偿哦。怎么样,我很大方?十个耳光值一个这样完美的玉镯,要是别人知道,全京都的百姓都愿意到我面前来做这样的买卖。你要是打四十个耳光的话,那就只需要赔一个玉镯就行了。”
她走了十几步,坐到一旁的长椅上,“要足够响才行哦,我在这里要听得清楚才算数。”
白芳桐咬着唇,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苾棠不会救她,看热闹的贵女们也都走了,这里是内院,不会有男宾过来,韩世子自然也不可能来救她。
“啪!”白芳桐知道萧玉彤不会饶过自己,抬手就在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声音很是清脆,听得萧玉彤眉毛又扬了起来。
白芳桐把心一横,一边大声地数着,一边左右开弓,在自己脸上连着打了四十个耳光,她倒是下得去手,那白皙的小脸很快就肿了,嘴角也淌着一丝鲜红的血。
听她嘴里报了“四十”,萧玉彤站起身来,刚想开口,白芳桐又数到“四十一”,她竟然没停,继续打了下去。
萧玉彤傻眼了。
白芳桐一口气打够五十下,脸也肿了,嘴也破了,眼睛也红透了,她定定地看着萧玉彤,“二公主殿下,现在我什么都不用赔了?”她动手时就想明白了,反正今天是出丑出定了,打四十下和打五十下又有多大区别,还不如多十下,连玉镯都不用赔了。离去之前,她还要让贵女们看看自己脸上的伤,让她们知道萧玉彤是多么得跋扈蛮横。而萧玉彤除了坏名声,还会平白损失一支玉镯。她自己虽然受了伤,萧玉彤也别想捞到好处,两败俱伤罢了。
萧玉彤嘴角一抽,她对自己还挺狠得下心的。看看地上碎成两段的玉镯,萧玉彤还是有些心疼的,可“十个耳光换一个玉镯”的话也是她亲口说的……
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让白芳桐把玉镯赔出来,就见那去提冷水的侍女急匆匆回来了,低声道:“皇上来了。”
父皇来了?父皇从来不出皇宫的,怎么今日来庆王府了?萧玉彤顾不上那玉镯和白芳桐了,立刻起身走了。
昭文帝已经慢悠悠地进了内院,二十来个身份尊贵的王爷世子随在他身后,内院的女眷哗啦啦跪倒一片,娇声莺语参差不齐:“见过皇上。”
昭文帝好似心情不错,额上“川”字形的皱纹舒展了,下垂的嘴角也拉平了,看起来有了笑模样。他随意地摆摆手,“都起来,今日是老二的饯行宴,朕也过来看看。”
一片悉悉索索衣裙摩擦声,女眷们都站起身,一时无人说话,都静悄悄的。
昭文帝一点儿没觉得自己来得突兀,他看看呆立不动的女眷们,“好了,都不用在这里站着了,你们刚才玩儿什么,现在还玩儿什么去,放轻松,自在些,朕随意走走罢了。”
话虽如此说,堂堂一国之君在这里,谁还能轻松自在?女眷们慢慢散开,有的装作在赏花,有的装作在下棋,不过都是做个样子罢了。有那胆子大心思多的,却不肯走远,摆出最优雅最好看的样子来,希望能吸引到昭文帝的注意。就算昭文帝没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众身份尊贵的男子呢,都是王爷世子。
萧昱琛也跟在昭文帝身后,他和庆王是兄弟,庆王的饯行宴他自然是要来的。苾棠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递过来一个平静的眼神。
萧玉灵扯了扯苾棠的衣袖,“你说,父皇怎么来了?”父皇不是那种兴之所至随心所欲的人,又是从不出皇宫,怎么会突然来王府了?
苾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三哥没有跟你提起吗?”萧玉灵问道。
“没有。”萧昱琛从不和她提起朝堂之事,昭文帝的事也从来不提。
“算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萧玉灵拉着苾棠,想要离这尴尬之地远远的,这里晃悠着好几个别有心思搔首弄姿的女子,她实在是看得难受。
两人拉着手,刚刚绕过一道垂花门,就听见昭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只隔了一道花墙,他的声音很是清晰,“这里这么多的女子,周世子有没有喜欢的,朕给你赐婚。”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臣并无心仪的女子,还请皇上替臣赐婚,相信皇上的眼光一定是不错的,能得皇上赐婚,实在是臣三生有幸。”
在场的女子有的心潮澎湃,一心希望自己能被昭文帝挑中,有了意中人却还没有定亲的则胆战心惊,一个劲地往后缩,生怕被昭文帝给乱点了鸳鸯谱。
苾棠和萧玉灵停下脚步,两人都有些疑惑,昭文帝这是要做什么?
昭文帝很快就挑中了一个女子,当场给那个什么周世子赐了婚,他好像颇有兴致,还没过足瘾似的,又接连给两个未婚的男子赐了婚,“朕想起来了,今年的新科状元也是没定亲的,那可是沈首辅的爱子,怎么能一心做学问耽误了成亲呢,沈状元虽然没来,朕也不能厚此薄彼,这样——”
萧玉灵的手抖了起来,她似乎站立不稳,身子靠在了花墙上。苾棠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皇上要给表哥赐婚?
就听见昭文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听说礼部侍郎袁大人家的嫡女娴静淡雅,知书达理,尚且待字闺中,朕看这两人十分般配,就给他们赐婚好了,择日完婚。”
苾棠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个什么袁侍郎嫡女她从没注意过,她一个常常在贵女圈打转的人都不知道是谁,昭文帝怎么就知道了,还知道她品性如何,还知道她待字闺中,还把她赐婚给表哥了?!
就算要赐婚,难道不应该是萧玉灵吗?明明她是喜欢表哥的啊。
苾棠焦急地去看萧玉灵。
萧玉灵面色惨白,满脸泪痕,她靠着花墙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脊背贴在墙上,慢慢地滑了下去。
苾棠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不停颤抖,嘴唇也颤抖着,她绝望地看着苾棠,喃喃说道:“他、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
苾棠心头一跳,萧玉灵那痛苦的神情让她想起来前世,萧玉灵和亲西荣离开京都时,那麻木空洞的眼神里何尝不是痛苦绝望,难道这一世,萧玉灵依然逃不掉要和亲的命运吗?
表哥今天根本就没来,昭文帝为什么要给表哥赐婚,苾棠心里起了怀疑,难道,昭文帝今天这一场作戏,包括他前面给几位公子赐婚,都不过是为了引出表哥,好给表哥赐婚做个铺垫?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圣旨虽然还没下,可皇上在这么多人面前金口御言,已经赐下的婚事不可能再挽回了。
“阿灵……”苾棠用帕子把萧玉灵脸上的泪水拭去,“你振作些,你还小,将来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她本来一点儿也不急,和亲西荣是两年后才发生的事,以萧玉灵和表哥的表现看,她以为他们在这两年内肯定会定亲的。没想到昭文帝突然乱点鸳鸯,现在她只盼着萧玉灵能尽快忘掉沈书远,在两年之内把自己嫁出去,好逃过和亲的命运。
“除却……巫山……”萧玉灵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泪也止不住,苾棠刚刚擦过,脸上又是湿漉漉一片,她干脆一头扎在了苾棠的怀里,抱着她哭了起来。
她们所在的垂花门后是个僻静之处,没有人过来,不过一墙之隔就有好多贵女,萧玉灵没有放声,她咬着牙,泪水打湿了苾棠的衣襟,身子抖成一团,却硬是一声不吭。
苾棠心疼地揽着她,抚着她的背,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萧玉灵身边的宫女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公主痛苦压抑地哭泣。
颜奕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垂花门里的昭文帝,又看了看蹲在三公主身边的苾棠,俊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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