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和卫衡是先回来的,前几日得了李显的令,偷偷回去见了,赵家的那个宅院现在空着,从赵澜之离开京中的那天,她娘就搬回了徐家住,如今徐家的旧宅倒是翻修了一通,成了名副其实的将军府。
李显见她没有搭言,叹了口气:“原来我说什么来着,你及笄之后嫁了不就好了,我还得叫你一声小婶子,你说现在你多大,快十八了,估计我表叔热衷的那点劲头早就没了。”
徐椀回头看了眼,对着李显笑:“喂,你让她们低头。”
她眼底都是笑意,他一时望进她眼里去,头也未回:“站住,不许上前了,低头。”
身后哗啦跪倒一片。
徐回头确认了下,全都低下头不敢再看了,她这才了向李显,脸上笑意顿失,她几乎是跳起来的,一巴掌拍向了他的后脑勺!
力气大了些,李显踉跄着往前两步,差点摔倒。
徐椀追着他又是一脚,踢了他的后腿弯处:“你婶子还是你婶子,再说这样的话,腿打折!像这样……”
她抬腿要踢第二下,他已经跳远,笑得像个孩子似地。
徐椀瞪他,他笑嘻嘻地靠近了些,到她跟前了,又撞了她的肩:“怎么了,让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嗯?”
她一举手,吓得他连忙抬起了胳膊肘对着她,一脸防备。
可徐椀只是到凑近了些,用压低了的声音低低道:“你还是多用点心到你的贵妃身上,皇后为何病了,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两日是不是又跟新来的妃子玩一块去了?”
李显低眸瞥着她,也压低了声音:“这你也知道?”
他眉眼弯弯,一边肩头微斜靠着她,她躲开了去,往前走去:“你去哪里,哪里就是风尖浪口,想不知道,宫里都传遍了。”
他无奈地笑笑,眼帘微颤,又离她近了些:“你知道的,那些都是我不得不去的,走个过场,无非就是装装样子。”
她叹着气,无语地看着他:“这些话你还是对皇后说。”
二人走过御花园小天桥,后面的宫女太监慢慢跟了上来,徐椀走在前面,李显不知什么时候手里还抓了两瓣桃花,追着她悄悄扬了她的头顶。
走进承泽宫,李显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徐椀,到她前面。
她慢行两步,跟了他身后,二人默契十足,前面通传过了,朱雀和朱玲早早迎出来了,跟李显还有徐椀都恭恭敬敬见了礼。
往里走去,内殿里的宫女们侧立在旁,王韵躺在床上,头上还戴着额带。李显先走过去坐下了,回头指了指:“喏,徐尚宫来了,不是说要调香么。”
徐椀上前见礼,王韵泪眼朦胧地光只看着李显:“皇上,我浑身都难受,是不是要死了,嗯?是不是要死了呢!”
她双眼红肿,脸色苍白,真是一脸病容。
李显看着她,真是很无奈:“皇后怎么又说死不死的,在朕死之前,是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朕说过的?”
王韵闻言又是掉泪:“可是我怎么觉得要死了一样呢!”
一掉眼泪了,李显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拿了帕子来给她擦眼泪,王韵趁机坐起来,这就抱住了他,靠了他肩头。
宫女太监们纷纷低头,李显才一扶住她,她更是哭了起来。
徐椀在旁看着他俩个,默默走到香炉前面,坐了下来,她打开身后的箱子,刮着指甲,开始调香。
她给皇后调过无数次香了,轻车熟路。
前日,皇后就叫她过来了,当着她的面,又是哭了好半晌,问她怎么办,这两年多的时光,王韵时常叫她过去说话。
徐椀可受不得她的眼泪,直跟她说,宫里向来不缺心计多的人,也不缺眼泪多的女人,就是新帝也从小在尔虞我诈当中长大,所以,在他面前,可以耍心计,但是一定要带着真心的。在他面前也可以哭,一定是真情切意的,如果做什么都不对,那就抱着他哭,他总不会推开的。
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二人还依偎在一起,也是欣慰。
承泽宫的边门,一男子身形颀长,站在桃花树下。
他一身朝服未换,目光也远,身后的宫女洪福跪在了他的脚边:“姑娘每次来承泽宫都只能是做一件事,那就是给皇后调香,王爷什么身份,跟了一路了,不宜再前往了。”
二人本来是去尚衣局的,谁想到慢了一步。
徐椀被李显叫走了,可是跟了一路,也没被人发现。
洪福怕他不信,又是急急道:“是真的,皇后常叫姑娘来调香的,我和洪珠时常跟着,并没有别的事,王爷在宫中行走,不如回偏殿等着,姑娘一会儿就能回去!”
眼帘微动,顾青城嗯了声,顿时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开学了,心情很复杂。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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