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盎然,又一年春时,桃花开得正盛。
天香楼上的雅间里,一人临窗而坐,她一身青黛,单手托腮,微风轻抚过脸庞,眉眼如画,精致得她整个人都似乎融入了美景当中。
她坐了好一会儿了,正所谓春困秋乏,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迷迷糊糊就入了梦。梦中少年少女都看不清脸庞,正觉心动,耳边珠帘微动,珠玉叮当响着,一下将她从好梦当中惊醒了。
洪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双手还捧着一封书信:“主子来信了,从送到的。”
女子点头,不是别人,正是徐椀,伸手拿了信来,当着洪福的面这就拆开了,自从大半年之前的一别之后,她和顾青城二人再未见过。
他回青城封地,她留守京中。
春祭之后,李昇改年号为元庆,正式登基了。
娘亲和赵昶后来也被爹爹接走了,留下徐捥在京中看守祖业以及霍征名下店铺,春祭时候,向宫中送的衣料每一件她都亲自掌了眼,可算告一段落了,才歇了这么一歇。
这么大半年的时间,她和顾青城一直靠书信来往。
她忙得太久了,甚至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回信是什么时候了,打开书信,密密长长,从上看到下面,她勾着唇,实在抑制不住的笑意这就漾了出来。
街上敲锣打鼓的,也不知什么事喧闹得很,她无心观看,让洪福去拿了笔墨,坐了这窗边开始回信。
她一切还好,她只是想说,一切都还好,只是很想他。
近日发生的事情,想事无巨细地都讲给他听,可更多的是想念,想得想要不管不顾奔了青城去,这就和他在一块,日夜都缠在一起,也是有心挑着逗他心,写得更是露骨,抿着唇笑,回想他的来信都是一本正经的,想象不出他什么样的表情,自己笑嘻嘻看了半晌,才是干咳两声,放下了笔。
洪福在旁研磨:“小姐好歹也写点煽人的话,这一来一往还不得月把的,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徐椀笑笑:“时间长了,也很有意思。”
洪福叹着气:“这么远的地,见也见不到,有什么意思,主子在青城也不知怎么样了,小姐就一点不担心的么?”
徐椀收好了信,揣了在怀里:“担心什么?”
她站了起来还抻了个懒腰,推了洪福往出走,说要回去了。
天香楼外停着她家马车,洪运正在一边和人说着话,洪福叫了他,过来给徐椀拿马扎,空中白云飘远,这春日暖阳照在人身上,可是舒服得很。
徐椀提裙上车,让洪福也上车她却只说坐了外面。
掀开车帘,才要进去,徐椀僵在了那里,车内不知什么时候早坐了人,他一身锦衣,坐了里面一手扶窗,慵懒至极。
进了车厢里了,啪嗒放下车帘,她直接奔着他就扑了过去!
顾青城伸手接住,她这就挂了他身上,坐了他的腿上,埋首在他胸前:“你怎么来了呀!也不说一声,这边书信才到,你人就到了,故意的!”
的确是故意的,顾青城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香味,也拥紧了她:“青城那边已经安顿好了,你这怎地还杳无音信的?”
徐椀靠了他肩上,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知道,霍征还没个消息,我这两日托了人,可也没问出个什么动静。”
呼吸渐近了,两个人也靠得更近了。
她怀里还揣着给他回的信,他伸手碰到,两指一夹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天,里面可写了许多令人酥麻的话,不能让他看见,徐椀连忙抢了回来,抓了手里直揉巴:“别看,人都在跟前了,还看什么,都是给你写的回信。”
可惜他长臂一伸,再次夺走,打开了书信,举着读了起来。
徐椀捂他脸,扑着不让他看:“诶呀,别看了啊,说了好多不知羞的话呢!”
人都在跟前了,那些挑,逗他的话想起来让人面红心跳的,耳根都红了,可她这么一说,他更是要看,躲着举着,是一目十行,看到后面,也是面不改色地扫过,最后被她抢走。
徐椀又揣了怀里,推开他,自己坐了:“你看到哪里了?”
顾青城回眸:“就扫了两眼,没瞧见什么。”
马车慢慢颠簸着,徐椀将书信捂严实了,狠狠捂了:“没瞧见正好,说点别的。”
他嗯了声,神色不变,伸手牵了她的手,紧紧握了手里。
十指交缠,徐椀眼皮都发热了,依着他的手劲靠了他的肩头上面,她低着头,光洁的颈子上面就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好半晌,他都没有动。
徐椀抬头,看见他喉结微动,人却是闭上了眼睛。
她心底那点隐隐的期盼,竟是有些失望,想念他,靠着他,他竟是不为所动,平时在书信当中,也无半分涟漪,多半都是寥寥几句,问些近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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