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终于将如一座山般高的骷颅山堆好了。
小鬼憔悴地看着那座“山”,心里头静静地期许着。将腰间小匕拔出,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就伸出一臂,将臂前的大块肉剜掉。
他忍着痛,将其搁置在骨山中央,开始悉心如栽种世间最娇弱的花儿般,将自个的鲜血一滴滴地浇灌其上。
第一天,白骨一夜之间腐化成泥。
第二天,枯骨泥之上,供奉鲜肉浇灌热血的地方,长出了一丁点儿冒红的嫩芽。
第三天,芽苗儿不长了,小鬼愁极了,割臂之际一使力,弄出的伤口稍微大了些,鲜血便如泉涌般倾斜,悉数浇灌在血肉上。
芽苗儿依旧不长,底下的根须却悄悄延展开数丈之外。
第四天,小鬼得出了启发,割腕的时候更加卖力,血越浇越多。
第五天,累得终于昏死过去一宿,醒来的小鬼眼睛一睁开,就看见枯骨之上,一朵妖娆迎风招摆的花儿,似乎在闪着光芒在朝他招手朝他笑。
传说中的地狱之花,竟然长得这般艳色倾城,而又冷清不屈的模样儿,像极了那个他爱到了骨血深处的人儿。
嗯,真的是很像。需要费尽他毕生的骨血去娇灌,偏偏又要在一片死亡气息浓重之地,妄图着燃起最后一丝生机,任性得不像话儿。
可偏偏,他就是拿她没有办法。
小鬼小心翼翼地捧着花,尽管脸色严重缺血般苍白,精神上依旧精神奕奕的。
快马加鞭赶回去,一屋子的人差些就要承受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尸体腐化的恶臭味。都纷纷冲出门外呕吐。
可偏偏,他独自一个人就已经在那堆比他身上要难闻难受上千万倍的尸骨堆里同宿同眠,不吃不喝了至少有十天,可都神奇般没倒下,还能护着花赶了回来。
所以,在秦大夫用地狱之花入了药,告知其可能还会昏睡几日,但人已大致无碍时。鬼见愁这根坚韧的钢柱终于呈山崩地解之势倒下了。
永基一口气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迷迷糊糊地,似乎过了另外的一个一辈子。梦中她与一个男子爱得死去活来的,醒来后却把这一切尽数模糊,越发得记不清了。
然后,睁眼却看见一个男子立在她床头前,憔悴深情地看着她。而他却并不是那个她梦中的男子。
“郑...郑成志?”她以为自己睡迷糊了,醒来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郑成志又缘何会出现在她床榻前。
“苏、苏红!”
郑成志见她醒来,一下子便双腿跪倒在床榻前,握起了她的手,慌乱之间,她急得唤起了苏红。
“苏红和大夫们出去采药了。”郑成志吸了吸鼻子,这个上辈子从未见过在人前显露出如此姿态的男子,竟然在她床榻前软弱起来。
“我是怎么了?”永基想要坐起来,无奈身上一丝儿力气都使不出,人也犹如天旋地转般。
她拼命搜索着脑子里最后一丝迷糊意识之前的记忆。
大脑却如缺氧般,一想就疼得要命。
“这么做,值得吗?”郑成志双目灼灼地盯着她,质问着她。
这些日子来他历尽了磨难,终于处理完手头上的庶务游说了皇上让其出发到隆安来,接公主殿下回去。
他一来到此地就打探到了,公主殿下竟然装成了平民医女,在这疫病最为严重的村落救济村民。连同她初次失手,被医患家属找麻烦,还有最终成功研究出医治疫病方子而几乎失去性命的事情也探听清楚了。
他心如刀绞,一声迫压过一声地质问:“当个活菩萨救济万民,然后受万民爱戴?这就是你至高无上的理想了吗?为此甘愿去死??”
永基终于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了,脑子也没那么晕了。
她看着郑成志的眼睛,气力虽然柔弱如丝,眼神却无比清澈冷静,道:“不,并没有。”
“我从没想过要牺牲,也没想过一定要挽救谁的性命。我自问也并不算伟大到要甘愿去死。我也不想死,也并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
“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人随着心意走,问心无愧。至于你说我差些把自己弄死,那只是个意外。”
郑成志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思路,一度认为她是昏迷时间长了,以致神志有些混乱。
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混乱,倘若鬼见愁在,他一定能够理解她的想法的。
“对、对了,他来了吗?”永基小心翼翼地问。醒来还好一会儿了,听着郑成志的口吻估计自己昏迷的时日也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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