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思量期间,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色长袍,身姿妖娆火艳,妆容精致的北胡女子,身后跟了一群的北胡奴仆,正往永基的方向而来。
这个女子是梭罗单于非常宠爱的一名姬妾,伊谙阏氏,上辈子单于的王后大阏氏逝世后,就是这个伊谙阏氏籍着受单于的宠爱,硬生由一名奴仆之女的贱|妾身份攀到了大阏氏之位。
说起来上辈子落魄的永基可没少受这伊谙阏氏的苦头。
这伊谙阏氏身量高,骨架大,身材丰|腴,是典型的那种北方美女的模样。永基比起她,虽然五官要精致得多,身材却显纤细单薄多了。
所以上辈子伊谙阏氏常常嘲笑她,说她那样的身板,单于是连瞧都懒得去瞧的。
这伊谙阏氏为人不光尖酸,还贪婪,上辈子永基不是自愿到北胡和亲,性子倔,宁死不让梭罗单于碰,便触怒了单于被关进牢子。
而这时候那垂涎永基一百多担陪嫁的伊谙阏氏便施展了浑身的媚|劲,哄着单于将大部分的珠宝首饰都赠予了她。
当时年轻心气傲的永基沦为阶下囚,自然没有办法护得住她的那些嫁妆,终究落到北胡人的囊中。
伊谙阏氏媚眼如丝走到她跟前,冷冷地,不屑地绕着她打量了一遍。便扭头过去,用胡语跟她的侍婢们调笑道:
“瞧她那瘦不拉几的身板子,啧!完全是个没发育的小屁娃,丑得嘞!”
“那是,放眼大漠,有哪个女子能及得上主子呀。”
“哈哈,我看呀,晋狗懦弱可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公主,还吹嘘说多美来着,吹嘘得那么厉害,害我担心老久了,如今一看,是彻底放心了。我瞧是晋狗的国家没产吃的,这公主才瘦成那种模样,丑死了!”
伊谙阏氏斜眼睨着永基,一边用纱巾掩唇与婢女们说着。
其实方一见到永基绝色出尘的容颜时,伊谙阏氏简直嫉妒得要命,嘴上不说,面上却忍不住当着她的面与婢女们奚落她以保持心理的平衡。
她是会说一些晋语的,不过是此时不知道梭罗单于对这大晋公主的态度,也不好当着面要人难堪,这才低声用胡语说的。
说完又当着永基的面被那些整箱整箱闪亮的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嫁妆吸引,瞪大了眼睛走到嫁妆箱子旁瞧着人清点,忍不住伸手想摸一下。
永基听着她们的话暗中隐忍着,这个伊谙阏氏简直粗鄙得让人发指,她本无意与她起争执,但眼瞅着她大咧咧跑来,招呼也不打,竟然盯着她的嫁妆物发馋,大有伸手过去趁人不备捞一把的打算。
于是永基用标准的胡语开口了:“方才听阁下与婢仆谈话的口吻,想必是大漠中地位不凡之辈,只是,我心里好生奇怪...”
永基一点儿不见怒,反而笑着从容道:“莫不是大漠上的人都这般不知礼节为何物,也难怪大晋不是对手,练不成这般见着了好就如同禽兽咬着肉骨,豪抢硬夺的勇猛。”
说完,永基依旧笑着,定定地看着脸色在一点点变化的伊谙阏氏。
伊谙阏氏听其用标准的胡语怼回来时,脸色先是煞白,紧接着掏到嫁妆箱子去的手便猛然缩了回来。
先前嫁过来那个大晋公主可不会听胡语,为此她没少在她跟前用胡语说尽难听的话。
却没想到,如今嫁来这个公主竟是会胡语的!
方才那些话,不用说,定是被她听了去。
不过,就是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大晋国力不济不是整个大漠都知道的事吗?所以才把公主送来缓和战事的。她可是单于最疼爱的妾,就是说一两句又怎么了?
就是拿她的嫁妆,她也当得起!反倒是大晋公主,竟然在她跟前侮辱他们胡人,该担心的人是她才对?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地挺了挺饱满的胸膛,耻高气扬道:“哦,忘了说了。我是单于最宠爱的伊谙,以后你嫁到大漠来,也是单于的姬妾了,我比你资历高,论辈分你得尊我一声姐姐。”
“还有,方才你那些话,啧,我们大漠胡人是性子爽,有什么说的想做的,不像你们晋人纠结迂回而已,说什么禽兽又夺又抢的,信不信我这就回头告诉单于!你跟你的晋国都得完蛋!!”想起来那大晋公主方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话,伊谙阏氏就气不过,恼怒道。
永基故作一愕,随即盈盈笑了,“姐姐恐是误会了,因为方才听你一个劲儿说我大晋是’晋狗’,妹妹对大漠风俗不熟,一时误会以为大漠人将国人比作狗啊、兽一类的是尊称,才如此说的,难道不是?”
如果不是,那凭什么你能骂晋国人,我就不能贬你北胡人?
永基眉眼上挑,一副占着上风的样子,看得直让伊谙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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