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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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到底少了个人,还落了那么个下场,海棠自然是要跟陆言之说一声。

陆言之沉默了片刻,“此事是她咎由自取,便是能救她一次两次,可以后呢?所以你也别太多想。”不过他还真没想到,韩宝俊能如此狠心,他的记忆里,那孩子是骄纵了些,但心还是好的。

海棠自没打算多想,只是觉得韩素素的行为有些病态的样子了,不然怎么会一边被打骂嫌弃,可韩宝俊跟韩德生三言两语那么一哄,她又乐呵呵地掏银子。

她觉得自己得总结一下,避免以后身边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书院里怎样?那些孩子都老实么?”那都是各家的小霸王,如今聚集在书院里,如果真不使出点手段,只怕是能翻了天。所以特意让喵喵跟着去,多少能起到些震慑的作用。

她不提还好,一提陆言之就颇有兴致,“还可,喵喵倒是做了一回定海神针,不过这些孩子虽说是顽皮了些,但本性是好的,我让温统领也在那里盯着,出不了什么事情。”

头一天上学,就下了狠药,大老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所以陆言之怀疑,这些孩子怕是气了逃跑的心思。

星月书院也不是牢笼,那墙壁自然是高不到哪里去,他们真要逃,肯定是要翻墙的。

别说,还叫他给猜中了。

几个小子头一次这么团结,睡到二更天左右,确定楼下的魏鸽子和两个护院已经睡着了,便光着脚板,鬼鬼祟祟地下了楼。

很安全,顺利离开住宿的寝楼。

然后穿过书画长廊,直接从花园里横穿到马房那边。

他们计划,走马房那边。

马厩旁边堆着草料垛子,方便他们爬到马厩上。

上了马厩棚子,离墙也不远了,费不了多少劲儿,就能越墙回家。

只要回了家,告知家中长辈他们在这书院过的是什么日子,家里怎么可能送他们回来?而且孟正卿觉得,分明就是这逍遥王心胸狭窄,不过是父亲多说了几句,他就如此记仇,所以才这样折磨他们的。

不给一顿荤菜吃,床板硬得跟睡在大街似的,他们自打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过这样的苦日子。

更丧心病狂的是,陆言之居然随身带着一只大老虎,纵然走路有些坡脚,但这还是改变不了它是老虎的事实。

老虎是会吃人的啊!

生命被威胁,还不逃,难道留下喂老虎么?

陆言之这分明就是想杀了他们。

几人一路顺利,就是在花园里的时候,光着的脚丫踩到了刺,但也是忍着。

待纷纷上了马厩,看见不过距离半个身子高的墙壁,只要翻过去,他们就能获得自由了。

一个个欣喜不已,“纵然他是逍遥王又如何?用老虎威胁我们的生命是不争的事实,待回去后我一定要告诉爷爷,让爷爷参他一本。”

严小五的话音刚落,贺弘也连连点头,“对,我也要跟我爹和叔叔他们说。”就算不能让逍遥王如何,但也一定要将他的恶毒揭露给世人们看,以免以后再有同样的人上当。

一面吃力地爬着墙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眼前怎么有一双大人的鞋子呢?

然后贺弘就抬起头,正好引上温统领冰冷的目光,“夜深了,各位这是要去哪里?”

他们这一路上小心又小心,孟正卿打先锋,后面华思睿垫后,一路上别说惊动人,就是虫子也没惊动一只。

就是不知道这温统领什么时候来的。

贺弘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滑,直接摔到在马棚上,险些踩空掉下去。

只是这一惊一乍的,也将马棚里的马惊醒过来,嘶鸣响起,顿时好不热闹,几个小子接二连三掉下来,一阵鸡飞狗跳。

本来以为这到底受了些惊吓,脚上又有伤,就算会被责罚,但第二天应该不用上学了?

谁知道,天一亮楼下的铃铛便响起,跟那催命声一样。

他们倒是不想起床,可是房门已经被打开,温统领就站在那里,喵喵坐在门边。

这等架势,他们怎么可能还赖床?

又说安镜随着父母来了这元京,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便跟着陆言之一早来了书院。

小时候每次先生打他戒尺,或是给他布置的功课多了,他就想以后自己也要做先生,不打学生戒尺,也不给他们布置功课。

但逐渐大了,他就知道自己将来要走的是什么路,先生是不可能做先生的。

谁料想,世间之事,瞬息万变,眼下他还真成了先生。此刻那是满腹的宏才大略,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学生重蹈当年自己的覆辙。

不过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十分骨感。

孟正卿几人原本是洗干净脖子等陆言之收拾他们的,可是没想到换了个新的先生,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怪老实的一个,于是孟正卿先试探了一番,确定这先生是个软包子,几人立马就露出了原形。

那些原本用来对付陆言之的手段,如今全部招呼到了安镜的身上。

也就是陆言之去给皇叔请安这么一会儿,安镜就已经灰头土脸,整齐的月白色衣衫上,此刻全是墨汁,连带那发冠上,还挂着一条半死不活的蚯蚓,看着就怪恶心的。

眼下正有气无力地蹲坐在院子里,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你这是怎了?”陆言之一面问着,一面往教室里探过去,一个人影都没有,自然也就明白过来,安镜刚才遭受了什么。

又见他这样子过份狼狈,“我不是跟你说了,让喵喵和温统领在旁边么?”

安镜两眼无神,听到他的话甩了甩头,那发冠上的蚯蚓立即飞了出去,只听他充满疲惫的声音说道“那大老虎我瞧着也瘆得慌,让温统领带着走开了。”

陆言之听得这话,心说那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了。

来书院的路上,陆言之听得他那一番慷慨陈词的时候,就一番好心提醒。

走的时候也特意叮嘱了他,让温统领和喵喵跟着。

但他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那也怪不得自己了。“你先去洗一洗。”然后吹了个口哨,只见喵喵不知从哪里的树荫底下冲出来,发出一声吓人的虎啸,然后在陆言之脚边伸了个大懒腰,也就跟着陆言之去寻那些熊孩子了。

孟正卿几人正因戏弄了安镜,信心倍增,觉得看到了曙光。

虽然作为出师未捷,但是今天全大获全胜,所以几人正以水代酒庆贺着。

陆言之站在远处,瞧见他们都喝完水了,这才干咳一声。

喵喵十分配合的叫了一声。

几个孩子的动作顿时就僵住了,回头看着是陆言之,那一刻只想拔腿就跑。

不过就跟那孙悟空似的,哪里能逃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上课,纷纷被扣了二十分。

引以为戒。

安镜栽在了几个孩子的手里,极度怀疑人生,第二天也没再来书院,便约了澹台若心去郊游。

海棠这几天在家里带孩子,偶尔听陆言之说起书院那几个不服管教的小公子,再翻翻账本什么,日子也是极其充实的。

没想到忽然听到了安镜要与澹台若心成亲的消息。

这也来得太突然了。

之前也没听澹台若心说起安镜,而且安镜来这元京也没几天,就这样定下来,是不是太仓促了?而且澹台若心的父母也不知晓?她这样就将自己嫁了,是不是太冲动了?

最为重要的是,安镜的母亲如今还把安镜的表妹带在身边,对于澹台若心也十分不喜,这真的嫁过去了,材米油盐酱醋再一混合,日子怎么能好过得起来?

“那安镜不是去书院了吗?你可知晓他们怎就决定成婚了?”陆言之从书院里回来,就被海棠唤住问。

陆言之两手一摊,“安兄这几天并未去书院,我想着应是被那几个孩子吓着了,怎的?当真要成婚,你哪来的消息?”

“自然安夫人打发人送来的帖子,你说这才几天,不声不响的就决定了,而且时间还这样急促,距如今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便是若心想要通知她父母,也是来不及了。”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就算是自己那个时代,也没有马马虎虎一说,更何况这是封建时代啊,女人的地位本来就低。

若这样草率的把自己嫁了……

所以海棠忍不住想,本来澹台若心又不是安夫人理想的媳妇儿,她如今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就这样答应了,连父母都没有经过,将来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可这几天团子肚子不舒服,海棠也不放心丢下孩子出门,所以也只能在家里等着消息。

原本是想从陆言之这里打听一二,谁料想陆言之也是一问三不知。

陆言之见她担忧,也好言劝着“她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可见是认定了安兄,你又非是她,怎就知道以后的日子不顺畅呢?”

话是这样,可澹台若心算得上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了,又一起经历了当初的瞻州之危,她的事情海棠自然是上心的。听陆言之这样一说,便同他解释道“你是个男人,当然不能体会这不和睦的婆媳关系。”

“安兄应该能自己处理好的?”这婆媳关系如何,陆言之还真不知道,毕竟他和海棠中间,从来没有插着一个不喜欢媳妇的婆婆。不过仔细想了想,当年在乡下时,陆家的祖父祖母都不喜欢海棠,的确是没少在自己跟前说她的不是。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彼此没有什么感情,那些言语也是伤不到半分。

但现在不一样,如果真有个自己亲近的人说海棠的不是,陆言之单是想一想,这心里就十分不舒服了。

海棠也不知道陆言之这会儿怎么忽然不说话,只是不以为安镜有这样的本事,“可算了,书院里几个毛孩子他都搞不定,更别说这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也不是我门缝里看人,实在是他真有这个本事,他跟若心的事情就不会拖上这么久。”

陆言之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后面的话我倒是赞同,只是如此照你说来,这两人绝非良配了?”

“这话怎好说,刚才你也说了,我以为的也不是她以为的,不管了。”海棠忽然有些发愁,而且这婚事都已经定下了,回头的机会都没了。

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转头朝陆言之肩膀靠过去,“咱还是想想自家的事情,你倘若有空,去给我看看马场那边建得怎样了?”此事虽说朝廷插手,但自己作为合作方的管事,也要去看看一二,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早些改进也好。

再等四五个月,楚郁笙来了,自己就不管这事儿了,全权交给他去便是。

不想却听陆言之说道“我今日从书院里回来得早,特意骑马过去看了,一切都顺利。”

“这样好?谢谢夫君。”海棠有些意外,脑袋往他脖子蹭了蹭,“不过最近听说城外那天阳湖挺热闹的,你什么时候得空,也带我们去玩?”

陆言之想了想,还是罢了,“那边前几天才踩断了桥,淹着好几个人,最近一阵子都要修缮,若想出城完,去爬山也使得。”

这断桥的事情海棠没听说,有些唏嘘,但一想到爬山带着四个孩子,顿时没了兴趣,“算了,到时候累死累活的,真要带着他们去爬山,少不得要带着奶娘们也一起去,到时候带的东西多,也没多大的意义了。”

又想到在一起这么久,陆言之从来没有单独约自己出去过,有点小遗憾,便朝他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几时成婚的?”

“自然记得的,怎么了?”陆言之疑惑,她怎问起此事?从前她最不高兴的就是成婚那日,毕竟两人都被灌了药。

就听海棠说道“我听五嫂说,每逢她和五皇兄成亲之日,五皇兄都会带她出去玩,或者是送她一份礼物,还有她生辰的时候。”说到生辰,海棠立即从他怀里钻出来,坐直了身体,一脸认真的打量着陆言之。

自己嫁的是个什么男人,似乎自己生辰,从来就没送过一件正经礼物?

真要说他有送过自己礼物,能数出来的,也就是每两日勤快地往房间里换太阳花。

她这举动还有那眼神,让陆言之莫名有些慌张,细细想了这几日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似乎并没有得罪她,怎么忽然瞧着是要变脸了。一面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怎么了?”

海棠听他问自己怎么了,忽然有种无力感……

自己有点生气了他都看不出来,而且自己都说得那么明白了,生辰想要礼物,成婚纪念日想要惊喜,他居然还问自己怎么了?

本来没怎么的,但是被他这一问,还真有些怎么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没事,我瞧孩子去。”

陆言之直觉肯定是有事情的,但海棠明显已经生气了,不大可能告诉自己她为何生气,想了半个时辰也没想通。

“爹爹在这里坐着作甚?”陆嫣嫣拿着自制的彩色风车走在前头,陆婠绾跟在身后,路过这花厅的时候,见陆言之跟座雕像一般坐在里面,便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问。

陆言之原本想说没事,但想到自家这俩闺女,一直被海棠挂在嘴上说是小棉袄,便招手示意她们俩进来,“过来,爹有事情问你们。”

姐妹有些好奇,相视一眼后,还是齐齐踏步进来。

那陆嫣嫣直接问道“爹爹这是惹娘生气了么?”

陆言之原本还在想怎么措辞不会失去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也不会破坏自己在孩子们心里的高大形象,没想到聪明的大闺女已经看出来,并且体贴的主动问起,于是连忙问踩着这台阶下“似乎你娘生气了,但是爹也不知道你娘为何生气?”

陆婠绾听得这话,纳闷了,“起先见娘还挺好的,听说若心姑姑要嫁人,还特意来这里等爹爹问话,莫不是爹爹说了什么叫娘不高兴的话?”

陆言之想了想,“难道是我让你娘别多管?”毕竟那人家的事情,她就算再怎么担心,但也不能仅凭着猜测就觉得人家未来过得不好。

陆嫣嫣否决,“娘不至于为这样的事情生气,她担心若心姑姑归担心,但这都是没影子的事情。”想了想又问道“难道的是娘让爹办的事情,爹没办成功?”

陆婠绾点头,十分赞同姐姐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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