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桐眼睁睁看着沈墨将九色锦系在了腰带上,他动作从容,唇角似有一丝笑意。乔桐动了动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说出真相。
或许是因为害怕让沈墨知道,她根本没有想过送他九色锦,又或者真正担心的是捅破那层窗户纸。
毕竟,九色锦的意义非同寻常,是女儿家对心上人的一片心悦之情。
而更让乔桐震惊的是,沈墨将九色锦误以为是她编制的,还直接系在了腰带上,他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甚至于不想做任何的隐藏,直接坦白的告诉乔桐,他接受她的“芳心”。
沈墨不顾二人辈份的差异,也不顾他二人是否有将来,他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
沈墨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向乔桐表露了他对自己的心思。
乔桐顿时僵在了原地。
她既不能承认,又不能不承认。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正当晌午,酒馈处已经派人请了沈墨数次,原因无他,易连城与葛豪今日便是冲着沈墨的病情来的,若是他不露面,这两厮过不了几日还会过来,为了以绝后患,段瑞命人过来叫了沈墨。
沈墨已经养病了数日,乔桐发现,他今日似乎心情甚好,还抬手理了理腰身的玉佩,以确保九色锦和玉佩能完美的搭配在一块。
沈墨没有在意没有小姑娘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在碧落院用了几块糕点就离开了。
毕竟啊毕竟,这辈子的乔桐,总有那么一股子傻气。沈墨劝说自己早日习惯。
***
酒馈处,当沈墨出现时,易连城与葛豪终于不再提及段家需要办丧事一说了。
沈家如今虽是落寞了,但沈墨不管走到哪里,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韵却是格外惹眼,几乎见过沈墨的人都可以笃定,沈家将来崛起指日可待。
沈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大病未愈的迹象,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冷卓绝:“听说,你们以为我死了?”
沈墨的话单刀直入,顿时堵的易连城和葛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易连城笑了笑:“....既然沈公子无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墨神色淡淡,单手持盏,饮了一口温茶,说话时,语气似乎沾染了冬日寒冰,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子萧凉:“易公子放心什么?”
易连城今日不过是借着虚假的关切名头,这才来了侯府打探虚实。
关于这一点,所有人皆知,可沈墨这是什么意思?
易连城平生第一次要被话给堵死了!他擦了把汗,略略有点偏头疼。
遂寻了机会踹了葛豪一脚,葛豪表示自己还在思量对策,被这一脚踹的有点蒙:“易公子,你踢我作甚?”
易连城严肃的扯谎:“.....无心之过,葛兄不必在意。”下次再也不想和葛豪一块出来了!
段家兄弟在一旁憋着笑,小舅舅出马,果然是与众不同,三言两语,就让易连城和葛豪彻底闭嘴。
欧阳愠是个眼尖的,细数起来,已经好几日没有看见沈美人了,他今日难得露面,欧阳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萦绕,这便看到了美人身上的不同之处---九色锦!
沈墨有心仪人了?
否则,以他孤冷的性子,是不可能将在这种俗物戴在身上的!
欧阳愠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很想查清楚是哪家的姑娘让沈墨坠入了凡尘。
沈墨并没有在酒馈处逗留,露了一个脸后就借机离开了,他这人对什么都没甚兴趣,这一点,但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故此也就无人觉得奇怪。
沈墨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从酒馈处折返自己的院落,行至半道时,葛黛与黄莺在侯府的花园子赏花,沈墨本要避开,但这条小巷细长,再者他眼中没有旁人,也就径直走了过去。
黄莺上前唤了一声:“小舅舅,你伤势未愈,今个儿怎的出来了?”
沈墨只是轻应了一下,对他而言,黄莺僭越了,他为何出来,不是黄莺能问的,他也没有必要跟她交代清楚,更是没有看葛黛一眼。
然而,沈墨的存在本就是分外惹人注意,葛黛虽是爱慕着段瑞,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打量着沈墨,目光落在沈墨腰身的玉佩上时,她险些惊讶的叫出声来,她自己编制的九色锦,她自然能一眼就看出来。这条九色锦竟然与沈墨的玉佩十分相搭。
葛黛此前爱慕着段瑞,也无非是因着他出众的气度与外貌。
沈墨之所以不招惹桃花,究其原因是他太过冰冷,即便有人曾经想靠近他,也让他的冷漠给吓走了。
此刻,葛黛顿时心花怒放,恨不能扬起手中的锦帕,然后告之所有人,她葛黛已经与心上人互通心意了。
在就短短的十几个呼吸之间,葛黛就将沈墨视作了心仪人。
“沈公子,你.....定要好生保重着身子。”
“.......”
沈墨绝非常人,葛黛看着他的眼神,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乔桐......你这次是真的闯大祸了!
沈墨迈开长腿,很快离开了园子,在无人看见时,一手扯下了腰上的九色锦,长臂一挥,不止抛向了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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