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吾良讪笑着解释。
“得病了?这腿都怎么回事?”
马文才捂着鼻子,下巴朝向一匹马的腿部,“毛都掉光了。”
“这些马性子都烈,平时不愿意养在廊厩里,我们只好拴着……”
“听你放屁!这些可都是河西马,是我魏**中作为主力的战马,不愿意养在廊厩里难道我们都是和它们睡吗?”
他每说一句,花夭脸色就难看几分,最后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梁国拿战马当畜生,日后战场上别人就拿你们当畜生!我居然还对你们白袍骑有期望,没有战马的骑兵怎么算骑士?你以为骑兵就是骑着马打仗就算吗?”
花夭的话实在难听,但朱吾良只当没听见,依旧好脾气的说着:“在下知道诸位肯定觉得愤怒,甚至觉得我们白袍骑名不属实,但在下确实有苦衷,陈使君,不知可不可借一步说话……”
他示意有事要和陈庆之详谈,而这里又不是商量的地方。
陈庆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再见花夭情绪太过激动,于是给了马文才一个眼色,先行跟着朱吾良离开。
“这些马有的还有救。”
花夭放了那小卒,领着马文才和傅歧一匹匹地走过这些羸弱的战马,指着那些还能站起来的说。
“马只要还能站起来,就有活下去的意志。如果现在找到厉害的医者,这些马还能活。”
她看向马文才。
“这些都是最好的战马,是河西马场的骏马,如果换成其他地方的马,被这么折磨早就死了。马文才……”
“看在你也姓马的份儿上,请一定要救救它们!”
“不是,这跟我姓马有什么……”
马文才被花夭的话气乐了,可当他看到花夭眼中的哀求和悲拗之色,那嘴角嘲讽的笑意慢慢收了回去。
罢了,这也确实太惨了点。
这些魏国人还想靠骑兵队回国,却见到这样的情况,心急也是正常。
马文才也不能理解北魏军户对于马的感情,但当初他在学馆里教学生们骑马时的飒爽还犹如昨日,自然明白他此时肯定心里不好受,不该说的话没有再说,而是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我会想办法找人来看看。”
他如今督办此事,自然也有底气说这话。
“如果需要药材和其他物资,我也可以帮忙。”
傅歧在一旁插嘴,“花将军请放心。”
“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至少这个没这么丑的地方说话?”
马文才有洁癖,捂着鼻子驱赶乌泱泱冲过来的蚊蝇,“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应对。”
“是我太心急了。”
花夭皱眉看了四周一眼,“这地方简直让我作呕,我今天根本没有心思再挑什么骑兵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边走边说。”
那朱吾良嫌马文才和傅歧年轻,有事都是找陈庆之商量,他们留在这里也是无趣,干脆决定先回城里。
以马文才的傲气,被这么轻视,这朱吾良之后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刁状肯定是少不了的,只可惜那朱吾良不知道马文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否则刚才借一步说话时肯定不敢少了马文才。
几人心情沉重,骑着马直接去了裴家的客院,因为马场熏臭花夭又给咬得很惨,几人先去沐浴换衣衫。
一番沐浴更衣后,花夭穿着马文才宽大的袍衫,头发湿漉漉地踏出了屋子。
她和马文才身高相仿,但毕竟是女人,马文才看着她红通通的脸抛出一个瓷瓶:
“给蚊虫叮后止痒的,徐之敬做的,你先拿去抹一抹。”
花夭伸手接住,欣然而坐。
这时她的情绪才算平复了不少,至少能够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见闻了。
她一边往脸上抹着药,一边和马文才与傅歧坐在通风凉快的廊下,声音低低地说道:
“那白袍骑里,现在已经没有能打仗的马了。”
花夭长叹一声。
“我们,很可能找不到想要战马,也找不到想要的骑兵。”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来晚了,家里孩子周六周日不上学,我勒个去,我觉得还不如工作日呢,一个孩子在家顶一百匹马在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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