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笙在君漓的目送下愤懑地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忘了要把明珠遗光的名单回手递给送她出府的青崖。
当然,青崖也就只打算送她到门口,转过头就把名单给了君漓。
君漓拿到手过目后,心底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至于那个声音说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君漓的太子府比之皇宫离天枢阁近了许多,不过两刻钟的时间,锦笙就到了天枢阁门外。
刚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朝阁内走去,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股腥甜的风,转瞬即逝间入了锦笙的鼻,她的耳梢微微一动,眸光轻敛。
有两人潜伏在周围,还是个高手。
锦笙看了一眼同样潜伏在天枢阁内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她下令就能准确出击的守卫。
“阁下为何而来,不如现身见上一面?虽说我天枢阁生来为了敛财,但一杯茶水还是不会吝啬你的。”
没有响应,锦笙轻蹙眉尖,天枢阁里的高手也已经发现了这个人,难道这人自己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吗?
“阁下若执意不见,那在下只好用我们阁里的规矩招待你了。”锦笙的右手缓缓举起。
就在要落下的时候,一阵无影的风径直朝着天枢阁内拂过。
“回去。”一个响指,天枢阁内的高手全都隐了回去。
三两步跨进阁中,锦笙径直朝着楼上而去,拐到四楼的时候,腥甜的味道愈发浓烈,她驻足,猛地转身,那两人就站在背光处,正用一双森冷的招子阴测测地盯着她。
两人身着黑衣,戴着面巾。
其中一人,眼角有很深的刀疤。
他们后方是一间茶室,“嘎吱”一声,茶室的门缓缓打开了,一名身着红衣面带纱巾的婀娜女子徐徐走出,右手提着一壶茶,左手用指缝夹着两个杯盏。
“两位壮士……”女子嫣然一笑,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酥|软,她向前走了几步,一边低眉斟茶,一边用悦耳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
锦笙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两人相觑了一眼,站在前面、眼角有刀疤的男子便出声道,“喝茶可以,坐就不必了。”
语毕,他伸手在红衣女子指缝间拿了一个斟满茶水的杯子,一饮而尽,“久闻天枢阁大名,我们来,是奉主子的令,给阁主送银子的。”
“这种方式送银子,你们怕是欺负我年纪小。”锦笙朝那两人走近几步,轻轻一嗅,笑道,“以后不要硬闯天枢阁了,这次能活着见到我,下次可不一定。”
红衣女子不知从哪里拈出第三个茶杯,斟满后递给锦笙,“壮士若不想被人发现,可以走后门。但若是为了试探我阁中戒备……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回是我们阁主大度,不想刨根究底,才饶你们一条狗命,让他识趣。”
刀疤男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掂了掂,“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们确实是来给阁主送银子的。”
他信手一抛,将钱袋朝锦笙甩去,后者接住,打开钱袋低头一看,都是金子,锦笙嘴角微勾,“说说看,有什么事情要办。”
站在后面的男子朝前走了一步,沉声道,“泯南知府陈祁连,我家主子要他下地狱。”
锦笙挑眉,“你们主子果然是白送钱来的不成?以两位的武功,可以直接去杀。”
刀疤男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如果争得过天枢阁,我们何必来这一趟。陈知府为了他那条贱命,往天枢阁砸了不少银子?我们这儿杀,你们那儿保,倒不如给你们砸钱让你们来杀。他出多少,我们双倍。”
锦笙长长地“哦”了一声,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倘若事情发展成这样,那么就好办得多了。
锦笙今早上刚为陈祁连发来的求救信焦头烂额,正想着该怎么救他,如今忽然有人说要出高价买他的命,这下好了,不用救了。
本来天枢阁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江湖组织,价高者赢,谁在天枢阁下的单子出的价高,天枢阁就帮谁也是天经地义。
倘若这两人真的要买陈祁连的命,暂且不管他们背后的主人是谁,也暂且不管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这一个单子,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她原本想的就是先把陈祁连的官位保住,安怀袖撤人,然后让陈祁连把单子的尾款结完,这之后再安排人爆出陈祁连贪污受贿的消息,且一定要捅到安怀袖那里。
因为安怀袖已经知道陈祁连干得那些腌臜事,但第一次去查的时候什么都没查出来,放过了他,安怀袖一定心有不甘,倘若这个时候有人把贪污的证据交给他,结果不言而喻。
可是整个计划出了岔子,安怀袖不愿意撤人,甚至大公无私到要在民间搞那么一个民意调查,这样一来,锦笙还得想别的办法先救陈祁连,让他把尾款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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