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看着魏令仪的脸色极差,又不说话,也不由得有些担心:“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轻罗关切的话,魏令仪才缓缓看向她,整个人都有些失魂的样子:“我,我没事。”
话虽如此,但魏令仪心里却很是不安,她刚刚梦到了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魏令仪闭上眼,努力回想梦里梦到的东西,可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无论她怎么回忆都没法子想起来她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她眉头紧皱的样子,让轻罗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魏令仪才说道:“天亮以后去请林大夫来,就说我梦魇了,心悸得很。”
轻罗点头称是,可见她的脸色这么难看,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不现在让奴婢去呢?”
“若是半夜去,明日母妃知道了,少不得担心,不要多生事端。”魏令仪不想让这件事严重化,若是被王妃知道了,只怕她会担心。
轻罗闻言,想说点什么,可魏令仪便让她出去了,她也只好守到外间去。
等轻罗出去之后,魏令仪扭头把身边的盒子打开,上面都是赵宁煊寄回来的信,不多,却足以慰藉她的思念之情。
在这个时候,就是她心里唯一的安慰了。
她仔细的翻看了一下,把最早的那封信和最近的那封信拿了出来,反复的看。
因为这个语焉不详的梦,她总是觉得她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些信里,她能够找到提示。
烛火燃了半夜,当第一束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魏令仪也终于找到了答案。
川紫来给轻罗换值,却见轻罗正在吩咐小丫头去请林大夫。
川紫皱眉,指了指里头,小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昨夜梦魇,便半宿都不得眠,也不让我告诉王妃,说是天亮了才去请大夫。”轻罗熬了大半夜,眼下都有些乌青了。
川紫见她气色也不好,便去劝她休息:“你去休息,我来伺候主子。”
轻罗还想再坚持,川紫顺手拿过那面铜镜,摇摇头:“瞧瞧你这模样,别再吓着主子了。”
铜镜里印着她熬着夜,眼底的乌青,的确有些吓人。
“那好,主子也没休息好,你好好照料着啊。”轻罗也拗不过川紫,只细细的叮嘱了一下魏令仪的习惯这才不放心的走了。
川紫都仔细的听了记下,征得了魏令仪的同意之后,这才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
魏令仪把东西收好,看到是川紫带着人进来,有些疑惑:“川紫,我记得今日不是你当值。”
“方才听到轻罗吩咐人去请大夫,才知道您一夜未眠,她眼下有乌青,我怕她吓着主子,就让她回去了。”川紫亲自给魏令仪拧了帕子:“主子敷一敷眼睛,不然等会王妃见着就要问您了。”
魏令仪看了川紫一眼,嘴角漾起了笑容来:“你们俩素来贴心,我倒是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主子说的什么话,奴婢的职责就是为了照顾好主子。”川紫低声道:“奴婢让人煮了鸡蛋,等会儿剥了壳给您敷一敷。”
“好。”魏令仪也不多说,让川紫伺候她,好好儿的敷一敷眼睛。
川紫原本还有些事要同魏令仪说,只是看到她脸色这么难堪,便也暂时按下不提。只给魏令仪敷完了眼睛之后,还是看得出有些憔悴。
“川紫,不用敷了,遮一遮。”
魏令仪看了看自己眼底遮不住的乌青,等会儿又要去给王妃请安,她也不想让王妃担忧。
川紫微微皱眉,提醒道:“主子素日鲜少上脂粉,今日上了,怕是还会叫王妃更多注意些。”
魏令仪一愣,笑了笑:“那就不上妆了,去母妃那边实话实说,让她不要担心。我倒是忘了我请了林大夫来,倒是也瞒不住的。”
川紫屈膝,出去打发人到王妃那儿传话去了。
用过了早膳之后,林大夫还没到,魏令仪索性就窝在了软榻上了。
川紫进来瞧见了她这幅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取了一件小毯子给她盖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还吩咐了身边的人动作小些,千万不要吵醒她。
或许是心事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魏令仪在软榻上睡得很是舒服。
等林大夫来的时候,川紫进来瞧见她睡得很好,便是有些犹豫,转身出去了。
林大夫见她又出来了,心下了然,道:“带我去偏厅,等你们世子妃醒了再叫我。昨夜未眠,这会儿正是好睡呢。”
见林大夫这么体谅,川紫素来冷淡的面容上也带着几分感激,亲自引路去了偏厅,吩咐了给林大夫上他喜欢的茶。
魏令仪倒是也没睡太久,心里记挂着林大夫要来,她也强迫自己醒过来了。
正好川紫从偏厅回来,说是林大夫在偏厅了,这便过去了。
林大夫正喝茶呢,他倒是没有想到魏令仪这么快就醒来了,起身道:“世子妃可好?”
“尚可。”魏令仪请林大夫来可不是光为了她昨夜未眠之事,只是面上功夫总是要做的:“请林大夫帮我把脉,昨日就有些目眩,夜里惊梦难眠。”
林大夫摸了摸小胡子,慎重的点点头:“请世子妃伸手。”
魏令仪伸手,林大夫搭脉。
过了一会儿,林大夫才说道:“世子妃这几日饮食如何?”
川紫道:“一切如旧,三餐定时。”
“可有什么偏爱的酸东西?”林大夫问。
川紫摇头:“并无,之前大夫开的食补,世子妃还在用,倒是也并未用其他。”
魏令仪见林大夫要说话,就先让其他人都退下了,连同川紫也退了出去。
“我昨日有短暂的失明之象,只见了一片血雾,夜里惊梦,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我总是不安,怕巡河那边会出事。”魏令仪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林大夫。
她知道,林大夫深得赵宁煊信任,若是有什么事,林大夫一定会有消息的。
果然,林大夫闻言看了魏令仪一眼,反问道:“世子妃觉得是什么?”
“宁煊可有派人来找过你,又或者,他曾经向您讨要过什么保命的东西。”魏令仪问,若是林大夫肯定了她的回答,她说不得会安心一点。
林大夫听魏令仪问得这样直白,他却并未正面回答:“保命的东西倒是给了不少,却也不是一时给的。那小子福大命大,你也不必担心。”
听到这句话,魏令仪心里才稍微放心了些。
她亲自起身,送了林大夫出门。
可回到了世子院,她还是不放心,折返去了王妃那儿。
广宁王妃见她来了,便快让她坐,问她如何了。
魏令仪也不隐瞒,只道:“母妃和父王可有快速联系宁煊的法子,我昨夜惊梦难免,总是担心他。”
广宁王妃听她这么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魏令仪说道:“王爷才派人送信去,那边却暂时没有消息回来。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广宁王妃也在劝她,魏令仪也不想加深其他人的惶恐,她只得应下,再度返回世子院。
回到了世子院,她看着赵宁煊留给她的玉佩,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若是三天之内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就要亲自去找赵宁煊了。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相信她的直觉。
·
林大夫才刚回到医馆,就有人从后院悄然潜入了。
等他放下了医箱,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哎嘿!”林大夫后退了一大步,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吓死老夫了!你难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贺阎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是没法子,不然也不会这样来见你。”
“怎么,世子真的出事了?”林大夫惊疑的看向贺阎,心里却觉得世子妃莫非跟世子有什么特殊感应吗?
“真的?”贺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有谁跟你这么说了吗?”
看贺阎这回话,林大夫一下就严肃了起来:“那就是真的了?”
“是,他受伤了,昏迷不醒,伤口有毒,还不知适合情状。虽然有随行的大夫,但是我信不过,请您亲自跑一趟。”贺阎双手抱拳看着林大夫:“请您救命。”
“好,你等等,我收拾些东西。”
林大夫动作很快,虽然他年纪大了,却并不是做不动事情的人,相反他脑子很清楚:“这几日医馆就关门,说我出门采药去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我那徒弟也带着去。”
“好,您吩咐,我都做到。”贺阎一口应下。
“他伤口如何?”林大夫在自己的一堆草药里,有些迟疑,这全都拿去吗?若不对症怎么说。
贺阎皱眉,他并不清楚赵宁煊到底伤得怎么样了,是太子那边的黑甲卫趁夜来传的消息。
“算了算了,问你怕是你也不知道了。都带走带走。”林大夫见他迟疑,当即就决定把所有特殊药草都带上:“那边可有人手用?若我要用药,可能拿到?”
“您放心,这点绝对可以。”贺阎倒是知道的,别的不敢保证,药材是肯定可以的。
赵宁煊毕竟有钱,他之所以能让林大夫为他所用,不就是因为他有一条药材的路子么。
林大夫看了贺阎一眼,突然反映过来,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亲自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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