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乱糟糟的一片,浑水摸鱼的不少,互相攀扯,明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泰安帝和对立势力反踩一脚。
不得不说这个局面很有戏剧性。
不过这些暂时和叶君书没什么关系了,朝堂再乱,此时也烧不到他身上来,:毕竟自己已经在“处罚”中。
而路哥儿没想到自己差点给叶家招来祸事,心有余悸下,就没再涂抹那些膏药。这么多年了,叶君书他们还没好好看过路哥儿的相貌。路哥儿是他们几兄弟里长得最好看的,只有这一个概念而已。不过他们想看,也不是马上就能看。类疹草的作用比较大,即使停用了,也要花个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慢慢淡去。路哥儿用了那么多年,叶君书真担心会有后遗症。
他们在家待了几天,李玙就对叶君书道:“我带路哥儿进宫见见娘娘。”
叶君书没意见。
他道:“路哥儿一时半会儿还消不去印痕,就这么进去没关系吗?”叶君书以为,待路哥儿完全消去印痕才进宫。
李玙回道:“没关系。”
发生这样的事,李玙总要亲自去给李皇后一个交待,这是他们最大的靠山,不能离了心。
感情都是相互的,纵是李玙也不能仗着李皇后对自己的宠爱肆无忌惮,感情总有消耗完的一天,所以任何能引起对方起嫌隙的行为都要解释清楚。
李皇后姓李,性子豁达,他们说开了,就不会和他们计较,还会反过来心疼他们这些小辈。
如今他们叶家正处风尖浪口,叶君书其实不太放心他们进宫,想陪着去,但是自己还在思过中,所以他只能牵着四孩子,眼巴巴的目送李玙带着路哥儿离开。
这次进宫,李玙只带了路哥儿,其他几个小孩都没带。
李玙拥有进宫的腰牌,基本上可以直接进宫。
一个时辰后,李玙带着路哥儿站在了李皇后殿前。
李皇后凤驾未到,路哥儿已经紧张得手脚发汗。
他并不是害怕,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娘娘。
他欺瞒了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这会儿回想起来,真的很过意不去。
就算皇后娘娘怪罪于他,他也绝无半分怨言,只希望娘娘不会迁怒他人。
李玙注意到路哥儿的情绪,伸出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不用担心,娘娘大人大量,知道事情真相后,心疼你都来不及,不会责怪于你。”
路哥儿勉强一笑,不过心里好受了些。
他对李玙说的任何话都很相信。
两人没多说几句,就听门外传来太监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
李玙和路哥儿随即退至一侧,待李皇后走至上位后,行礼道:“参见娘娘。”
“免礼。”
李皇后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谢娘娘。”
李皇后随后赐座。
路哥儿坐一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
李皇后好笑道:“我是会吃人的老虎不成?都不敢抬头看我了?”
李玙自然不会有不敢抬头的情况,李皇后说的人是路哥儿。
路哥儿当即抬起头,不过不敢直视。
李玙道:“娘娘乃是凤体,自然不是区区老虎能比喻的。”
李皇后笑了笑,让人上了茶与点心,闲聊了一会儿,关心关心平平安安还有其他几个孩子。
“怎么不将平平安安带过来?”
好一段时间没见,李皇后心里想得紧。
李玙没找什么借口解释,直接道:“下次一定会带他们来给娘娘请安。”
李皇后当即表示自己记下了。
李皇后的目光在路哥儿身上打转了下,随即招手:“路哥儿,上来让我瞧瞧。”
路哥儿应了声是,随即上前,站在李皇后座下。
李皇后仔细打量,“外面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且放心,有我在,总能护你周全。”
李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会有什么后果。
了解事情全部经过,李皇后也不会说怪罪一个可怜的哥儿。
只是他担心朝廷百官死揪着这件事不放,非让叶君书认下这个欺君之罪。
他们李家如今和叶家已经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皇后自是希望叶君书家好好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还好没闹得很严重。
这么一来,他们只需要收一下尾就行。
路哥儿当即跪地,愧疚道:“对不起,娘娘,我欺骗了您……”
自大哥也李家结亲后,皇后娘娘一直对他们兄弟照顾有加,而路哥儿却瞒着他这么大一件事。
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是自己家的私事,没想到却牵扯出这么多是非,害得大哥和哥么还有皇后娘娘给他擦屁股。
路哥儿真是羞愧难当。
李皇后当时就将路哥儿扶起来,温言道:“路哥儿不必内疚,你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那些心思不正的可恶之人。”
“一切都过去了,你也要向前看,切莫沉湎于过去。”
“你如今可是大夏的慧郡主,再不会有人敢轻易欺负你。”
李皇后安慰一番,随后奇怪道:“既然已经大白天下,你怎么还遮掩面容?”
他可是想看看路哥儿是何模样。
叶家几兄弟都长得钟灵毓秀之姿,个个相貌出差,路哥儿定是最出众的一个。
李皇后不会看骨之相,但是仔细看,路哥儿的五官是极好的,即使一脸麻子,也是麻子脸中的美哥儿。
“你这个类似荨麻疹后遗症的肌肤,是用什么药物而成的?”李皇后难得好奇。
他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有如此奇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路哥儿听李皇后一直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没那么紧张了,他一一答道:“这是大哥在深山里寻来的一种草,因为不小心沾上其草汁,肌肤就会出现类似荨麻疹的情况,而且还会留下印痕,一个月左右才能完全消去,而且人是没什么感觉的……”
叶君书用这种草药也不是随便用的,正是因为他接触过,知道没有后遗症,也不会痒痛,才放心拿来给路哥儿用,这些事叶君书当年就和路哥儿详细说过,所以路哥儿知道得一清二楚。
“大哥给取名为类疹草,我现在已经没再用这个药膏了,但是脸上的印痕,还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消去。”
李皇后听了,叹口气道:“苦了你了。”
路哥儿一阵鼻酸,“我不苦,只是害惨了大哥他们……”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那些人狗急跳墙,他们寻不到你大哥的错处,就拿这件陈年往事出来扯,也就到这种程度了。”
李皇后冷笑。
这件事严格说来根本够不到欺君,毕竟事发时可是在九年前,还是个偏远小山村的地方,哪能和远在京城的天子构成欺骗,也难为他们处心积虑将这件事翻出来。
“可是终究是我给了他们攻讦大哥的机会。”路哥儿还是起了心结,觉得自己连累了大哥。
李玙道:“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谁连累谁的理。”
李皇后笑道:“你哥么说得没错,待一个月后,我邀请内臣家眷开设宴会,到时我正式将你介绍出去,好教世人知道,你不是个丑哥儿,身后站的可是我李家,其他人再敢说闲话,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路哥儿感动得眼泪汪汪,“谢娘娘。”
李玙和路哥儿在宫里待了大半天,用了午膳之后,带着一批赏赐出宫。
坐在马车上,路哥儿还有些惴惴,“哥么,我真的不用给陛下请罪吗?”
路哥儿还想着自己亲自给陛下请罪,希望陛下不会太过迁怒大哥。李玙道:“不用。”
路哥儿便不再多言。
马车摇晃回叶府,大门关上后,一家子过上关门闭户的日子。
叶家风平浪静,外面却很不平静。
除了被付御史搅得一团浑水的朝堂,民坊也不平静。
仿佛一夜之间,民间就流传起了路哥儿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传说。
严重些连祸国殃民都要出来了。
还好叶君书和李玙及时压了下去,不过不管信与不信,路哥儿颜好的事还是传了开。
流言传多了版本总会一变再变,而且还是越来越夸张。
叶君书不愿路哥儿成为谈资,尽量压下去了。
李玙带着路哥儿进了一趟宫。
回来的时候路哥儿很感动,皇后娘娘并未怪罪于他,而且还安慰鼓励他,有他在,不会让路哥儿受委屈。
而且皇后也说了泰安帝的意思。
他并没有怪罪叶家的意思,而且这算不上欺君之罪。
泰安帝自认是明君,即使有被隐瞒的不悦,但毕竟不是故意,让叶君书停职思过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他更生气的是,明明是个那么心思缜密的人,竟然还留有这么个把柄,没有说彻底抹过去或是自己先解决。
幸好叶君书将明家也攀扯出来,把时局弄乱了让他们措手不及。
吏部也没有趁叶君书不在之时动荡,才没让几年的经营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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