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城急得两眼发黑。
陈驸马扯他一下:“这档口,权司监举止万万不可轻浮。陛下和殿下都悲痛欲绝,权司监一定要注意言行。”
权城不必装,他已经悲痛欲绝了。正常耕种这时候玉米都快要收了!
权城第三次找到王都事,被王都事下陷的两腮惊着。王都事一看他,轻轻吐气:“权司监?”
权城能见王都事,还是托了那些茶叶的福,加塞儿了。现在多少人要见王都事,托请,递话,说情,不敢面对摄政王,全上王都事这儿了。
权司监递上一包茶叶:“今年炒的茶叶,都在这里了。全是用笨办法,笨功夫做的,摄政王殿下夸过,清肝明目。”
权城一说清肝明目,王都事像被针刺了。王都事接过茶叶:“权司监,这次是为什么?”
权城郑重:“下官请求面见摄政王。”
王都事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疲惫之气。
“王都事,下官有话必须跟殿下当面说。当面说完,下官能做的都做了,此生也就无憾了。闭眼那时,方能坦然。”
王都事抬手,悬在权司监肩上,迟疑许久,终究拍下:“权司监,不要再提什么炼丹了。”
权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满面热泪,他喷了个鼻涕泡:“不是所有道士都炼丹。再说,火药是炼丹炼出来。”
摄政王,终于是见了权城。权城与摄政王相谈那么多次,权城这是第一次进鲁王府,进书房前,他抬头看了看那峥嵘的“研武堂”三个字。
阳光明媚,透过窗棂打到摄政王的脸上。殿下似乎在看书,又似乎没有,威严地坐着,却并不令人恐惧。他是阳光的一部分,阳光生万物,万物敬畏阳光。
走了几步,权城突然发现异样。
殿下的眼珠子,不动。
他惊慌地看王都事,王都事垂下头。摄政王声音不高,厚而载物:“权司监,有言直谏。”
权城攥紧拳头:“殿下,臣想去右玉,跟陈驸马一起。”
摄政王一丝儿表情都没有:“去做什么?”
“陆知府回信种子有问题,臣不信,臣要去右玉亲自验看,到底是不是种子的问题。”
摄政王还是那么坐着,目光灰而沉。权城以为摄政王到底对三作物不以为意,对自己凭空闹这么多事出来不满。更要命的是,自己是个道士——摄政王觉得道士都是骗子!他着急了,往地上一跪:“殿下让臣直言,臣便直言了。殿下,大晏要奋力应战的或许不是叛军,不是女真,更不是蒙古,大晏要全力对抗的,是老天。”
摄政王没有焦点的眼神生生射出刀子:“放肆!”
权城决定放肆一回:“臣五内俱焚,殿下一定要听臣一言。殿下是否感觉入冬越来越早,冬天越来越长,花开越来越迟?各地不是涝就是旱,今年福建都旱了!臣看不到这种状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臣这几年把能种的都种了,就是想找一些能在西北救人的作物。臣终于找到了!土豆玉米甘薯绝不会辜负殿下,辜负大晏万民!今年入冬一定更早,现在还有办法在右玉补救,说不定能救一部分人。再迟了,就是拿臣热血浇地,也无能为力!那个陆知府,竟然在这种事上语焉不详,臣参他误国误政!”
权城潸然:“民以食为天,天为乾,乾卦三条横,一双筷子一张嘴。殿下,大晏到处在饿死人,臣便要与天斗一斗,大晏也要与天斗一斗!殿下,天不怜大晏,咱们就得自己挣命了!”
王都事在权城身后听得流泪,摄政王轻声叹道:“你敢与天斗。”
权城一头磕下去:“不试一试,说不得,谁会胜。”
“从这一刻,你手里便握着人命了,你可知?”
“臣知!”
摄政王深深呼吸:“去右玉。跟陈驸马立刻启程,权司监,记好你说过的话。”
权城大声哽咽:“臣谢殿下恩!”
权城转身,坚定地走出研武堂。
去右玉,种地,杀陆相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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