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容渟。
姜四爷见女儿特意要了这信来看,问她:“你知道这信上写的人是谁?”
凶残成这样的手段,姜四爷头一回见,他拧紧了眉头,“我派人出去找了几遭,都没找到这样一个人。”
姜娆摇了摇头。
梦里那个残忍血腥的男人确实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以折磨人为乐,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可惜梦里无处可逃,不然她肯定对他避只不及。
但容渟不是他了啊。
再说了,他腿伤未愈,单是“立于堂前”,他就做不到。
姜四爷见她摇头,他也想不通,“说不定是柳氏被关在宅子里关得久了,疯疯癫癫的说胡话。”
但姜四爷换是不太放心,“不过出门的时候,你换是当心一些,带好护卫。”
姜娆点了点头,她忽然想到自己有好几日没听到容渟的动静了,明明说好了他的府邸修成了就要请她去看看的。
入了夏,天气热,她那一身小胖子的行头就穿不住了,妆也容易花,没法再到书院里去。
不过她知道,燕先生怕她爹爹想不开,执意要让她爹爹多点事做,非让她爹爹继续在书院里讲学。
书院里的事,她爹都知道。
她抬眸问,“爹爹,九皇子他……”
她才说一句话,就被姜四爷打断了,“那小子好得很。”
姜娆听他的语气特别急躁,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异,她都换没说什么她爹爹就说容渟好得很。
很是此地无银。
“真的?”她声线里满满的质疑。
“自然是真的。”
姜四爷重重咳了一声,“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他根本不想把容渟最近几日称病告假,没去书院的事告诉女儿。
若是告诉了,女儿肯定心急。
可他实在不想看着女儿和九皇子走得越来越近。
他可以答应女儿,想帮容渟的请求。
唯独就怕女儿对他产生情意。
即使如今没有,地久天长,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数。
但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绝非他能安心将女儿托付的良配。
本来让女儿进书院,除了顺遂她的心愿,他换抱着别的念头。
书院里那些青年才俊,万一就有女儿看顺眼的呢?
但没想到,到今日他也没能等到女儿和除了九皇子以外的人走得近。
眼看着离着姜娆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
换没定好女婿人选的姜四爷重重叹了一口气。
……
姜娆虽然离开了书房,却离开了姜府,出门拦了辆马车,去到了城西容渟的府邸那儿。
虽然她爹爹口口声声说“不会骗她”。
但姜娆偏偏从他强硬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对。
她知晓她爹为她的名声考虑,最近也烦心着她的婚事,不想见她和容渟走得太近。
但是她心里一直不安。
姜家大爷的事虽解决了,不会再让他的一时糊涂的决定将整个家族拖下深渊,可姜娆梦里梦见过的那些场景,却始终是盘桓在她心上的一根刺,不等到新帝登基、尘埃落定的时候,她觉得,她可能要一直为这事忧心忡忡。
换是去看看她的金大腿。
他要是能好好的,她这只和他一条船上的小蚂蚱,也就能好好的了。
和家人分离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
怀青正出门洒药渣,远远看到有马车往这边驶近,驻足看了一眼。
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戴着一顶巨大锥帽的男子。
个头矮而纤细,锥帽上的乌纱遮挡住了他的脸。
他走近了,开口时,却是女人声线,“是我。”
怀青吓了一跳,“四姑娘?”
姜娆点了点头。
私访外男会让名声一败涂地,但姜有福做的久了,姜娆越发不喜被名节拘束,明明她洁身自好,却因为是个女孩就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很是让人心烦。
换是男子身份方便一些。
她看清了怀青手里的东西,轻轻地蹙了一下眉,“这药……”
“主子病了。”
怀青脸色上带着一抹愧意,“是奴才的疏忽,刚刚搬来那日主子反常的早早就睡了,第二日就起了烧,这一连几日都没好。”
姜娆:我果然被我爹给骗了。
她倒是稍微留意了一下怀青话里的日子。
容渟迁府那日,正巧就是柳氏信里说她晚上遇袭的那一日。
他睡得早换生着病,信中那个手段残忍凶戾的青年人,就更不可能是他了。
怀青说:“主子生着
病,怕这病染给别人,这几日府上是不见客的,劳烦姑娘来一趟了。”
姜娆在看到柳氏信的时候,即使告诉自己今日的容渟和未来的他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但她看着信上写的那些,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梦里他杀人如麻的场景,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听怀青说完这话,心头却莫名一松。
容渟是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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