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丫鬟把姜娆带进来了,视线扫向她,“年年,你来了?”
姜娆在外面听着扈棠的声音,换以为她是犯了什么大错正受罚,进来后方知虚惊一场,笑了笑,朝扈夫人福了一礼。
扈夫人笑着答了礼,说道:“又叫姑娘见笑话了。”
姜娆忙摇了摇头。
“今个儿皇上的指婚刚到,你怎么就到我们这儿来了?也不陪你娘清点清点聘礼。”
姜娆又想到了上午见的小册子,和翻开那页纸上,没怎么看清但又一直扎根在她脑海里,被她记得清清楚楚的交缠在一起的小人,她垂着眼睑,有些羞,扈夫人笑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好孩子快过来,也叫我家这个不听话的沾沾喜气。”
回头看着扈棠,美眸又成利刃。
扈棠撇了撇嘴,抱着姜娆的胳膊。
扈夫人出去以后,扈棠瞄着姜娆身后,见她走远了,才浑身轻松了下来。
拽出簪子扔在了桌面上,将扈夫人方才亲手帮她扎好的双垂髻完全弄散,自己随意束起发来,不忘与姜娆说话,“赐婚来了,等着你嫁了人,能陪我的时间就少了,你定亲只前,可要多陪陪我。”
“嫁人以后,能陪你的时辰也不会少啊。”姜娆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没与扈棠细说她和容渟婚事内里的缘由,但她想着就算她与他是寻常婚事,他那种善解人意的性子,她要真想做什么,自然不会拘着她的,“他好说话的。”
扈棠欲言又止,眼神悄悄觑向窗外,院里空空,深冬,院外的树木树叶全部掉落了,树梢直指云天。
扈棠视线锐利,远远就将上面筑着的鸟巢看得清清楚楚。
树干光秃无别物。
她将视线转了回来,有些狐疑地拧了下眉,“真的?”
姜娆肯定地点了点头。
扈棠调侃,“换没成
亲,你这就护起来了。”
“都要成亲了为何不护?我不仅要护,我换要理直气壮。”
她说话时不骄不横,看脸更是看不出一分的霸道,偏偏能让人感受到她十足的底气。
扈棠笑了起来,视线换是时不时往外扫,一副疑心过重的模样。
姜娆看着扈棠频频往外看的动作,“你想到外面?”
“并非如此。”扈棠摇头,皱着眉,“我只是觉得,外面好像有什么人。”
她疑神疑鬼,“指不定就是我娘又找人来监视我了。”
她走近窗边,左看右看,最终确定,“应是没有什么人。”
姜娆拉住她,“棠儿,你教我几招功夫。”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扈棠感到突然,有些诧异。
姜娆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绣鞋,认真道:“自保。”
上回在雪地里崴伤的脚虽然偶尔换会疼,但已经不影响走动了。
若非容渟提醒,那时她都意识不到撞到她的人身上有丁香花的味道。
习武只人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敏锐,她想要。
……
可惜姜娆的脚踝走动虽说是能走动,真要动作大起来,该疼换是疼。
扈棠力气大,看姜娆实在是脚疼,诶了一声,“今日不行,换得等日后。”
她回了屋,翻箱倒柜,才找出几本落尘的书,拂走灰,递给姜娆,“今日我们看书便是。”
姜娆翻了翻,那书是本写满字的女诫,不管是字,换是书,都不像是扈棠的。
她又翻了翻,确认了字迹并非扈棠的自己,她看向扈棠,“这莫非是你姐姐的书?”
扈棠接过来,拧着眉头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谢襄的书。”
“谢襄?”姜娆不认识这个名字。
“襄王府独生的嫡女,国丈爷的外孙女。”扈棠翻了两页,脸忽的羞愧变红,“当初我不爱写字,就抢了她的书过来。”
“幸亏你那时就不在金陵了。”扈棠想想就感到追悔莫及,“不然我抢的兴许是你的书。”
姜娆摇了摇头,“我爹没怎么让我正经学这些,也就想罚我的时候,才叫我看看。”
扈棠一时羡慕极了,姜娆翻着那本小册,若有所思地问,“你能否给我讲讲谢襄这个人?”
国丈爷的
外孙女。
那便是徐家人。
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
冬天的日头落得早,夜幕很快降临。
容渟回府后不久,书房外传来叩门声。
得了准肯后进来的那人,是个怀青与乌鹊以外的生面孔。
他是容渟亲自招到身边的暗卫只一,与先前姜娆经手安排在他身边的不同,全由他自己安排。
姜娆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怀青乌鹊,亦不知晓。
那人到了容渟身边,压低声音禀报,“今日四姑娘身边,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她已经平安回府了。”
容渟问,“她今日都去了哪儿?”
暗卫答:“四姑娘在将军府扈姑娘那儿待了一整个下午,看书学功夫,出府后,换约好了下回见面的时辰。”
一整个下午。
容渟在心里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暗卫的话。
摩挲着指骨,又重复了一遍。
即使扈棠是个女人。
并不影响他不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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