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恬双坐在缠花绕枝的铜镜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面相甜美,眼睛偏圆,显得天真烂漫,可也正因这份可人,就少了些惑人心神的风情。
若说是因哪里少了,她也说不上来。若说如何是正好的、是最美的,她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了虞昭仪的脸。
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寡淡,正是每抹颜色都恰到好处。
跟她相比,自己便是个不谙世事、蠢笨无知的少女。
谢恬双失神地想。
昔日段含月和叶尤汐的话清晰地刻在心头,若不是再回忆,她都不知自己将那一席话记得如此清楚。
她的一只手抚在侧脸,想起那个人,只觉贴着脸颊的手心直发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带三分羞恼的她,果真更像……虞昭仪了呢。
她拿起螺子黛,将自己的眉描地长了些,又将眼尾的色彩画的浓郁了些,拉长了眼部的线条,总算少了几分稚嫩。
她搁下螺子黛,又拿起桃花粉,揽镜自照,看的仔细。
这张脸如何做才能更像虞昭仪呢?
谢恬双被浮上心头的念想吓得陡然一惊,她还记得当初叶尤汐让她借着东风去争宠时自己的不屑一顾,自己的骄傲,现在想起,真是脸火辣辣的疼。
不用敷红粉也是一片红晕,尽是羞出来的。
可……
谢恬双想,可那日皇上在寿康宫护着虞令绯的那幕,在她心头萦绕不去,午夜梦回还时时在梦中回荡。
谢恬双心头急跳,手里紧紧掐着装着芙蓉粉的瓷瓶。
若她也得到,便好了。
至于虞昭仪,她是个极好的姐姐,自己也亲近她,以自己的蒲柳之姿,想必也分不去她多少宠爱。
无事的,没有人会怪你的,谢恬双注视着镜中的那张脸,露出一抹轻浅的笑。
这抹笑的神韵,像极了宠冠后宫的虞昭仪。
五月初四是钦天监选的良辰吉日,宜乔迁,景阳宫那头也拾掇好了,擎等着昭仪娘娘入主。
倚竹斋的家具甚的都不用搬过去,景阳宫里俱是现成的,且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打的,看得出内务府花的心思。
要搬的最多的就是皇上前些日子赏下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小物什竟也装了四五个梨花木箱。
更贵重些的御赐之物、圣旨甚的,都是由小太监捧着打头走的,一行数十人,穿过御花园往景阳宫行去,热闹的紧。
“这份体面,咱们家主子何时能有啊。”连玥轩的宫人守在门前,咬耳朵道。
“别说咱们才人了,你见那贤妃能有这排场吗?”另一人撇了撇嘴。
他们都是给上头大太监送了不少好处才能进连玥轩这个香饽饽这里来伺候的,原本也是打着忠心主子的念头来的,奴才么,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了。
可眼看着主子位份不升反降,倒是那个没有靠山、家里平庸至极的贵人得了宠,现下已经把连玥轩远远甩下了。
以往没自己有面子的奴才,现在跟着鸡犬升天,自己见了都要赔笑脸,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的紧。
春华走旁边听了一耳朵,回房里见到段含月时面上就带了几分不愉。
段含月观察入微,笑了笑,问她:“怎么,谁给你气受了?”
春华道:“几个不长眼的奴才。”
“是舌头长的奴才。”一旁的秋实凉凉道。
春华心中烦躁,未曾搭理她。
春华是本就在段含月身边伺候的,可这个秋实却不是。
原本的秋实被顶替了名字,留在了段家,而这个是太后送来的人,自来仗着有几分体面就不把春华放在眼里,言语间诸多挑衅。
段含月只道:“下去喝杯茶消消火再来伺候。”
春华兴致不高,应声退下,秋实转了转眼珠子,道:“小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都不动弹,就只看她一人风光吗。”
段含月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可你也知,我是太后的侄女,太后的身份自是千尊万贵的,我受用的紧,可偏偏皇上不喜……”
说到这,她顿了顿,“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这般说,好秋实,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秋实心中得意,便是千金之躯的大小姐,入了宫还不是要找自己出主意,也不过如此。
秋实张口就道:“小主何必如此在意皇上的想法,要我说,皇上虽尊贵,在太后面前还是要低一头的,按头喝水,他也得喝!”
说到这,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宫外乡野土话,忙不迭道:“奴婢说秃噜嘴了,小主勿怪,再说小主天人之姿,皇上也必定欢喜的,眼下只是被情绪蒙蔽了心神罢了。”
她恭维着段含月:“小主若是侍了寝,哪还有虞氏的容身之处!”
段含月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开,笑得鲜妍娇艳,道:“原本心头还有几分忧愁,被你这样一说就散去了,真是多亏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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