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以他行事低调的个性,若非有一个路痴的属性在身后拖后腿,缘何会名声四起,三方大陆尽知?!
这都是这些年在外迷的路太多,经历过的事情太杂,不得已造成的局面。
索性他有办法。
善济从怀中取出一枚定位石,在上面打下几枚梵文,递给三花:“这是定位石,平常你将它收起,我就感应不到。但等你向我求救时,只要将它戴在身上,我就能根据定位,直接过来寻你。”
三花眨眨眼睛,感觉这话里的信息量有些大。
半晌,它吐出一句:“啊,前辈你会迷路!”
善济:……
这话倒是说得又快又利落!
看来他之前的判断没错,哪怕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花家的这小子也是这么的调皮与不善解人意。
善济笑眯眯颔首,一字一顿:“说什么迷路那么难听,老衲不过是经常会被路边的花花草草迷花了眼睛,所以需要点什么来提醒自己、注意下赶路时间而已。”
三花哦了一声,将石头收起:“明白,就是路痴。”
善济:……
微笑,顺便伸手撸了一把鸡毛。
楼青茗便是在此时赶回的乌雁峰,她见到善济后,先是拱手行礼:“善济前辈。”
善济顺手将三花放在了地上,不再与这只擅长戳心的无相锦鸡交流,转头对楼青茗颔首:“少宗主回来了。”
“不知前辈来寻晚辈,具体是何旧事?”
善济左右看了看,抬手示意楼青茗进入她那座被酒蝶白雾包裹的小院,而后开口:“老衲伽蓝寺太上长老善济,曾去过无涯小世界,偶然认得一位老友,或许小友你也知晓,那便是花家。”
楼青茗眸光一动,认真看他。
善济笑道:“小友契约的那只无相锦鸡,乃老衲那位老友的爱子,因家族变故,流落在外,之前老衲已与其证实过身份。”
楼青茗低头,见三花在旁边点了点头,才颔首道:“我知。三花曾说过,它是被人攻击后、丢入的虚空裂缝。”
善济敛眉叹息:“老衲原本过来,是担心它身上的伤,想着过来送上份治疗丹药。但现在见小友将它养得很好,我心里就安心了许多。”
楼青茗却挑了挑眉梢:“多谢前辈夸奖,三花与我自小相伴,养它是我一开始就承诺过的。”
善济闻言眉宇舒展,他观察着楼青茗的表情,勾唇笑道:“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件事。”
“前辈但说无妨。”
“我观小友对佛修一道颇有天赋,不知小友可有在佛修一道上走得更加长远的心思?”
楼青茗抬头看他:“前辈的意思是……”
善济:“老衲想来做小友的禅道引路人,不知你可愿?”
所谓的引路人,便是并非师徒关系,却有半师之谊。
修真界中的引路人,是专指对修士某一项技艺的教授,比如说阵道、丹道、器道,再比如说禅道、剑道、悟道。
佛洄禅书听到这里,身板直起。
他打量着外面的大和尚半晌,开口:“此人还算可以,你要应便应。”
虽然他自觉自己便是楼青茗的禅道引路人,但是多个人,便是多一条人脉。
尤其楼青茗现在身在御兽宗门,以后想要接触到真正的佛修资源,还当真需要一个这样的引路人。
楼青茗眸光微动,思忖半晌,果断叩首行礼:“多谢前辈看重,拜见善济师父。”
师父称呼,为总。
带上名号的,则为单独的引路之师。
善济笑呵呵颔首,对她的识趣很满意,伸手将之扶起:
“鉴于这里发生的事情兹事体大,老衲需先赶回宗门汇报,故而此番便在你晋阶之前,为你讲几日的禅。”
楼青茗大概知晓对方的意思,笑盈盈颔首:“多谢善济师父。”
她现在本就灵气浮动,善济师父给她讲禅,便是要一直讲到她有所感悟,晋阶为止。
随后她便在善济的示意下,从储物袋取出枚蒲团放在院中,端正坐下。
“你先将识海中的禅意完全放出,我来感应一下。”
楼青茗麻利地弹指,一道金色的禅意便自指尖流转而出。
霸道的、唯我的、自信的……各种她在修炼途中感悟到的禅意汇聚在一起。
“我只知我能对卍字禅意有所共鸣和领悟,但具体的禅意名称,我却说不出来。”
善济伸手感应着这团团清冽而霸道的禅意,眉梢殊而展开,哈哈大笑。
见楼青茗疑惑,他笑着安抚:“说不出来也没关系,这说明你尚未领悟到那一步,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像是对你领悟的道一般,将它的名字脱口而出。”
楼青茗想着自己之前的逍遥道,与现在的逍遥皇道,低声自语:“能脱口而出吗?”
善济理所当然颔首:“当然。禅意这东西,就与你的道一般,只有你亲自承认了,并且明确了,它才能彻底扎根于识海,不再改变。”
说罢,他便也取出一面蒲团,端坐在楼青茗对面,为她初次讲禅。
“青茗你既已筑基,那老衲便为你回顾一下过往,讲讲你的修行之禅……”
关于佛修一路,楼青茗一直都是靠着自学与佛洄禅书的带领。
现在能有一位切实的佛修做引路人,楼青茗全程听得认真。
一开始她还记得,要先压一压修为,争取多听几日。但等听到后来,她便整副心神都投入到善济所讲的禅意世界中,逐渐地不可自拔,逐渐地入定领悟。
七日后,不由自主沉浸在悟禅境界中的楼青茗心神一松,之前一直被压制的境界,终于在这一刻轰地一下破开。
就仿佛是被捅破了纸面的窟窿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同一时间,既明与白幽也一起来到楼青茗身边,为她布下聚灵阵与防护阵。
善济叹息:“如此美玉,可惜不能教导更长时间。”
说罢,他便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枚储物袋递给既明:“待青茗醒了,你便这储物袋交给她,里面留有我对她的叮嘱,等我那边事情一经忙完,就会来此寻她。或者让她此间事了,过去寻我也可。”
既明恭敬接过:“前辈放心,晚辈必将原话带到。”
善济颔首,他又转头看了楼青茗与三花一眼,眉眼一松,就待离开,却见一只绒毛带卷儿、尾巴也带着卷儿的嫩黄小鸟,突然噗通一下自楼青茗的灵兽袋中钻出。
它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先是对周遭的情况判断了一下,就扑棱着翅膀在三花的帮助下,从防御阵内挪腾出来。
善济:……
他原还以为,三花在青茗身边需要小心行事,免得被那株老不正经的树给捡走当道侣。
但现在看来,青茗身边真正需要防护的可不是小花,而是这只带有神兽血脉的小黄鸟。
他倏然一笑,向既明点了点头,开口:“你们小心防护,老衲先行告辞。”
说罢,他便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此时在灵兽袋沉睡了一年有余的金卷,只觉得饿,非常饿,肚子都快饿扁了。
它一被叼出防护阵,就直接飞到阮媚身边,扑棱着张嘴:“饿,金卷饿。”
一向半耷拉着眼睛、用着双厌世眼看人的小黄鸟,现在说起讨食的话来,声音软乎乎的,让人不由心软。
阮媚轻轻地用爪子拍了它两下,一挥手,便在院内挥出一盘巨大的烤海怪,看着小金卷扑棱着翅膀一头扎进去,娇声开口:“慢点吃,还有。”
金卷这次是被饿得狠了,此时连应声的力气都分不出。
它在迅速干掉一头烤海怪后,又连着干掉了其他三头,直到将第四头吃光后,才有些意犹未尽地飞回阮媚身旁,任它给自己舔舐梳理着身上微卷的绒毛,惬意地眯起眼睛。
乖宝刚从后山用完饭回来,就见到那两只相处融洽的一狐一鸟。
“咦?那个就是金卷儿吗?果然是刚出生不久,还需要人舔毛,我都不需要!”
乖宝兴致勃勃地飞到金卷周围,上窜下跳地对它品头论足。
“呀,还是绒毛,不过你是卷的,都不如我直,是不是以后长得像我这么大以后,就会变直了……”
白幽看着明明也是副幼生模样,却偏要显摆自己大的小蓝球,不由抽了抽嘴角。
都是崽子,谁又能比谁大多少?!
不过他直觉,乖宝若再以这种方式与金卷交谈,肯定会糟,他遂轻咳一声,准备将乖宝叫回。
就恰巧听到乖宝在金卷左右一阵乱飞后,开始得瑟:“小崽子,我比你大,快叫哥哥,我给你分食吃啊。”
对于一只饕餮来说,肯分给人食物,已经是它用来交友所表达出的最大诚意。
谁让这只小崽子身上的神兽血脉,这么地对它胃口呢……
然而,乖宝自认为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金卷却不这样想。
它吃饱喝足,正一边等着茗茗晋阶,一边享受地晒太阳,偏有个不长眼的在旁边跳来跳去,既聒噪又吵闹。
只见金卷突然半眯起眼睛,向前就是凶悍的一爪子,斥出一个字:“滚!”
那一爪子出得又快又狠,乖宝还在旁边快活地跳呢,就被这一下给挠到了尾巴。
乖宝:……
它愣了一下,瞬间凶火窜起,鸢褐色的眸底似要翻滚出血来。
“小鸟崽子,你挠谁?”
金卷毫不示弱站起:“挠你!你一个球,连只爪子都没,凭什么当我哥!”
乖宝:……
乖宝愤怒!
乖宝狂暴!
它倏地张开嘴巴,就要将这只蠢鸟吸进肚子里好好反省,它凭什么不能当它哥!
金卷却耷拉着眼皮毫不示弱,两只小小的翅膀一扇,就向对方凶狠回攻。
眼见狂风已起,空气对冲,两只小崽子就要打起来,既明眼疾手快地穿身而过,一手一只地将两只抓起,都给丢出了小院。
“茗茗在晋阶,要打出去打。”
伴随着大家长的这样一句叮嘱,两只小崽子就在外面打了个天昏地暗。
这一天,不仅是乌雁峰上的弟子,就连乌雁峰外的弟子,都猛觉狂风乍起、飞沙走石。
且这风还不是顺着一个方向吹,而是飞速变换着方向,变着法儿地折腾人,吹得人一头一脸。
众位弟子撑起灵气防御罩,艰难地走出去看,却触目都是昏天暗地,什么都没发现。
修为高稍微高点的金丹弟子倒是能御剑出去查看情况,但等他们赶到事发地点,那里却已是风平浪静,天地静好,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有到得晚的,就询问早已站在原地的几位师兄:
“刚才那边发生了什么,师兄你们知道吗?”
“师妹你们出来得晚了,刚才少宗主的两只灵兽趁着少宗主晋阶,在乌雁峰上打起来了,嘿那架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打得这么轰轰烈烈,得有一只是那饕餮。”
“诶?然后呢?打了两下就停了?”
“啧,那怎么可能?!是被路过的执法长老给捡走了,说它们无故破坏宗门环境,她带它俩去打个痛快,再去执法堂劳动改造。”
“……执法堂内有灵兽可以劳动改造的地方?”
“……原先是没有的,现在估计是有了。”
众人:……
*
楼青茗这一次晋阶花费的时间并不算太长。
轰然破开的境界壁垒,让她体内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空洞,疯狂地吸取着更多的灵力进入体内,充盈着自己再次拓展宽阔的经脉、丹田,灌输入滴溜溜旋转的绛宫莲子与酒潭。
这般巨大的灵气吸取量,让楼青茗的周身凝聚出的一条粗壮的灵气漩涡,在小院内形成一幅奇特的壮观景象。
水到渠成的晋阶,早有准备的聚灵阵,以及既明等人看护,都让她这次的晋阶过程顺利非常。
眼见晋阶顺利,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俞沛哈哈大笑:“天纵之资,我徒弟!”
谭泽那狗贼,还有何话能说?!
既明看了眼俞沛再次从院内消失的位置,顿了顿,又重新闭上眼睛。
整个院内就剩下他和银宝在守着,剩下的都去执法堂了,他还是应专心一些。
楼青茗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顺利晋阶至筑基后期。
之后又花费了三个月,稳固了下灵气与修为境界,等她睁开双眼时,只觉得自己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仅神识得到了数倍扩展,耳聪目明,就连经脉与绛宫中的灵气都得到了数倍充盈。
修士每晋阶一个小境界,体内灵力的存量都会数倍扩充,大境界的提升,更是会扩充十倍不止。
现下,楼青茗动作轻盈地从蒲团上站起,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气与宽阔了数倍的经脉,不由唇角翘起。
她觉得,若让她现在再与惠魁师兄战到一处,肯定会对自己的脸又多出几分自保之力。
可惜,惠魁师兄自从回宗后便闭关结婴,现在还未有结果。
楼青茗在心里稍微惋惜了一下,便对坐在对面给她护法的既明道:“多谢既明前辈,我晋阶成功了。”
“恭喜,水到渠成。”
楼青茗就笑,之后询问:“善济师父呢?他已经离开了?”
既明颔首,将储物袋递给她,又将善济临行前的话与她重复了一遍。
楼青茗笑着连连颔首,一边查看储物袋里的东西,寻出记事玉简与传音玉简,一边随口问道:“白幽他们呢?都看乖宝在后山吃饭去了?”
既明:……
他脸上的表情可疑地僵硬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自蒲团上站起,如实说道:“乖宝和金卷之前在外打架,被执法堂的沁淳真尊捡走了。”
楼青茗:……
她神识先探入灵兽袋,确认沉睡已久的金卷终于醒了,已经不在,便继续抬头聆听。
“当时你正在晋阶,我看它俩要打起来,就一起给丢了出去。它们现在正被扣在执法堂劳动改造。”
“白幽和阮媚怕它俩饿着,每天过去给送一顿饭。后来他俩送饭送上瘾了,就经常待在那边。”
“听白幽说,乖宝和金卷在执法堂的表现很好,沁淳真尊说等结束后,要给它们发宗门贡献点作为奖励。”
“算算时间,劳动改造一百天,现在已经快要期满,还有五六天。”
楼青茗:……
楼青茗捏着手中的储物袋,不是很理解:“不是,就它俩那两小只,身上还挂着绒毛,一个有两只爪子,一个连爪子都还没长出来,去执法堂能做个什么劳动改造?!”
说到这个,既明就一言难尽。
“之前宗门不是抓到了个魔族嘛。”
楼青茗点头。
“它们现在的劳动改造内容就与那个有关。”
楼青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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