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好一阵子门,却没有人来给她将门打开,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刘君墨,眸中带着狐疑。
刘君墨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静静的笑着。
楚嫣好似得到了力量,重新开始敲门,力道更大了几分,语气越发诚恳,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老人起了锁,将大门嵌开了一条缝隙,“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可是疫区,赶快走,别传染了疫病,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若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老伯,我是朝廷派来的,请您把门打开好不好?让我先进去。”楚嫣温温的笑,这样一个柔润又美丽的女子,可谓是老少通杀,那老伯迟疑了片刻,就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那老伯并没有将他们带入屋内,只是在院子里坐着,那老伯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的:“我的孙子感染了疫病,就在屋子里面,不能请你们进去了。”
楚嫣神色黯淡了几分,起身就向屋子内走去,“我去看看。”
老伯起身去拦:“这怎么能行呢!”
却被刘君墨阻止:“让她去,没事的。”
因为门窗都被封住了,屋子里的光线昏暗,孩子躺在一张简单的木床上,床边坐着孩子的母亲,正在低低的哭泣中。
见到楚嫣走进来,妇人明显一愣:“你,你是?”
楚嫣温笑,一步步来到床边,将孩子从床榻上抱起,指尖搭上孩子的脉络。
她自幼体弱多病,可谓久病成医了。那孩子的脉象微弱,浮浮沉沉,只怕是没得救了。
她轻叹着,从床榻上将孩子抱起,“总闷在屋子里是不行的,出去晒晒太阳,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楚嫣抱着他坐到院子里,此时,刘君墨已经命老人煎好了药送来,楚嫣亲手将药喂给孩子。
服药之后,孩子虽然醒了,但她心里清楚,这孩子太小,本身照比大人体抗力就差,又病了这么长时间,只怕回天乏术了。
而老人与那妇人见到孩子醒了,脸上都露出了雀跃的笑,尤其是那老人,跪地磕头,不停的呼喊着活菩萨。
然后,老人在妇人的搀扶之下,拎着铜炉跑了出去,高喊道,“乡亲们快出来领药啊,皇后娘娘来给我们送药了,朝廷并没有忘记我们……”
敲锣声伴随着乡民们的吵杂声,兵士已经将药物发到每一户灾民手中,人们跪地磕头,不停的呼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寂静的院落中,楚嫣怀抱着孩子,温柔轻哄着。那是一个干瘦的小男孩,眼睛一眨一眨的,带着天真与无辜。
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姐姐,你真好看,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看的姐姐呢,就像仙女一样。”
楚嫣温柔的笑,淡淡问道,“那是姐姐美,还是你娘亲.美?”
男孩子眨着一双大眼睛,很为难的想了一阵子,才弱弱的回答,“还是我娘亲更好看。”
楚嫣低笑,温柔的抚摸了下孩子的额头,孩子的小脸红红的,带着病态。
孩子将头埋入楚嫣怀中,并闭上了双眼:“姐姐我困了。”
楚嫣沉默着,轻轻的摇晃着他小小的身体,哄他入睡,夕阳斜照,在她身上三下了一片昏黄的光影,她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明眸之中却涌动着凄凉的哀愁。
她轻轻的哼唱着,是一首家乡的歌。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惷光宁死也无憾,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一旁,刘君墨单手托腮,静静的看着她,映在他墨眸之中的画面,简直美到了极致。这是他此生听到过的最美的歌。
孩子在楚嫣怀中沉睡,她侧头看向一旁的刘君墨,声音极轻的问道,“真的救不了了吗?”
刘君墨点头,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若在疫病袭来的最初,朝廷官员将药物发放到每户灾民手中,他们本是可以幸免于难的,那些贪官污吏,仗着天高皇帝远,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这一次,他要彻底将江南的蛀虫清理干净。
“有生自有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天道轮回。嫣儿,我们要做的不是悲天悯人,而是扭转乾坤,让悲剧再也不要发生。”
“嗯。”楚嫣重重的点头。
那孩子还是死了,在他们离开的前一日,楚嫣亲手点燃了火把,将孩子的尸体焚烧,避免活着的人再被传染。
烈火熊熊,楚嫣的眸中闪动着炽烈的火光,她在心中起誓,一定要惩治江南的贪官,还江南百姓平静的生活,让这样的人间惨剧再也不会发生。
斩杀的知府不过是个过河小卒而已,他们到江南的月余来,像这样的小卒杀掉了十几个,可是,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两广总督杜凌墨,他才是真正的元凶。
可惜,他为人十分狡猾,刘君墨追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事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晨起,刘君墨带着楚嫣到街上逛街,这里是江南与广陵的边界,并未受到灾害,依旧维持着往日的繁华。
楚嫣靠坐在车壁上,低嘲的一笑:“刘将军不去查找证据,反而有心情带着女人在逛街市,江南的百姓可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刘君墨的指尖随意挑开车帘一角,深邃的墨眸淡淡的看向窗外,“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着杜凌墨,他的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过是欠一个证据而已。
不过,倒也无所谓,不能明着来,那就放暗箭,这种人渣,本将军不必和他讲什么光明磊落。”
楚嫣略惊愕:“你是想……暗杀?”
刘君墨冷哼一声,“那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等我们找到证据,百姓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嫣儿,你太善良了,很多时候,必须以恶制恶。”
楚嫣不语,一个被养在深宫的女子,自然无法理解他的心思。
马车在一辆古董店前停住,刘君墨牵着楚嫣走下马车,她身上穿着一件碧绿罗裙,墨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几缕发丝俏皮的垂下,柔美中又多了一丝空灵。
刘君墨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店内走去,店家将两人衣着不凡,也恭维的很,“公子与夫人想选些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刘君墨一笑,“我想为我妻子选一只玉簪,你将店里上好的原石都取来。”
“公子要原石?好,有,有,小店刚从缅甸进了一批质地上层的青玉,公子来的正巧呢。”那店家忙吩咐伙计将最好的玉石取来。
刘君墨目光随意扫过那些未进雕琢的玉石,倒是上等的货色。
但是,缅甸玉却并不理想,即便再好的货,都不够通透,这些东西根本配不上楚嫣:“就那这些低等的货色出来招摇撞骗,你这百年老字号可是大不如前了啊。”
那店家一惊,慌忙拱手,“看来公子是行家啊,老朽这就将我的镇店之宝取来,那可是我的祖父无意中得来的,所谓良玉堪比良人,可遇而不可求啊。”
他亲自走入内堂,不多时,捧出一只黑色檀木小盒子。
那店家献宝似的将檀木盒双手捧到刘君墨面前,缓缓打开盒盖,里面的盛放的是一小块青玉,尚未被雕琢,但只需一眼,便可看出那玉质通体通明,不含一丝杂志,触手的感觉温凉怡人,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
“这个倒还算上的了台面。”刘君墨一笑,端坐在太师椅上,随意的抿了口清茶,“开个价。”
那店家道:“这块青玉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三千两银子,一分不少。”
刘君墨一笑,比量了一个手势,“一千两,多一分都没有。”
一旁,楚嫣微愕,她没想到刘君墨居然还会——砍价!
而那店家脸上显然有为难之色,却并没有即刻拒绝刘君墨,想必这个价格给的是很合理的,只是那店家看他们是外乡人,想借此捞上一笔。
“既然店家无意做这个买卖,嫣儿,我们去别家看看。”刘君墨起身,牵起楚嫣的手便打算离开。
而他们尚未迈出店门,便被那店家拦了下来:“公子与夫人请留步。”
他垂首顿胸,咬了咬牙,“公子真会讲价啊,当年我祖父就是一千两银子收回的这块玉石,您可真是一份利润都不给我留啊。”
刘君墨笑而不语,掏出一张一千两银票递给他,然后将那檀木盒收入怀中。侧头看向一旁楚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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