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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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被安颜路的厚脸皮所折服。

“那你又来干什么?”

安颜路这回把问题全还给了唐静。

“我来替寻寻是否有关于红妖蛊和蚀骨散的记载,五年了,我一直毫无头绪,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差,若是我不找出办法,那就……全完了。”

安颜路拍拍唐静的背,示意他先放松一些。

“唐静啊,凡事不能太心急,若是急多了,很多原本很容易想通的事情,你就会陷入一个转不出来的漩涡之中,越陷越深,如此往复,离答案便会越来越远。”

“我能不急吗?他说了,殿下最多只能再活两年,你知道两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吗?一晃而过,殿下还没做完他要做的,就没机会了,我不想让殿下失望,更不想让南唐百姓失望,他们需要的从不是什么富贵生活,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像殿下那般贤德的君主!”

安颜路看着着急上火的唐静,扯出一抹笑来,很苦涩的笑。

他曾听过蚀骨散,但未闻过红妖蛊,说到底,还是因为游历不多,经验不足而导致的后果。

“先找找,我记得我在这看到过一本书,叫苗疆秘闻,也许会有关于红妖蛊的线索,毕竟那里是巫蛊的发源地。”

唐静一听来了精神,从太阳还有尺高,一直找到了太阳下山夜幕降临,戌时时分,老陶头来催他吃饭他才从那间破旧的藏书阁里爬了出来。

就在他出藏书阁的那一瞬间,他看见有本小册子被垫在书架脚下,心里一动,上前将那本小册子抽了出来,小心摊开之后,发现上面写着他最想要看见的两个字,“巫蛊”。

唐静这下连饭也不吃便回了唐家,安颜路不想理会这个已经开始犯痴的人,和老陶头喝酒吃花生米,不亦乐乎。

时间往前推三个时辰,未时时分,正好是红妆追着赵鄞呈离开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狂奔出了皇宫来到广平王府内,正在苑里削竹签的北月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个人,跟看傻子似的。

“你们俩个来做什么”

赵鄞呈将手里的药方扔给北月,北月顺势接住,道:“赵狗蛋,殿下必是让你抓了药再来这栖悟苑,你倒是好,直接拿了药方过来了。”

“要怪怪红妆,这女人一路追着我打,我怎么去抓药”

“胡说,是他先踩坏了我的花田!你知道长安花都多难得吗?你随便一脚踩坏的,可能是寻常百姓家三五年的口粮!”

两人一边打架一边争论忙得不亦乐乎,赵鄞呈嘴欠,红妆说一句,他回一句,还让人觉得挺有道理。

“那么贵的东西你种那做什么再说了,有什么用,开了又败了,能干嘛?”

红妆气急,发力又往前上去。

北月上前一手一个给摁了下来。

“还打吗?”

赵鄞呈和红妆一人站一边摸着自己发麻的手臂均摇头。

“行了,红妆你去那间屋里,烧一锅热水,一会小姐起来估计要沐浴,”北月指指调香屋,又指指赵鄞呈,把手里的药方直接甩了回去,“你,去把药抓回来,一会给小姐煎好服下。”

“那你干嘛?”

“赵鄞呈,你想进玄镜门吗?”

“当然想了!”

“今晚睡觉的时候,多放几个枕头,你他娘的还不快去!”

赵鄞呈见北月发火,立马溜出了院墙,红妆从窗里看见跳墙狼狈跑走的赵鄞呈暗自发笑,心想,还没人治得了你了。

她哼着小曲儿生着火,发现锅里没水,缸里也没多少了,无奈只得喊北月去提水,北月很冷漠的哦了一声,拿过两个木桶,往花园里的井去打水。

时鸢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生怕秦似又出什么事情来,从床上爬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刚迈过门槛,便跌倒了。

红妆听到呻丨吟声便从调香屋里跑出来,发现时鸢倒在地上,慌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正巧北月拎着两桶水回来,见着时鸢下了床,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红妆接过北月手里的手,轻松愉快的走了。

时鸢看着红妆提着两大桶水走得跟脚下生风一般,心里不禁有些自愧不如起来。

“不是让你静养吗?怎么跑下来了?”

不怎么发火的北月,突然有点别扭起来。

“我只是担心小姐,所以想过去看看她。”

北月抬眸看了时鸢一眼,一语不发地上前打横抱起了时鸢,把她放到了秦似卧房的绣墩上,随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便离开了。

时鸢被北月的小脾气搞得哭笑不得,但是看到秦似安然的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睡着,时鸢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就是你所喜欢的人,安然无恙。

被北月冷落在一旁的东西蹑手蹑脚地朝着秦似的房间扭去,北月余光瞥见,原本紧绷着的脸瞬间松弛了下来,东西蹑手蹑脚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东西见北月笑了,顿时大胆的放开脚步冲了进去,一跳,跳进时鸢的怀里去。

“小东西,怎么跑进来了?你也想见见小姐啊?”

时鸢抱住东西,站起来,来到秦似床帐外,隔着帷帐,“东西,你看,小姐正在休息呢,我们看看就走好不好?”

东西呜咽两声,两只爪子朝着秦似扑去,却被时鸢紧紧抓住,“东西乖,小姐正在休息,别打扰她了。”

时鸢抱着不停乱动的东西准备离开,就被醒来的秦似叫住了脚步。

“时鸢,我醒了,你把东西抱过来。”

时鸢一听秦似醒了,心下狂喜,鼻尖微微发酸,就差在秦似面前哭了出来。

她把东西递给秦似,坐回绣墩上,看着秦似逗弄着东西,悠悠的道:“小姐真是想念东西想念得紧呢,奴婢居然比不过一只小狗崽,哎,人生,真艰难呢。”

秦似大笑,放下东西,朝时鸢张开双臂,“来,抱抱。”

时鸢也不顾主仆之别,上前掀开帷帐紧紧抱住了秦似,这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也是再见时的狂喜,亦是往后之路一同走的誓言。

“王妃,热水已经烧好了,要起来沐浴了吗?”

红妆从外头探头进来,瞧着帷帐里的秦似,望眼欲穿。

她昨夜就烛光下帮秦似穿衣裳的时候看见了秦似的脸,后来就被殿下赶出去了,她很好奇,秦似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让北月如此为她,而且殿下居然二话不说就出宫了,实在是令人好奇。

“你是??”

秦似看着红妆那张陌生的脸陷入沉思,难道季遥回来了?大发善心给自己加了一个丫鬟过来?可是这人身上的气质不像是府中丫鬟,那难道,是季旆?

“奴婢红妆,是殿下派来帮北月照顾王妃的。”

“原来如此,代我谢谢殿下,还有,在这栖悟苑,叫我小姐便是,王妃之名,不是很担待得起。”

“好的小姐。”

红妆适应得很快,没有半点的迟疑。

“那就有劳你了,去帮我把热水放到耳房的浴桶里。”

红妆点头把头伸了回去,秦似爬起身,觉身上那股子软劲已经退了很多,只是这头还是有些疼,时鸢扶她下了床,刚到门口,秦似就看见正翻墙进来的赵鄞呈。

赵鄞呈一落地,看见门口的秦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总有一种错觉,自己和秦似之间肯定有什么孽缘。

“哟,小姐醒了啊?这是殿下让唐太医替小姐开的药方,属下这就去给小姐煎药!”

赵鄞呈避开秦似的目光,径直的朝着北月的房间走去,北月上前将人一把拉了回来,抢过他手里的药包,一脚将他往石桌便踢去。

“瞎,看不见哪里冒着烟?”

赵鄞呈摸摸被北月踢了一脚的屁股,看了看,嘿嘿笑了两声,坐在了石桌边上。

北月懒得理会赵鄞呈,拿了药径直去调香屋煎药。

“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时鸢扶着秦似过来坐到赵鄞呈对面,赵鄞呈一听秦似和自己搭话,莫名就来了唠嗑的兴致。

“鄙姓赵,名鄞呈,字之敬,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似愣了愣,她倒是真没什么好问的。

但是为了不驳赵鄞呈的面子,秦似还是决定问些什么。

“赵公子是很小就跟在殿下身边了吗?”

赵鄞呈摇摇头,“并不是,我十二岁才被送到殿下身边,北月是十一岁之时被送去的,是同时,只是我比他大一岁,毕竟就是有个做哥哥的命,那会殿下也才十岁,好玩?我们的年龄是一个小小的梯度!”

秦似点点头,赵鄞呈继续。

“具体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送去,家里的人什么也没告诉我们,就只知道从那天开始,我们就要在殿下的左右,做他的左膀右臂,保护他安全回京安,到现在也要十年了。”

“怪不得看着你们感情很深厚,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秦似突然顿住,又道:“安全回京?殿下之前是遇到过什么危险吗?”

赵鄞呈摇摇头,“这个具体我和北月皆不知情,但北月从东厂里听来的消息是,殿下那一年,被奸人所掳走,差点丧命,后来陛下就派了东厂的人驻守眠山,再把我和北月送去了眠山,要知道,从渝州到眠山,可是隔山隔水呢!差点给我死在路上!”

“赵公子是渝州人?”

赵鄞呈点点头,“小姐,你叫北月北月,叫红妆红妆,叫我赵公子,太奇怪了,你还是跟别人一样,叫我之敬!免得老陶头见了又说我枉顾礼教礼仪,听他念叨真的很烦!”

“好之敬,渝州地处南疆,想必你确实是遭了很大的罪才来到的京安,难为你了!”

赵鄞呈还想和秦似多聊会,却被北月拎起后襟,拉到了一边。

“你不会单纯来送一张药方?殿下还让你做什么了?”

“去县衙让刘辰洸将那个婢女的尸体处理了,责令王府和丞相府不许再过问此事。”

“那你还不快去??”

赵鄞呈朝北月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急什么,我先跟小姐交流一下感情,怎么,碍着你了啊?”

北月气结,真想直接把人掐死了算。

“北月,之敬善谈,且幽默得紧,再者栾青已然身死,死了的人自然不会供出凶手,你不必如此着急。”

赵鄞呈原本附和两句,但听了后半句,觉得自己还是不附和的好。

北月说过,那个叫栾青的丫鬟,死于秦似之手,真是看不出来,娇俏玲珑的小人儿,居然敢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要知道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生怕那人的怨灵来找自己,于是身画灵符,提灯夜行,绕着眠山走了一圈,差点被狼给叼了去。

“对了北月,时鸢身上的伤需要换药,你去请安大夫来,之敬,我看你还是去县衙,如是北月回来还见你在这,估计就要动手了,据我所知,你是打不过北月的!”

赵鄞呈脸色一阵白,这下好了,连个小姑娘都知道自己打不过北月了,丢人丢到家了!

两人分道而走,东西一见到北月离开,紧跟着追出去嚎叫起来,秦似笑弯腰,时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巧红妆提着热水从调香屋出来,一见到东西脚就动不了了,她放下桶,扑向了东西。

东西突然被人抱在怀里,还是一股不熟悉的味道,被吓得汪汪乱叫,挣扎着要从红妆怀里挣脱出来。

“小狗乖乖哦,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红妆伸手摸摸东西的狗头,狗头一下子低了下来,瞬间止住了叫唤。

这小狗崽,是有多爱被人摸摸头。

“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秦似淡笑开口,红妆这才看清楚了秦似的小脸,“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小姐果然倾国倾城!”

“......”

自己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秦似心底笑了笑,讲道理,没有人在听到别人的赞美后生气的,心中自然会有暗自的窃喜,怎么说自己母亲当年也是京安三绝,父亲秦涔也是风华绝代的风流之姿,自己若是比两人差了,那还真的说不过去了。

“对了,小姐,这小狗崽有名字吗?”

“叫东西,北月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似和时鸢被红妆异常狂放的笑声给惊呆了,暗自感叹原来女子亦可笑得这般疯狂洒脱。

红妆好不容易止住笑,擦擦眼角的眼泪,单膝跪了下去。

“属下逾矩了,在小姐面前失仪,只是真的太好笑了,以至于属下现在还想笑。”

“这是为何?”

秦似倒是不介意红妆的笑,反而有些羡慕,季遥一直不回来,自己离开王府的日子也会越拖越久,明明自己让北月传过话,说不用太久,自己就会带着他们离开京安,可现在.....

“小姐肯定不知道,殿下前些年救了一只猫,赵鄞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南北,因为殿下寝殿为南苑,至于北,也许是他觉得顺口,你这东西一出现,不就是狗东西,猫南北,北月内涵得厉害啊!”

“噗---!!”

秦似也跟着笑了起来,北月和赵鄞呈之间的相爱相杀真是让人羡慕。

两个年幼的孩子被放到另一个孩子身边,有人告诉他们,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他们不假思索的答应,这一路走,一走,就是十年。

想必他们三人的感情,已然逾越了主仆之谊,赵鄞呈才这般随性。

“我就说当时北月起名时脸上满是笑,原来是这样。”

秦似笑,却没再往深处想,若是再想想,她会发现,自己和季旆的命运,其实已经牵扯在一起了。

“小姐,是先喝药呢还是先沐浴?”

时鸢理理秦似掉落的青丝,归拢到一处,顺手别了起来。

“嗯,一般来说,不应该是先喝药,然后睡会,等出了一身汗,这药劲也差不多蔓延至全身了,然后再去沐浴吗?”

红妆和时鸢听了秦似的话齐齐点头,但是秦似已经睡了好久了,想必也睡不着了!

“这样,时鸢,你去调香屋帮我看着药,红妆,就麻烦你带我去耳房沐浴,我想我还没力气自己爬进浴桶里去,时鸢抱不动我的。”

红妆打横抱起秦似往耳房走的时候秦似还是懵的,她见过的第一个力气很大的女子,是娥大娘,第二个,就是这红妆。

“小姐,我帮你脱衣裳还是你自己来?”

红妆将秦似放在屏风外的高脚凳上,先去试了试水温。

“我自己脱便可,你待会抱我进去就是了。”

秦似脸色微红,出了时鸢,红妆是第二个服侍她沐浴的人,虽同为女子,但是已然发育的身子展露在别人面前,多少还是局促。

“小姐不必害羞,红妆闭眼就是!”

等秦似脱得只剩下一件心衣,红妆闭眼把人抱进了浴桶里,展开屏风,在屏风外等着。

红妆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很淡,却让人莫名觉得喜欢。

“小姐,我看到那屋子里有两盒香料,闻了闻,感觉味道真的很特别呢,都是你自己调的吗?”

秦似闻闻自己身子,幸而那股猪油味没沾染在身上多少,不然这一桶水哪够自己洗的?

“是啊,我娘亲当年可是名动四方的调香师呢,我虽然没得全传,但也学了一二,北月嫌我这连件像样的蓑衣也没有,我就调了一些香,让他出去卖了!”

“嗯,原来那香是小姐自己调的,殿下和之敬似乎撞上了北月卖香,回宫之后在我耳边叨叨了好久,我觉得耳朵都生出茧子来了!”

秦似笑笑,原来北月被遇上了,要是自己真让他穿女装出去,那他估计会恨死自己。

“调香屋里剩下的那种香,名唤芳泽,我调了两年之久,才调出来的,市面上见不到的,因而你才觉得味道有些特别。”

秦似靠在浴桶边缘,放松着身子,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泡在热水里享受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小姐调了,是准备自己用吗?”

秦似摇摇头,想起来红妆看不到自己摇头。

“不是,这是我替季璇调的香,我调出的芳泽,用的人只有她。”

“为什么啊?小姐自己调的香,怎么让她给用去了!”

“她付了两百两银子,到现在,我给过她四盒芳泽,加上现在这两盒,一共六盒,拿两百两银换,其实是我赚了。”

“哈哈哈哈,虽然属下不知道芳泽价钱如何,但是照小姐这么一说,感觉还是蛮赚的,属下一年的饷钱都没这么多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直到浴桶里的水冷了下来,秦似才发觉自己已经泡了太久了。

红妆见自己坏事,也自责起来。

毕竟自己从没有服侍过人沐浴,果然,还是得多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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