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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祖父了。”莫故行了一礼,眼眸微冷,“如果祖父有什么不方便出手之事,只管交给我便是。”

渣帝不但人品渣,办起事来也渣的很,虽然明面上让祖父统领大晋军,还任命祖父为东北总督,可说是军政一把捉,但也暗地里防着祖父,许多重要位置上都安插了自己人或着是和祖父不和之人,让祖父办起事来碍手碍脚。

就像那管军中后勤的太监,自个偷药吃也就罢了,还盗卖晋江药物,当真是该诛!

“放心。”见到故哥儿始终偏着他,贾源心中一暖,笑道:“说穿了不过是些小人,我还处理得了。”

莫故微微点头,又有些迟疑问道:“不知祖父是否能把赦哥儿接来东北教养?”

某个小傲骄不承认他是想弟弟了,虽然以他之能可以日行千里,不过飞来飞去要时间不说,而且极消耗灵力,那及得上就在左近可以时时见着呢。

“这是为何?”贾源奇道:“我知道你与赦哥儿交好,但赦哥儿在京里倒是比此处更加安全,这又何必接过来呢?”

这东北毕竟不如京城里安稳,东北的人事他都还没理顺,说不得身旁还有女真人的眼线,要是赦哥儿来了,难保会不会再发生先前发生在故哥儿身上的事。

“我也是担心赦哥儿。”莫故将甄嫔把主意打到贾赦身上之事说了,也略略说了五皇子的情况,虽然自闭症与痴呆有着很大的差异,但在这年代,只怕外人根本分不出来。

莫故几乎可以想见,待五皇子上上书房之后,他的伴读会有多悲惨。

“虽然五皇子天性良善,但甄嫔并不是个好相处的,况且以五皇子的情况,做其伴读只怕……”莫故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再说下去。

伴读的工作就是替那些皇子挨打,说句不好听的,他养了好几年的弟弟,那舍得他去帮人挨打,再则,想想贾赦惨到一塌糊涂的功课,莫故更觉得贾赦挨打定了,光是略想一下,莫故都替他手疼。

贾源恍然大悟,“怪不得五皇子连年生病,都过了八岁还未上上书房,原来是因为如此。”

那怕五皇子养在宫中,不常出来见人,但有些大场合总是得出现的,不过五皇子大多是抱病不参加,即使来了也来去匆匆,旁人只道是五皇子体弱,原来是真正原因是如此,难为甄嫔能隐暪如此之久。

再想想甄家让人来说之事,贾源脸色微沉,甄家想用那么一个傻皇子来勾引他们上甄家的船,也未免太小看他们贾家了。

莫故续道:“赦哥儿不适合做什么伴读,故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赦哥儿来东北避开这事。”

贾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叹道:“这事怕是没这么容易。”

将士在外,家眷留京已成习俗,况且他和代善都在外面,京里不留下几个人质,圣上那会安心呢,不过……

贾源安抚道:“故哥儿放心,想来伴读一事,圣上不会允许的。”

贾家势大,圣上断是不会让贾家偏向任何一个皇子。

想到此处,贾源倒是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赦哥儿做了你的伴读就好了。”这样兄弟俩在宫里也能互相照应,不但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手帮着故哥儿,赦哥儿的功课也有人盯着了。

因为某个对照组的存在,就连贾源也认为自家的孙子太蠢了点。

想到此处,贾源心中一动,“故哥儿,你是否有意──”

贾源一句话还未讲完,莫故轻咳一声,打断道:“祖父,我该回去了,下回见。”

说着不待贾源留他,莫故便急急忙忙的溜了,他可不想再听便宜祖父第N次说教了。

贾源气的在莫故背后直跺脚,这孙子大了不由爷啊。

莫故直到回到了家里,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便宜祖父一直劝着他回宫,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但他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一则,以他现下之能,他压根不需要皇子的身份来保护他,再则……皇子的身份背后的责任太过沉重,他也不愿意背负着。

只是……感受自己身上越发浓郁的龙气,莫故眼眸微垂。

这龙气便是帝心所在,名份大义之所在,是以除皇帝之外,太子身上的龙气最浓,大皇子次之,但渣帝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为何他身上的龙气却突然浓了起来?

这不科学!

当然,这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不过……

莫故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成了什么开国之君,说句不好听的,他继承渣帝椅子的可能性还大些呢。

再想想近来其他皇子的身上龙气也渐渐浓了些,想来是渣帝对太子与大皇子失望,于是乎便开始注意其他的孩子了,就像四皇子身上的龙气也开始转浓,这时也命也,不足为奇。

莫故自以为给身上的龙气找到理由,便也没再理会,还是一心一意的处理起晋江药丸的事了。

那盗卖药丸之人自有祖父处理,不过莫故也在新生产的药丸中做了一个小手脚。

晋江药丸既是自制,这保存期限便不如现代的药要来的长了,为了尽量延长有效期限,必须得用特殊的陶瓷瓶子来承装,莫故在药瓶上下了咒,一到了女真的地方就自爆,这药都炸成渣渣了,看那些女真人还怎么磕药。

不过比起盗卖药丸,莫故更头疼的是乱服药的人。

要是吃出个好歹,旁人不会怪盗药之人,反倒是会怪起他这个卖药之人了。

莫故思前想后,盗卖药丸难防,况且这晋江药丸总是一日会流通全国,最重要的还是得从大家的用药知识上下手。

京城乃是大晋朝的风向标,如果要把什么消息传播出去,还是从京里下手最快,于是乎,莫故便来了一趟京城,也顺便把莫大捉来打下手,这小弟总不能白养了,也该帮着干点活,也省得他一天到晚想着要从军。

不待莫故多说,莫大自查觉同窗有人用起晋江药丸之后,也开始着手查起京里晋江药丸一事了。

此时的莫大已经成了应山书院的正课生,而且还被山长收为第子,所谓居养体,移养气,此时的莫大一身书卷气,满口子京话,全然瞧不出当初在东北时的模样。

此时的莫大颇有几分锋芒毕露,似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刀剑一般,眼眉间隐有戾气,莫故微微皱眉,叹道:“以后每晚念一次‘常清静经’,不可懈怠。”

他养的这几个小弟之中,论才学以莫大为首,但这仕途之道却远不如莫江,两者之差,便是差在心性之上,莫江虽然无父,但生母慈爱,可说是生长在蜜罐子中,对旁人也多了份体贴与耐心。

而莫大却因着自身遭遇之故,满怀怨恨,时日一久便成了心结,影响其心性,虽有满腹才华也因着与旁人相处不好,而无法完全发挥其才能,是以在这仕途便远不如莫江了。

他先前让贾宝宝给几个孩子念经,虽是略略压住了他们的戾气,但莫大一来到了这京城之地,也不知怎么的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又恢复先前的戾气。

莫大对旁人向来是桀骜不驯,但对莫故却是信服的很,听莫故要他念经,也不问缘由,便低声应了声是。

莫大居住在京城之中,与应山书院的同窗往来之时也发觉了晋江药丸为人盗卖一事,不过除了盗卖之外,他还查出另外一件比盗卖更麻烦的事儿。

“公子你瞧。”莫大把手里的药丸拿给莫故细瞧,在他手里的正好是一枚晋江药丸与几枚小小巧巧的白色团子。

看着那白色团子上刻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晋江药丸几字,莫故暗暗黑线,万没想到在这年代就有山寨货出来了,不过……

看着上面歪歪钭钭的晋江药丸这几个字,莫故冷笑道:“山寨的水准太差了。”

真正的药丸上可没写什么晋江药丸,画蛇添足。

莫大点头赞同道:“这京里虽有贩买晋江药丸,但假多真少,不过好在咱们的晋江药法制法不同于旁的药,这假药再怎么的光是结晶那一步便搞不定,外观成色上便大不相同。”

那些假药大多是用米粉与面粉和着浆糊做的,同样是白色小药丸,但晋江药丸那宛如陶瓷的白可不是那种面粉、米粉的白可相比的。

“不过……”莫大苦笑道:“这京里已经出现了一家晋江药铺,而且还堂而皇之的贩卖这些假的晋江药丸,小的只怕这时日一长,反倒让人人以为他们才是真的,而咱们是假的。”

莫故头一回气到失笑,兄弟!商标法了解一下啊,盗版盗的那么明目张胆,当他是死的吗?

莫故把莫大收集好的资料一收,“这事情我来处理。”

“是。”莫大恭敬应道。

莫故续道:“这卖假药故然麻烦,那些人用药方式不对更加危险,你在应山书院当中,时常接触那些读书人,这方面你且多多纠正些。”

时人最信服读书人,只要这些读书人先带头做了,便会有后人模仿之。

“是。”莫大也想了好些法子,与莫故探讨着。

正当莫故与莫大商讨该如何宣导正确的用药理念之时,突然有人哈哈大笑,推门而入,“莫圆达,你可真是叫我好找啊!”

这人言辞间虽是亲热,但语气中自有一股恶意,一听便知是来找碴的。

来人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富家公子,一身贵气,明明已是秋季还手持一把折扇装帅,身旁还有四、五个小厮,小厮人人手里拿着长棍,显然来者不善。

“圆达!?”莫故疑惑的望了莫大一眼。

莫大双颊微红,低声解释道:“是山长给小的起的字,说是望小的为人处世能够圆融通达。”

莫故微微点头,“是个好名字,你家山长有心了。”

莫故做为修真者,除了自家几个小弟和便宜亲人之外,旁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而莫大心里亦只有一个少爷和其他的数字们,对来人更不会放在心上,更别提来者是个手下败将。

但诡异的是来人见到莫故之后,整个人竟然就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呆呆傻傻的望着两人,连眼睛都不会转了。

“少爷!”小厮疑惑问道:“少爷不是……?”

他努努嘴往莫圆达的方向一指,少爷自从比蹴鞠输给了那个莫圆达之后便一直念着要把场子找回来,怎么今天好不容易堵到人了,却不动手呢?

马昶安直接拉了拉小厮的脸,“疼吗?”

小厮眉头微皱,但不敢叫疼,连忙陪笑道:“不疼。”

马昶安大惊失色,他都捏的那么用力了,怎么还不疼?

他再用力的狠狠捏下,“真不疼?”

可怜小厮疼的脸都快扭曲了,但仍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回道:“真不疼~”

如果要不是他尾音飘的厉害,只怕连莫故和莫大都信了。

“咱们快回去!”马昶安连忙捂着眼睛道:“我一定是病的厉害了,昏了头了。”

如果要不是昏了头,怎么会瞧见已经死去的六皇子呢!?

一听到马昶安直喊着头晕,一群小厮吓的脸色大变,又连忙的争着上前扶着马昶安,还有机灵的小厮连忙从怀里掏出晋江药丸让他服下,这一连串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可见得不是第一次做了。

莫故默默地看着小厮手里的晋江药丸,一阵无言,万没想到这京里的人当真把晋江药丸滥用到这地步了。

莫故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宣传正确的用药习惯一事可不能等了,等那些读书人宣传出去怕是有些慢了,不过该用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叫他自黑?

莫故眉眼一跳,或许……这倒是个好办法,无论那个年头,假新闻总是比真新闻更叫人信服。

莫故想着事情,便没注意到马昶安望着他的眼神越发惊恐,还一连串的直喊着要回家,其他小厮也顾不得其他,便急急送着马昶安回府,少爷自从在宫里受过惊之后,便得了头疼晕眩的毛病,说不得又是病发了。

只见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离走前连句狠话都没留下,着实不知道他们是来做啥的。

路过吗?

望着瞬间空空如也的包厢,莫故:“……你朋友?”

“不!”莫大有些咬牙切齿,“我不认识他。”

那怕他跟马昶安不熟,还是觉得他丢人啊!

这样子还敢说是宫中翰林学士所教导出来的学生?别丢了大人们的脸了。

不过……

想起马昶安临走时,望着少爷的惊恐眼神,莫大眼眸微眯,瞬间涌起淡淡的不安。

52.公主进宫

直到与少爷分开之后,莫大仍旧想着马昶安望向少爷的那个惊恐的眼神,说句不好听的,马昶安的眼神就活像见到鬼一般。

他认识马昶安也有一段时日了,马昶安仗着自己曾经是三皇子伴读,又是丽嫔的娘家人,平日里态度极为傲慢,就连先生都不得不让他一些,何曾有过如此惊恐的时候?

莫大眼眸微眯,莫非马昶安是认出了少爷?

可……这不应该啊。

那怕莫故从来不说自己的来历,但莫大也约略察觉出了一些,先不论贾宝宝这个不知是何物的存在,由少爷教他的东西,与那个名为IPAD的玩意,还有柯南,与柯南里那些人奇特的穿着打扮,他多少也猜出少爷并非这世界之人。

既非这世界之人,马昶安便不该认得,但那人的眼神分明是认出了少爷,再想想少爷满口标准的京话,莫大也有些捉不准了。

莫大沉吟许久,最后冷哼一声,“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家伙不是爱堵他吗,这次就换他来堵他,他就不信逮不到他落单的时候。

且不说因为五皇子那句六六说他乖,宫里开始有了些不可不说的故事,这朝鲜公主也终于进京了。

朝鲜多美人,这朝鲜公主的容貌自然是艳丽过人,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朝鲜公主是一对而不是一个,来的是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这下子大伙都有些傻眼了。

如果来一个美人,给了贾代善也算不得什么,但是一口气来一对,总不可能一对姐妹花都给了贾代善?

且不说贾代善的肾受不受得住,这么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心动的人怎么不少,其中更是有不少宗室大着胆子来跟圣上明示、暗示,于是多余的那个该怎么分配,究竟那个该给贾代善也是个问题。

这下子倒是让随口赐婚的圣上难办了。

平康帝将这事与皇后商量,面上颇有几分为难之色。

为了要给四皇子添些份量,平康帝近来不但时常召幸德嫔,也偶尔在非初一、十五的日子进坤宁宫中与皇后说说话,或着是坐上一坐,这么一坐,倒是让平康帝意外的对皇后多了解几分。

以往他一直想着先后,便下意识的排斥着继后,对皇后一向淡淡的,又深怕皇后生下嫡子,会挡了太子的路,平时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到皇后房中,每次到永寿宫中也是直奔主题办事,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两人竟没有正经的讲过几次话。

也是这次想给四皇子添份量,便略略往皇后宫中多走动了几次,倒是意外发现皇后其实也是个慧质兰心的可人儿,这不便把心中的为难之事与她商量了。

皇后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不过是朝鲜送来的公主多了一位,不知该怎么分罢了。

皇后抿嘴一笑道:“这又有何难,圣上何不把两位公主宣进宫里一见,一个赐给荣国公,另外一个则留在宫里给咱们做妹妹。”

平康帝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我都有四十来岁了,太子和大皇子要是争气,说不得都给我生孙子了,那好再添什么新人。”

“说起来,这大选都停了二次了,宫里也有好一阵子没进新人了。”皇后先是感叹了一句,接着难得正色说道:“圣上膝下的子嗣始终是少了点。”

圣上膝下虽是有儿有女,但也不过才八个皇子,而且六皇子前些时候还没了,至于五皇子……不谈也罢,真满打满算的话也不过才六个皇子,而且成年的也不过太子和大皇子两人,至于三皇子和四皇子都不过是半大少年,至于五皇子以下就更别提了。

皇后一敛身,对圣上行了一礼道:“臣妾想请求圣上招开大选,多选些良家女子进宫,给圣上再添些子嗣才是。”

圣上膝下的孩子多了,太子的眼睛便不会一直盯着小四了,虽说知道自己只要不偏不移,将来无论谁继位都得奉她为太后,但她着实不忍心自己看大的小四这样被太子盯着不放。

小四还没到能够上朝的年龄,在朝中也没有自己的势力,怎能和大皇子还有太子相比,不过这段时间小四时常被圣上带着出入议会之所,还让小四发表意见。

虽然是些浅见,但也有可听之处。众人万没想到四皇子年纪小小,看事倒是颇为透彻,朝中大臣都是人精,怎么会瞧不出圣上有意栽培小四之事?于是大伙没口子的夸赞着四皇子,一时间倒有些四皇子天赋过人,不逊于太子的流言出来。

如此一来,小四自然是被太子和大皇子盯上了,再加上她迁至坤宁宫,太子不好对她这个继母做些什么,这气全都出在小四身上;而大皇子与慧妃不反省自己害小六儿落水一事,反倒把宫权旁落之时也怨到了她身上,小四做为她的养子,自然也成了出气筒。

不过才短短一个月,小四夹在平康帝、太子与大皇子之间,着实辛苦,硬生生的都瘦了好几斤。

“梓橦快起。”平康帝亲手扶起皇后,感慨道:“皇后不愧是皇后,当得一国之母。”

以往他身旁的女人只有盼着他少收些女人的,那有像皇后这般劝他多纳女人的。

平康帝想了想,“这朝鲜长公主年纪大些,不如……”

正当平康帝想直接把大公主收入宫中,小公主赐给贾代善之时,却见皇后按住了他的唇道:“圣上不如先见上一面,再做决定。”

平康帝是外男不好见,皇后倒是见过朝鲜的那对公主,当真是一对一等一美人儿,无论那位的容貌在这美人札堆的宫里都是极出挑的,比起甄嫔还略胜一筹。

不过美人终究还是有上下之分,大公主虽然性子更稳重些,却不如小公主貌美,既然是要给圣上挑宠妃,自然是要挑貌美为佳,而且小公主性子单纯,正是圣上所好的那一型,不过她不好明说,还是让圣上自己选便是。

皇后笑道:“既然是入圣上后宫之中,自然得合圣上的心意才是。”

至于合不合贾代善的心意……呵呵,这不重要。

“这……”平康帝微微犹豫,听多了朝鲜公主艳冠群芳的消息,说不好奇自然是假的,但他一个男子,那怕再好奇朝鲜公主的长相,那好去见朝鲜公主呢?

“臣妾倒有一个想法。”皇后笑道:“不如让臣妾设宴,以给三皇子挑选妃子为由,请各家闺秀过来,顺便请两位公主相陪,圣上大可以以选媳为名,趁机见上一见了。”

平康帝顿时明了,皇后是变着法提醒着皇子的婚事,三皇子也有一十五,也是时候相看起来了,四皇子虽然小些,但也可先相看,待满十六时再赐婚便是。

平康帝调笑道:“梓橦是想喝媳妇茶了是吗?”

平康帝暗暗琢磨着,这皇后娘家倒是有好些适龄闺女,若是以往,挑一个赐婚给小四也不算什么,不过如今他想拿小四做太子的磨刀石,这小四的母家不成,妻族便不可低了,皇后娘家终究是差了点。

“太子都未娶妻呢,那论得到小四。”皇后大方道:“只不过丽嫔求到妾身处来了,想给三皇子说个书香世家的闺女。”

算起来,三皇子早该说亲了,只不过当时正好碰到圣上亲征,再加上小六儿突然过世,丽嫔揣摩圣上心思,不敢惹圣上不喜,这才停了相看之事,如今小六都走了快一年了,也是时候给三皇子说亲了。

“原来是丽嫔。”平康帝恍然大悟,如果皇后不提,他倒是险些忘了丽嫔这个人。

丽嫔的封号为丽字,自然是个容貌艳丽的美人儿,当年也可说是美冠后宫,可惜美在皮肉不在骨,年纪一长,便不如往昔,他也有好一阵子没去过丽嫔宫中了。

平康帝淡淡问道:“丽嫔是看上那家姑娘了?”

皇后温婉一笑,“丽嫔虽是有意她娘家侄女,不过怎么的还是得请圣上圣决,总归得圣上满意才是。”

平康帝满意的点点头,这丽嫔娘家不过是四品官身,丽嫔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不敢往一、二品官员家里寻去,不过虽是如此,平康帝也有几分犹豫,他膝下得用的皇子不多,倘若四皇子不成,自然是该三皇子上来做这磨刀石,如果三皇子妻族低了,倒是不好。

仔细想想,平康帝倒是有些后悔当年为了给太子铺路,宫里尽是些出身平平的宫妃,竟连个像样母族的皇子都没有,平康帝将满朝文武的闺女拉划了一番,也没想到个合适的,最后沉吟道:“就按梓橦的意思,安排个赏花宴便是。”

皇子妃事关重大,还是细细挑选为佳。

皇后俏皮的眨了眨眼,行了一礼笑道:“得令!”

她就不信,圣上见了朝鲜小公主之后,还不会心动。

皇后办赏花宴,意在选媳,虽说是给三皇子挑的,不过众人琢磨四皇子也差不多到年纪了,皇后必定也会给四皇子留意一番,不少人家都带了年龄相当的闺女过去。

这皇子选妻,看重的自然是其家世,再来便是妇德,不过容貌也自然不能差了,为了争夺三皇子妃的位子,各家闺女都打扮的如鲜花一般,当真是如百花盛放,都让丽嫔挑花了眼。

不过要论美,满御花园都所有的娇花都不如朝鲜的两位公主。当两位公主一出现,当真是如日月星辉一般,把其他家闺女都衬托的暗淡无光了。

就连丽嫔都自愧不如,对皇后笑道:“倒是比我年轻时还好。”

能让当年被圣上初见之时,便当场封了丽之一字的丽嫔都自愧不如,可见得两位朝鲜公主之美。

丽嫔笑吟吟的望着两位公主,她这些年来早没了争宠之心,只一心想给儿子好好的挑个合他心思的媳妇。

朝鲜长公主年约十八,却是异常成熟稳重,态度落落大方,比许多人家的闺女的气度还好,小公主略小些,不过才十六岁,还有些孩子气,但也娇憨可爱,让人一见了就喜欢。可惜是个异国公主,要不她还真想给三皇子说上一个。

皇后笑的合不拢嘴,“确实是难得的,荣国公倒是有福之人。”

这女子光是美丽是不够的,要做宠妃,这肚子里还得有货才成。

两位公主不但姿容艳丽,更难得的是都说的一口好汉语,也懂诗词歌赋,随口赋诗一首虽然不至于惊艳,倒也四平八稳,算是极难得了。

丽嫔若有所觉的瞧了皇后一眼,佩服道:“娘娘当真是个大度的,嫔妾自愧不如。”

皇后特意提了荣国公,便是指这朝鲜公主必定有一位得嫁入荣国府中,荣国公与圣上同辈,她家的小三儿辈份低了点,是没希望了。

再想的更深一层,朝鲜公主贵为公主,自然得做正室,再不济也该是继室,但朝中与荣国公同辈且丧妻之人可不多,荣国公与圣上同辈,这另外一位朝鲜公主除了入宫之外,还能去那里呢?

丽嫔抿嘴一笑,她已经失宠多年,无论谁得宠与她都没影响,倒是乐的看热闹了。

果然圣上到了宴会中途带着众皇子匆匆经过,虽然说不过是路经御花园,但明眼人都查觉了圣上的眼睛落在朝鲜小公主身上好几次。

果然这赏花宴后未久,便听闻朝鲜小公主进了宫,被圣上封为李妃,而朝鲜长公主则是被赐婚给贾代善为继室。

直到许久之后,这一场人比花娇的赏花宴也一直让人津津乐道着,只是没几个人查觉,在圣上一行匆匆而行之时,当时随驾的太子眼神也一直落在朝鲜小公主身上。

皇后娘娘安排赏花宴,自然朝中所有大臣都请了,但这朝鲜公主未来婆婆的贾老夫人倒是没接到帖子,毕竟贾史氏刚走,荣国府做为丧家,倒是不便去了,也只能听人事后说说当日赏花宴上的风光。

荣国府府里的都是几个庶女,而且年龄也偏小些,断是不可能做什么皇子妃,虽有可能被指为侍妾,不过贾老太太着实不愿意亲孙女做了低人一等的妾侍,趁此机会避了开也好。

倒是宁国府里贾代化之妻──贾孙氏着实惋惜,贾敬也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她倒是想趁这个机会仔细瞧瞧各家闺女,也好给敬哥儿说亲,不过可惜的是她们和荣国府是未出五服的亲戚,身为丧家,也不便去了。

她心中惋惜,不过也不好说贾史氏死的不是时候,只是和贾老夫人略谈了谈两位公主之事,据闻李妃娘娘求得圣上同意,把自己的姐妹接进宫中,待到了正日子再从宫中出嫁。

贾老太太微感不悦,虽然是被接到了宫里,但圣上也是个男人,朝鲜长公主虽不如小公主,但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这……说句不好的听的,万一要是圣上起了心思,难不成再给代善弄一顶绿帽子?嫌她们贾家的绿帽子不够多吗?

更别提她在梨香院里外都布置好了,这不就平白浪费了?虽是头痛着,但贾老太太还是不得不昧着良心说了句:“倒是个懂事的。”

贾孙氏抿嘴一笑,突然谈起了史家之事,低声问道:“老太太可有听说史家的事?”

说到此处时,贾孙氏双眼发光,一脸好奇八卦之色。

贾老太太微微皱眉,奇道:“史家不是要回家乡了吗?”

从圣上的态度中,她虽猜出史家怕是犯了事,但万万没想到史家竟然敢做出贩卖人口之事,圣上也是太便宜她们了,不过是抄没了家产,竟没诛其九族,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真要诛九族什么的,他们贾家怕是会被牵连在内了。

虽然圣上放过史家一马,但史家也没有颜面继续留在京城了,只听说史夫人的七七一结束,史家就离京返乡了。

想起史夫人逼着她收着的东西,贾老太太微微皱眉,那些东西总是个麻烦,虽然名义上是贾史氏的嫁妆,总得想个法子还给史家才是。

“那可不!”贾孙氏感慨道:“史家这阵子可乱的很,京里好些失了孩子的人家都上门去闹呢,而且老太太听说了吗?”

见贾孙氏神神秘秘,贾老太太也被挑起了好奇心,“听说何事?”

贾孙氏悄悄附耳道贾老太太的耳边轻声道:“听说史老大家的嫡女被人拐了!”

“咦!?”这下子贾老太太是真讶异了,史老家的嫡女──彤姐儿她也是见过的,虽是不喜欢史家,但她也不得不夸上一句当真是活泼可爱,与赦哥儿也玩的好,这好好的孩子待在家里,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拐了去呢?

“想来也是史家的报应。”贾孙氏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她和贾史氏虽是妯娌,但贾史氏仗着自己嫁妆丰富,不敬她是长嫂,总是处处想压她一头,是以见着史家遭灾,她这高兴之色,当真是藏都藏不住。

贾孙氏轻抿了一口茶水,续道:“史家这次在京里是当真待不下去了,便想着要回乡,不过史家大房和二房又闹着分家,这家里乱哄哄的,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把孩子给搞丢了。”

虽是幸灾乐祸,不过贾孙氏毕竟是个女人,还是个母亲,自然知道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这史老大家的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只怕都快急疯了呢。

“真是可惜了。”贾老太太叹了一句,倒是真心的为孩子可惜了。

“那可不!”贾孙氏也感慨了一句,“现在史老大家的说什么也不肯跟回史家老家,说要待在京城里直到女儿找回来呢。”

“哦!”贾老太太奇道:“她不怕连她那庶子也跟着走失了?还有史老二家的也由着她吗?”

“史家都分家了,谁还管得住谁,我听说史老大家的直接搬回了娘家,至于史老大遗下的庶子则是交给了他姨娘照顾了。”

贾老太太眉心微皱,圣上虽是下旨抄没家产,但倒是没抄没妇人嫁妆,但一个庶子姨娘手里能有多少银钱,史老大家的又摆明了撒手不管,只怕以后这日子难熬了。

贾老太太试探的再问了句,“史老大家的当真不管?”

贾孙氏的点头叹道:“她光顾着找自己的亲生女儿,那管得了庶子,虽是给了点银子,不过史家都被抄没家产了,能有多少呢?听说连回乡的路费都不够了。”

说到此处,贾孙氏有些感慨,“真没想到,四大家族里的史家,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

贾老太太眼眸微眯,想起史夫人托她保管的那些东西,久久不语。

53.相遇晋江楼

皇后娘娘此次安排赏花宴的明面上的目的是为了给三皇子相看,只是圣上的注意力全被朝鲜小公主给吸引住了,全然忘了宴会上见过那些大家闺女,一听到皇后询问三皇子指婚之事,顿时有些茫然。

皇后狭促笑道:“圣上不会是光顾着看美人,而忘了三皇子的事?”

平康帝难得的老脸一红,“梓橦调皮了。”

皇后抿嘴微笑。

虽然没注意赏花宴中的各家闺秀,但平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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