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要不是这次他对王夫人请了疑心,让太医给贾府上下请平安脉,也不知道贾源还要暪他暪到什么时候呢。
贾源摇摇头,无奈苦笑,“我毕竟是老了,一点点小事便就撑不住了。”
他这病可以说是被贾政给气出来的,若是唤了太医,贾政气病祖父之事便暪不过人了,他虽不喜贾政,便贾政毕竟是他的亲孙子,他着实不愿意毁了贾政名声。
只不过他虽是勉力支撑着,这王氏一进门,他心事一了,便撑不住病了,这次……怕是当真过不了这一关了。
贾源这态度,莫故一望便知有事,正想询问清楚之时,却见贾老太太抹着泪对他摇了摇头,莫故微一犹豫,也不愿意在祖父临走之前凭给祖父添了心事,当下便按住不提。
贾源叹了口气,他这一生征战沙场,但终究是有几件憾事,其中最大的,自然是贾政。
虽是对贾政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但贾源更懊恼的是自己当年对这个孩子忽视的厉害,明知道贾史氏性格,当年便该早早的教育贾政,而不是由着史家送过来的黑了心的嬷嬷带着,要是早些好好教养,说不得能转回一二,但现下……说什么都晚了。
想想贾政的将来,贾源始终有几分不放心,他握着莫故的手求道:“故哥儿,祖父求你一事。”
自从莫故认祖归宗之后,贾源再也不曾以故哥儿唤之,更是不敢自称为祖父,这还是贾源多年后头一回再自称祖父。
莫故心下微酸,知道贾源也是心神激荡之下,用了旧时称呼,低声道:“祖父但说无妨。”
“我想求你,赏赐政哥儿一个小官做做。”贾源思前想后,终究把心事说出,临了求莫故赏赐贾政一个官位。
“这……”莫故微微皱眉,他自上位之后,已渐渐止住了买官卖官之事,如果赏赐什么官位给贾政,岂不是自打嘴巴吗?
贾源叹了口气道:“政哥儿着实不行,若是靠着他自己,这辈子都绝对考不出一个功名,我有意把政哥儿给分出去,但……总不好见着他一事无成……”
贾源挣扎起身,郑重的向莫故磕头道:“老臣没教育好子孙,只好舔着老脸,求圣上赏赐政哥儿一个官身了。”
这京里是贵人扎圈的地方,贾政如果没有半点官身,不出几年必定和寻常富户并无两样,倘若只是寻常富户也就罢了,怕的是贾政还护不住自个的小家。
他自己心知肚明,这些年来为了帮助圣上,他们贾家在朝中着实得罪了不少人。不说别的,就说他们贾家当年头一位还债之事,便把京里老亲们给得罪光了。
赦哥儿本就谨慎,更有着张阁老等人明里暗里的照顾,再加上圣上照抚,旁人不敢对赦哥儿出手,但政哥儿摆明不受圣上待见,说不定会把气出到政哥儿身上。
总归是自家子孙,他也不愿意政哥儿没了个好下场。
莫故微微一叹,随着越来越靠近红楼原着的时间点,这世界也越发向原着靠拢了,原以为王家没落至此,贾政便不会跟王氏成婚,万没想到两人竟然奉子成婚,着实超时代了一把,原以为贾政说什么都不可能有蒙祖荫得官之事,万没想到……
莫故叹了口气,说到底,终究是他欠了荣国府的。
莫故想了想后道:“让政哥儿先进礼部做个主事,将来……且看政哥儿的表现了。”
按着原着,贾政应为成了工部主事,不过到了他这里,说什么都不敢把贾政往工部里丢了,安插到专搞些祭祀礼俗之事的礼部倒是合适,这家伙特爱跟人说礼,说不定在那里还有他发挥的机会呢。
贾源大松一口气,郑重的向莫故拜了一拜。虽然礼部是出名的养老之所,政哥儿进去之后,怕是成就有限,但他自知自家孙子的情况,故哥儿要是重用他了,他还怕会给家里招祸,这么一个不功不过的位置倒是极好。
莫故挑了些朝中的趣事和贾源略谈了谈,见贾源精神不济,终究不得不忍痛告别,他心下明白,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与祖父见面了。
三日之后,贾源逝世。
贾源贵为荣国公,其葬礼倍极哀荣,四王八公齐聚亲祭,而且他年过八十,也算得上是喜丧,不但平康帝与景荣帝父子亲至致祭,就连其远嫁在外地的孙女们也特特赶了回来。
贾源虽然膝下只有一子,但孙子女颇多,这丧礼也算是热闹,做为孝子孝孙,贾赦与贾政两人日日伺奉灵前,慕菁与王静妮自然也不例外。
慕菁还好些,她本就是江湖中人,武功更可以挤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之例,其身体状况可比常人好太多了,虽然怀有身孕,但贾老太太与贾太太都不敢让她多操劳,深怕当年大皇子妃孝中落胎的事件重现,反倒没受什么折腾。
但王静妮可就惨了,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肚子早已有几分显怀,但她不敢揭露孕事,只能拿着束腰一直压迫着肚腹,这身子便有些不适,再一劳累之下,顿时便撑不住,累的胎儿不稳,最后也不得不卧床休息,这孕事也就暴露开了。
虽然太医厚道,只说是入门喜,但大伙都是明白人,一算算日子,再想一想当初贾王两家急着办婚事的模样,那有不明白的,王静妮没脸见人,干脆装起病来。
不过她虽然装起了病,但王家女未婚先孕一事开始在京中流传,气的其嫂子王李氏也跟着病了一场,直后悔自己怎么不早些把王静妮给管束好,一开始不让她和贾政认识,说不得也没这事了。
七七之后,贾老太太特意让人请了莫故过来,说是要分一下贾源的私房,请圣上来做个见证。
莫故微一迟疑,终究还是去了。
“圣上!”贾老太太带领着全贾家上下,恭迎莫故。
“老太太免礼。”莫故连忙扶起贾老太太,贾老太太做为女子,自然是极注重保养,明明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了,但看起来却活活年轻了十来岁。
以往每年只要晋江胭脂作坊一出新的保养品,他都特意让人送上一份给贾老太太,一方面是为表孝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贾老太太在大晋贵妇界里也算是一个活广告了。
这次再见贾老太太,却见她难掩老态,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却好似活活老了十来岁。
莫故知道贾老太太与贾源夫妻多年,感情极好,贾源的过世对贾老太太的打击颇大,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老太太节哀。”
贾老太太拍了拍莫故的手笑道:“圣上放心,我理会的。”
说句不好听的,贾源可是个武官,从她嫁给贾源的第一天起,她就有守寡的心里准备了,只不过……她万没想到她提心吊胆了大半辈子,贾源却是被自个的孙子给气死的。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贾政一眼。
贾政害怕的微微一缩。
贾源逝世之后,最是惶惶不安的莫过于贾政,他自己心里明白,祖父之死,有大半是被他气的,这事情父亲和兄长并不清楚,但老太太可是明白的,从那一日他说要娶王家女,把祖父给硬生生气晕过去后的那日起,祖父的身体便开始一日不如一日。
每当贾政一想到此事,便觉得呼吸急促,好似立马要升天一般,总觉得祖父是被自己所害死的。而贾老太太丧夫之后,亦对贾政颇不谅解,平日里望着贾政的眼睛更像是淬了毒一般,着实令人恐惧害怕。
莫故眼眸微眯,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啊……
贾老太太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对贾政的怨恨,她淡淡道:“圣上请进,老身想请圣上做个见证人。”
贾老太太这是要按着贾源的遗命分配贾源的私房,贾政夫妻不约而同的精神一振,且不说最重银钱的贾政,就连王静妮也心中一动,她嫁进贾家之后,才知道贾府二公子是有多‘穷’!
不进门还不知道,进了门之后才知道贾政这个荣国府二公子不过是个面上光,就靠着那么一点月银过活。
贾府讲究穷养儿子,即使是荣国府的嫡出的二公子,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才区区二两银子,即使成了亲,这月钱也不过才涨到五两银子,手头紧巴巴的不说,甚至连林海都不如,林海至少还有父母兄长补贴,而贾政……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所谓嫁汉嫁汉,吃饭穿衣,到了她这边却全都反了过来,不但没拿过半点夫君的银钱,就连自己手上的月例都还没捂热呢,便被夫君以各种明目借了去,要不是她机灵,把她嫁妆中的私房银子藏的好,只怕也被贾政拿了去。
这高门大户之中,明明贵为嫡出,竟然混成这样!也算是极少见的。
想到此处,王静妮忍不住瞪了贾李氏还有她手上拉的小贾敏一眼,在她想来,贾政会混成这样,只怕跟继室打压脱不关系,想来想去,自然是贾李氏的错。
且不论贾政夫妇的心理活动,贾源多年前早就将自己的私房分配好了,直接越过贾代善,分给孙子及曾孙子。
贾赦独得五成,贾政得二成,贾瑚又再得一成,贾敏也得了一成,剩下的那一成则是均分给三个庶出孙女,至于其他几个媳妇都各自得了几套面头首饰与珍稀的布匹不等。
这对贾代善的三个庶出女儿来说可说是意外之喜,但对贾政而言却不是了,他原本想着自己就算没个五成,也该有四成,万没想到竟然只有二成!?
贾政忍不住碎碎念道:“不是说诸子均分吗?”
这律法规定,诸子均分,圣上也以此律判了好几个分家产的案子了,不能到了他这里就拐了弯啊。
想到此处,贾政便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贾赦,这圣上就在堂上,总不能当着圣上的面说个不字。
不料回答他的并非贾赦,而是莫故。
莫故直言道:“此乃贾公私房,贾公自有权该如何分配。”
所谓诸子均分,分的是祖宗传下来的祖产,至于贾源自己的私产,自然是按着贾源的心思分配了。
莫故都开了口了,那怕贾政再不满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王静妮虽有些不甘心,但她一个媳妇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再次暗暗后悔,怎么会嫁了这么一个丈夫。
这荣国府的荣华富贵没享到,倒是平白跟他受了一场罪。
王静妮心中不满,面上忍不住带出了些,贾老太太不好责骂孙子,但对孙子媳妇可不会客气了,更别提贾源之死多少与王家女有关,见着王静妮的神情,贾老太太越发愤怒,当下便骂道:
“老国公打拼了一辈子挣来的银钱,爱给谁便给谁,况且咱们荣国府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喝?眼睛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你要是不愿在咱们荣国府里吃喝,大可以回你王家去。”
言下之意,便是有意让贾政休妻了。
王静妮当下变了脸色,连忙跪下道:“孙媳不敢。”
她可是真怕了贾老太太,也不知道为什么,贾老太太对她特别不满,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般的阴冷,也丝毫不顾忌她腹中的骨肉,死命折腾她,要不是她被折腾的见了红,只怕贾老太太还不会住手呢。
看着贾老太太的神情,王静妮那里还敢有意见,贾源的私房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分了,只不过回到立雪堂之后,王静妮便忍不住跟贾政抱怨了起来。
“你还配做个荣国府二公子吗?”王静妮忍不住嘲笑道:“连瑚哥儿、敏姑娘都有一成,几个庶出的丫头也有一成,你才得了二成,老国公是打发叫花子吗?”
想着贾政在荣国府里的待遇,王静妮越发疑心,“我说你该不会是庶出,被充作嫡出养的?”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一回事,怨道:“我可是王家嫡出女,你们贾家拿庶出充作嫡出,这样可是骗婚啊!”
那怕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嫡配庶之事,不过这总得在婚前说清楚,那有进了门之后才说明的呢。
“胡说些什么!”贾政本就满心不是滋味,听到此处便忍不住怒了,“我怎么可能不是嫡出,再说我出生之时,贾赦早就出生,何必把我充作嫡出!况且我出生之时,母亲当时早就病的不醒人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此事?”
一般而言,只有生不出儿子的女子才会抱养妾室之子,充作嫡出,但在他之前,他母亲已经生育了贾赦,在膝下有子的情况下,压根不需要抱养旁人之子。
再则,他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他母亲生前之事,他母亲怀胎之时突发恶疾,人事不知,就连他都是意外保住的,怎么可能会把他充作嫡出!?
王静妮一想也是此理,可还是忍不住碎碎念道:“你长的和大哥可一点也不像啊。”
这点倒是真的,贾赦一看便知道是公公的骨肉,和贾老太太也有几分相似,而贾政当真是不知道长的像谁了,和贾赦全然不像。
说到这,贾政也多少起了几分疑心,不过他还是嘴硬道:“我长的似母,大哥则是似父。”
王静妮望着窄小的立雪堂,狐疑道:“且不说长相问题,你堂堂荣国府二公子,怎么这住的地方还不如个客居的林家公子呢?”
贾政所住的立雪堂不但不如贾赦所居的明道堂,面积就连林海所住的若墅堂都及不上。而且远离荣国府主轴,当真不似个嫡出子孙的住所。
凭心而论,立雪堂位于荣国府前院,也是面阔三间的二进的院落,给贾政一个人居住绰绰有余,但再增添了王静妮和王静妮带来的人之后,便显得有些狭小了。
按说贾政成亲,也该另备新居,但贾源本打算贾政成婚后便贾政分出去,再加上贾政当时又急着成婚,便只能匆匆将立雪堂重整一番,权充新婚之所。再加上立雪堂偏离荣国府正中轴,越发衬着立雪堂冷冷清清,全然不似个荣国府二公子该有的住所。
“你懂什么!”贾政面子上挂不住,喝斥道:“咱们马上就要分家了,何必住什么好院落!”
那怕贾源不喜欢这个孙子,但也不至于特意苛刻他,当时贾李氏也曾细细跟他解释过为什么让他继续住在立雪堂的原由,除了时间匆忙,赶不及另备新居之外,另外也有贾源有意把贾政分出去之故。
一听到贾家分家在即,王静妮不由得一惊,“分家?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全然不知道?”
“这事在你进门之前便就定下了。”贾政谈到这事也有些郁闷,他才刚成亲,祖父便定下了分家之事,自己压根分不到多少家产,祖父也只给了他二成遗产,压根不够过活。
想到将来事,贾政便有些茫茫然,竟有些痛恨起王静妮和她腹中的骨肉了。
王静妮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这时候才说!”
要是知道……要是知道贾政一成亲就会被赶出荣国府,她说什么也不会嫁给贾政。
“我贾府内分家之事,与你一介妇人有何关系。”贾政大怒,抚袖而去道:“你且在房中好生反省反省才是。”
说完,贾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一见王静妮便就心烦意乱,与其和王静妮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去书房转转,想想书房里王子腾知道自家妹子有孕,不能伺候丈夫而送来的貌美丫环,贾政只觉得整个人都热了,更不愿面对王静妮这个黄脸婆了。
原本王静妮也算是个美人,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娶王静妮进门了,但随着王静妮的孕事越发明显,那容貌也变得越发丑陋,旁人虽是说这是怀了儿子之故,但他一见王静妮那张脸就厌恶,更不愿在房中长待了。
看见贾政这般的态度,王静妮气的连肚子都疼了,她气的直捶床,当年她怎么这么傻,被这种男人给骗了身子。
立雪堂窄窄小小不过二进院子,贾政夫妇在屋内吵架之时这声音也没特意压低,堂外众人早就听了个清楚明白,一听到贾府分家在即,王静妮的奶嬷嬷──何嬷嬷便忍不住来问了。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何嬷嬷着急道:“要是离了荣国府,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她也瞧出来了,二姑爷是个靠不住的,大少爷当年被过继了出去,不愿管着姑娘,二少爷又远在东北,大姑娘又远在金陵,没人能给姑娘出头啊。
“我能怎么办?”王静妮也委屈的很,那怕贾政不明说,她瞧着眼下这情况,多少也猜得出分家之后,贾政怕是得不到多少家产,想到要用嫁妆养着这么一个废物,王静妮就狠不得掐死当年被贾政哄骗失了身子的自己。
“姑娘!得想法子留在贾府才是。”何嬷嬷劝道:“在贾府里,好歹有着老爷与太太震着,姑爷再怎么也不敢乱来,要是离了贾家,只怕没人管束,姑爷会越发肆无忌惮了。”
不说别的,眼下还是老太爷的孝期呢,姑爷就敢去抱通房丫环了,要是没了人管束,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丑事呢。
“怎么留!?”王静妮也有些郁闷,“这种事情那有我做孙媳妇说话的份。”
她倒也想留下在荣国府里,可这种事那有她一个做孙媳妇的说话的理,况且一想到贾老太太望着她的眼神,王静妮打从心里发寒,倒是不知道是该留在荣国府里好,还是乖乖离开的好。
何嬷嬷也颇为头疼,最后瞧了一眼姑娘的肚子,安慰道:“好在姑娘眼下有了身孕,这孕中不宜搬迁,怎么的也不会在这时候让姑爷搬出去。”
“至多也不过是多拖个几日罢了。”王静妮心下倒是明白,再怎么的也顶多拖过守孝的这三年,守完孝后,她们终究还是得离开的。
何嬷嬷也明白这个理,叹了口气,许久之后才劝道:“要不姑娘试试跟太太求求?”
“太太?”王静妮微微皱眉,“她不过是个继室,能有什么用?”
不是她说,如果贾政和她是府里第一没存在感的,那太太绝对是倒数第二,老太太宁可让大哥管家也不肯让太太管家,可见对太太的防心了,讨好太太能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是平白惹笑话罢了。
再则,她做为王家女,也不愿意讨好像太太这般的异族女子。
“怎么没有。”何嬷嬷教训道:“这府里老爷虽然不管事,但府里以他为尊,只要他发了话,这府里那个敢不听他的话?连老太太都得听上一听,我瞧老爷对太太的神情,显然是极稀罕的。”
王静妮眼眸微沉,细细思索着。
何嬷嬷连忙再加一把火,提点道:“你瞧老爷虽然时常不在家,但每次回府必定会宿在正院,可见得对太太的尊重了?”
这也难怪,这老夫少妻本就疼爱妻子多些,太太又生的如此之好,也怨不得老爷稀罕了。
王静妮叹了口气,“也罢!”
她虽然不愿意去讨好一个异族女子,但为了留在荣国府里,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虚与委蛇了。
王静妮满心不悦,忍不住碎碎念道:“难不成就只剩下讨好太太这个法子吗?”
何嬷嬷叹道:“姑爷毕竟只是次子啊,这荣国府毕竟是大爷的。”
毕竟大爷才是承爵之人,除非大爷不在了,这才有可能像隔壁宁国府一般,因为长子夭折,这才让次子继位,而且还得死的早才成,不然大爷也有儿子,说不得让孙子继承荣国府也不定。
说者无心,但听者有心,王静妮摸了摸肚子,要是大爷和瑚哥儿不在的话……
134.贾政危机
王静妮与何嬷嬷自以为小心谨慎,却不知道她们的一言一行早就被贾宝宝听的清楚明白了。
做为包打听小能手的贾宝宝连忙把他听来的东西说给莫故听了,不只是王静妮与何嬷嬷之间的对话,能够听到人心声的贾宝宝也把王静妮那一瞬间的动心说了。
听到王静妮的言行,莫故冷哼一声,颇有几分不悦,“不愧是王夫人,果然狠毒。”
原以为贾政娶的是嫡次女,不是原着中的嫡长女,王夫人应该不会像原着一般面善心恶,不料看起来还是差不多的货色,也不知道是贾政的锅,还是王家人本性如此。
【可怜的宝宝们,竟然有了这么一个妈妈。】贾宝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它是最喜欢宝宝的,但这个宝宝妈只比当年的贾史氏少让人讨厌一点点罢了。
【宝宝们!?】捉住贾宝宝话中无意间透露的讯息,莫故奇道:【王夫人怀的是两个孩子?】
他原以为王夫人这胎是贾珠,没想到还多了一个?难不成连元春也包含在内吗?一瞬间莫故倒是有几分疑惑了,没听说贾元春与贾珠是双胞胎啊?莫非……是在赶进度?
莫故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真相了一把。
【是啊!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双胞胎呢。】做为天道产物的贾宝宝在第一眼便瞧出了王夫人肚子里怀的是双胎。
莫故微微点头,看来这次除了贾珠之外,就连贾元春也得跟着出生了。
双胎也罢,单胎也罢,总归是与他无关,他只要盯着贾宝玉这小子别乱到处吃豆腐便是,想想小贾敏还有薛皓的女儿会被贾宝玉吃什么唇上胭脂,做为一只单身汪兼伯父,他就有……
想打某小子屁股的冲动!
莫故微一沉吟,且不说王静妮只是一时心动,并没有当真做出不该做之事,况且她身怀有孕,他也不好对她出手,只能让贾宝宝盯着她,再让暗卫暗中保护着贾家人了。
不过……想想书中早夭的贾瑚,莫故始终有些不放心,“让瑚哥儿跟着我南巡。”
莫铭在河南等地一待数年,一心重建莫家堤,前些时候来报,黄河河堤总算尽数建造完工,此次南巡,他一方面是要看看重新建造好的莫家堤,也趁机重整一下江南官场。
瑚哥儿虽然尚未出孝,但算算时日,待出发之时早已过了百日,便没那么忌讳了,他又算是半个贾家人,带着自家子侄前去,也不算过。
景荣帝南巡,自然是安排了敦亲王监国,徒明烨对此事倒无不可,他和莫故都是修真者,自有特殊的沟通方法,压根不需要什么八百里加急就可以互通有无,不过……
徒明烨劝道:“总不好光带贾家的子侄,要不要把小十一也带去?”
故故对贾家向来特别偏重,还好贾赦不出仕,贾府光靠一个贾代善撑着,而且贾府中人也颇有几分自知之明,平日行事也瞧得约束子弟,不然这朝中的风向怕是会一变。
小十一便是太后所生的小皇子,一出生便封了安郡王,虽是唯一的嫡出皇子,但因为他出生前平康帝已然退位,莫故又很快的掌握了朝中大权,是以在宫中也不怎么显眼,不过再怎么不显眼也终究是皇子,况且……
徒明烨意有所指道:“也该让小十一懂懂事了。”
故故做为少见的注孤生型修真者,连老婆都没有了,更别提什么子嗣,将来这皇位继承难免会成为问题,既使故故有意将来搞什么君主立宪制,也得有个君主啊,他瞧来瞧去,倒是小十一颇为合适,虽然小十一恐怕等不到故故退位的那一日……
莫故也听出徒明烨的暗示之意,微微点头,他本就有意将来让小十一的子嗣接手,也有心好生教导他,只不过朝中政事繁忙,他连其他几个养弟都少管了,更别提小十一,不知不觉间,小十一也大了。
莫故沉吟道:“这倒也是,而且算算时日,小十一也差不多该进学。”
一般而言皇子六岁进学,小十一正好五岁,南巡回来之后也差不多到了该进学的时候。
莫故沉吟道:“趁这机会让两个孩子好生相处也好,不过就怕太后舍不得小十一。”
小十一毕竟是太后唯一的儿子,太后对这个独子当真是宝贝的不得了,亲自照顾,全然不假手于他人,就连平康帝都有些不相信了,更别提旁人,他要带小十一去南巡,只怕光是太后那一关便过不了。
想着太后对小十一的宝贝劲,徒明烨也不由得沉吟,他们自己心下明白,他们绝对不会对小十一做些什么,但太后可不知道啊,特别是故故这些年来不曾娶妻,连个孩子都没有,朝中也开始有了立皇太弟的声音。
自从立皇太弟的风声传了出来之后,朝庭又开始有些不稳,好在故故手段强硬,镇住了朝中众人,不过这事也让太后绷紧了神经,深怕旁人会对小十一下手,南巡这么长的时间,只怕太后不愿意松手。
“这……”徒明烨也想不出法子,“要不让父皇去劝劝太后?”
父皇的话,太后总该能听得进几分?
莫故白了徒明烨一眼,“让他去说还不如我自己去说呢。”
要说太后在这世上最不相信谁,恐怕平康帝还排例头几名呢。
别当他不知道这朝中莫名其妙冒出的什么皇太弟的风声是谁弄出来的,平康帝这辈子可说是钻进‘权’之一字里头了,连自个的亲生儿子也利用,但他狠得下心,太后可舍不得,这夫妻两也因此闹了好一阵子别扭。
当莫故来到坤宁宫时,坤宁宫内外一片愁云惨雾,防范的比当年废太子频频对太后出手时还过,当莫故见到太后之时,太后满脸愁容,竟憔悴的连白头发都冒出来了。
莫故吓了一跳,冷眼一扫左右伺候着太后的众人一眼,薄怒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太后的?”
“不关他们的事。”太后叹道:“我这也是被你父皇气的,他……他怎么拿起小十一做筏子了!”
相处这么多年,太后也了解几分景荣帝的性情,此人手段能力均有,但他也是极有原则之人,绝对不会对个孩子出手,但她万没想到,景荣帝容下了小十一这个嫡出幼弟,反而倒是太上皇又想拿孩子们做刀了。
太上皇舍不得权位,又想搞风搞雨,竟全然不顾小十一的安危!那怕景荣帝不对小十一出手,但不表示不会有人揣磨圣意,想拿小十一做投名状,每每想到此处,太后就吃不好,睡不好,当真好几晚不得安眠了。
“太上皇这次也未免太过了。”提到这事,莫故也有几分恼怒,还以为平康帝中风之后便该安份了,没想到不过才稍稍没注意,又搞出了什么皇太弟之事。
太后无奈叹气,“他毕竟是你父亲,咱们能怎么办呢?”
这夫妻父子终究是人伦之道,她都拿太上皇没法子了,莫故为人子女的能做些什么呢?
只是她万没想到,夏德全平日里待几个皇子都挺好,竟然帮着圣上做出此事。
“呵呵。”莫故突然轻笑一声,“我自是不好对太上皇做些什么,不过有些人的手也该砍一砍了。”
知道这事之后,他也马上让人查了一查,夏德全倒是个懂事的,没帮着太上皇做不该做之事,不过甄太妃可就不同了,小十一非她所出,既使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心疼,再则,牺牲一个小十一可以换回太上皇的宠爱,她自然是何乐而不为呢。
这次的这件事情便是甄太妃帮着平康帝做的好事,她毕竟在后宫多年,那怕和甄家闹翻,亦自有人脉传递消息出去,再加上他无妻无子,这才搞出了什么皇太弟之说,甄太妃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莫故略将这事略略跟太后一说,太后微感惊愕,“甄太妃!竟然是她!?”
太后眼眸微眯,“怪不得太上皇最近召她的次数多了些,还提议要把她晋做贵太妃,我还以为太上皇是因为奉圣夫人之事,一时念起旧了,原来……”
这后宫中既无皇后,太后总管后宫,自然凤印仍在太后的手上,平日里太上皇幸了什么宫妃,都要给太后用印,她原本还以为太上皇因为奉圣夫人的祭日将近,一时念起旧了,原来这对奸夫淫妇竟让拿她的儿子做筏子!
莫故轻叹一口气,“小五有意把甄太妃迎回敦亲王府中奉养,以后……不会再让甄太妃对宫中事插手了。”
这话说的好听,但其实徒明烨是不耐烦再帮甄太妃擦屁股了,准备把甄太妃关在敦亲王府之中,以小五之能,甄太妃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跟外界通讯息的可能了。
“这……”虽然知道小五与甄太妃不和,但他们毕竟是母子,难保小五雷声大,雨点小,况且人到了小五手上,既使她想要好好折腾一下甄太妃也不好做了。
“太后放心。”莫故劝道:“小五就是怕旁人不好出手,这才亲自想要带甄太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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