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撑在枕畔,一手抚着他的面容,起落期间,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直凝视着他。
他勾过她,温柔绵长地亲吻。
轻缓再到快速,她便一直维持那个频率,让他不上不下的,也不让她自己更好受。
“笨。”他把住她,前后推移。
“不要,”蒋徽立时有点儿着急,到底了,被碾磨着,是她失控的前兆,“你还没有呢……”
他低低地笑起来。
磨人的感触层层袭来,她别开脸,咬住唇。
他不准,转头捕获她双唇,舌尖撩着她的舌尖。
她克制不住,微颤着轻哼出声。
他施力,让她变成自己臂弯间大起大落的小舟。
过了些时候,她颤栗着伏到他怀里。
董飞卿等她呼吸渐渐平稳,柔声问道:“还可以么?”
“……嗯。”
他亲了她一下,调换彼此位置。
惦记着要去看两个铺子,一早,董飞卿起身之时,蒋徽挣扎片刻,拥着被子坐起来。
“上午有事?”董飞卿问道。
“嗯。”蒋徽揉了揉眼睛,照实说了。
“我替你去看?”董飞卿说。
“不要。”蒋徽指一指搭在椅背上的寝衣,示意他帮自己拿过来。
“那我陪你去。”董飞卿把衣服递给她。
蒋徽眼中的懵懂、慵懒消减几分,笑,“好啊。”
董飞卿也笑了,“其实,你特别愿意我陪着你忙这忙那的。”
“……能把你拴在跟前儿的时候,当然要拴着,不然的话,你被别人抢走可怎么办?”蒋徽振振有词,“我的东西,谁都不准碰。”
董飞卿笑着俯身过去,咬了她的唇一下,“其实你就是爱赖着我,嘴硬罢了。”
蒋徽抬手推他,视线扫过他还没穿衣服的上身,手就又落到他腰间,轻轻地掐了掐。这男人身形极佳,宽肩窄腰长腿,有意无意间看一眼,是赏心悦目的事儿。
“不承认可不行。”董飞卿继续找补,“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又不是损颜面的事儿。”
“就不。”蒋徽又推他一下,“你快穿衣服。”
董飞卿看着那五指舒展开来的小手,便又想到了猫爪爪,笑意更浓,“叔父婶婶真该给你取‘猫儿’的小字。”
蒋徽一臂拥着被子,空闲的一手去拎枕头。
董飞卿哈哈地笑起来,继续穿戴。
蒋徽穿衣服的时候,瞥见身上的斑斑吻痕,面上一热。
董飞卿回手揉了揉她缎子般的长发,“我是不想你太累,没有掺和你的事儿的意思。别强撑着,好么?”
“好。我还行,放心。”自然是累的,昨日早间是腰酸腿疼,今日根本就是要散架了,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赖床、爽约的理由。
“那就行。”董飞卿知道,她处事有她的原则,便选择尊重。穿戴整齐之后,他看着她穿衣服。
夜半,她小睡之后,好一阵翻来覆去,见他醒了,便让他叫水沐浴。
他倒是无妨,她下地、回寝室的时候则是蔫儿蔫儿的,像是平白挨了一顿打似的。
此刻,她举动比昨晚轻松不到哪儿去。
而那曼妙的身形,则让他心头发热。
蒋徽留意到他眼神发热,连忙加快速度穿戴整齐,下地穿鞋子的时候催他:“还不快去洗漱?”
他回神,敛起绮念,转去洗漱。有事要办的前提下,要是由着性子来,她真会跟他翻脸。这一点,他还是了解的。
出门之前,董飞卿告诉蒋徽:“你我白日出门的话,大抵有人跟踪,你当做不知情就好——昨日我出去,是跟修衡哥借了十名高手,我们若是白日出门,有人追踪,他们就能反过头来追踪那些人,并将之擒获。”
蒋徽看着他,欲言又止。
“关乎你安危的事儿,我不能冒险或是逞能。眼下人手不够,只能跟修衡哥借点儿人手。”董飞卿道,“往后只要出门,事先跟我说一声。明白这意思?”
“嗯。”蒋徽点一点头,笑靥如花,“明白。”
董飞卿握了握她绵软的小手,随即与她一起出门。
看过两个铺面之后,夫妻两个都觉得一年六百两租金那一处更好:租金七百两的那个铺面,前不久修缮过,但是格局不好;六百两这一个,格局不错,看起来是陈旧些,需要修缮,但费不了多少工夫。
铺面的事,就这样定下来。
刘全找了在牙行的熟人做中间人,下午,蒋徽便与房东签了文书,付了一年的租金。
随后,董飞卿帮蒋徽选了几名修缮屋宇的工匠——选择的书院需要修缮,他本就找好了一批工匠,约定十天之后动工,工匠头头选出几个踏实勤勉的人修缮铺面,不在话下。
回到家中,唐修衡的心腹阿魏已等候多时。
他给二人行礼之后,笑道:“擒获三个——友安知晓安身之处的那一个,再就是今日尾随二位的两个。眼下人扣在手里,该如何发落?您二位也该知道,对他们动刑逼供没用,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就算生不如死,也不会坏了规矩出卖雇主。不然,会被同行整治得更惨。”
董飞卿道:“废了他们的功夫,今晚把人送到曾家。虽说是有买有卖的行当,但也该让他们那一行的人知道,有些人动不得。”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安排。”阿魏行礼告辞。
董飞卿对蒋徽道:“最迟今日下午,我们的人手就能到齐。你想怎样整治陈嫣,只管告诉我,一定会让你如愿。”
蒋徽失笑,“这种事,我对你甘拜下风,哪儿轮得到我置喙?你看着办就好。”是相信他既能折腾人,又能掌握好分寸。董飞卿是什么人啊?没心没肺、粗枝大叶,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有的,对外人,一向是张弛有度、缜密而又冷酷。
董飞卿一笑,“那你回房,我交代友安一些事,让他知会旁人。”
夜半,曾家如同陷入了梦魇。
三个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人凭空出现在曾镜病故的正屋外面的天井,有丫鬟婆子听到他们痛苦的呻’吟声,大着胆子寻过去,却在这同时发现了让她们心惊肉跳的一幕:
自来只有白日才有人进去打扫的寝室,在这暗沉沉的夜色之中,竟有微弱的灯光。
陈嫣闻讯后匆匆赶至,瞥一眼那三个神色痛苦的人,便带着下人进到正屋,转入寝室。
妆台上,一灯如豆,微微摇曳。
一直蒙住镜子的厚重布料,已滑落在妆台。镜子上多了一道符纸,上面遍布着鬼画符一般的字样。
陈嫣身形一震,面色迅速转为苍白,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转身出门,“从速找人来收拾停当!”
但她没料到,麻烦只是刚刚开始:回返至居处的院门外,便对上了外院一名三等管事惊惧交加的面容。
她扶额,“又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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